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王秋千

2、送你离开

　　第二日我和哥哥早早就从凡间出发来到了渡口。
　　暖暖的春阳一束束潜入渡口的水波里，映得袅娆的水草欲发的油绿涟漪，在水底涟涟招摇。清凉的风吹来，爆出星点黄芽的柳条轻轻地婆娑着大地……
　　起初风景尚好，心情好还等得。可等了三刻还没来，我柔软的小脾性也经不住躁了起来。爹爹和娘亲莫不是临时安排了什么活动，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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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野，垂青园
　　“哎，娘亲我我头发这还没盘好，你怎么又给繁花盘去了。”
　　“好好好，你妹妹的马上弄好。”
　　“哎呀，桃花都是你碰我的手，眉毛都画歪了。”
　　“娘亲，我这里是不是应该多插朵花？”
　　“我的胭脂，我的胭脂谁用了。”

　　门外大树荫荫，黄尊盘坐在树下看小池塘水中鱼儿来来往往地戏水。因为女儿们都仙术不昌，说白了不是不昌，是根本没接触过。老先生只想让她们像邻家女孩一样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过一生。但现在他十分疑惑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当初若费神，提点提点她们，便可乘清风前往。也不用事事都要他这个老父亲来赶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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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晌午却不见爹爹，娘亲，以及花姐姐的身影,我都快熬成一尊“望亲石”了。
　　锦上哥哥亦有些急了道：“女人们出门都颇麻烦，不如我们11麻溜。听到好吃的好玩的，不梳头都能跑三条大街。走！不等了！”
　　我琢磨个来回，实在听不出哥哥这话是褒是贬。
　　从哥哥收拾东西上船，江少撑着竹排，水波渐次荡开。
　　锦上哥哥与我坐在船上，就着清风饮起了梨月白。他看起来倒是十分欣喜，想想从头到底，都是哥哥撺掇我去天界山学习的。他离开多年如今能再次去到天界，看起来也有些兴奋。

　　“现在柳枝刚冒小芽，再过300个春秋，估计那时你才能回来哟。”锦上哥哥饮了口月白，装作不无伤感的说。
　　“我非要去那里学习吗？”我佯装伤感地反问道。
　　他身子一歪，一切了然的样子看着我，“你不想？别不装蒜就装葱，就你这甜瓜大的小脑袋还想忽悠你哥。”
　　我嘻嘻一笑，除了有点思念哥哥的，还是很想外边闯荡一番的。
　　“正直人畜思春的年龄，这次去天界仙资不错的小生甚多，收他几个也无妨。”
　　“阿爹不让。”
　　“你不想？’
　　锦上哥哥惯是用一句话套我十句话，此时不理他便是最好的。我这颗小桃树还没开过花呢，想想也是很好奇。
　　“想什么呢，不说话，知妹莫如哥。从小把你拉扯大，就你那点小心思，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嘻嘻。。”

　　进山了
　　下了船，哥哥轻轻抄起我的小手，一路不撒开的腻歪。
　　上岸进了天界山，迎面清泉瀑布清爽宜人，整个山峦如水洗一般青翠欲滴，行路间袅袅流水，和黄野青青原野十分不同。
　　待到了天界山顶，边看到了学殿旖旎蜿蜒似藏在云雾之中，进了前门却是一片平坦之地，飞阁流光，暖阳浇地，水光氤氲，委实是一片修仙圣地。
　　中殿门打开出来个身高欣长，身着素衣的老先生，锦上哥哥清然含笑地迎了上去。
　　我便依在庭院门口柱子上候他，闲站无事不由得打量起来这位受哥哥敬仰的老先生。哥哥生性不羁，倾佩之人一根鸡爪的指头都能数过来，而这位莫言就是其中的一位。
　　听哥哥说莫言是整个天界山的大师傅，培养了众多仙人明士，为人师表，众敬众亲。年轻的时候清雅贤秀的不像样子，现在老了却也是苍苍白发一尘不染，散发着灵气，看起来也很是和蔼不讨人厌。
　　我如此看着，不知锦上哥哥和他说什么，莫言也向我看来，还在朝我笑，应该是在夸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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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弟弟，别看外表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看似乖巧，都是装的，背地里就是个捣事精，惯会煽风点火，沾染是非。今日把他交给你也是会给您添惹不少麻烦。”
　　莫言顺着看去，元神倒是清澈无比，素胚灵心，很是喜欢。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无妨，把他交给时序，多些照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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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锦上哥哥说了我不少好话，莫言总是在对我笑，很是怜爱。今日第一次见师尊，看来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我心中欢喜难抑。

　　哥哥召我，我上前给莫言行了个礼。
　　他抚弄着雪白的胡须和善的点了点头，带我去见师傅。师傅个儿不高，微微有点胖，眉弯眼笑地向师尊行礼。拜师仪式就在仙舍举行。我正式成为羽舍第16弟子黄似锦，黄冁闺名不便，在天界山便暂用十哥哥似锦的名字。

　　天界弟子本是公共住宿，集体席旅，一个房间要住上一个舍的弟子，每人一个床铺。鉴于我的身份十分不便。
　　锦上哥哥说他尽自己所能给我申请了一间坐落于小山阳面，十分不错的独立小草屋，闻此我十分欣喜。
　　来到山阳面，望去只有一个四面秃墙，屋顶被吹出一个大洞的茅草房。那洞口边一撮撮还未被吹跑的残草，如一只只放飞自我的小手在风中快活地舞动。
　　我心尖一颤，惊道：“是这个吗？”
　　哥哥两眼一觑我，向前走向屋中，“不然是哪个？你以为是来度假的啊？天界本来就是清修仙山，就这等屋子已经是极其豪华的了，你师兄们都睡通铺。除了你莫洛师叔的私家别院，就数你这个好了。就是仙界太子住的都没你的好。你瞧瞧这还有个单人床，单人桌，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说着随手一记仙力不着痕迹地把房顶的洞给补上了。

　　我思量着，莫不是仙界修习严格，人人都比较清苦，比不得在家中。经哥哥这么一说，我的眼睛顿时似乎没那么雪亮了。这间茅屋也不是那么差劲啊，虽小虽破认真瞅瞅也是十分敦扎，仔细细瞧瞧也是南北通透，采光极好。

　　锦上出了屋子往前走去，“门前好有个小河流的是温泉水，你就在那里洗澡。”
　　我跟上去，水里嘟嘟的冒着泡儿，我伸了伸头，立刻映出了一张秀气的小脸，不错，看着也很是温润清澈。
　　锦上哥哥环视一番，指着西边道：“那条河旁住的是你师兄，没事黄昏时别往西边偷看你师兄们洗澡，他们仙资比你高，容易被发现。”
　　“这样啊，那他们要往东边看我呢？”
　　我占不了师兄的便宜了，师兄会不会占我呢，我仙力低微，发现不了如何是好呢？我十分疑惑的问道。
　　锦上思量，这小11很有节操啊。随即云淡风轻的说道：“看就看吧，又没什么两样，除了后脑勺有点起伏，前前后都是平板。”
　　哥哥这样说话让我委实不舒服，但每每顾镜看看自己还确实是这样，我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