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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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帆向沙发里靠了靠，觉得脑子完全是懵的，再看向学姐时忽而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仿佛自己这会还是在寝室里做梦。
“可以把这个群当成一个缓冲地带吧，群里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因为不同的事而存在自杀倾向。人们加这个群时，表面上是为了寻求面对死亡的勇气，实际在生物本能中，即便是最后一刻，都会下意识的想寻找同类，□□的本能在试图阻止自我毁灭的发生。”元宝握着水杯。
“自毁的冲动往往是我们在某一处境下，被主观思路包裹的一段错误信息，在一个时刻可能会被轻生者视为真理，而在下一刻就可能产生变化，所以这个群，大概只是想拖住大家，并尽可能潜移默化的灌输‘可以再等一等’这类的信号。”
林帆恍然有点明白过来：“心理暗示？”
“嗯，心理暗示。有些看似是劝人的语句反而会促使轻生者下定决心，而相反，有的看似在逼人入绝境的东西反而是救人的壁垒。”元宝看着林帆平和道：“这些如果你更早些知道可能会很生气的，但现在我想你不会了。”
林帆看着元宝，觉得喉咙有点发干，喝了口水，机械型的点了点头。脑海中还不断回忆着和莫北初次见面的那段对话，对方在那时给自己施加了心理暗示吗？
他应了声“嗯......”
“是因为莫北吧？”
林帆一口水呛了出来，咳了半天，学姐笑着帮他又倒上了一杯。
林帆震惊的抬起头，不知道这会儿应该用什么表情：“学姐......你是不是那种小说看多了？”
元宝摆了摆手：“不，这是很专业的学术沟通。”
林帆：“你脸上的笑容已经出卖了你。”
元宝：“......”
学术探讨显然已经无法沿着严谨专业的风格进行下去了，俩人面对面坐着，瘫在沙发里，元宝无奈的摊了摊手：“好吧，真不是学姐显微镜，主要稍微观察细致点也能看出你们感情不一般了吧，就孙翔他们闹事的那天，你看别人的表情笑着时都跟带着刀子似的，但一提到莫北警惕瞬间就解除了，你对他有着不同于别人的绝对信任。”
“我那是......我当时是被他.......”
该死，一紧张就有点结巴。这断句林帆觉得自己跳黄河也洗不清了，没准还能吐出两条锦鲤。
鉴于之后还想请学姐帮着分析莫北一直被压抑着的苦痛，维系信任是沟通的基础，只得简单阐述了下自己和莫北相遇的经历。
“哦。”元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俩谁是攻啊？怎么感觉都挺攻的？”
“这是重点吗！”林帆简直要抓狂：“谁说我跟他处朋友了！我直男！”
“哦。”元宝又相当敷衍的应了声，跟学心理的人简直没法做朋友！
“不过我不是直的”元宝说。
“你当然不是直的......你...什么玩意？”林帆说到一半愣住了，再看向元宝时忽然就有些说不出话了。
“我喜欢女生。”元宝很平静的又说了一遍，林帆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很奇怪么？”元宝看着林帆，林帆赶紧摇了摇头。
这种感觉他是明白的，一个人一直隐藏死守着这种秘密究竟有多不容易，为了不被另类的对待，只得一直用演戏伪装自己，而伴随而来的恐惧甚至早已渗入了他的梦里。
林帆从小没见过其他同性恋，对所谓“同类”的一切知识都来源于网络，至于更多的宁愿一辈子闭口不言的人，他们是怎么活的，除了他们自己，大概永远没人知道。
“很累吧。”林帆过了会儿，叹口气道。
“有喜欢的人时不会。”元宝坦白直言。
林帆低头皱了皱眉，手指来回转着纸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其实.....我也是。”
俩人相互沉默着，元宝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猜到了。”
“不过真的不是莫北，他直的跟电线杆似的，我拿他当兄弟的。”林帆说：“他救过我，让我再考虑一下，那话就是他告诉我的，我欠他一条命，在帮他脱离开困境之前，我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就是这样。”
