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手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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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唔滴唔——救护车正在驶往离机场最近的医院。
岑飞睡在救护车里，他面容冷峻地问道：“刚才给我们送咖啡的空姐，是谁？”
陆卓凡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查出来吧。”岑飞脸色苍白的说道，“回去后，联系一下周律师。这样粗心马虎的乘务员不配继续留在航空公司。这家航空公司也顺便一块投诉。”
陆卓凡为难地哼哼两声，说道：“哎呀人家实习小姑娘，你就这多么狠心？”
“见色忘义。”岑飞瞪他一眼，“花花公子，敢拦着，我弄死你。”
陆卓凡撇了撇嘴，眼光一瞥，望见岑飞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这什么？哪来的手表？”
岑飞抬起右手，他刚刚也感觉手里捏着什么，没想到竟然是一块手表。
“谁的？”
陆卓凡摊手说道：“我哪知道啊。你从哪扒下来的？”
岑飞皱眉思考了一会，这手表是国产老品牌，起码用了20年。手表带子是皮质的，已经破损松懈。
“是不是那个沈大夫的？”陆卓凡作势要把手表拿过来，“估计是了。我去还给人家。”
岑飞下意识地手一收，把手表塞进被子里，不容置喙地说道，“先放我这。”
全面检查后，岑飞没有别的问题。荨麻疹和哮喘的症状都到缓解，但是谨慎起见还是需要留院一晚。
望着闹哄哄的急诊病房，岑飞皱眉说道：“不需要了，我要回去休息。有问题我会叫私人医生来的。”
急诊医生见惯了各色难伺候的主儿，他毫无波动的说道：“这个随你。我们只是建议，你真不想住，谁也拦不了。”
陆卓凡挑了挑眉，这年头能和岑飞刚得住的，只有这些金刚心的大夫了。
“小飞，计划书还有哪里有问题，我今晚通宵也会改好的。”陆卓凡殷勤地说道，“只是，小的有一个不情之请，您老能别把今晚的事告诉姨夫么？”
岑飞扯嘴冷笑了一下，他整理好衬衫，阴阳怪气地说道：“除了航空公司，这件事你也有很大的责任。我严重怀疑你想蓄意谋杀。偏偏这么巧，咖啡拿错了，抗敏药也吃完了。要不是遇到医生，我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喂，这不好笑。”陆卓凡板起脸，难得严肃地说道，“你爱说就说。大不了就是一死。别吓唬人。”
岑飞瞪了陆卓凡一眼，看他背着电脑，手上挂着手提包和大包小包的药，模样好不滑稽。
“得了。别唱戏了。送我回家去。。”
陆卓凡忽然说道：“姨夫刚问我下飞机没，我说飞机延误了，先带你回春江路休息了。”
“嗯。”岑飞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陆卓凡又扭捏起来。岑飞和前姨夫还闹别扭呢？宁愿给自己打电话也不问问亲儿子。岑飞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晦气，三天两头和亲爹闹矛盾。
岑飞从小和父亲关系不睦，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半点好转。陆卓凡悄悄观察岑飞脸色。岑飞面无表情，把玩着手上的旧手表。
“这牌子已经倒闭了吧？”岑飞还在把玩沈昀遗落下来的手表，他说道，“我小时候好像看到我爸有一个。”
“似乎是的。飞鸽是吧？”陆卓凡说道，“这可是绝版啊。看沈大夫的打扮怎么用这么旧的手表。”
岑飞没搭腔，脑子里回忆着沈昀的模样，非常舒服的长相。
“不过，今天还是运气好。”陆卓凡喋喋不休地说“如果你真的出了差池，我死十遍都不够的。”——虽然董事长对岑飞非常严厉，但到底是亲儿子，明里暗里也多次嘱咐自己要照顾好岑飞。
“还是给人沈大夫送面锦旗吧。”陆卓凡建议道，“你说怎么样？”
岑飞闭上眼睛，压根懒得回应这个土掉渣的建议，他冷淡地说道：“你烦死了，我要睡会。”
陆卓凡没有置气，他望着窗外，沉思着，沈昀这个人有点面善，似乎哪里见过，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见过呢——
周一，峥嵘大厦。
这座位于闹市区的写字楼有55层高，竣工于4年前。峥嵘大厦以峥嵘集团命名，而46层以上均为峥嵘集团的办公区域。
早高峰的电梯口，人满为患。
陆卓凡直接走到集团专用电梯口排队，他塞着耳机，靠着音乐提神。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厉哥？你出差回来了？”陆卓凡惊喜道。
对面的男人大约30来岁，名叫厉念安，他面容温和，笑道：“有一阵子没见，好像胖了。”
两人并肩走进拥挤的电梯，周围的员工频频向他们问候，没人敢跟他们挤同一部电梯。毕竟一个是百货部的副总经理，一个酒店部的总经理，级别不言而喻。
陆卓凡大方地让职员们都走进来，说道，“你们是想迟到吗？”
不过员工们还是尴尬地笑了笑，没人敢上去。
“行了，卓凡，别难为他们了。”厉念安关上电梯门，待电梯运行之后，问道，“百货部最近挺忙的吧？”
陆卓凡说道：“也就那么回事了。这年头百货商场都像餐厅，大家来吃饭的多，购物的少。虚假繁荣罢了。哪像酒店，一家连锁接着一家连锁。；厉哥，最近老爷子身体好些了吗？”
