《司空娇》独孤潇潇

6、第六回：私奔到远方

　　奇芳楼，三氏城最大的消魂窟，今晚异常热闹，盖因今夜是楼里每月推新之日，顾名思义，今晚楼里又有新姑娘到了。
　　“苏姨！方才来了个新人我瞧着有些不妥当！”说话的人急急跑到楼里大管事苏娘跟前。
　　“怎么回事？又有不乐意的姑娘？不是说了，不乐意就先做别的，浆洗、打杂，多的是活儿。”苏娘道。这苏娘也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身姿妖娆，体态风骚，举手投足一股风流韵味，连说话声音都酥媚入骨，可见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奇芳楼是她一手扶起的，虽身后有人操控，但日常经营还不是她一手把持？想她一个女人，还不是三氏之人，能在这城里站住脚跟帮身后之人插上奇芳楼这颗钉子，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有了今日的奇芳楼！因而有那自己不乐意做这行当却又被家里卖来的姑娘她还是乐意帮上一帮的，如今楼里生意好，哪里都需要人手，多的是活儿要人做。
　　“哎呦！苏姨，可不是这事儿。是……”那人附在苏娘耳旁嘀咕一阵。
　　“果真如此？人呢？”苏娘惊道。
　　“叫刘姨带到后院去了！”那人回到。
　　“那蠢货又要做什么!”苏娘气急，忙忙往后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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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子在后门马车里候了李妹妹多时了，妹妹决定好了就去吧！也是姐姐不忍看你们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但这终究是你的终身大事，万万要考虑周全！可况那人不是等闲之辈，一个不好，牵连太大了！”
　　“刘姐姐放心，那人我最熟知，不会牵连无辜的，虽他有千好万好，然情之一字，实在无法言说，三哥与我也都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也不知爹娘知道又会如何，罢，好在有弟弟妹妹们在！阿云她们均被我借口赶回府了，想来也连累不到他们，自也无人能猜到我会从此处离开，我这便去了！”
　　“妹妹保重！后会有期！”
　　“多谢姐姐，姐姐也保重，后会有期！”
　　两人行至后门，才出得门便见拐角驶来辆马车，一只瘦白的男子手掀起车帘一角，似是迎接佳人上车。那李妹妹朝刘姐姐行礼罢便走向马车，牵了那手跳上马车，车帘复又放下，车子缓缓驶离了此地，待看不见了，那刘姐姐一改先前的温温柔柔，方扯起嘴角阴阴笑道：“倒要看看陶家如何收场！”
　　“刘音娘，你又做了什么好事？”正这时，那苏娘赶到质问。
　　“呦，是姐姐啊？怎么，姐姐自己无所作为就罢了，还不让妹妹勤快些？姐姐该不会不知道主子为何派妹妹来此吧？这些年你越发不把主子的命令放在眼里，处处标榜自己，怎么？还想立个牌坊不成？”
　　“你！我不和你狡辩，方才那人到底是谁？你让她做什么去了？”
　　“想知道啊？不急不急，过两日就告诉你，不，是要召告天下，那时才真正好玩呢！哈哈哈……”
　　“刘音娘！若是因此暴露了主人，我看你如何交代！”
　　“我看你这么久了还毫无动作才要想想怎么跟主人交代吧！哼！”说罢径直甩袖进了楼里。苏娘气的踹门而去，跟在后面给苏娘报信的小奴等他们走远了方战战兢兢的关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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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唱的是哪出啊师傅？”
　　“唔，就是你看到的，私奔到远方这出。”
　　“那位小姐你认识吗？”
　　“阿逸，为师记得之前便告诉过你，为师并非神仙菩萨，那姑娘从头盖到脚，为师要怎么才能认出来？况且为师和你是同日到的三氏城，何来认识之人？”
　　“那师傅方才怎么那副样子？眼睛直勾勾盯着人家看？”
　　“小兔崽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为师直勾勾盯着她看的？只是那姑娘头蓬下漏出的月白衣摆为师似乎似见过却又实在想不起，罢，今夜本来是来查玉山镇之事的，不成想撞见这出！这地方看来也是水颇深，你修为有限，为师先去查查那刘音娘，你在此等候较为妥当。”
　　说话的正是戴着幂蓠的司空娇与童逸，两人本要来看看此地与玉山镇之事是否真有牵连，正要越入内院听见拐角有马抽吸声，又察觉有人朝后门行来，好在这后门有几颗古树，遂抽身躲到一颗树冠上，不成想瞧见这么一出好戏。但从方才苏刘两人对话可知，这奇芳楼恐怕不止青楼这么简单，只不知它到底有什么目的。司空娇吩咐童逸好生躲藏，便飞身进了奇芳楼。少时，司空娇回身接了童逸离去，原来苏娘怕因方才之事楼里出什么变故，加强了巡逻防卫，司空娇怕漏了行迹只得先离开此地，余后再想办法，两人匆匆而去。却未注意隔壁树冠里亦有个白色身影疑惑地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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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整个三氏城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原来都在说着今晨陶、李家忽然宣布解除婚约，往后嫁娶不扰之事。