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频》州渔

16、第十六章我们记得你

　　黑暗缓缓淡去，眼睛适应光线后，维四看见了隐隐绰绰的居家摆设——这是穿回来了。摸身边，果然任科不在。亮灯后看时间，凌晨一点多。算起来没睡多久就穿了，这会儿一下子是睡不着了，状态特别清醒，而且有要紧事要先做。
　　裹上外套，维四到书桌前开始回忆记录运行程序、结果代码和按键操作，只是竭尽脑汁，回看笔记本上，写下的内容断断续续，根本不成逻辑。所谓隔行如隔山，时间是永恒的天堑——搞材料学的轻易掺和不了时空研究，三十年前的程序代码堪比拗口的古文。维四明白自己几乎不可能彻底了解并去反向操作时空穿梭真人实验了，这是专业研究，门外汉随便去弄，唯一的结果就是把任科和自己一起报销掉。维四沉思了一阵后，也不为难自己了，翻过一页，刷刷刷把序言内容写了个大概，着重把提到的人名、地名、时间线仔细写下来又核对了一遍。时间过去两个小时，凌晨三点，人类深睡眠的生物钟最终战胜突发事件的刺激和牵挂的焦灼，维四在等待任科回归中斜靠在床头和衣睡去。
　　清晨七点，维四在轰轰的摩托车声中（一楼住了一摩托男，每天出门还特准点）一惊坐起，掀起的被窝里散逸出一片温暖的气息，吹拂在惊讶回头的一张脸上。任科坐在那床沿。
　　“刚回来？看起来很累怎么不躺会儿？”
　　“回来有两小时了。我——我穿回去了……”任科使劲揉了一把脸，难掩疲累。
　　维四想问问任科都经历了什么，但是任科什么也不说，阴沉沉的脸色让人感到陌生又无措。最后维四把任科扯上床，硬塞进被窝，让他躺着发呆。维四自己也睡不着了，起床也没心思吃早饭，收拾后出门，跑着去给任科和自己请了半天假。。
　　任科这一趟四十小时肯定是没有休息过，回来又枯坐这么久，呆呆躺着终究睡过去了。再醒过来是中午了，维四做两个好菜，锅里温热着等他醒了吃。任科先洗漱整理后，好像就恢复过来了，扒饭时看见维四小心关切的眼神就主动表示：没事，哥好了，不就是回去了一趟吗。
　　维四看这状态好好松了一口气——安慰人这个技能点有点缺没办法。
　　“这次的收获是大致知道了谁整出来的这个事，接下来就可以找找有没有结束这一切的机会”出门赶去上下午班的的车后座上，维四揉着任科的腰把他自己看到的情况说明了一下，任科从一贯温和的语气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坚决的意味，点头回到，
　　“好的！”
　　分针走，时针追，转眼又到晚上空闲时。
　　“他们做实验，我们就会穿来穿去，时间地点肯定跟他们测试的参数输入值有关，由他们控制，我们是被动的。我们需要变被动为主动，我需要去操作实验机，我必须会操作，但是我不可能会，我一点都看不懂那一堆古董代码……”
　　一直安静在听维四回顾计划书和试验机的任科一看维四着急炸毛，赶紧抓过来拍背肉肩一通顺。
　　“不要急——不要急啊。你自己说的这个述业有专攻，这个要专业要就员的吗。我们先看看都有哪些人会，再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帮忙。你说那一群好的教授啊，他们会，也同情我们。”
　　“不行，每次都只能穿到研究所，时间不长不够跑出去。”
　　“哦，那只能找要就所了的任了，那个杨硕是里面最牛的吧。”
　　“别傻了，这是阶级敌人！”
　　“那研究员呢？有没有可以考虑的？那个乔明启？A和B？”
　　“乔明启，嗯，乔明启有可能帮我们的，乔明启——”维四托着脑袋开始沉思，因为被顺毛后被搂在任科怀里坐着，回头要斜侧着脑袋才能对上任科俯视的眼睛，两人就着这怪异的姿势对视了一分钟，
　　“任科，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我好像也是！”
　　“乔明启上次自己穿过来了！又穿回去了！”
　　“是两次，你消失后他又来找过我一次！难道——他们已经试验成功了？！”
　　不管怎么说，乔明启确实是在黑暗沉沉的前方“叮——”地亮起的小小一盏明灯。维四开启缜密的思维列举了乔哥一串优点：一，专业对口资深研究员，业务熟练，控制他人穿，控制自己穿好几回了，内行！二，富有同情心，良心未泯，是沦落在敌人内部的阶级同志，可以争取！三，毕竟大家见过吧，互帮互助过吧，蹭吃蹭喝过吧，革命友情有点吧，熟人好办事。
　　任科一看这事有谱，也兴致勃勃开启“缜密的”思维，列举捕获小乔的步骤清单
　　“首先，要把他搞到这边来。”
　　“……不能吧？他要把你搞过去是比较容易。”维四无奈脸。
　　“其次，等他一出现，就扑上去武力控制住。”
　　“……也不能，一照面他就可以让你消失让我失忆。”维四面瘫脸。
　　“最后，就靠你了，做好菜一天天供着把他腐败掉。”
　　“……好吧，趁有时间我再练习练习，争取练出菜让人一吃就感天动地、欲罢不能。”维四严肃脸。
　　“…………”任科被镇住，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维四——这单纯孩子是信了？信了？
　　维四嘴角上弯，哧哈哈笑倒床上翻滚。任科也笑了，一起仰到床上傻乐。
　　头脑是风暴了，结论终归是狗屁——等乔明启出现，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也许不交流，也许有相处，也许就是你和我，一眨眼也会天各一方，相隔无尽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