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频》州渔

31、第三十一章 小透明

　　任科很快就找好了一份私家探员的工作，虽然时光流逝，社会发展，转眼三十年，但私家侦探这份职业的性质和需求几乎是一如既往。任科可算是熟门熟路，一星期就用超效率的工作成果征服了老板，震惊了同事——这家私家侦探所可是专职的，规模那不是兼职玩闹的沈由初大律师那家可比的，光探员就十位数以上，还有后勤、人事、财务小公司五脏俱全，甚至还聘了一专职的律师，如果客户委托完侦探事务后，还可以趁机连官司也一起代理了。而任科的高效是有原因的，原因么——你猜猜看。
　　咄——拖出去打死算了，猜什么猜，天下人都知道！
　　对对对——，不用猜。那自然是维四出马了。
　　你就说别人跟踪吧，就算再好的掩护，三五步远极限了吧，可维四就敢贴人家跟前，光明正大看人家手上文件，看人家手机发的信息，听咬着耳朵的轻声细语。谁都看不见我，我就是这么地吊，一般人羡慕不来。
　　维四这个透明属性吧，任科和维四鼓捣鼓捣专门研究了半天，发现有条件有限制，条件是与本体有直接接触的无生命体，限制是在本体周围十厘米的范围内。所以呢，维四手腕上戴个微型摄像机，怀里揣一小型录音笔，那都是妥妥透明的（话说三十年后的工作装备小巧多了啊——这自然是任科的感慨，再维四的眼里，那还是古董级的）。所以，这工作，维四一出马，还有一丝一毫的难度吗？还有任科什么事吗？
　　哦，任科还是有事的，要接任务交差拿工资不是。说起来非常委屈非常吃亏，两个人干活只有一个人的工资可以拿。透明人忒没有人权啊。
　　然而人权不人权的，两个人也没有在意。其实工资带奖金还是挺丰厚的，且咱是富人了记得不，不在乎那几个钱！有书看（说买任科没有说不的），有菜烧（维四指哪个任科岂会说不？想到即将到嘴的美味不要太美），维四也就心满意足了，说这个状态吧，工作上是有特殊的便利了，但一不小心还是挺麻烦的，出门心累。就说这周六逛超市吧，逛着逛着周围挤挤挨挨的人群突然就安静了。
　　“看见了吗？那辆购物车是不是自己在走啊？”
　　“对啊，怎么回事啊？没人推啊？”
　　“快看，又走了一步……”
　　“……”
　　任科一激灵，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车把，前冲力量过猛，把维四狠狠压在车把上。
　　痛啊！搞什么呢？维四火冒三丈。
　　“别出声，千万别出声，好多人看着啊。”任科急忙压着声音安抚。
　　“……”太忘我，搞出鬼推车的灵异事件了。维四一看身后，什么都明白了。
　　“先走，先走掉。”任科推着维四，假装若无其事地推车转弯，快速走人。
　　为了避免类似事件的发生，维四逛超市再不碰推车，且举一反三地，进书店不翻书，进餐馆不碰刀叉，走路上不摸花草……。生活少了忒多乐趣，还是窝家里看书炒菜图自在吧。
　　可是在家里也有问题，那问题出在任科这边。
　　“阿四——”
　　“阿四？”
　　“阿四！”
　　在桌前想事情发呆的维四揉揉眉心，怎么这么烦人？
　　“在这里，别喊了。”
　　声音就响在跟前，正在焦虑的任科还被吓了一跳。
　　“没看见飘起来的茶杯什么的，也没见书和笔在动，又没有声音，我以为你出去了，或者出事了嘛。”任科讪讪地为自己神神叨叨的行为辩解，其实挺委屈的。维四吧，本来就沉默寡言的，也不能突然就活泼起来，多几句话。可这看又看不见，靠灵异事件来分辨人在不在费神就不计较了，但也不靠谱得很，所以心虚，时不时心虚。
　　过了一会儿，任科看见衣柜那边有了动静，一顶软帽子和一件套头山飘了出来，很快帽子飘高到头部的高度，消失不见，然后套头衫被举到高处，又被拉下来，立体饱满地飘在了空气中，缓缓向前移动面前来。
　　“这样可以了吗？”维四站定在面前发问。
　　一点都不可以好吗！任科瞪着脑袋空空，四肢空空的套头衫在面前微微一动一动的，心脏狂跳，后脊背发凉。这可如何是好？堂堂大将军要是承认惧怕无脸鬼，会不会太窝囊了点？
　　“真的不行啊？”维四看着任科默默地摘帽子脱套头衫，很无奈——应该是个很不错的方法嘛，怎么就不行呢？
　　任科淡定地把套头衫重新挂好，帽子塞进衣橱角落，“怎么可以让你勉强在家里穿套头衫呢？我只是有点担心你，这个状态其实是有些不方便。”——毕竟不正常，也就不适应正常的生活。
　　“说起来，为什么你在这边就隐身了呢？”任科挂完衣服一转身，看不见维四，不过书桌上的书开始慢慢翻页——靠着窗台洒着阳光的书桌，空荡荡的座椅前一本自行翻动的书册，这是一副让人安心的场景。任科情不自禁地扶着椅子，靠近看不见也有几乎感觉不到的人儿。
　　“那台传送仪的原理有可能是这样：它以超越光速的速度传递了一种能量到远古时空，就好比照射出去一道强光，攫取到目标后分解携带回来再组合；传送出去时，则相反，是把目标先分解携带出去再组合。但这束能量也像光一样，会产生反射、衍射、干涉等情况，有一本分能量就投射到其它目标上造成影响，而被影响的目标，由于能量不足，或者是聚焦点不对——我这个情况可能更接近这个原因——所以就会出现状况：比如透明。”看，有科学解释，不用太担心。任科看着一只笔立起来，在桌面上强调一样戳了两下，瞬间就脑补出了维四一脸那就是如此的笃定表情。
　　“……”可是科学好深奥，理解不来还是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