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频》州渔

2、第二章：小日常之迷失超市

　　第二天，维四照常起来做了早餐，双方出钱出力的协议里其实并不含早餐，只是维四认为早餐简单，不算个事，算是买卖添头好了，为此，任科一脸幸福地唱了好几天的“今天是个好日子！”于是维四在餐桌上细细地摆好早餐后，终于觉得有了充分的准备，可靠的条件，可以突破昨晚留下的阴影，为洗澡花太长时间被嫌弃寻求谅解。
　　“哚哚——”“咔——”门一敲就开了，
　　“早——早饭好了！”维四偷偷咽了口唾沫，缓一缓后再一鼓作气请求原谅，但是被人抢先了。
　　“哦，谢谢啊，维四。我今天起晚了，你先吃着，我洗洗就来。”说完，任科微笑着抓抓头发，匆匆洗漱间去了。
　　这就正常了？不计较了？维四慢吞吞地一个人嚼着小煎饼，琢磨着乐观的可能性。很快，证明可能性成真。任科一边一起吃早饭，一边温和地夸赞食物，还善意地提了几点关键的工作方法，明显不动声色地为昨晚的不礼貌表达了歉意。一场不愉快这么容易就过去了，维四悄悄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搭任科的车去上班了，任科开单位老板给的一辆POLO代步车，维四还没考驾照，上下班也好，公干也好，一人开车一人搭车也是小日常了。
　　两人的生活照常，包括周六晚饭前的超市采购。两个人上班不晚，下班不早，又同步，每天去菜市场不可能，为了维四每天都有足够食材来满足早晚餐的美味佳肴，任科非常积极地把周六大采购固定为俩人雷打不动的活动项目，时间是每周六晚饭前两小时。本周时间到，门一锁，两人兴匆匆开车出发。
　　路不远，也就两公里多点，大型超市，二楼衣服、鞋袜、数码电器、日用百杂……，三楼果蔬、酒水、熟食、零食、粮食……想要的基本不缺。直上三楼进，任科推个购物车，维四跑前跑后，四处挑选指点，任科就跟在后面，把维四确定了要的东西取到购物车里，只偶尔个人有特别的东西要买时，会单独走开一会儿，让维四单独留在食品区先挑选着。
　　今天，任科就特意记得要买一记事本，上一本快写完了，以前也是这超市买的，任科就想买一样的，编个连续号，感觉就像编一部书一样，算是他的小习惯。办公用品在下面一楼，任科看维四在调料区仔细挑选，约摸还需要一些时间，就打了声招呼，把购物车扔在他附近，先下楼去找笔记本。
　　下楼走超市内斜坡电梯，文具区很快就到了，虽然超市似乎近几日调整过了，货架布局挪了一些，文具区不小，还是很明显的，但是笔记本的摆放顺序也换过了，任科在一整列货架上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找，好几趟才在最边上的货架底层找到要的笔记本，想来这款古典式封面的笔记本太朴素了，不太招人待见，任科想想就一口气拿了三本，如果这个款式真的下架了，他手上也有一套小系列的，不遗憾了。找笔记本的时候又无意间看到一款钢笔很心动，干脆又找回去，仔仔细细试了手感和笔锋后拿下，心满意足地上楼去。
　　回到调料区后，发现维四已不在那里，购物车里多放了几罐调料，想来已挑好离开，留了购物车给他做标记，这也是惯常的做法了，也表示人就在附近。任科推上车开始慢悠悠地往最有可能的下一站零食区去。
　　零食区好几排架子，任课不紧不慢地一列一列看过去，但一直没有维四的身影。想想可能是自己在下面久了，维四逛到别处了，也不着急，就继续往饮料区走。很快，饮料区也走完了，还是没有找到维四，任科找了一处相对空旷点的地方，四处张望，维四是个简洁的性子，在这初夏的日子，天天换来换去就是淡淡隐花纹的白色衬衣和墨蓝色西裤，在色彩缤纷的人群中还是打眼的，但是看来看去有十来分钟了，也没找着。摸手机没摸着，想起来是又忘记带了，维四就说过他和手机特别不亲，一进门就甩桌上，出门就记不起。
　　任科有点呆不住了，推着车比较快速地把整个一层都找了一遍，但是没有，还是没有！最后任科茫茫然杵在二楼到一楼的电梯口，想着是不是刚刚去零食区时，维四恰好去楼下找他了？虽然觉得这好像不太符合惯常套路，任科还是特意把购物车留在电梯边，如果维四看见应该会等他，然后下楼找人。十多分钟后，任科回到了购物车边，眼里还是一片迷茫。
　　重新推起购物车离开电梯口，是在又一个十分钟后了，楼层电梯口是维四最有可能看见自己的地方，但是任科相信再站一会儿，他会在很多人心里变成望妻石了——这是超市里人来人往最显眼的地头。任科只好在二楼继续瞎晃悠，没心思看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找人。想过去超市的广播里喊：“维四，你给我速度到服务台这里来！”但也只是想想，没有去做。甚至也没有关心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任科——”。任科看见维四从侧面两边都是薯片的货架间出来，脸上带一点惴惴的神情。
　　“任科，我一直在找你找不着，你又没带手机——”
　　“嗯，我也一直在找。”名为尴尬的气氛冉冉升起。
　　任科随手抓起一本笔记本举了举，“都买好了吧，嗯——，那我们回家？”维四乖乖点头。
　　结帐，搬东西上车，回去，搬东西上楼，几乎一路无语。进屋放好东西后，任科看了看时间，都到平时吃晚饭的点了，于是维四匆匆去做饭，然后以比往常快一倍的速度让任科吃上了照样美味异常的晚饭。任科似乎很满意到心情愉悦了，照常陪维四看新闻联播时还嘲讽了一番激昂演讲出镜的台湾政客。维四觉得一切都正常了，包括任科天气预报开始前就要去休息，说是到处都开空调了，也许吹感冒了，头晕。让他帮忙看一看存的感冒冲剂有没有过期，明天早上如果不对了要来一包。维四自然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