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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恶疾之源 ...

  •   “你究竟想要怎样!”我将茶杯往桌上一摔,冲着那个想要杀我的神秘男子叫道。如果说邱骞想要杀我还说得过去,那他呢?他又是从哪个胡同里跑出来的一棵葱,开口闭口地想要杀我,也不想想,几天前,他还像只死狗一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若是早知他心肠如此歹毒,之前就该给他一刀送他上路。
      “杀了你。”
      又来了,我喘着粗气翻着白眼,恨不得抓起桌上的茶壶砸他个脑袋开花。早知我是如此地不招人待见,人人除之而后快,当初那一刀真该扎得深,让自己死死透才好。
      此刻,我与小叶子,邱骞还有那个神秘男坐在同一张桌子边,就杀不杀我这一事展开激烈的讨论。
      “行,那你就动手吧。还有这位邱先生也想杀我,你们要不商量一下,要不就一起动手吧。”我指了指邱骞,气愤地说道。事到如今,我真是豁出去了,既然都这么想我死,我便遂了他们的心愿吧。
      “抱歉,姚姑娘,在下不姓‘秋’,在下姓‘冬’。”邱骞装模作样地向我拱了拱我,打趣道。
      “邱骞我跟你说,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要不动手杀了我,要不就让他杀了我。反正活在这个世上,看着你们这些男人争着抢着要杀一个女人的嘴脸,倒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我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死之前,哪怕没吃饱饭,至少也别让自己渴着。
      小叶子扯着我的衣服,急急地说:“姚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呀,我们家先生什么时候说要杀你呀。他要杀你,当初又为何要救你?而且,姚姐姐,我们家先生确实不姓‘秋’,村里人都知道,我家先生姓许,叫白羽呀。”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前一阵子我俩在村里散步时,确实听人交口称赞许大夫来着。我被这人的容貌一吓,竟把这茬儿给忘了。这么说来,他并不是邱骞,既是如此,他又为何会认识我,又为何会认为我必定认识他。而他之前所说的那些话,究竟又是何意思?
      我的脑袋里充满了对他的问号,竟把有人要杀我这件事给忘了。
      但显然,许白羽并未忘记,他转过头看着那神秘男子,说道:“贺兄当真要杀这位姚姑娘吗?”说完,手向我一指,我竟被他给吓了一跳。
      那姓贺的神秘男子听了他这话,脸色一变,问道:“何以许兄会知在下姓氏?”
      许白羽微微一笑,摸着茶杯的沿口说道:“天下第一杀手贺求名,在下怎会有眼无珠不识得呢。”
      杀手?他是杀手,那想必是有人花钱买我的命了,想不到,我的身价竟如此之高,居然要出动天下第一杀手来对付我。
      许白羽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继续说道:“那想来是有人出高价来买姚姑娘的命,贺兄是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了。”
      “不,杀她与任何人无关,只因她该死。”这话从贺求名的嘴里冷冷地蹦了出来,听得人心寒。
      许白羽听了他的话,沉默许久,才开口道:“贺兄要是真想杀她,我也不便阻拦。但贺兄之前中了武林世家孙家的独门毒药雪如散,我虽用药控制住了毒性的漫延,并未根治。但只要一运功,毒性便会再次发作,要救便是千难万难。”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又道,“你与这位姑娘有如此之深的恩怨,想来只有两种可能。贺兄行世潇洒,自不会为财所困,故你与她不能可能为财而争。想来想去,你与她,若非为情,就是为仇。无论是因为何事而杀她,贺兄都做了赔本买卖。”
      “哦,此话怎讲?”贺求名嘴上虽这么问,脸上的表情却并未显示出多大的兴趣,像是在问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
      “若你杀她是为情,则证明你对她有情。杀一个自己爱的人,或是曾经爱过的人,还搭上性命,值得吗?若真爱她,便应该让她幸福,也该让自己幸福。”
      看着许白羽滔滔不绝地讲着大道理,突然觉得他若是生在现代,真该去电台做深夜的两性节目的主持人。想必他对男女之情知晓颇多,仗着自己那一副好皮相,怕是害不少美丽少女伤过心。
      “其二,若是你为仇而杀她,则更为不值。为一个自己所恨的人丢掉性命,在许某看来真是一桩赔本的买卖。”许白羽说完,伸手去拍了拍贺求名的肩膀,以示友好。突然觉得他那股动不动就与人称兄道弟的脾气与邱骞倒是颇为相似。
      贺求名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许白羽,那眼里神情仿佛是在询问:“那你说怎么办?”
