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风雪夜归人》阅尽人间客

9、眉山虞氏线索寻

　　戌时末，江澄替蓝曦臣敛好衣袍，又看了一眼那人逐渐红润的脸色，隐隐松了一口气。
　　“……江、江宗主……请问，需要抓些药吗……？”少女有些颤抖和犹豫的声音从内室门口传过来。江澄本欲斥她胆大包天，居然敢不经允许就进来，然而带他扭过头，却是将那声斥责生生咽回了喉咙里，甚至，惊了片刻。
　　这少女并非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反之，容色无甚亮眼，五官虽极是精巧，但整体看来却并不惊艳；反倒透出一种温柔娴雅的气质来。皮肤白皙细腻，身段也算得高挑，梳着双平髻。
　　江澄有些出神，怔怔看了她少顷，方失魂落魄的呢喃了一句：“……姐姐……”
　　少女与年少时期的江厌离生的极像。江澄似乎是被勾起了伤心往事，摆了摆手，而后突然道：“之前那医徒还在吗。”
　　少女怔了怔，道：“是……阿言？”
　　“应该吧。”江澄道。“让他帮我烧些水。……我等会儿……洗个脸吧。”
　　江澄本想说帮蓝曦臣处理一下身体的，后来想想，也就算了。
　　那少女应了，再回来的时候，江澄只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闷闷的开了口：“你……叫什么？”
　　少女被他吓了一跳，却仍是笑了道：“莫轻离。阿言是我弟弟，莫轻言。”
　　江澄不大关心她弟弟叫什么，问道：“哪个‘离’？”
　　“‘厌离别’的‘离’。”
　　江澄心头蓦然一疼，呼吸都要不顺畅了，良久，那双清澈的浅银紫色眸子略微闪了闪，眸光再度落在她身上，眼中似乎多了几分柔和：“会医术吗？”
　　莫轻离点了点头：“跟随师傅四年有余，也学了些皮毛。”
　　江澄原本想说些什么，开口却道：“给我抓些驱寒的药吧，我带走。”
　　莫轻离似乎也没之前那么怕他了，一边抓药一边试探性的对他道：“宗主，入夜了，不如……在医馆用了晚饭再走？夜里寒，风雪也大。”
　　江澄摇头：“不了。我有事要办。”
　　莫轻离抿了唇，也没再挽留，走近他将药递给他，道：“这是七天的药，每天三次，小火熬一个时辰。”
　　江澄又看她一眼，眸色复杂道：“多谢。”
　　江澄又坐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才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金凌踹开门，扬声道：“舅舅！”
　　寒风顺势吹进来，吹得二人皆是打了个冷颤，江澄皱眉道：“多大了还跟以前一样毛毛躁躁的！”
　　金凌毫不客气地回瞪他，老气横秋地道：“舅舅你才是！多大的人了出来玩不知道让弟子说一声吗？大半夜还不回去我们很担心啊！”
　　江澄的眉毛挑了一挑，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耳朵，语带威胁：“你给我再说一遍？金凌，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金凌龇牙咧嘴道：“本来就是！……嗷！你揪我！”
　　江澄道：“我揪你了怎么着？不服气？以后再敢乱说话我打断你的腿！”
　　见他俩闹得差不多了，跟着来找人的云梦江氏大弟子江澈这才走进去把他俩分开。
　　江澈今年二十四岁，大好青年一个。是江家重建时第一个加入的孩子，当年仅九岁。
　　江澈的容貌与江澄确有六分像，但周身气质却更接近蓝曦臣。
　　江澄狠狠瞪了金凌一眼，转身去看莫轻离，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退了下去，便将银钱放在茶杯旁边，带着蓝曦臣回了江家。
　　翌日清晨——
　　江澄一夜未眠，折腾了一宿放才知道这玄毒的厉害，体内无时无刻不在忍受千刀万剐之痛，就好像有人拿刀捅他似的。若是没人压制，只怕是得死去活来个十来遍。
　　听门生来报，蓝曦臣仍未苏醒，蓝忘机魏无羡等人皆在聆风阁等待江霖的诊断结果。
　　江澄冷冷地笑了笑，再次试了试运灵力压制玄毒，无果。凝眉思考片刻，终于发现，这东西灵力奈它不得，便也随它去了。
　　江家弟子辰时初作，戌时末息，这跟江枫眠在世是一样的，虞夫人虽然总是折腾他们，但这时间却是没改过。前几天风雪又实在大，江澄已经有几天没让他们去了。
　　这几天又开始修炼，江澄便去校场呆了半个时辰，见过了早饭的点，索性也不吃了，只召了管事来，对他说这几日都不必让他们再去校场，临近除夕，让那些非孤儿的孩子回家，给他们放几天假。另外，又唤了江澈，让他备了些礼，准备去眉山虞氏走一趟，另言这两天江家的事就先交给他了，记得看好金凌那个白痴。
　　那蓝袍人的来历他心中已有猜测，大多却还是因为那柄冰白长.枪。为了求证，他还是要去一趟眉山的。
　　江澈担忧道：“宗主气色不太好，再缓两天吧？”
　　江澄揉了揉眉心，道：“我常年不去眉山，此番虽是有所求，但也的确该去看看。”
　　……看看，阿娘的亲人。
　　临走前，江澄还是不放心，问道：“金凌呢。”
　　江澈道：“在后院，和蓝公子他们一起。”
　　江澄又道：“看好他了，他蠢，又喜欢胡闹，别让他去瞎折腾魏无羡跟那几个蓝家人。”
　　江澈乖乖点头。
　　体内的玄毒着实强横，好几次害得江澄差点从剑上摔下去，匆匆到了眉山虞氏，已是申时。
　　弟子通报去了。江澄便站在大厅，微敛了眸子。
　　“阿澄好久没来，我都以为你是不是把我这老家伙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