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宠》侯月

12、初遇次声波

　　第二天早上席瑾醒来时天已经朦朦亮了，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上盖着他的白蓝色运动外套，手臂仍然是环着的姿势，抱着的却是松鼠，倒也暖和。

　　仰头，她发现蓝衍正在洞穴壁上用树枝划着，不知他醒了多久已经划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坑可用来当作阶梯向上爬，他的左脚踩在划出的坑里，因为右脚不能用力便用右腿的膝盖踩在另一个坑里如此向上，而当他的手臂触碰到到洞沿时，一个用力便上了去，转过身回头看向了在洞里的她：“上来吧。”

　　席瑾应了声，把外套穿在身上，把松鼠抱在怀里拉上拉链，松鼠探出个头用前爪搓搓脸然后仰头望着洞口的蓝衍。
　　她左手托着松鼠脚下踩着他刚做出来的阶梯，右手则抓着散落下来的枝藤慢慢向上。
　　可快到洞口枝藤突然折断，在她要跌落回洞中时被他握住了手腕，席瑾笑着道声谢，然后借着他的力爬出洞。

　　但在出来的瞬间没有抱住松鼠，脚下不稳整个人扑到他的身上又把他压在地上，赶紧翻身下来：

　　“蠢鼠，你的腿有没有事？”
　　“你呢，爪子有没有事？”

　　蓝衍：“......”
　　他捡起一个木棍当做拐杖起身：“没事”。

　　“瑾儿，你在哪儿？”
　　“席瑾？”
　　席瑾听见爸爸的呼唤声，高声应道：“我在这儿”

　　-
　　席驰平把席瑾和蓝衍接回家，伊简准备了简单的早饭，让蓝衍吃过后再送他去医院，同时也联系了蓝衍的爸妈。

　　席隽本来担心的不像话，昨天晚上自己去山上找了半宿没找到，等爸妈回来又和爸妈一起去山上找，看到他们平平安安的还带回来一只松鼠忽然恶作剧心思起：
　　“姐，我想吃苹果，你给我削一个”
　　席瑾一脚踹了过去：“自己削”

　　席隽也没恼，慢悠悠的又问了句：“确定？”
　　讲话时，目光带过蓝衍。

　　席瑾突然想起来，谁要是对自己的弟弟不好，蓝衍是要揍人的！
　　嘟了嘟嘴，她起身去给席隽削了个苹果。

　　席隽没接：“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再给我一个牙签”
　　席瑾：“......”
　　等蓝衍走了她要把他踹山上去。

　　席瑾照做了递给他，分成两份也递给蓝衍一份，蓝衍接过来：“谢谢”
　　但放到了前面的茶几上，没吃。

　　席隽躺在沙发上，翘着脚，又说：“再切个菠萝”
　　席瑾：“......”

　　席瑾索性给他做了个水果拼盘，席隽又没接：“放那吧，太慢了，我现在又不想吃了”
　　席瑾：“......”

　　席隽：“你再给我冲杯咖啡”
　　卧槽，席瑾忍不了了：“不冲”

　　席隽：“你确定？”
　　席瑾看眼蓝衍：“确定”

　　席隽刚要再说什么，一杯水放到他面前，蓝衍：“喝水吧”
　　席隽愣了下，只觉蓝衍的表情不怒自威，他立马接过，喝了口，是热水，差点烫到他舌头。

　　席瑾不知道那水的温度，只觉得，蓝衍对‘弟弟’这个物种，是真好。

　　-
　　蓝衍被席驰平送去医院，席瑾昨晚没睡好，中午回到卧室补觉，睡着后，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六岁，席隽三岁。

　　场景中席驰平去上班了，伊简在厨房做饭，让小席瑾看着小席隽。
　　但是小席瑾不大有心情理他，因为她正在玩爸爸最新给她买的积木。

　　她递给小席隽一个铃当让他自己晃着，本来玩的好好的但是她一去玩积木小席隽就哭。
　　“别哭了，别哭了，我再给你换一个”，小席瑾把铃铛拿走换了一个会叫的小鸭子给他。

　　趴在垫子上的小席隽又笑了，席瑾就要去玩积木，可她一转头他又开始哭。

　　小席瑾明白了，他就想要她陪他玩，
　　可是她想玩积木，不想玩他。

　　“小隽怎么哭了？”，伊简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你快哄哄”
　　小席瑾叹口气，挪过去抱起弟弟，在怀里晃着。
　　满脸的不情愿。

　　席隽在她怀里乐的像花一样。

　　忽然，低沉的哭泣声从不远处传来，这次不是弟弟，小席瑾转头看到另一个男生。
　　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

　　小席瑾抱着席隽走过去问：“你在哭什么？”
　　男孩儿哭着说：“我弟弟没有了，我找不到他了”

　　小席瑾：“他去哪里了？”
　　小蓝衍：“我不知道”
　　说完男孩儿继续哭，和席隽的哭闹不同，他压抑着，忍耐着，流泪。

　　席瑾突然很心疼，低头怀里的弟弟正朝她傻乐，她突然想到一个安慰他非常好的办法，对他说：
　　“我把弟弟给你，你别哭了行不行？”

　　男孩儿愣了一下，抬头看她：“真的吗？”
　　“嗯”，小席瑾把弟弟放到他怀里：“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

