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频》州渔

25、第二十五章 再见朋友

　　任科卡卡地踩着一地冰凌，大步走向军营西南角的大棚基地。早练刚刚结束，任科想得起来的现代练兵术零零散散、七改八改后，也基本不成体系，但但凡觉得有些因地制宜后可以适用的，都已传授给底下将领，近几日又集思广益后，增增减减，修修改改，算是定下了一套规矩，成了早练主要内容，实战效果有待检验，目前看至少新奇有趣，大大调动了全体官兵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任科已经不用亲身指导，但大将军习惯了身先士卒，早练也是同始同止，结束后刚好可以去找找起床后去摘菜的维四。
　　维四确实在大棚里摘菜，一手拎一小竹篮，一手拿把剪刀，慢悠悠地走在两道菜畦间，好久才蹲下剪上一颗细长的小菜苗。任科一看他那懒洋洋的样子，就知道他意不在摘菜，完全是一大早来欣赏菜的。自从大棚建起后小菜苗出来，维四随后又在大棚外设置了大木桶，引了七八条细细的管道均匀铺遍大棚，实现滴灌后，菜苗温湿失适宜，一个月后就长成了绿油油的的一片。每天入目不是黄黄戈壁就是皑皑白雪，咋然出来这么一片翠绿，那不啻于熊群里落下的蜜罐——谁不想去舔一口？在擅入者军棍伺候的严令后，还是一有空就是人堆趴在大棚门口往里瞅，还好现在是早练后吃饭时间才没有闲人过来。——除了不受军令限制也不受饭点限制的维四，才可以在这里慢慢欣赏慢慢摘——嫩菜苗煮面，这是维四计划的早餐。
　　任科的早餐也是嫩菜苗煮面，维四的小灶一无既往地少不了任科的份。
　　“阿四，哥这日子过得就是美啊！”任科边吃边忍不住感叹。
　　“出息啊——”维四不屑地横了一眼，意思是就为口吃的至于吗？
　　“不是为了这个——”任科突然认真起来，
　　“我刚回来的时候很害怕，——害怕要再经历一年后那场败仗。后来你说不可以，我更是惶恐，——不可以那怎么办？明知道那不好的结果等在那里，也只能眼睁睁撞上去吗？”
　　“幸好，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任科，你有想到过吗？蝴蝶的寿命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我们也许随时会离开的。”维四吃完，连同任科放下的碗筷一起收起，放进水桶。
　　“想过啊，所以才说现在美了嘛，我现在不用怕了啊。你看新武器有了，阿四你搞的辅助战车、新材料护具多牛！现在粮食蔬菜也有办法了，还有什么战打不赢啊？有我没我都一样了啊。”
　　“是吧，阿四？”任科看着维四的眼睛，郑重地发问。
　　维四微微皱眉，“任科，我说过了，蝴蝶自然要扇翅膀。不是我们想成为搅动历史的蝴蝶，谁造就了这一切谁负责。”
　　“对！那我们一起去上现代军事理论课吧，到点了，快走吧。”任科拉起维四往外走。
　　“……我说过了，我对历史不熟，我只对材料学感兴趣。”维四抗拒。
　　“谁说的，明明种菜也很擅长嘛。而且，上次讲课说我胡说八道了，驳得我哑口无言的是不是你？”任科脸上委屈，心里得意——揪你小辫儿。
　　“……”维四无语被拖走——嘴贱了没办法，用近百年后的理论欺负前人，活该嘛。
　　说军事理论课是任科往资格脸上贴金，客观上可以听听群众的声音，
　　“王都统，您请坐，您请坐。今天您也来啦？”
　　“那可不？今天不值营，那不得来听故事。”
　　“哈哈哈，对，听故事。没想到咱岳将军还有这兴致，这真是——大家伙的福利啊！”
　　“是的，是的——哎，林副将，你也来啦？你不是告假探亲吗？”
　　“陈总兵好。这不是想听将军讲完再走，也不急在这一个时辰。将军的故事讲得好啊，不听可惜了。”
　　“那是，那是，新奇有趣啊。”
　　任科拖着维四登场，一个坐了前台，一个甩开拉着的手去了台下座位。
　　“今天，我要讲的战役叫凡尔登战役……”
　　任科讲得确实很有故事性，从德英法军的背景介绍，穿插到各方行军布线的计划，再到会战各方收获与折损，流畅细致地逐一说明，背后墙上挂的大白纸上从到有，最后画满标记、线条、数字……，真正理论上的东西反而很少。
　　维四不太常来听，这不是他感兴趣的方面。当初任科跟他在一起工作那时，看的就是各种近现代战争史，还摘记了好几本笔记，那时维四就视而不见，各看各的，互不相干。但是偶尔来听的时候却听得很入神，其他人也一样，时不时有人代入感很强地提出不同的行军方案，挑起一波讨论，讨论很自由，互相赞同或驳斥，任科有时也提出想法，但从不下结论，就有一次难得维四起了兴头插了话，任科一下揪住话头一驳到底，维四被惹毛了，拽出一篇后世军事专家深刻剖析过的反围剿理论反压，最后围观群众很乐呵，被压五指山的跳脱猴心里很嘚瑟，反而是压了人一头，风光胜利的维四恍然发觉掉坑不爽。
　　战役讲到结束大家就散了。任科唤出一队亲卫，打马把维四往身前一捞，一行人就刺啦啦跑出了营，目的地是昨天士兵西巡发现的一片河滩，据说那里的石头颇为不同，维四主张去看看是不是矿石。但是队伍急停在出营不到两里的大路边。
　　“？？”冲过头后莫名其妙打马回到将军身边的亲卫们
　　“……”勒停了马后僵在马背上的任科。
　　“……”直接僵在马背上的维四。
　　“……啊啊啊——救，救，救命！”冻僵在路边，因绝处逢生而激动到哆嗦不停的乔明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