“他知道么？”元宝问。
“我没告诉过他，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讨厌这种......”林帆低着头，有点说不下去了“学姐你的事，没别人知道了？”
“社长知道，我前女友知道，没了，”元宝说，俩人相视微笑，但都从对方的笑容中品出一丝苦涩。
“你加这个心理社其实不是出于个人爱好，也不是什么有关自己身上的原因，是为了他对么？”
林帆没说话，点了点头。
“但你又不准备让他知道你在这么做？”
林帆偏着头闷声“嗯”了一声。
元宝笑了笑：“回头等你有空时来我这做次箱庭吧，一般四点以后这里都没人，你加个我微信，回头直接微信上约我就成，你要先了解自己的真实想法，再对莫北身上的一些事，做出更为客观的判断。”
林帆应了声，心中非常感谢学姐没有对自己的取向和想法的初衷表现出任何好奇或过多的追问，只给他摆出方法和路径，这正是自己加入社团后最需要的东西，都有点想上去和学姐握个手了。
“那回头有空再来玩？我们这小玩意也挺多，什么测谎仪包括一些辅助器具都有。”元宝说了一半，俩人忽然听见门口的风铃响了声。
“来客人了？”林帆挺随意的问了一句，但他下一秒就察觉到学姐骤变的脸色。
“谁在那！”几乎是在学姐喊出的瞬间，林帆已经从沙发上翻了过去，冲向门边，踹开了门。但太晚了，林帆只看见一个影子从楼梯口拐角消失。
那一刻，一阵夹杂着强烈愤怒的晕眩冲上脑门，脑海中嗡的一片响，自己连带莫北的部分秘密，被窃听了。
徐亮从酒吧出来时是下午5点，昏黄的天色下，酒吧牌前黑色的乌鸦反而显得愈发现眼了，晚高峰时路上的行车稍微多些，路边的街灯也像是在同一时刻亮起来的。
副驾驶位置上只放着一张绘图卡片，一只嘴角浸着血的乌鸦，他知道这是信号。
手机的屏幕亮了，徐亮摁下免提，对面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狩猎从今晚就开始了？”
“这是他的判断，他认定今晚对方就会按捺不住销毁证据潜逃，警方那边已经联系好了？”绕过路口徐亮已经能看到一处低矮的办公楼，在这栋建筑后面，隔着一片停车厂，有一栋黑色高耸的写字楼，徐亮的目光几乎没有在上面做任何停滞。
“提供了他们预警，证据呢？”
徐亮：“证据将会在我们手里。”
“怎么办到？”
“我不知道。”徐亮如实说“执行好你收到的指令，别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晚上7点钟，魏淼接到地方警署传来的视频电话，对于学生提供来的信息，与其说震惊，更多的是一种疑惑。他似乎早就有预感这样的事一定会发生了。
“画上没有指纹？”魏淼问。
“没有，目前还在追查信件的源头，东西是以信封形式送来，一个来派出所的大妈包里掉出来的，但她本人并不知情，而且从画面上的特征，应该是针对咱们送来的。”
魏淼盯着视频上的画面，画中黑色高楼所有灯都熄灭着，下面的街道上围堵了许多辆警车，高楼下撑着一个救生垫，而在楼的顶端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这栋写字楼背后不远处，一座商城灯火辉煌着，上面灯光映出璀璨的圆月。
“后面那栋楼每天什么时候会亮起那样的图案？”魏淼问。
小警卫答道：“那个是庆祝中秋节，我听我那商城搞策划的一朋友说过，彩灯会在今夜12点时才亮。”
魏淼很警觉的问“什么朋友？”
警卫有点懵了“很普通一......我高中同学。”
魏淼没在继续追问下去，他大概很早之前就有了这种感觉，最近发生的事都太奇怪，每一件都看似巧合，却像在阴暗的角落连着蛛丝一样的细线。
自己学生从朋友那得知今夜12点商城会做中秋活动，与画面上所表现的东西不可能是纯粹的巧合，对方在告诉自己事件即将发生的时间。但信息源来自一个不可能与案情有任何相关的普通人，无论凭借多年间相互的信任，还是魏淼侦察多年的直觉，自己的学生在这话上没有骗自己。
魏淼在咖啡馆收到那栋燃烧房子的画的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今日是自己学生值勤，收到那么离奇的画后会通知到自己也显得理所应当，只是当这一切巧合都层层堆叠到一起时，魏淼几乎感觉在层层谜团背后，有个隐秘而无形的东西正在向自己传递着某种信号。
魏淼：“今晚12点前，调动所里的人，出5辆车，按画上的位置准备。”
小警卫有点茫然：“老师......那出警的理由呢？目前没有任何确凿的信息能......”
