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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虚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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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着，那些美丽，悲哀而沉重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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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的力量修补着界外的身体，不准确是让他变得健康强健，而是更为契合。如同失去手脚的人在一段时间会有“肢幻觉痛”，界外一开始的降临也是同样的情况，毕竟是不属于自己身体，在操控使用起来就和提线木偶没两样。而现在，至少他可以脚踏实地了。
界外在初春的微风中被欧尔麦特带回了家，他霸占客厅的长条沙发仿佛那就是他的王座。欧尔麦特只好拉来一把椅子坐下。
“咳，界外少年，你看是不是先吃点东西，我们再来谈谈？”在进家门后一刻，魁壮的男人一瞬漏气成了嶙峋佝偻的病弱男子，却还是保持着闪耀的微笑。
黑眼的男孩倚在沙发上环着手，饥饿如同跗骨之蛆盘绕在胃部，但他意外的习以为常，他本以为自己早就忘了那段岁月和这种感觉，要说的话，在他被杀死与虚空链接之前，他也不过是在接到上靠着啃食老鼠苟且偷生的孤儿。“吃什么？”他开口问道。
“嗯医生说你恢复的不错，但还是要注意饮食，红枣粥就不错。”
界外颔首的动作纡尊降贵，欧尔麦特无奈的摇了摇头。
界外很快就被煮粥的高压锅出气口吸引了注意力，絮絮而上的烟雾飘来的美味让少年很是沉醉—食物的香气。“味道不错。”界外赞扬到。他头一次觉得人类的身体不错，嗅觉，以及即将会体会到的味觉，足以让他给出优良的评价。毕竟他4000多年前就和这些东西无缘了。
“不用急，还有20分钟。”欧尔麦特笑了起来，有些得意。他算的上久病成良医，近4年来的病痛生活让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大大提高。
等欧尔麦特把粥端上桌，界外称得上是迫不及待的托起碗就尝了一口----“等等这很烫！”
“卟----！！！”
界外被热量烫的下意识的张开了嘴，粥从嘴角涎下，口中像炸开一般的难受。
“诶诶诶快来把水含着！！！”欧尔麦特惊的差点跳起来！立刻拉着少年的手把他带向水池，“不是吞下去，含着，然后吐出来！再来一次，这杯里面有糖！对，吐出来！少年做的很好呀！”
来回反复了三四次，男孩被指挥的头昏脑涨。欧尔麦特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检查着口腔和食道，“恩恩，还好还好，只是有些烫到，没有水泡也没有烫伤。”欧尔麦特松了一口气。
界外的衣襟湿了一大片，为了换衣服又折腾了一番。他并没有自己的衣服，目前这身还是从医院穿出来的。
“少年那就先穿我的衣服吧，”欧尔麦特从衣柜里取出一个衣架，看到少年的嫌弃溢于言表，“放心只是尺寸有些大，是新的没有穿过。”欧尔麦特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再次上桌时界外的肚子已经响了一路了，他难得的感到了羞赧，很想直接把它消音，但这明显是目前的他无法做到的。界外摆出一幅看破红尘的样子，攥住了勺子，小口小口的品尝了起来。
很好喝。
“诶界外少年，”欧尔麦特小声的在少年桌侧呼唤他，界外念在某个人煮了“能喝”的粥的份上，看了对方一眼，“怎么。”
“嗯勺子不是这样握的。”欧尔麦特比划了一样。界外早就忘了餐具的使用方法了，只是在脑海的最深处留下了一层浅薄的影响，因此他只是简单的翻转着手腕，像我一根棍子一样握着勺柄。欧尔麦特像是察觉出了少年的默许，把少年搭在勺柄上方的四根手柄挪到下面，又把少年的手腕掰到一个不会累的角度。
的确舒服了很多。界外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一顿餐点总算安生的过去了。界外和欧尔麦特再次坐在了沙发和椅子上。
欧尔麦特率先开口：“界外少年，恩，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被这样称呼。如果你想有其他的名字，我也可以换个说法。”
“不，这个就足够了。”界外拒绝了。他被这样称呼了4000年，早已习惯。至于他本来的名字……
沉淀在历史的长河里，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好吧，界外少年。”欧尔麦特点了点头，“首先，你真是是那个‘界外少年’吗？”
界外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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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先前所言，欧尔麦特并不是个“有神论”信仰者，倒是和“泛灵论”勉强能搭一点边，这就让他对“神”的接受度还是有的。
这个他从医院接回来的孩子是怎么样的呢？对手机、高压锅等设备表现了不理解，但并不去追究；常人的五感于他而言是最为新奇的东西了，少年一直在不自觉的用身体去接触每个角落---在沙发上把自己整个人贴在沙发皮上，喝粥时把手指和手心全部和碗壁交合；但对外界并没有恐惧，交流完全不成问题，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理所当然，就像所有人都应该向他请求些什么，而当被无要求的提供（比如医院护士的微笑，他煮的粥），又表现出无措和困惑；眼神扫过他人时，有似通晓古今；他几句话浅浅带过那起案件，少年毫不以为意。
这一切的一切，至少不是那个被父母关在屋子里15年，然后又被割喉献祭的孩子应该表现的。
然而，他眼前的这位少年是他亲手从祭台上救下来；脖颈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他看着医生换药，新生的息肉正在渐渐长出；少年的身躯，虽然没有过多的伤痕，但长期没有和社会和阳光接触，皮肤惨白到浑浊的地步，瘦弱的样子仿佛只有12、13岁，少年套着自己过于宽大的衣服，就像裹着裹尸布。医生特别告诫他，要好好照顾这位少年，因为小孩的生理系统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了，最糟糕的设想就是一场感冒也能彻底击溃他。
欧尔麦特确认自己能得到一个回答，因为他看到了少年的骄傲和对自由的前往。他相信，坦诚是交流的第一步。
