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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放下印有医院名称的袋子,脱了鞋,徐照珩把整个人丢进沙发里。
      袋子里装着检查结果和这几天的信息素数值报告,在医院时已与老医生一同看过一遍。
      生物制药与医学有所不同,也不是各自为营,无需医生说明,徐照珩便知道自己与安柏麻烦大了。
      出门前,徐照珩收拾东西的时候,特意检查过行李箱内的三支拟Alpha信息素注射针剂,完好未被使用。
      而自己的血液抽样,却检测出了数种以上的Alpha真人信息素,浓度极低极低,大概就跟和几名Alpha共用过一根吸管的唾液接触一样。
      若是平日里的AO情侣,这样浓度的Alpha信息素,可以安定Omega伴侣的情绪,疏解他们对Alpha伴侣产生的依赖与不安——但对于发情期的Omega来说,如此低浓度的Alpha信息素,非但起不到抚慰作用,反倒会刺激他们的情潮加剧,来得更为汹涌。
      自己这次异常漫长的发情期也就不难解释了。
      翻阅不厚的信息素数值报告,徐照珩看到第七天骤然下降的峰值,难得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自己手腕那圈熟悉的监测手环。
      性别分化检查后,徐照珩一直带着这个形似运动手环的监测器。监测手环有一项实用的服务,间隔一定时间,会联网向监测机构发送手环佩戴人的定位、当下的信息素水平值,在超过一定水平值时,会主动启动手环与皮肤接触面的皮下紧急注射器为佩戴人进行注射。针对不同对象,注射器内事先装好了强力的镇静剂。初次发情期前的Omega,是被强制要求佩戴监测手环或者颈环的,注射器内安装的是针对初次发情的Omega的高浓度抑制剂,而对于成年的Omega,预装的也可以是抑制剂,但浓度并没有前者的高。拥有配偶不想通过抑制剂度过发情期的Omega,可以选择配制带有自己Alpha伴侣信息素混合的安抚剂,被注射后数小时内信息素水平会维持一个较高但理智的状态,可以通过伴侣的信息素重新诱使自己进入发情期。也就是说,这几个小时,就是让有情人们该请假的请假,该回家的回家。
      徐照珩进入发情期的第一天,监测手环便启动了皮下紧急注射器,为他注射了一次抑制剂。但根据手环的监测值来看,抑制剂完全没有起效,手环也没有向监测中心报警,直到第七天,手环启动了第二次紧急注射,这次抑制剂却神奇作用了,信息素分泌得到了抑制。
      按理说,第一份抑制剂不起效就应当向监测中心报警了,徐照珩扬扬手腕,手环屏幕亮起,显示如常,也禁不住徐照珩疑心,自己的钱是不是白交了。
      联网定位、可报警信号、24小时监测信息素水平值,这数个功能都不是免费的,每个功能都要单独收费。由于法令规定未成年的Omega必须佩戴监测器,在Omega初次发情期前,政府机构承担了这笔费用,而在Omega成年后,这笔费用转由自己负担,按月缴纳。费用不算高昂,但对不少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开支。许多Omega成年后,本身就不愿意继续佩戴已是非强制要求的监测器,哪怕有佩戴需求的人,紧急注射功能恐怕就是他们的唯一需求。
      像徐照珩这样开通了全部功能的人,较为少见。
      徐照珩的父母,从事的是贫困国家NGO医生的工作,因共同的工作相识,共同的志向走到了一起,徐照珩是他们意外怀孕的礼物。一个是Alpha,一个是Beta,父母二人想着本来怀孕的机率就不大,加之落后国家连日常洗澡都成问题,谁想着常备避孕套呢。结果比一些AO夫妻还快,婚后第三年,便有了徐照珩。
      徐照珩尚年幼时,父母是轮流呆在国内照顾他的,几年一轮替,相当于两夫妻马拉松接力跨国恋。等到徐照珩一上中学,父母就把他丢去寄宿,双双比翼齐飞去他们心心念念的NGO工作地了。徐照珩14岁时,两人知道他将来会分化成Omega,又不愿意转学至Omega专门学校,也曾经提出其中一人回来照顾他直至成年,被徐照珩拒绝了。
      一直开通监测手环的安保功能,是徐照珩父母对他的独立妥协的安危底线。
      大抵因为父母并非是典型的AO组合,鲜少陪伴徐照珩的两人,他们的爱情、世界观仍是给予徐照珩很大影响。无论是爱人、亲人,都不应该是自己世界中的全部,对他们的深爱,不应成为牺牲自己志业的理由。徐照珩理解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也有自己的理想,自己总有一天要离巢高飞,早一点或晚一点,又有什么不同呢。
      也因为这样,知道自己将来的分化性别为Omega后,徐照珩接触了不少AO恋爱题材的文学作品,有电影,也有小说,其中不乏恋爱脑安柏的鼎力推荐之作。潜意识里欣赏父母爱情的徐照珩,无法想象这些如磁石般焦不离孟的电光火石,是如何在现实中存在的。
      不想这样,莫名有些抗拒。
      这种莫名淡然的抗拒,联动了自己无法为信息素触动的鼻子,导致徐照珩遇到过这么多人,腼腆的金融系才子、直爽的体育型健将,都无法放纵自己心动。
      自己的心,要听从自己,而不是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
      “Glühwein,我以前喝过几次蛮喜欢的,和你的信息素味道一模一样,巧吧?
      漫无目的的思绪中,想起上次学长在电话里说的话,徐照珩忍不住晃了晃脑袋,把学长的样子排除出去。
      家里仍有浓郁的热红酒后劲。确切地说,经过了几天,锅内剩余不多的红酒早凉了,屋子里洋溢的,是橙子的气味更盛,清甜,带有柑橘类水果皮的微苦,让人精神振奋。
      这提醒了徐照珩,残渣要倒,锅子得洗。
      发情期过后的身体虚弱又敏感,到医院奔波一趟已经够累了,徐照珩叹气走进厨房,督促自己抓紧时间收拾厨房,待会还得整理行李,明天赶回学校。
      捞起残渣时,暗红的酒水溅到了徐照珩手腕上,反正家里就他一个人,徐照珩毫不顾忌地抬腕舔了一口。
      葡萄酒的丹宁早已挥发,橙皮的味道愈为明显。
      怎么感觉,比刚煮好时还好喝呢?徐照珩疑惑自己的味觉失灵,竟然喜欢上了残羹冷炙。
      伸下汤勺盛了小半勺冷却多日的Glühwein,徐照珩咂唇,不对,还是刚煮好的好喝。他又从锅里拈起一小块被渍成紫黑色的橙子,放进口中,只嚼了一下,立马吐出。
      放置了一周多的橙子,又酸又馊,哪来的清香。
      果然是自己想岔。
      一倒三扒两下,毫无留恋地把残渣冷酒清理干净。
      方才那一口的滋味更好。
      莫名地,徐照珩想喝橙汁了,还要是连皮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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