，原本天造地设的一桩婚事变得如此下场，任谁都觉得无法释怀。有说是李小姐忽然得了恶疾无法成嫁的；有说是陶大公子另有新欢的；有说再也不相信爱情的。然而无论人们怎么议论，陶、李两家均未再就此事出面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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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音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夫再三交代要小心从事，这个蠢货！风儿，立刻传令给苏娘，我要刘音娘再也开不了口！”
　　“爹，孩儿倒是觉得眼下一动不如一静，以防那姓陶的顺蔓摸瓜。”
　　“可若是他从刘音娘入手呢？”
　　“孩儿这便亲自走一趟，我与那姓陶的也算得相交一场，以会友之名前去见见倒也无妨。”
　　“也罢，万事小心！”
　　“爹放心，孩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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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娘你这个贱人！昨夜之事只有你我知晓，是不是你同陶家告的密？”刘音娘一早踹开苏娘房门喝问。
　　清早听到奴儿当笑话讲给自己听的陶、两家取消婚约之事，刘音娘三魂去了七魄，自己本打算鼓动李佩嫦同那三公子私奔，还趁那李佩嫦不注意拿了她的帕子，届时不怕陶、李两家不信。待过两日再放出李佩嫦与人私奔的消息，到时陶、李两家颜面扫地，岂不是能叫主人更加看中自己！如今倒好，两家婚嫁不扰，就算再放出消息对他们也无伤大雅。这下全完了！主人对待失败者有多狠她是知道的，少有坏了他大事还能活下来的。又想到昨夜苏娘质问她的事，遂怀疑是她坏了自己的事因而前去理论。
　　“刘音娘你大早上的发什么疯，我告你的密？凭你也配？”苏娘自觉对主人一直忠心耿耿，也不知是谁进的谗言说她存有异心，前不久主人才派了这刘音娘来，这也就罢了，可恶这刘音娘处处与自己作对，真是气煞人也！又因昨晚之事她觉得不妥，遂加强楼里各处防备，直至凌晨方歇下，此时她正睡在床上，还不知外面发生何事。
　　“你！你个贱人，就是见不得我好，担心我抢了你位置！你既不让我活了，我便和你同归于尽！”说着便扑过去要厮打苏娘。
　　正这时，两人争吵声引来了楼里诸人，虽不知两位掌事因何事吵闹，还是合力拦住刘音娘，又分开两人，送了刘音娘回她屋里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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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稀客啊！白贤弟难得出来，不知贤弟此翻到三氏城所谓何事？”聚贤馆内，一雅间门帘半掩，只见内里几人白褐红几色衣裳下摆，余皆不见。此时说话的白衣公子轻摇折扇，一手托起茶盏缓缓送入口中。
　　“愚弟恰经此地，又听街头巷尾对陶兄之事议论纷纷，特来探探究竟。”褐衣公子答道。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三日功夫，此事已传得连贤弟都听到风声了？”白衣公子嘴角含笑道。
　　“莫非陶兄真有意中佳人了？才与那李家大小姐除了婚约？”褐衣公子见他后方立了位红衣美人，朝他挤眉弄眼道。
　　“何来的意中佳人？不过是些无稽之谈！此事不提也罢。”白衣公子道，又指着那美人：“此为家中长辈所赠。来，上等的碧螺春，尝尝！”白衣公子说罢让茶。
　　“说来愚弟与兄相识至今还未有机会拜访伯父伯母，不知今日是否方便登门拜访？”褐衣公子道。
　　“有何不可？碧洛，你先回去告知夫人，稍后我将携友归。”白衣公子吩咐立在身后的红衣美人。
　　“是，公子！”那美人应到。
　　“哎，等等！”那褐衣公子喝住那叫碧落的红衣美人，又对白衣公子道：“不是愚弟说你，陶兄你也忒不知怜香惜玉了，娇滴滴的美人给你放着当跑腿的小厮使唤了！何必麻烦，同去不就是了？”褐衣公子啧啧出声道。
　　“好个怜香惜玉白羽风，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也罢，既如此便同去吧！”白衣公子笑应。于是几人离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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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来人啊！快来人啊！”这日清晨，整个奇芳楼被送水婆子的一声惊叫唤醒，众人不知何故，急急赶往声音所在。却见一送水婆子瘫在刘音娘的卧房门口，哆哆嗦嗦指着房内。众人往里看去，均惊的倒退几步，有那胆小的姑娘亦如先前那送水婆子般也吓得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