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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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8
七天过得很快，通往最后试炼地点的飞艇终于有了可以洗漱的地方，愿意付出天价还能买个新衣服——天知道为什么猎人协会能厚着脸皮开出等同戣出一次任务报酬的一套衣服价格。
这一趟的飞行时间比前往贱井塔长的多，在他们好好休息了两天后，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依序将所有人叫去会客室面谈，排出分了AB两组的淘汰赛程表。不能杀死对方，只能让对方亲口说出认输。只要取得一胜，就可以获取猎人资格。
听起来很容易，但是看到赛程表后，戣却突然担心，唯一没有通过猎人测验的人或许会是奇犽。
尼特罗问了两个问题：最引起注意的人、最不想交手的人。但是戣给尼特罗的回答分别是405号小杰、和44号西索。现在两个都反着来。而奇犽和她说他回答尼特罗405号小杰和53号爆库儿。而奇犽却两个择其一遇上。
而评分标准根本就是尼特罗的喜好而已吧，戣腹诽，曾听桀诺爷爷说过不知道到底几岁了的尼特罗和他们的某位老祖宗可以说是死对头，评价输给西索也就算了，那个根本是被她饶过一回才能过第四关的53号，评价竟然会比大哥还有三哥高？根本只是对他们揍敌客家有偏见！
比赛排序来说，戣这组相对没有悬念；第一场是西索和酷拉皮卡、然后戣和其一、再来是最老的191号鲍德罗、完了就是鲍德罗那场的认输者和雷欧力决出最后一人。听鲍德罗用那种自信的口吻说不公平，戣特别想看几眼后脑勺。
第一场西索八成会故意放水让酷拉皮卡过关，在岛上他问了戣知不知道酷拉皮卡所属的族群，开开心心地说八成给旅团找了个乐子。第二场戣有把握让西索放她过，或者第三场用念能力赢过鲍德罗。老头子自信什么呢，除非他能够在西索或自己对上他时果断投降，否则重伤后雷欧力也能轻易获胜。
奇犽所在那一组第一场对战的是94号唠叨光头忍者和小杰，输者和爆库儿对上、接着和奇犽对上，奇犽那场输的一方再和“集塔喇苦”决出最后依然没有胜场的人，和戣所在一组没有胜场的人再比一场。
其实奇犽更可能遇上小杰，戣觉得。小杰完全不是光头忍者的对手，爆库儿的花招又比较多；奇犽很有可能觉得自己有机会战胜“集塔喇苦”就把机会先让给小杰。但是他不知道那是大哥。而戣自己所在的这一组，最后输的也许是雷欧力。
杀了雷欧力很简单。但是让对方说出投降......奇犽会输吧。
所以说其实赛程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因为奇犽的心态吧。戣对最亲密的哥哥的担心，也不仅仅是为了猎人测试。在枯枯戮山，奇犽的叛逆以离家作为最终目标，然而在成功的叛逆之后，奇犽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没有为之努力的目标，甚至他没有那种一定要变强的决心。他没有什么非要变得强大的理由，却对拥有目标、对世界充满热情的小杰既向往又嫉妒。
在戣大半时间都不在枯枯戮山、亚路加被关到密室最里之后，奇犽迎来了最寂寞的时光，这促成了他的出走。然而就连出走的过程其实都默默地在掌控之中。作为继承人，奇犽的教育和其他孩子都不同；席巴和桀诺将他保护的『很好』，对于外界，奇犽只从书本上看过。还是被挑选过的书。
浮躁、骄兵、没有完整的世界观与价值观、没有目标、心态不健全、对自我认知与定位也有满满的怀疑与冲突。
当然这些还不是现在的戣能精准分析理解出来的，只是作为比较能倾听哥哥心事的妹妹，她知道奇犽其实是特别温情心软的一个人，以及她能够感觉到亲爱的哥哥隐藏在满不在乎表情下的彷徨：他只是知道他要逃离什么，却说不出自己想要什么。
或许在个人实力至上的世界里，奇犽可以轻易在任何地方待下来，但在心理上，揍敌客家的孩子总是那样缺胳膊少腿的。看似强大的伊耳谜是，偏执爱走旁门左道的糜稽是，骄傲任性的奇犽是，总是把自己逼的最乖巧的戣其实也是。
小杰因为执拗赢过了半藏、西索和酷拉皮卡耳语后认输、半藏又赢了爆库儿......整个过程，戣都在担心奇犽。虽然奇犽看似也挺担心她的。
轮到戣自己时，她直接走上前抱住了西索的腰，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了库洛洛教她的，据说是她能摆出的最可爱的表情，什么也没说，噘着嘴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西索。
虽然西索现在脸上的油彩妆盖住了真实的容貌，可他看着只到自己腰部高一些的小女孩，就像看着自己幼年的模样。让人恐惧的小丑丝毫没有收敛自己那扭曲的杀意，小女孩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在近一分钟的对峙后，小丑放肆大笑。
“我认输～”众人在紧绷的气氛中，听到了西索用一种极为轻快的口吻说这么说，倏然所有气势都收了起来，抱起他的女儿开开心心地走下场了。
令人恐惧的小丑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小女孩不是哭叫，而是依赖地勾着小丑的脖子。现场也只有尼特罗依然笑得出来，其他人只记得西索的杀气腾腾，估计能让他们不短的一段时间看到小丑都能抖一抖。
奇犽不负妹妹担心地，耍帅说不想跟爆库儿打，让出了胜利的机会。并很快地，在西索将鲍得罗打成重伤后，遇上了“集塔喇苦”。
