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揍敌客家的小苹果》兔子把酒

4、04

　　CH 04

　　“喂！你真卑鄙！这样子是犯规啊！”

　　半睡半醒间，戣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这样大喊，然后是奇犽佯装无辜实际上挑衅意味浓厚地回嘴：“喔？为什么？”

　　“这是个耐力测验啊！”那人继续吼道，戣觉得有点吵，把脸往奇犽另一侧肩窝埋地更深了一些。“而且你抱着的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她根本没有出力吧？”

　　“没犯规啊！雷欧力，”另一个清亮开朗的声音插嘴，“考官只有说要跟着他而已。”

　　“小杰！你说清楚你到底帮哪边的！”一开始大吼大叫的嗓音有些气急败坏，戣却一下子对清亮声音的主人有些兴趣，抬起头看了一下，正好和刺猬头的男孩对上眼。

　　清澈的大眼睛，让她一下子联想到银。对视了几秒钟，对方依然没有移开视线，戣友好地眨了眨眼。对方咧嘴给了戣一个灿笑。嗯，更像银了。

　　“睡饱了？”奇犽低头问戣，她外表实在长的比年龄小多了，所以他们这些做哥哥的在一些幼稚的事情上特别纵容着戣。例如让他带她通关、她要补个眠之类的。不难，只差两岁，但她的身高现在也才到了他的肩头。

　　“嗯。”戣在奇犽怀里蹭了蹭，掩住一个呵欠，然后跳下滑板。“我先自己跑一下。”说着就一个冲刺往前方奔去。奇犽猜测妹妹应该是要去找爸爸，并不太担心，只是一下子有点无聊。

　　他把视线挪向一旁看着朝气满满的刺猬头男孩，“你多大了？”他问。

　　“快十二岁！”如果是自己的话应该是不会回答的这么爽快的，奇犽想，所有相处过见过的同龄人中，除了最傻的银以外，也没有人会理会陌生人。

　　“那么我也走路吧！”

　　奇犽踢起滑板，和刺猬头男孩并肩跑了起来，对方瞬间开心地笑了起来：“我是小杰，你呢？你的滑板好帅呀！”

　　“奇犽。”

　　“刚才那个小女孩呢？她跑得好快喔。”小杰好奇地指了指前方，戣已经淹没在人群里了，“放她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她其实也要十岁了，只是看起来小而已。”奇犽不在意地耸肩，接着转身朝斜后方提高音量：“那那边那位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然后听着雷欧力愤怒地大喊，奇犽感觉到一股和兄弟及妹妹相处时所没有的，特别轻松愉悦的情绪。

　　戣自顾自地往前跑，很快找到了西索，毫不意外地确认了西索正处于一个她完全不想靠近的状态。西索非常非常兴奋。他的步伐稳定、呼吸克制，像是他在叠扑克牌三角塔时的状态。还在犹豫是不是干脆转回去和三哥待在一起，西索却回过头，瞥了一眼戣。

　　戣认命地跟了上去。

　　他们开始爬阶梯。

　　“一会儿小戣要不要跟我一起玩考官游戏呢？”西索兴奋到语调都有些颤抖，戣看着西索身侧念凝实成不停变换的各种符号：梅花、爱心、桃花......，有些无语。

　　“不要。”当考官很累、当考生人身安全堪忧。“西索要不要抱我？”戣的体力并不算是很好，虽然不至于应付不来，但是她不喜欢爬楼梯。

　　西索细长的眼睛一眯，露出了一丝杀气，戣坦然受之。接着戣被抱了起来。顺势一使力，戣翻上了西索的肩膀，两条腿垂在西索胸前，跨坐在他肩上。忽略掉他们周遭诡异的氛围，实在也是一副温馨可爱的画面。

　　但想起刚刚失去双臂的路人甲......众人瞬间也就把戣也划入了能避则避的名单里。奇犽和新朋友不知不觉间就跑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小杰开心地和奇犽聊着，对周遭的人都不感兴趣，倒是奇犽路过西索时终于明白了戣那提到父亲就纠结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早逝的姑姑口味真是.......别具一格。

　　戣压着西索的头顶，看到自己垂下的长发和西索难得没有改变的发色一模一样。例如这个时候、又例如西索刚从浴室出来还没有上任何妆的时候，都有很多太客观直接的证据说明了他们重叠的基因。无论是鼻子的弧度、抿唇的动作、大腿与小腿的长度比例，或者谜眼的表情。

