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奶奶 ...
-
名为八木俊典，英雄名“欧尔麦特”的男子所居住的房子，是日本常见的木构二层住宅。一楼是厨房、起居室、会客室、卫生间和欧尔麦特的房间，二楼本来是空闲的杂物间，在欧尔麦特的高效行动力之下迅速被整理了出来，用作界外的暂留处。不过由于太过匆忙，只布置了简单的床和桌。
界外小口小口的喝着肉粥和蛋羹，欧尔麦特在他对面絮絮叨叨着要给男孩准备的东西，笔在纸上飞舞着。
“恩…界外少年需要一个手机方便联系。要不要电脑呢？虽然很有用但对眼睛伤害很大，要是沉迷电脑那就糟了。要买新衣服，还有床上用品和洗漱用的…界外有什么想要的吗？”欧尔麦特抬头向男孩问道。
“没有。”界外撑着脸。说实话，作为一个远离常人生活千年之久的“神”，让他来列举所需的生活用品实在是强人所难了，尤其是在这个不论科技还是生活他都不怎么熟悉的世界里。
“对界外少年的回答一点也不惊讶呀。”欧尔麦特叹了口气，“这些东西都能让事务所帮忙准备好，如果你想要什么其他的东西话，拨打这个电话，再补充也不迟。”欧尔麦特把一张写着一串数字的名片递给男孩。
“那么！今天天气这么好！界外少年的第一次外出计划！开始！”
“哈？”
“界外不要那么惊讶嘛。”瘦弱高大的男子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热情洋溢”，“去超市看看有什么想买的吧！我看得出来界外你对好吃的兴趣超过了所有哦！”
界外木着一张脸看着欧尔麦特发出bu ling bu ling的光，心里是拒绝的。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他的确想吃好吃的东西呀。他想尝到美味。
-------------------------------
欧尔麦特尽量找了家种类齐全的市场，且避开了人流的高峰期，他察觉到界外并不喜欢太过喧闹的环境，但他也希望少年能多接触一些社会。
“这是什么？”界外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指着一个椭圆、外表全是尖刺的东西。头一回觉得有嗅觉也不怎么样。
“哦，这个是榴莲。虽然外面闻起来不怎么样，但其实味道很不错的。很多人喜欢吃。界外要试试吗，我们可以买一个。”
界外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人类真是奇怪。
“轰-----------！！！！”可闻的巨大的轰鸣声打断了欧尔麦特伸向柜台牛奶的手！不是这座超市，但距离不远，有地方发生了爆炸！让这处超市的人群陷入了混乱！
欧尔麦特当机立断扛起界外，准确的说是让少年半趴在他的背上，冲出了超市，在一条暂且无人的巷子里把男孩放了一下，然后握紧了拳头，膨胀为了伟岸的男人
---和平的象征，第一英雄“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半蹲着慎重的说道：“少年知道回去的路吗？”在看到界外点头后把兜里的手机和家门钥匙掏给他，“这是我的私人手机，一般不会有人打进来，少年可以先用着。如果有问题找不到路就打110找搜查官，对就是上次和我一起看望你的那个人。或者同我的事务所联系也行。可以吗？”
“这就是你的工作？”界外斜睥着男人，答非所问，“去干什么？”
“去帮助他人！”欧尔麦特站起来，笑容耀眼，“这就是‘英雄’！”
“在家里等我哦！”界外目送着欧尔麦特远去，眼神清凉。他走出巷子，然后顿住脚步，在逆流慌乱的人群间，看到了盯着他的两人----一个将烧伤的皮肤裸露出的男子，还有一个金发带笑的女孩。
哦----界外大概知道是谁想要觐见他了。这引起了他难得的兴趣。
手机在之指尖翻转，界外拨通了他先前看到的数字。虽然和他相对熟悉的转盘式电话高了几个科技等级，但对于能“看”到世间一切的界外来说，使用起来也并不是很难。
“欧尔麦特把他手机给我了，你们告诉他，我晚一点回来。”
“等等，请问你是………”
界外挂断电话，向两人走去。
----------------------------------------
“奶奶想见你。”金发可爱的女高中生趴在副驾驶的靠背上，看着手肘撑在车门上的少年。黑发的男人则在开车，不知要将他们带到何方。
界外侧过头，“薇拉的学徒（Apprentice）。”他点出她的身份。
“诶诶，薇拉是奶奶的名字吗？”她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大家都不知道奶奶叫什么呢。”
但界外没有再看他。女孩子很不满的拿出小刀在少年的脸前比划，“怎么不说话呢呀？再告诉一些关于奶奶的事情嘛！”
“嘿。”黑发男人阻止了她的动作，眼神略过后视镜，“你把他伤了，我可不好和我的经济人交代。”
女生撒娇般的嘟起了嘴，只是车上唯二的两个男性都不吃这一套，“好啦好呀，放手啦。”她收起小刀，随即又喜笑颜开，脸颊染上粉红，“你要记住哦，我的名字是-‘渡我被身子’。”
车子在“混乱地带”停下，似乎每个城市都有那么一部分，纠结着挣扎着生存在杂草里，收留了街童、隐姓埋名者、暴徒、杀手，还有走投无路的可怜人。界外的鞋底踏在污水里，空气里有大麻和火药的味道。
