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萧清明

25、第二十五章

　　夜深的像一汪深潭。
　　寒风起，枯叶落，林间簌簌。
　　叶亮不禁打个寒颤，不自觉蠕动，往温暖处靠去。寒意入骨，辗转幽幽醒来，却是睡不着了。
　　他被冻醒了。
　　叶亮看了眼睡在一旁的王九九，环顾四周，林间幽暗，似鬼魅丛生。
　　这天下之大，却无他二人容身之处。
　　深秋尚且寒气入骨，等入了冬，他们再这般躲难，宿于山野间，不等官兵来捕，也要被饿死冻死了。
　　王九九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打个哈欠安慰道：“怎地醒了？别想太多。”
　　王九九裹紧衣服，怔然道：“冷。”
　　王九九跨其身上。
　　“冷了动一动。”
　　叶亮啐了一口：“呸！色胚！”
　　他下身一凉，不自觉地打了颤。
　　“你只道爽利不爽利？”
　　一起一落。
　　叶亮奈不过，着力摇摆，已爽利的说不出话来了。
　　少顷，二人一泄如注。
　　“我们这样逃难不是好办法！”
　　这两个没处容身的赳赳武夫，出不了城，入不了宫，回不了家，相互依偎。
　　“天下之大、走投无路”叶亮道：“不如——遁入空门。”
　　寺庙乃是佛门禅法清净之地，若能得佛门庇佑，出世隐退，倒是个容身之地。
　　“哪个寺庙肯收我们二人？”王九九怅然道。
　　“据此山林十里地，有一处灵隐禅寺，这寺庙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颇负盛名，当今皇帝虽不崇佛法，但佛门乃神圣之地，天威仍在，相信官兵不敢硬闯。”
　　“如能得此庇佑，隐姓埋名，尚且能偷生。”
　　王九九疑惑问道：“你与此禅院方丈有交情吗？”
　　“没有”
　　“你熟识此院高僧吗？”
　　“不认识”
　　“唉～”王九九叹了一口气，“自宣德起，禁僧私自剃度，违者杖八十，寺庙方丈住持私自剃度者，同罪。”
　　“而度牒，需要通过道箓司和礼部的两次考试，皆通者由礼部颁发‘度牒。’”
　　虽世风日下，统治者官卖度牒愈演愈烈，私度者畅通无阻了。这寺庙，仍旧不是普通人想进去便进的去的。
　　王九九正疑惑，只听叶亮道：“我认识方丈。”
　　王九九大喜。
　　“方丈不认识我。”
　　王九九垮脸。
　　“方丈是我爹。”
　　听到最后一句，王九九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