　　男孩儿不哭了抱起小席隽，走了。

　　小席瑾一身轻松，觉得自己聪明极了，既安慰了男孩儿又摆脱一个麻烦。
　　回去玩她最喜欢的积木。

　　过去了好久，积木终于拼完了，小席瑾转头看到地板上放着的小鸭子还有静悄悄的铃铛。

　　她拿起来晃了两下，声音清脆。
　　又捏了捏小鸭子，呱呱叫。

　　然后她哇的一下就哭了。

　　妈妈从厨房跑出来问她：“你怎么哭了？”
　　小席瑾一边哭一边说：“我弟弟没有了，我把它送人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非常伤心。

　　哭的太伤心以至于哭醒了，睁开眼，幼时长大的那张脸在她眼前放大。
　　席瑾吓了一跳，抬手脸上还有泪花。

　　席隽：“梦见什么了，怎么还哭了？”
　　席瑾瞬间非常心虚，从床上坐起来：“没什么”

　　席隽：“你说梦话了，你说把我送给别人了”
　　席瑾：“.......”

　　“我...”，席瑾刚要解释，席隽坐起来转身走了，看起来非常不高兴。

　　席瑾追过：“你听我解释，我梦里的场景我才5岁”
　　席隽坐到沙发上：“原来你从小就不喜欢我”
　　席瑾：“......”

　　席瑾：“虽然小时候有一点吧，但是慢慢的...”
　　“好啊”，席隽看着她：“你终于承认了，你小时候不喜欢我”

　　“那突然出现一个人和我抢吃的，抢玩具，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席瑾坐在他身边认真解释。
　　席隽突然不说话，转过头去，趴在沙发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去，他哭了。
　　席瑾：“......”

　　席瑾凑过去，揉他的脑袋：“是我不对，我小时候不懂事，可是不喜欢你的时间非常短，只有一小小小小点”
　　“后来我就又喜欢你了，特别喜欢，比爸爸妈妈还喜欢你”
　　“你看你小时候，都是我哄的吧？”

　　想了想席瑾又说：“以后的水果你先挑，挑完再给我行不行？”
　　席瑾：“不，都给你，你吃剩了再给我”
　　“以后你有喜欢的女生了我帮你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行不行，嗯？”

　　席瑾又凑过去，抬起席隽的脑袋。
　　席隽配合的抬起头，结果，这小子脸上一滴泪都没有。

　　席隽躺沙发上哈哈大笑：“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喜欢我了，我原谅你了”
　　席瑾：“......”

　　席瑾拽过一旁的抱枕就甩他身上去，姐弟两个在厨房断断续续传来的饭香中打闹好一会儿，一直到厨房内的伊简喊了一句：“快来端菜，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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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席瑾要去隔壁城市的姑姥家玩，而席隽想要利用周末时间学电脑，席瑾就自己去。
　　席驰平开车送她到车站，嘱咐席瑾到了以后来个电话。
　　席瑾笑着说好，转身进了车站。

　　拿着身份证先去取票，排队时席瑾看见一个眼熟的人，是她同桌。

　　她刚想过去跟他打招呼，走到一半听见他和人在打电话：“你确定他是十三四岁吗，眼睛很大，三岁的时候走丢的”
　　“我知道了，我现在正在车站马上过去。”
　　“好，你等我”

　　席瑾明白了，他要去找他弟弟。
　　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大的事，他爸妈呢。
　　忽然想起爸爸那天送他去医院回来时说的话，说他的爸妈担心坏了，蓝衍常常一个人出去，要么去斑岐山，要么独自去找弟弟...

　　蓝衍没有注意到她，席瑾却看到了他手上的票，然后她到换票口，换了一张票。

　　把身份证放到书包里，席瑾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好巧啊，你要去哪儿？”

　　蓝衍看见她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席瑾笑着把自己的票给他看：“我要去这儿”

　　蓝衍目光从她票上抬起：“你去干什么？”
　　席瑾：“去亲戚家，我爸送我来的”

　　他看的她有点紧张，席瑾又问：“你呢？”
　　蓝衍把手中的票也给她看，席瑾故意道：“你也去这儿啊？”
　　“你是去旅游吗？”

　　蓝衍：“不是”
　　席瑾：“那去干什么？”

　　蓝衍没有说话，像是在防备着什么，又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不想说也没关系...”，话没说完，她听见蓝衍说：“去找弟弟，我在网上发了寻人启事，有人说有一个男生的情况符合”

　　席瑾：“那为什么不叫上叔叔阿姨一起，你确定那个人说的都是准确的吗？”
　　蓝衍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接到过很多电话，去过很多地方，这是我最后一个还没去过的。

　　他的声音平稳如常，席瑾握着票的手却紧了一下，她听出了他的答案，
　　我不确定，但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席瑾拍拍他的手臂，没有想到要如何安慰他，轻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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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高铁，席瑾拿出书包里背着的零食，递给他：“你吃吗？”
　　蓝衍摇摇头：“不吃，谢谢”

　　席瑾坐在窗边，看向外面逐渐后退的风景，心中祈祷着，希望这一趟，他可以找到他的弟弟。
　　愿他不被辜负。

　　下了高铁，蓝衍问：“有人接你吗？”
　　席瑾：“没有”

　　蓝衍：“你一个人去？”
　　席瑾笑：“我坐错车了”
　　蓝衍：“？？？”

　　席瑾笑着：“我才发现我买错票了，我和你一起去看你弟弟吧。”
　　蓝衍：“.......”

　　蓝衍顿悟：“你故意的？”
　　席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