戣窝在西索的怀中，借着西索勃发的杀气，成功掩藏住自己失控的情绪。
其实戣不确定自己那股隐隐地反抗和缓慢但是扎实的愤怒源于何处。她进入揍敌客时，伊耳谜就已经对弟弟妹妹的教育有一定程度的发言权，甚至大部分他们的训练甚至不是席巴、基裘或者任何长辈负责，而是由伊耳谜来执行。
兄弟姐妹之间，有任何的争执，长辈不出声的情况下，要嘛打个痛快分个高下，要嘛好好谈一笔交易。然而这样的规则唯一不适用的就是伊耳谜。也许因为年岁过度拉大了实力差距、天然地，在他们这一辈中默认着一个规则：大哥说了算。
大哥说了算，不曾有人质疑过对错。大哥是对的，而且，大哥总是为他们这些弟弟妹妹操心着想的；能被大哥带着出任务，那是最高的奖励。是的，训练与惩罚让他们不开心，但是那是对于训练的辛苦、对着惩罚的疼痛，那是事情本身，不是对大哥生气。大哥就是规则。在从前，戣没想过有哪一天，她会真的对大哥感到生气。
甚至，大哥的威严，某种程度上高于了长辈。一直以来，唯一有所质疑的就只有奇犽，但奇犽是那么叛逆，他对大哥的质疑掺杂在对父母、长者、规矩、以及家族的所有一切的抗拒中，显得毫不起眼。
成为一个优秀的杀手，是天职，也是唯一的本能。逃避强者、利益取向。这是大哥教他们的大方向。所以朋友并不重要，只有家人是不能伤害的。一直以来，戣也是这么朝着这些指标努力着。不喜形于色、优雅俐落、情感干脆，也一直以大哥的偏爱为傲。
一直到一年前开始有了那么一丝丝称不上怀疑的困惑；戣发现在和西索初遇、并且在西索的指导下第一次打上天空斗技场二百层的这近一年半之间，银受过很重的伤。但是她不知道。或者说，没有人告诉过她。很严重很严重，留下了很多后遗症，尽管她们只有那么一下子的接触，仅管她刚从流星接回到枯枯戮山的半年间，大哥有意无意隔离了他们，可是戣还是在见到银的第一眼就发现了。
但在流星街，她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动声色。
困惑开始扩大了。戣开始怀疑，当初知道要随西索去流星街后，临走前原本打算与银好好告别的那顿未竟的晚餐，银的走失真的没有人找到吗？在很短的接触时间里，戣避着其他家人快速重新检查了好友的伤痕。是特别严重的、刑讯的痕迹。但又快速受到了妥善的照料。一点一点的蛛丝马迹积累着，逐渐积累成很严重的怀疑。
“大哥放纵银受重伤”，这个可能性随着去年一整年戣和银因为各种训练与行程的错开只见面了不到三次这样夸张的事实，开始发酵。太多的一问三带过，延续到了这次的猎人考试，大哥对小杰尽力隐藏但是真实存在的恶意、给她的尽可能离间小杰和奇犽这样的吩咐、还有奇犽脑中被放的念钉，种种小事消磨了戣对大哥的相信、也让戣真真实实地跳脱出了原本的角度开始评判大哥。
困惑终究有天变成不信任的证据。证据导出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结论：大哥真的，很恶劣。
不仅仅是以前认知上的恶趣味，更多的是，也许大哥不会看着他们去死，但是除了死亡，大哥也许也不会在乎他们任何的疼痛；无论生理或者心理上的。
场上，钉子怪人集塔喇苦脸上由念能力具现化出的钉子一根根拔除，霹哩啪啦后，在所有人惊愕地注视下，出现了的是揍敌客家长子秀气柔和的长相。但看着那对又大又无神的猫眼，没有人还会将他和温柔美好这样的词汇做连结。
劈头，就是用那无机质的嗓音，叫奇犽认输。然后跟他说，你当什么猎人呢？你就只适合当杀手啊。用着一种好似在乎又好似只是带过的口气说二哥和妈妈被杀伤了。又用着隐含恶意的语气说起小杰。
而戣只是想起她和伊耳谜三年前的交易：“只要一戒尼？那好，你替我照顾好银．富力士。”那时她被西索抱着，摸出口袋的铜板，把一戒尼认真地放到大哥修长的指间。从没想过一戒尼的交易有没有价值。
场上奇犽已经全身僵硬，伊耳谜对他缓缓放出念压。那是一种特定的念压，对在脑子中钉有念钉的人有特别的效果。戣隐隐感觉到，下意识揪紧了西索的衣领。
她还记得那种，瞬间失控的感觉。那种只能选择臣服或逃跑的压迫。仿佛被建立了另外一种本能，其实到现在，她仍旧心有余悸。就像是一部份的自己缺失了一样，只剩下遵循脑海中外来命令的反应。
太不舒服了。不想再被迫回忆起那些过程，戣将视线自场上移开，刚好看到刚刚和西索对战完毕认输的鲍德罗，他全身是伤的被抬下场。旅团活动中，刑讯是飞坦负责的、凌虐相对少有，大多数就算是屠杀也是有目的性讲求效率的。这是戣第一次看到西索跟一个不能杀死的对象对战，还要确保对方愿意认输；其实过程及要求的结果都跟刑讯有点像。
是西索。
戣一瞬间瞳孔缩放。情绪惶然。
鲍德罗的伤，和银身上一些伤疤的样子在戣的脑中重叠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银是怎么招惹上的，但是戣原先就猜到也许在她和西索遇上前，银就先招惹上西索了，毕竟银和西索在她房间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反应，明显不是第一次见应该有的。
所以那天银带走了揍敌客家特制的毒/药，是为了给西索下。并且理所当然地失败了。那天自己最后一直守在揍敌客家的情报站，而西索到情报站带走她时身上洗也洗不掉的血腥味竟然是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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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