厉念安笑了笑，微微瞟了一眼眼前这扮猪吃老虎的小子。
酒店部和百货部一向是峥嵘集团较劲最厉害的两个部门。酒店部的总裁名叫厉闯，是厉念安的父亲。早年峥嵘集团的创始人之一。厉闯腿瘸，几年前就退下来了，总裁也只是个虚名，但人人都知道，他一直在背后垂帘听政，指导厉念安管理酒店。
而百货部虽不是董事长岑国彰直接管理，但部门中的人员大多都跟岑家沾亲带故。运营总经理之一就是岑飞，也就是岑国彰的小儿子。讲白了，就是嫡系和旁系的区别。
除此之外，峥嵘集团还有房地产业，春江路上的沁园华府就是峥嵘集团的子房地产项目之一。房地产业由岑国彰亲自管理，法人独立。
“小飞，今天来的挺早啊。”
岑飞看起来脸色不错，只是表情冰冷，连个笑脸都没有。
陆卓凡敲了敲桌面：“我早上见到厉哥了。瞧人家那春风得意啊。年底汇报，不知道是不是要被压一头了。”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岑飞冷淡地回答道，“都是一家公司，谁赚钱不是赚？”
陆卓凡撇了撇嘴，厉念安和岑家交往不错，他们年轻一辈都算是青梅竹马。要不是这两年公司发展各有不同，有些疏远，应该是非常亲厚的关系。
陆卓凡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落地窗看到了街对面的第一医院，他咦了一声说道：“沈大夫怎么还没发现他手表丢了，也该给我打电话了呀？这都一个礼拜了。”
岑飞瞥了一眼窗外，说道，“开会去。别划水。”
陆卓凡哦了一声，心不在焉的跟着他进了会议室。
*
第一医院，胸心外科住院部。
“沈大夫。”护士乔丽敲了敲值班医生办公室的门说道，“杨副院长喊你去18号床一趟。”
办公室里的年轻人正在查看病人的病历，他全神贯注的模样让人不忍打扰。乔丽见他没有反应，又走近了些说道，“沈大夫！”
沈昀这才有了反应，他无辜地抬起眼睛，长睫毛扑闪，他说道，“怎么了？”
乔丽一瞬间仿佛被萌到，不自觉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女生，她娇声说道，“杨副院长叫你去18号床。”
“哦对不起，谢谢。”沈昀这才起身，往病房走廊走去。18号床的病人是一位45岁的中年男性。因为胸主动脉瘤入院。
杨济丰是第一医院的副院长，同时也是心胸外的名医，全国闻名。由他指点一两句是多少年轻大夫的梦想。此刻他正在病床前了解病人情况。实习医生姚文龙见沈昀来了，跟他打招呼道：“沈大夫你来啦。”
沈昀默不作声，站着听了一会。杨主任这便结束了察看，和他们两个到走廊去谈话。
“你们对这个病人治疗方案有什么看法？”
姚文龙不假思索地说道：“手术痊愈的概率很高。病人正值壮年，只有手术，寿命才能达到常人水平。”
副院长听后不表态，转脸又问道，“沈大夫，你怎么想的？”
沈昀回答道：“我看了病人的病史，他从事建筑工地的高压工作，曾因心肌炎接受过治疗。开胸手术固然有效，可是肿瘤摘除后，恐会伴发心功能衰竭和冠心病，情况会更险恶。手术固然是最好的方式，但是风险应该彻底知会家属。我建议还是再综合考虑病人的情况制定手术方案。”
杨副院长依旧没有表情，他说道：“你说的不错。明天科室内会研讨方案，你也来旁听吧。”
姚文龙立刻说道：“杨副院长，我也想去旁听。”
杨副院长说道，“你老老实实地在住院部巡房。以后多的是研讨会议让你参加。”
姚文龙沮丧地哦了一声，目送副院长走远，他拉着沈昀到另一边，说道：“厉害啊，你怎么知道主任会问你18床的病况？”
沈昀看了他一眼，“我把昨天入院的病人病例都看了。”
姚文龙点了点头，很书呆子气地说道：“你可真厉害，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下苦功。”
姚文龙有点呆气，可是人人都知道他是关系户，自然没人会欺负他。他家是医生世家，父亲曾在第一医院心胸外，后来离开医院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私人医院，饶是如此还是把儿子塞进了第一医院。想来是希望儿子多一点临床经验，而不是一个单纯地只会做医学研究。
沈昀见他发愣，转身欲离去，姚文龙立刻跟上来说道：“一会出去吃晚饭吧。食堂我都吃烦了。”
姚文龙推了把眼镜，憨厚的模样和沈昀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沈昀面相白净，彬彬有礼，斯文谦和，刚来住院部就有一票小护士会偷偷讨论他。其实姚文龙也觉得沈昀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虽然没有评职称，但是临床经验丰富和那些刚从学校出来的菜鸡截然不同。但是和大家都不热络，始终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要不去峥嵘大厦楼下的馆子吃？”
沈昀眼皮都没抬，说道，“没兴趣。”他话音刚落，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说道，“文龙，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姚文龙眨了眨眼睛，“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手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