破旧的小公寓被推开，一直追寻的界外魔的人在昏暗的灯光和冥火下出现。那是一位年老眼瞎的女士，衰颓的面容也掩不住她曾经的优雅和魅力，不过现在被疯狂和痴迷毁了大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即便看起来弱不禁风，老态龙钟，这个人的黑暗面也不容小觑。
薇拉·莫瑞，曾被“虚空”的代言人—界外所青睐，获得独特印记的九人之一。用能力封印住自己的灵魂，由此获得了“不会被真正杀死”的秘诀。
“界外魔大人，真是多年不见呀。不能从神龛同您取得联系，见得您的面，您不知我这些年来是多么的寂寞。请原谅我的邀请，因为我枯萎的身体并不能支撑着去觐见您，我只能感激您的临幸，很高兴再次遇见您，您依旧如此深沉，如此明亮。”
老人恭敬的走向界外，语调带有磨不去的贵族的浮华，但感情可谓是真挚无比了。
“在众多的无趣中，你还算的上有趣了。”界外给出了评价，“虽然已经疯的彻底，但你并没有抛弃你的聪慧，对力量的使用也称得上节制。你对混乱的追求正和我意，对恸哭的悲悯尤为可爱。如能一直保持下去，我会永远记得你曾经在那里的。”
“很高兴得到您的赞扬，”老人张开了手，行了一个男式的屈膝礼，“能与实体的大人相遇真是让我夜不能寐。我将冒昧的提出我的恳求，请您接受我的求爱。”
“勿要多言。”界外语调平板的说。曾被国王求婚然却嫁与一个普通贵族的薇拉在感情上直白的令人发指，也天真到可悲可笑---在遇到黑眼男孩发疯失明，而后杀死了她的丈夫。“想法已然足够，你的有趣重于你其他的价值。于此时，勿要戏言。”
“既然如此，我仍会坚持对您的祷告和侍奉，愿所有的虚空、禁忌和神秘都归于您。”薇拉用看不见的眼睛望向男孩，“您要离去了吗，大人？”
“是的。”界外回答。毕竟已经定下了约定，‘有人在家里等我’。
---------------------------------
返程的路上女生安静了很多，带着怪异的目光忌惮的时不时看他一眼。界外并没有对她很感兴趣，不过薇拉算的上他的‘老朋友’了，他容忍了小孩子的无礼。
要说的话，坐在前方的男人还更有意思些。界外“看”到男人或温暖或嫉恨的种种过去，更是让他期待未来的发展。复仇这座惑人的森林，不知让多少人迷失，忘了自己为何而来。
名叫荼毘的男人。
界外双手交叉，阖上眼睑。太过光明的社会果然无趣了很多，但总有照不到的角落满是人内心的空洞。
-----------------------------------------
车子停在了夜幕降临的街区外，前座的两人表示再往前对他们来说就太危险了。界外并不能完全理解欧尔麦特的地位以及“英雄”的存在，但他表示走一截路无所谓。
他看见有个高大单薄的男人坐在家门口。
“……”界外的身高着实不高，站在欧尔麦特跟前两人竟是平视。
“咳。”男人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双手合十，“界外少年终于回来了，麻烦开一下门吧，我只有一把钥匙没有你我进不去呀。”
“你怎么不去找你的下属…事务所。”界外想了一会才想起这个名字。“我告知过他们我会晚一点回来。”
“诶给他们打电话了吗？我的手机也在少年这儿所以完全不知道呀。”男人两缕金色的长发垂下来，显得整个人有些灰败。
“所以你就一直在这儿等？”界外越过欧尔麦特去开门。
“咳，因为想着界外少年会回来的嘛。”高大的男人跟在男孩后面，抓了抓脑袋，“不过回来了就好。”
“真是……”界外很想说出什么，但他无法找出一个恰当的词汇。
“界外少年吃东西了没？今天可以吃点流食以外的东西了哦，蛋炒饭怎么样？”
界外没有回话，他看着男人在厨房里的忙碌，感受到一个人的无力，强烈的，想要说一些的欲望。
“今天有个人向我求婚了。”界外看着欧尔麦特的背影说道。
“诶诶诶啊！！！！”欧尔麦特惊得锅铲差点掉了，扭头看向他，“界外少年你才15岁呀，这种事情要慎重呀！”
“是个70多岁的女人。”界外几乎是带着些许嘲弄补充，像是故意的。
“什么！”欧尔麦特既惊讶又慌乱，“少年你没有答应吧，我没有恶意但这年龄差距有些大呀！”
“没有。”界外倾了倾身，“别想太多。”他思索了一下，“这座城市最混乱的地带，一个被称为‘奶奶’的人，最近肯定会有一些行动，你们做这行的主意一下。”
界外丝毫不觉得把自己的（前）附庸卖了有什么不对，或许他只是想减轻一下心底渺不足道的愧疚感。
“那界外少年，是决定要留在‘这儿’了吗？”
界外知道欧尔麦特在顾忌什么，又在考虑什么。他看着对方现在拿着锅铲穿着围裙绕着炉灶团团转的样子，和先前魁梧正义的紧身衣“英雄”模样判若两人。
这真的是个很无趣的人，但他做的饭真的很好吃。
“是的。”界外抱着双臂，给出了承诺。
“那我们今天吃蛋炒饭，明天试试秋刀鱼吧！”欧尔麦特展现了他一贯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界外魔“有趣”的标准是个迷，他对“很容易预期要做什么”的人都兴趣缺缺。
很不幸，大多数英雄因为很光明都在此列（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