　　戣一直都更喜欢面无表情，张大著猫瞳。因为这样才更像一个揍敌客家的孩子。她知道当她眯眼、要笑不笑、或者放声大笑时，身上就像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跟哥哥们不一样，哥哥们连特立独行，都带着揍敌客的样子。而她的很多表情其实，很不揍敌客。

　　很多时候，例如最初半年在流星街，西索将她丢进一群孩子中、跟她及所有孩子说只有一个人能活到最后时；或者半点食物都不分给她，告诉她，自己抢不过来就饿死时......她忽然感受到一种血液中默默流窜的，和红发金眸一样来源的冲动，冲破了几年揍敌客家教育给她的牢笼。

　　她不再害怕与比自己强的人撕扯搏命。

　　她依然懂得审时度势，她依然保有理智，但她知道她很理性地，冲动着。接着，甚至开始享受那种搏命的瞬间。不是享受危险，而是享受着危险在自己掌控中的那种优越感，或者不在自己掌控中，但自己仍然胜利了的兴奋；她开始试着让对方的刀贴自己更近一些，更近一些，最后甚至是堪堪贴着皮肤而过，仅止于没有划伤，然后贴着这样的距离，猛然爆出猫爪，摘出对方的心脏。

　　她不再追求百分之百安全的战斗方式，而是更加享受着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愉快。那些紧绷的瞬间就像是放慢了播放速度，一帧一帧的画面清晰而带着后续动作的轨迹，所有感官都放大了，又井然有序地提供她对下一个动作的判断。又快又慢。

　　她开始能够理解西索为何那样热衷于受伤。虽然她依然讨厌疼痛，但她开始能够理解。

　　有时候戣觉得，西索教育她的方式就像养小猫小狗。

　　只是因为好玩。
　　他在某些方面发现了他们的共通点，突然很想旁观一下自己的成长，想体验一下拥有子女是什么样的感觉。虽然戣同时也觉得，他带着这样的心态根本体验不到何谓亲子：他永远也体会不了像是基裘妈妈对他们牵肠挂肚，像是席巴爸爸那样期盼与计划。

　　她甚至知道，很多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干什么要去揍敌客家“领取”她，可是戣的战斗方式天然地有很多西索的影子。修正她，就像在修正自己。

　　于是他开始更有兴趣。
　　他把她放到不同的情境下，一对多、对上强上两个档次的敌人、对上不要命的敌人、对上喜欢玩弄对手的敌人......，然后跟她说，输了会死，但赢了，会有奖励喔？

　　戣发现，自己果然也是享乐主义者。她喜欢干净舒服的大床、漂亮的衣服、好吃的食物、侍者的伺候，西索给她的奖励和揍敌客家不一样。揍敌客家有安稳的环境，但是饮食时常是配合毒物训练有加料的，并不好吃；管家收拾好一切，但是对他们恭敬疏离；而他们感受到的体验到的一切外界，也都是经过过滤的。

　　但西索给的不是这样。当她完成西索的要求后，西索会带她去享用各式各样美味的餐饮，找来最贴心的侍女，到地下拍卖会让她挑选想要的珍宝。西索开始教她那些揍敌客家觉得并非必要的东西，那些上流社会说话的方式与背后的意义、教她人际上的察言观色与玩弄人心，教她品酒、教她各式礼仪、教她享受。

　　虽然她也知道，西索只是想破坏看看揍敌客家教会她的一切而已。

　　然后西索把她送回了揍敌客家。于是戣又发现，原来自己有多么热爱自由。那些不揍敌客的模样，原来是自己对规矩的轻蔑、自己张扬肆意的一面。

　　但她也发现，她实在爱着揍敌客家，所以这些都可以接受。就像是为了西索为了推倒扑克塔的那一瞬间，可以拥有着忍耐前面堆起牌塔的枯燥的耐心。

　　几个月后，西索满身是血的出现在揍敌客家。

　　戣茫然地替他缝合了几个伤口，叫来了家庭医生。

　　并在西索问她要不要一半的时间跟着他去玩的时候，想也不想地点头。其实她并没有搞清楚西索到底在问什么，只是发现，虽然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但看着家庭医生给西索治伤时的感觉，和看着奇犽治伤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都会想确认到最后。

　　“这次的考生强不强？”坐在西索肩上，戣问西索。

　　“有很多小苹果唷～”西索愉悦地回答，“小戣会不会吃醋呀～？”

　　“如果西索没有受伤的话就不会。”戣回答。换来西索一串怪异的笑声。

　　“那等跑完阶梯，我的小苹果就去跟其他小朋友玩吧～”

　　“嗯。”戣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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