“告诉总署我说的。”魏淼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还凝视着视频上的那副画，天空中，下雪一样飞散着黑色花瓣一样的东西。“配备好武器，把大楼封锁死，得到证据后直接汇报上层请求支援，可能......会和毒枭有关。”
魏淼切断视频链接后才掐着眉心，深深叹了口气，门外有人敲门，魏淼示意他进来，卫子墨在门口打了报告。
“教官！”
“有事说！”
“今晚概论课还上不上！”卫子墨站的笔直，说出这话时沉思的魏淼差点呛到一口茶水，看了下表，无奈的叹了口气，向自己选出的班长挥了挥手：“你带同学们这节课自习吧，注意纪律，逃课的别太张扬。”
“遵命！”卫子墨敬了个礼，拔腿要跑时被魏淼又叫住了。
“教官，出尔反尔不太好......”
魏淼：“......”
“你说说，如果有某种东西正在协助警方侦破，但采用的手段却十分极端，涉及案件间似乎相互没有关系，且不与警方获取任何沟通，它的动机可能是什么呢？”魏淼问。
卫子墨：“玄学么？”
魏淼：“......你走吧，教官需要冷静下。”
或许，确实很玄学吧。魏淼不能说自己从没有过一瞬的闪念，隐藏在这一切巧合背后的，简直近乎于一种超自然力量，但不管对方是什么，他必须追查到底。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该有东西凌驾于法律，对人的罪行进行审判。
晚上10点的时候，薛靖收拾好文件准备离开公司，他一般都喜欢待到这点再走，可以先在外面吃晚饭，回来收拾东西走时就可以打车让公司报销。
在公司里偶尔能和设计部新来的姑娘们聊聊，比回家跟老婆为那些婆婆妈妈的小事废话强，糟娘们最近都不让自己碰她。
薛靖今天喝了点小酒，脸色微微涨红着，心情倒是不错，路过总裁办公室时发现里面灯还亮着，门微微开着一个侧缝，里面有碎纸机的声音。
可能真是酒多了有点上头，薛靖轻敲了下老板办公室的门：“您还没走呢？”
老板看了他一眼，眼睛中带着一点血丝：“你为什么还在公司，钥匙呢？”
“在我身上，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薛靖有点诧异的问。
“下午让你发的那封邮件，对方有回应没有？”
“还没，我看看......没有。”薛靖也有点纳闷，最近老板的状态一直有点奇怪，下午那封邮件是让他加密发出去的，钥匙也交到了他身上保管，但至于这钥匙究竟是管什么的，薛靖从没想过，他只把这理解为领导的一种器重。
楼下前台的打印机忽然响了，两人都不由一征，得到老板示意，薛靖将打印出的内容取了回来，整个人还有点晕乎乎的，把画展开时两人才都傻了眼。
画面上应该是薛靖的背影，从他工服上一块修改的补丁能看出来，正从一个柜子的暗门下，碰出一大捧黑色的鲜花，钟表上浮现出模糊不清的字样“1”
“老板这.....”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东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一阵寒意让他不由一颤，是把尖锐的刀子。
“我就知道有内鬼，邮件是你一直就没发出去吧，钥匙你现在交给谁了？”
“任总？”薛靖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完全听不懂自己老板在说什么，但恐惧的刺激下脑子索性还是稍微清醒了点：“我没背叛过您，您想要真是我背着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画把我捅出来。”
任志强的眼神犹豫了下，马上又恢复了阴狠的锋利：“它当然不会顾及到你，它对你们的恨意并不比我轻。”
“任总你在说什么呢？”薛靖惶恐。
任志强目色猩红，咬压切齿：“我已经放小狼们出去了，只要知道这事的人都死绝了，就不会出状况了。我不管你是不是条子，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
办公室的灯忽然黑了下来，停电了，在这座低矮的办公楼后面，一座高耸的黑色大楼也在同一刹那彻底陷入漆黑，路边的行人不由望向这里。还有几个小时就是中秋节了，不少小年轻还举着手机，不知这里是不是要举行什么活动。
总裁办公室里，投影仪自动亮了起来，公司有备用电池。
屏幕上出现了一幕幕手绘的公司借助改造货车运送毒品的漫画，从洽谈到取货，最后由“小狼”们杀死中间人，封锁消息。
画面的最后一幕不再是漫画，那是一张照片，四五个“孩子”被绷带封住眼睛，扔在了公司后停车场一辆车的后备箱里。
薛靖震惊的看着一幕幕，喉头微微蠕动了下，又担心那锐器刺破皮肤。
任志强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他示意薛靖靠过去，不要耍花招。上面屏幕闪着，像是中了病毒一样，一道声音传了出来，可以判断的出对方用了修改器，是假声。
“晚上好，我亲爱的怪物先生，中秋快乐，来楼顶上叙叙旧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