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频》州渔

17、第十七章 我们记得你

　　“哎，稳住稳住，坐直坐直，蹬啊，使劲蹬！”
　　“咣啷——”自行车再一次倒地，维四一只手还紧紧抓着车把手，被带得狠了，一腿子跪到泥地上。
　　“嘶——”维四一身狼狈地坐在路边揉磕青的膝盖。任科拖起倒下的自行车，龙头、踏脚检查了一遍，看着在这一上午不停的摔摔摔中掉了几片的崭新漆面，无奈地摇摇头，支好车子后一屁股坐到维四边上，内疚地不忍看维四的膝盖。
　　“对不起啊，怪我没拉住。”
　　维四抬头看看，眼前的人全身都汗湿了，外套早脱到边上的草地上，衬衣贴着前胸后背，头发和脸用手胡乱抹过，烂泥和草叶这里那里沾着，不用镜子比较，维四也知道这个扶车的人比他这个练车的人难看多了。这一上午的情形就是任科扶着车让维四坐上去稳住，开始蹬起来，越蹬越快停不下来，冲出两百米左右，维四身子歪着开始要倒，任科拼命追上来，堪堪连人带车扶住，不让彻底倒下。然后再扶住让维四坐上去，重复一次，再一次……不扶让维四自己推着上车？不行，两步两人带车倒。维四蹬得慢一点？不行，那龙头也晃身子也晃。
　　“算了，这个太难了，我还是搭车就好。”看着累瘫的任科，维四决定还是回归理智——对于一根手指就搞定一切交通工具的的人类，平衡感这种东西估计是被摒弃得差不多了。
　　“哎，啊四，再试试，找到感觉就很简单的嘛。”任科去追恹恹地往回走的维四，追了一会了才想起来，跑回来拿自行车，骑上一会儿就赶上了走着的维四，一边在边上慢慢骑，一会继续劝，
　　“再试试嘛，下次休息的时候——”
　　“你刚开始用多久学会的？”
　　“这个，好像是买完了拎了拎车觉得太破，就问卖车师傅说这车还能不能骑啊，师傅说能啊，我扶了你骑上试试呗，我跨上蹬出去，晃啊晃的，就骑走了——”
　　“……”维四暂时不要跟这个人说任何话了。
　　有了新房新车之后，日子就没什么追求了。维四拿到身份证（□□的业务亘古流传）后，去应聘了当时很时髦的平面设计培训师，在一复印打字店里偷学了几次，每次面试又偷学一点后，在第三次面试时成功入围一家半事业性质的电脑培训单位，之后自然是越干越游刃有余，算是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并争取到每周二的休息日——特意与任科的调休日放到同一天。
　　在这一天里，两人一般一起逛逛街，做点感兴趣的事：比如维四学自行车。然而大部分时间还是窝在家里，任科浇浇花草，维四看看书，顺便等等乔明启。按维四的推断，乔哥找上门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或者说这是他们最大的期望，为此，维四在家时都是特意带上一副深色宽边的平光眼镜，以免遇见时被一眼认出，失了先机。于是在这样的一样里，自认为是大灰狼的乔明启上门来找任小白兔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故事：
　　乔大灰狼敲门，任小白兔开门探出头来看见，心里怦怦狂叫狼来了狼来了，一脸无辜疑惑：“找谁？”
　　大灰狼微笑腼腆：“打——打扰了，我刚来这里，在找房子住。看见这附近你住的这一套最好了，想问问是否可以拼租？”
　　小白兔心里翻白眼——有来老一套，一边露出惊喜状：“啊，那巧了，我的室友正要去外地，刚好可以转给你。来，先进来坐坐。啊五，好事来了，有人要接租房子！”
　　大灰狼意外中连说：“哦，那敢情巧了，好——很好——”一边被小白兔连拉带拽地弄进门，稀里糊涂被按到一餐桌椅上。
　　“你先坐，我去拿租房合约给你看看。啊五，来接客啦！”小白兔急急去了卧室。大灰狼一边嘴上嚷嚷：“不忙，不忙——”，一边心里膈应“接客”这什么说法，期间看见一带宽边眼镜的脑袋在卧室门口一探，冲他点点头。
　　“来了，来了。”一分钟后小白兔就出来了，径直往大灰狼身前走，宽边眼镜紧跟在他身后，被挡住半边身子。小白兔到他跟前后一转身，扑过来狠狠压下大灰狼双臂，整个人坐到他腿上卡住，宽边眼镜随即搭了一条麻绳到他胸前，三两下一绕，他的上半身带胳膊就紧紧地贴在椅背上一动不能动了。随后双脚也被掰开，一只一边绑在椅子腿上，整个人都不能动了。不，头还是能转的，一转头，宽边眼镜就谨慎地避开他的视线。
　　“这是干什么？”莫名被绑，乔明启一头雾水。
　　“嘿嘿嘿——”任科一脸狞笑，“咱玩的仙人跳，杀人越货的，你——完儿了！”
　　“……”乔明启的内心世界开始崩塌——这人穿来穿去的怎么突然坏掉啦？
　　“别玩了！”宽边眼镜在说任科，“你也别装了，也别想着回头看我，”这应该是跟自己说的，这什么意思？“被你看到了有可能会失去记忆，我们现在都记得你！”
　　“我们——记得——你——”乔明启的内心世界继续崩塌，他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很熟悉，是上一次和任科在一起的斯文小青年——维四。为什么？他为什么也在这里？这两人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