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频》州渔

26、第二十六章 排排穿

　　一行人又刺啦啦反身跑回了营，一亲卫的马背上多了一卷毛毡裹成的卷。这卷子直接被抬进了将军帐。
　　在热炕姜汤的作用下，慢慢恢复的乔明启，软软地窝在炕头，虚弱地问刚喂他喝完姜汤的维四：“怎么一转眼你就到任科这边来了？”维四皱眉，与任科对视一眼，任科扯了两把椅子过来，与维四一起坐在炕前——看来，有很多事需要问一问。
　　“你回研究所了吗？”维四指的是在未来时空约定乔明启回研究所履行与任科半年不动实验的确定那次。
　　“回了。但是刚回到研究所，不得以，我只好选择先穿到任科这边来。”乔明启歉意地看任科。
　　刚回到研究所就过来，所以说一转眼，维四解了一个惑，但是——
　　“为什么？”任科先问了，为什么要到他这边来？
　　“不得以？”维四接着问，有什么不得以？
　　“实验出问题了，仪器停不下来，整个研究所里的人几乎都被被动传送走了。我刚回研究所，才听教授说了一点情况，就感觉要穿，急忙输了与任科设定的连接信息，好歹定个位，熟人好办事嘛。”乔明启干脆利落地说完要点，也不管任科和维四震惊于“出事了，仪器坏了，很多人被动穿了”的一串坏消息中，开始病弱地讨食，
　　“维四，开饭了吧？你看我在你家吃了早饭到现在都没吃，管午饭不？”
　　“……”有一顿遥远的早餐突然变得近在咫尺好诡异，维四不知道该说什么，认命地去为熟人打理午饭。走开前就听见任科顺着早餐的话题已经向乔明启询问到他的宿舍、他的导师……
　　……也好，算是增加相互了解吧。
　　开饭的时候，乔明启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委屈控诉维四不给饭只给营养剂的恶行，任科在另一边一点也没有要同情一下的意思，吃两口饭就要来上一句“哈哈，阿四，你老家的住房原来是那样的，你以前也不跟我说说。”“哎，阿四，你真的是一个人住。我以前还以为你骗我的。”
　　维四不明白任科一直高兴个什么劲，明明事情挺糟糕的。吃完饭，三个人凑做一堆开始仔细分析事态和可能的行动。
　　“首先，乔哥主动穿回去是跟前几次一样成功的。”
　　“再推前一点，我和维四各自穿回，也是成功的，时空都没问题。”
　　“乔哥穿后，我是在一个白天后穿来这边。是乔哥穿的同时产生了影响，还是仪器不正常的影响？”
　　“不管哪种情形，任科这边没有被影响，而且我与任科的连接也没有受影响。”
　　“研究所那边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教授说的是整个研究所都在辐射范围内，不断有人突然被传送走，靠越近的人越有可能，人人惶恐远离，教授一个人坚守在仪器边试图调整或关闭。其它的来不及多说……”
　　维四想讽一句自作自受，看乔明启黯然伤神，就没说，也没有要安慰的意思。如果仪器彻底坏了，那结果就是保持现状，似乎也不感觉难过。转头刚好对上任科的眼睛，里面满满的担忧，心里想真不用，就留在这边，呆在一起，也还挺好的。
　　但乔明启就比较忧愁了，
　　吃完饭，任科和维四就一起出去了——继续上午未竟的河滩之旅，乔明启被一个人扔在军帐里，任科走以前特意交代：“兄弟，在这里，你一切随意，有需要跟小林讲就好，——小林，过来。这是我朋友，你照顾一下。”小林听见喊就哒哒哒跑过来，挺精神一小伙，目测一米七个子两百斤重，壮实壮实的，圆脸上留着络腮胡，手里还拎着一截啃一半的猪手乖乖站住，听着吩咐使劲点头。等两人走了，圆眼睛就使劲瞄乔明启，一开口声音洪亮：“将军的朋友啊，呵呵呵，好！吃肉不？”说完那猪手就递过来。
　　“……”乔明启低头看看酱褐色的猪手，再抬头看看面前沾满油腻的络腮胡，拒绝的话出口几乎飞起，
　　“不不不，我刚吃过，饱了，饱了！”
　　“哦，那我还没吃饱，我还要再去吃点。你有事大声喊我。”
　　“好的好的，你自便。”看着人一口一口，嚼着猪手离开，乔明启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军帐角角落落走了一圈，那必须没什么看头，又出门口，想外面逛逛。但一露面，几十道视线就飘过来，更有几个闲着的兵，就像是专门蹲在门对面，看得那叫一个坦然，——也是，又不是第一次围观将军的朋友。可乔明启刚惶恐地流落到陌生地，又被熟人抛弃，实在体会不出这一片热辣辣的眼神里的热情和善意，迎面直视或无视的勇气没鼓起来，只好匆匆退回了门内。为此，围观群众很是遗憾——看都不让看，这也太害羞了嘛。于是乔明启在军营里暂时有了一个称呼——害羞朋友。后来乔明启听到这个尴尬的称呼时，一脸莫名，知晓原因后掩面而泣。
　　好在忧愁的时间并不长，维四对他的冷淡是不变的，任科对他的热情也是不减的。事实上第二天一早，乔明启就和任科勾结搭背地一起出门——虽然没有捞到热炕，但靠着热炕的地铺也好睡好眠，任科带着他一天就体验了所有——维四偶尔来的军事理论课，维四基本不来的现代军事训练场，维四主持的蔬菜大棚，维四主持的军工厂……乔明启一天下来很恍惚，自己这是到了维四的地盘还是任科的地盘？为什么听到的说到的都是维四？
　　这一晚，三人都早早睡了，点个煤油灯就不要奢望夜生活了。而且天气冷，夜里更冷，维四一丢饭碗就想上炕，任科照例巡过营，也窝上炕，乔明启转了一天已经很累，找维四还说不上话，无聊中已经挨着炕脚睡着了。相继入睡，相继好梦，平平稳稳一夜过去，却没有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