      “这样吧,”许白羽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便又自说自话起来,“贺兄就给在下一个面子,好歹在下也费了不少工夫救活了你们俩,要是这么快便归西实在可惜得紧。咱们就以一年为限,这一年里,贺兄不得再提杀害姚姑娘一事,你们之间若有什么误会,姚姑娘要尽力澄清。一年之后,若贺兄的想法依然如故,许某也就不再插手,如何?”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虽百般不是滋味,嘴上却不敢说什么,莫说贺求名一心想要杀我,就是这许白羽也是奇怪得很,他先前明明有与我为敌想取我性命之意,现在为何又要做这和事佬,他究竟意欲何为?
      贺求名倒是爽快得很,仿佛打定主意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年之后,他若想要我的命,还是易如反掌。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十分古怪,隔了约一分钟左右,他终于开口说道:“你就算急于保命,也不用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若以为改个姓便可使我放过你,未免也太过天真。有本事,你便将你的容貌悉数改掉。装失忆,可不是你这种女人会使的‘高明’手段啊。”
      这段明讽暗刺的话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听上去实在是可笑得很,只是在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也许他并不是非杀我不可。我还有一年的时间来想各种对策保命,既然老天爷存心不让我死,我便说什么也不能死。
      小叶子想是被我们三人弄出来的紧张气氛给吓到了,坐在一边一直不说话。“杀”这个字眼在她一个年轻小女生听来,想必是件极其恐怖的事儿吧。她常年跟在她家先生身边,见的多是救死扶伤之事,大概是头一回听人这么冷静地坐下来读者讨论一个人的生死问题吧。
      直到我们都不再说话,屋里安静地让人骨头发痒,小叶子才开口打破僵局:“大家饿不饿啊?我跟姚姐姐去做饭吧。”说着,拉起我的手就要往外走。我想,她是希望我能赶快离开那个贺求名,仿佛离他越远,我便越安全似的。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她怕是不知道,若是贺求名真想杀我,哪怕我现在立刻躲进绕梁城的皇宫里,他也有办法把我揪出来。
      还未走到门口,一个中年村夫便跑了进来,冲着许白羽大叫道:“许大夫,不好了,胡大海的抽风病又犯了。他娘找了几个村人正把他往这儿抬呢,您可一定得给看看呀。”
      许白羽听了,急急地往门口走,临了还回头吩咐了小叶子一句:“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小叶子点了点头,一溜烟便跑没了影,屋里只剩我和贺求名两个人。我看着他那样子,实在不想与他待在同一个屋里,便也跟着许白羽走了出去,想要看个究竟。
      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几个壮汉抬着一柄担架跑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个小脚的老太太,踉跄地跑着,一脸忧急的神色藏也藏不住,想来她便是胡大海的娘了。
      胡大娘一见着许白羽,便像是见着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抹泪哭道:“许大夫,你一定得救救我们家大海啊,老妇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呀。”
      还未等许白羽回过神来,一旁提着药箱的小叶子早就弯身去扶胡大娘,劝慰道:“大娘别急,许大夫一定会治好胡大哥的。大娘只管放心好了。”
      许白羽示意壮汉们把担架放在地上,拿过小叶子手上的药箱,走上前去。刚走到担架边,便见他眉头一皱,只是蹲了下去,却未有任何举动。
      我不禁好奇心起,趋步上前想看个究竟。这抽风病大概就是我们所说的“羊角疯”,犯病的人浑身抽搐不已,嘴角流着白沫,眼球上翻,那模样着实有点吓人。
      我虽已做好充分的心理的准备,可一看到担架的胡大海,连昨天的隔夜饭都忍不住要吐了出来,赶紧两眼一闭,往后退了好几步。他真的只是犯了抽风病吗?
      担架上的胡大海,被人用拇指粗的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不只浑身抽搐个不停,嘴角更是吓人地流着血丝。但最骇人的并非这些,而是透过他全身上下已被抓得稀烂的衣衫,隐隐可见他的手上、身上,已被抓得血肉模糊,整件衣服早已被血浸透。而他的脸和手上,也早已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那些被抓破的伤口,有些还在渗出血来,看得人不由得想大声尖叫。
      胡大娘在一旁扶着小叶子的手哭诉道:“大海这病也犯了有些年头了,早先吃了许大夫开的药,有一段日子没犯病了。昨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犯起病来,还把自己抓的没一好肉,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给捆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我上辈子没积德呀。”
      小叶子一边轻声地安慰着胡大娘,一边抬脚探头地想看个究竟。忽听许白羽大叫一声:“小叶子,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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