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频》州渔

5、第五章 不速客之跟踪

　　零晨三点零二分，任科和维四第一时间冲出车厢，刚好看到一列绿皮车的最后一节车箱快速拐弯消失，往东而去。
　　三个小时后，还是火车上，任科站在车门边给沈由初打电话。
　　“是的，看到了，应该就是这一块，很大，亮灯后白晃晃的，晚上肯定显眼。”
　　“嗯，传给你照片了。”
　　“一个小时，往西！之后就是山路，一边高一些，一边是高高低低一些土坡。”
　　“人在密闭环境下的方向错位，应该是这样。”
　　任科回到座位时，看见维四又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看他回来，头没抬随意问：“好了？”
　　“嗯。”
　　“那下一站我们下了吧？”
　　“好，不用看了，回了。”
　　这个事情最后的了结在三日后，两人新接手了一宗俗套的外遇追踪取证委托，趁目标上班时段回单位领了两个一看就很有厚度的信封。
　　“找到了？”任科随意一问，其实看事后款的诚意就知道结果了。
　　“第二天就找到了！我早就跟老曹说过了，他就一路痴，前后左右东南西北，就没个准的。”沈由初一脸嫌弃地数落老朋友。
　　任科看边上捏着信封心不在焉的维四，想着通常他会一本正经地接一句：“在火车里正常人也很容易搞错方向的”之类，但是没有。维四从今早开始就有点不对劲，时不时有点恍惚，时不时又有点反应过激的情况，今天任科越发笃定这不是错觉了。就离开单位，回到金朔中心写字楼对面的蹲守点——一休闲咖啡馆的这一段路上，维四回了八次头，还差点拌了马路牙子。任科扶了他一把，之后就一直拉小孩一样地拉着他走，维四好像也没有察觉这不寻常的姿态。
　　“阿四，回回神啦！”任科无奈地在维四眼前晃手，“看，我们要跟过去了。”努努嘴朝还因突然被唤回注意力而直着眼的维四示意了一下，率先起身，尾随前后走的一男一女离开咖啡店。这趟活今天应该是收尾了，前面两天收集的素材已经不少，一是这两人应该是打算上位，遮掩得不是很讲究了，难度降低了不少；二是维四抓拍的手段一贯高超，时机把握精准，画面要素明显。昨天晚上整理照片后，基本已达到委托任务要求，今天的目的只是为了丰富下时间要素，以及尽善尽美。但是维四也不知怎么了，十分不在状态，估计今天的活要砸，明天也许还得返工。
　　果然，晚上看到维四整理好传过来的照片，任科还是去敲了维四卧室的门。被允许开门进去后，任科看到维四正对着电脑屏发呆，上面打开的就是刚刚整理过的一张照片，里面男女一前一后，一左手一右还扬着，将碰未碰的，但是如果维四的快门按早一秒，那就是两只情不自禁紧紧相握的手，所以这其实是一张废片了。但维四今天的作品里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对不起！只能明天再去一趟了。”
　　任科揉揉维四低到键盘上不敢抬的头，“阿四，今天的照片问题不算什么事，我们不赶时间。但是你出了什么问题，是否可以跟我说说？”
　　维四抬了头，看着任科真诚热切的眼神，目光闪烁游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偏过头，继续面键盘，
　　“我没事，今天就精神不好，休息一晚，明天我肯定就好了。”
　　任科无奈了，只好拍拍维四的肩离开后回屋，也坐到电脑前发呆了，呆着想维四这个人，那到底有什么问题？这个一出现在面前，就让人觉得斯文、平静、严谨、又可亲的大男孩，他就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去烦恼啊！
　　但是这个时候的维四真的是有问题啊，他在任科出门关门后，已迅速抬起头，脸上茫然颓丧的气氛瞬间没了，手一点鼠标，屏幕上一组新的照片覆盖了原先那一张，一张一张细细浏览起来，很快抓出几张，放到一命名为《跟踪者》的文件夹里。最后抓出了二十来张后，一组照片翻到了头，被关掉后，又拉开《跟踪者》的文件夹，一张一张再次打开细看，文件夹里还有前面存的十来张，每一张打开后，都有一个人，或大或小、或站或坐、或停或走，有时在大街上，有时咖啡屋，有时在匆匆的人群里，是一个理着小平头，带着边框镜，白衬衣，黑西裤，瘦瘦高高一普普通通的年轻男子，一看就有一种研学者的味道。照片里被偷拍的人神情自然，并没有什么不妥，如果任科看到维四拍这么一个人，一定更要大惑不解——偷拍一路人干啥？但维四越看这个人眼神越凝重，因为他看出来这不是路人，这是一个特殊的人！
　　维四决定要跟踪一下这个人，请假单独地跟踪，不要把任科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