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烛辞

15、１５

　　或许嘴上说着要放下，可心也没打算放下。临近高考前一段时间，我最终还是鼓气勇气决定向王先生说明了。在某个晚自习前的放松时间，王先生在桌子上捣腾他的圆规，我和他说:“呆子，高考完后别走那么快，等我一下。”“你要干嘛？”他停下了他手中的事情。“有些事想和你说。”我看着他，他也看了看我，顿了顿:“我知道你想说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不用说了。”
　　“为什么？”明知为何，我却还要再问一番，可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种事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有这种奇葩的想法？”他挠了挠头。
　　“奇葩？这哪奇葩了？我只是怎么想怎么说”我据理力争。
　　“你不怕我告诉你爸妈？”他好像抓住了我的小尾巴。
　　“你去啊，说了之后以后没准再也见不到了。”我翻弄着他桌子上的书。
　　“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个女朋友。”他眉间紧缩。
　　“找你啊！”我一时不知接什么话，也忘了所谓的属性。
　　王先生听后把衣服捂住自己的头:“你转过去你转过去，我要看书了！”
　　那天晚上下晚自习他没让我陪他走到校门，他说想自己静一静，而从那天后，我与王先生之间又好像失联了一样，我去找他，可他又像当初那样回避着我，我曾许下等他三年的承诺。那时候我才感受到所谓的孤独，并不是一个人孤单着，一句话找另一句话，一个人找另一个人，才是真正的孤独。考前几个晚上，班主任给我们放了假，晚上不用去上自习了，那段时间的晚上，我尝到了醉的感觉（易醉体质，或者说酒量不行，连甜酒都能醉），一晚上一瓶啤酒，多了怕晚上爸妈睡了第二天发现，第一次尝，味道像水一样，但是又夹杂着浓厚的我不能言说的味道。都说醉了好，但是这种沉醉中夹杂着清醒，知道着自己的感觉，任由着这些感觉在身体里涌动，明明是那么清楚，就好像心被撕裂一样。高考如我意料之中的一样失利了，在那刚开始自己就不应该去在那作死的边缘试探，怨不得天，尤不得人。王先生最后去了一所985，211重点大学，而我因为父亲不知实情的干预去了一所双非录取线比自己分数低几十分的普通重本。为此还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母亲怕我在家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在那个暑假把我送到了远方的姨娘家。待了一个月后回来，我并没有想通，或者说如果这是我的命，我不认，而我和王先生的差距也因此被拉开了很大，我因此也不敢再去奢望这些，可我还是会等他三年。我被录的专业也不是自己所想，故而拼命告诉自己进大学第一件事就是要努力转专业。
　　至于王先生，在八月的某个下午，阳光打在我的脸上，看看已经快八月底了，我和王先生至上一次交谈已经近三个月没有说过话了，偶尔想起，也只能是想想，母亲叫我起床吃晚饭，脸上还残存着夕阳留下的温度，回想起过往三个月的事，多想就像梦一样，醒来之后一切烟消云散。饭后，我走在我和王先生曾经走过的路上，那家数码店还默默地杵在那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多，老板在那摆弄着他的云南药茶；书店依旧人来人往，我们曾经买过的书，买过的资料，还有一模一样的躺在那里面；走过奶茶店的时候，习惯性的在里面点了一杯双皮奶，然后低着头玩手机，老板打包好给我的时候，我竟不自觉说:“给他吧！”老板把手放在我眼下晃了晃:“给谁啊？”我才想起离上次请王先生和双皮奶已经很久了，便和老板说:“不好意思啊，给我吧。”我打开了手机一看日历，已经是8月21日了，不久就要开学了，或许要真的尝试去放下，而等待就随缘吧。我把个签改成了“弹指一挥间，你竟已遥远……”，带上了耳机，听着音乐，走在我们层走过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这一路上的风景，在旁人眼里，我或许与行尸无异……
　　忘记了走了多久，听见“叮咚”一声，□□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经典提醒。我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是王先生的消息:“我们之间经历的你真的忘得掉，放的下吗？我们这一路走过来这么坎坷，这些种种，难道你真的放的下吗？不，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放下。”看见王先生的这段话，我竟又莫名的落泪，心里早已决堤了:“王先生你混蛋，为什么要在我决定放下你的时候再回过头来对我说这些，高考这条河已经把我们划开了，你有那么好的前程，干嘛还要再回过头来！”我没有给他回复，他隔了一会又给我发了消息:“还有你高考怎么回事，怎么考的那么差？”“马有失蹄，人也有失足的时候啊……”我想了好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事后，我好像忘记了当初说要放下的决定，有那么好几瞬觉得自己原则真的是不坚定，我们一起去了沙城，一个城市，两个大学，我们都没有达到高中想去的大学，当那依旧会是我们心中永远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