欧尔麦特看见少年笑了起来，倾身扯住了他的衣领，看进彼此的瞳孔内。欧尔麦特有些脸红，他听医院的人说过，一些医护人员在看到眼瞳眼白皆是纯黑的少年后，拒绝再次踏上那条走廊。但他觉得还能接受，因为少年的黑眼是水色的，湿润的，昏暗却不肮脏。
而现在，这双黑眼的所有墨色凝结了起来，像是石油，像是沥青，满是深沉的阴影和寂静，定住了直视它的所有人。那阴影不断的扩张，疯狂的嫩芽生长了出来，碎裂成风的狂吼和亡灵的哭啸，带有硫磺的气息-------
他看到了“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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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外笑的轻浮而灰暗，他不讨厌胆子大的人，也不喜欢他们。因为那些有求于他的人最基本的就是要有一种执迷的气质。而执迷通常与胆量相连。
来吧，那就让你看看吧。作为你期望的“坦诚”，我会给予回应。
要知道，曾有人尝试了数以万次计的召唤仪式和献祭，我却从来懒得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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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尔麦特站立在土地，或者说一块石崖上，他不由得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看着---看着，看着这个由无数混乱的漂浮的小岛组成的世界，还有空中游动的，伤痕累累的巨大鲸鱼。
男人收回自己的目光和压抑，他模糊的感觉少年就在前方，但小岛和小岛的间隙非常大，不是常人能跃过的。欧尔麦特尝试着感受自己one for all的力量，发现这感觉完全不同，就像这力量生而附着在他身上一样。
“个性”的力量，是需要“意志力”去实现的，即伴随着“我要使用这份力量”，个性才能够发挥出来，这也就是一般而言的“个性控制”。毕竟不受控制的个性，就变成个性暴走了，一般只会在刚刚发现个性的小孩子身上出现。
而现在，欧尔麦特感受到one for all是如此浑然一体，仿佛他生来就可以踏碎大地，击溃高山---
欧尔麦特止住自己的想法，如果无法知道更多信息的话，想的再多也是空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界外少年呀啊啊啊啊！！
欧尔麦特大步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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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尔麦特路过了很多雕塑，那些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以静态的场景分布在小岛上----很早之前无个性努力锻炼的自己，志村老师，他的敌人们，他的同僚和助手，还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背着书包绿发蓬松的小小少年。
他在小岛的尽头看见了一座神龛，上面放着一个嘶嘶作响的圆白符，界外少年站在一旁。
“你好，欧尔麦特，”少年背着双臂，站的挺拔，带着无声的震慑，这会儿他真的像一个神，“我从未想过我们和相遇，但你的勇气侵染了我，因此我决定召见你，在这虚空之境。想必你已感受到了力量的充盈，这是因为这儿就是你们力量的源头，这些力量打从宇宙尚未诞生时便已经存在，人们对它有很多称呼，\"魔法\"，“邪术”，“超自然”，而你们称它的“个性”。
少年的手指叩了叩神龛的一角，“我，是界外魔（/界外/outsider），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掌控者这些力量。现在，拿起这个符文，它将会带给你超越凡人的力量，这些力量将效力于你。
欧尔麦特摇了摇头，看着对方：“谢谢了，少年，我想我的力量已经足够了。”
界外平静淡漠的脸展开来，他笑了起来，“你不必把我想象成恶魔，付出代价来获得力量。你的无趣还不足以引起我的兴趣，让我特意赐予天赋于你。”少年把神龛上的符文拿起，递给欧尔麦特，“这只是一份礼物，对你微不足道的付出的答谢。当然，权力完全在你手上。”
欧尔麦特的脸相较之前明亮了起来。他伸手接过，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如果是少年的答谢礼物，那我一定是要收下的！我可不愿辜负界外少年的心意呀！”
界外漂浮了起来，“现在，我让你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欧尔麦特听见时钟指尖捻动的声音，伴随着鲸鱼浓沉的低吟，以及骚动喧哗的无形海水。
--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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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尔麦特大口大口的喘气，勉强从失重的虚妄感挣脱出来。在他的指尖接触到符文的那一刻，他的确感受到了心脏的有力跳动，还有生命力在体内兴奋的奔腾。如果说他之前只能作为英雄活动三个小时的话，现在就是可以延长到六个小时了。他扭头看向沙发上的男孩。
“诶诶界外少年你没事吧！？”欧尔麦特急忙扶住摇摇欲坠就要瘫在沙发上的少年，看起来男孩就像透支了所有精力，满脸都是疲惫。
“别吵，我只是需要睡一觉。”界外打断了欧尔麦特的大惊小怪。
“那界外少年也不能睡沙发上呀，去床上睡吧。”欧尔麦特放轻了语调，但界外的上下眼皮已经打架到不行了，欧尔麦特遍自作主张的把男孩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瘦弱的男孩陷在被子里，就像一只小兽被棉花环绕。
帮少年掖好了被子，欧尔麦特没忍住摸了摸小孩的头。“我并不觉得，我给了界外少年什么呀。”
就在欧尔麦特推开房门要离开的一刻，他听见少年清楚的话语。
“你的粥很好喝。”
欧尔麦特笑了起来，糖霜一般的明亮。他轻轻的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界外魔不是那种emmmm善良或者好的象征，他的主要代表的是“潜意识、神秘、或者被压抑的欲望、创造力”。所以在我笔下，他给欧叔加的buff是“提高生命力上限”，而不是直接治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