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紧张就犯二》赵世木

33、一游仙人馆

　　被顾春风拖至十里坡，何一水身心俱疲。从前他一直不知何为戏多，直至今日，顾春风这么表演了一圈儿后，他才知道，原来戏是可以这么演的。

　　远远地，马邳看到二人回来，忙要走过去；然而，他将目光放至顾春风身上时，却见他浑身湿透，蓬头垢面，且是一脸笑意……

　　目光定格在顾春风满布笑容的脸上，马邳心中一沉，暗道坏了。

　　三步并两步奔了过去，马邳急急扶过顾春风，问何一水道：“阁主怎么又犯病了？”

　　“哈？”敢情他这是犯病了：“方才回池渊的路上，遇见了刺客，他跳进水里，就变成这样了。”

　　“遇个刺客怎么就……”说到刺客，马邳一顿，他慌道：“刺客有多少人？阁主这样，他们有没有看见？”

　　怎么？何一水一愣，莫非他这……“病”，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想了一想，他道：“刺客约有三十余人，大概凡是长了眼睛，还没瞎的，都看到了吧。”

　　“完了。”

　　这个时候，顾春风眨巴了下眼睛，道：“门神将呀，你看，小蘑菇不怕你呀。”

　　“嗯，阁主……”马邳一脸难看，他对何一水道：“今天的事情你可半个字都不能说出去，你先回去，阁主这里就交给我了。”

　　“等等，”何一水一脸懵逼，他来池渊这么多日，竟然不知顾春风还有这么个奇葩的病症，于是问道：“他这病是怎么得的，什么时候有的？”

　　马邳不耐烦道：“管那么多……”

　　“你问我呀？”打断了马邳，顾春风嘻嘻笑道：“我看见夫人，心里欢喜，就出来了呀。”

　　“你别听他胡说，”这话要是明早被阁主回忆起来，定会悔不当初，他一个悔恨，难免会拿他办事不利问罪，于是马邳推何一水道：“赶紧的，出去出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啊？”何一水不想走，他道：“我这一身湿漉漉的，要走怎么也得换了衣服再走吧？再说了，你至少得告诉我，他为什么会突然‘犯病’吧？”

　　这时顾春风奋力拉住何一水，他不满道：“蘑菇要和小姑娘呆在一起呀。”

　　你还想再在阁主这儿换衣服？你咋不上天呢？千钧一发之际，马邳使出洪荒之力，反身将顾春风推进门内。一把带上门，他锁着门道：“走走走！”

　　被他这么一凶，何一水无奈，只得披着湿衣服往十里坡外走去。

　　他不能理解的是，顾春风平日里明明跟寻常人无甚两样，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会突地状若疯癫？莫非是他已经知道他暗中与沈家联合，所以故意装疯卖傻，意欲等皇上怪罪下来时，好为自己开脱？

　　想到此处，何一水心情沉重，不管他想的对不对，他装疯卖傻一事都有蹊跷。看来明日，他得好好打探一番才是。

　　然而第二日，天刚一亮，何一水去十里轩时，顾春风已经不知所踪。他问马邳，而他亦是一问三不知。他们越是这样，何一水就越是觉得蹊跷。

　　其实马邳想说，他们阁主醒过来后，知道何一水会来问他，天没亮就跑路了。

　　找不到顾春风，由于还要工作，何一水就去了长安城。去长安时，天已大亮，他迟到了不少时辰。梧枝见他迟来，并未曾说什么，只是客气地说了句问候的话，语罢，梧枝便就要走。

　　何一水忍不住喊住她道：“梧前辈，我想问你件事情。”

　　顿住脚步，梧枝抬头看他：“什么事？”

　　“我们阁主，他有没有什么……”何一水想说有没有病，但转念一想，这么问似乎有些不妥，他改口道：“小秘密？”

　　“这个啊？”低头笑了一笑，梧枝道：“这种事情，你去问他不就好了？”阁主若有秘密，断然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何一水默了一默，我倒是想问啊，问题是他根本就不想见我，我连问的机会都没有：“那……他有没有……奇怪的地方，就比如……状态和平常不大一样……”

　　“这我倒不得而知了，”偏头想了想，梧枝大抵知道他想问什么了，琢磨着恋爱中人的心理变化，她道：“舵主，可是阁主对您的态度与往常大相径庭？”

　　阁主平日极为冷淡，若是遇见喜欢的人，对待起心上之人，总不至于太过冷淡，难免会与旁人不同。

　　“对对对，”顾春风昨日的行为举止实在太过怪异，如若不是马邳波澜不惊的反应，他都要以为他是魂穿了：“您能告诉我，这其中……”

　　到底是他串通马邳装疯卖傻，还是他是真的有……病？

　　“想来是因为喜欢你吧。”说到这里，她不由想到了沈梦：“说实话，我还从未见阁主对哪一个人如此上心过。”

　　“不是……”何一水老脸一红，他连连否认道：“怎么可能啊。”

　　顾春风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他对他，别说喜欢了，恐怕烦他都来不及，他要是喜欢他……话说回来，昨天他还亲了他来着；想到此，何一水瞬间没了底气。

　　他要是假疯，那昨日吻他的事，到底是单纯的想要整他，还是……情难自禁？

　　“唉。”梧枝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即是两情相悦，舵主可莫要辜负了阁主的一片深情，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告……告辞。”

　　“对了，”刚走了两步，梧枝再次转过身，笑道：“绯色在内阁等你。”

　　“什么？”何一水惊了一惊，看了眼内阁方向，不由眨了眨眼；思及昨日骗了她的事，他瞬间怂了。于是乎，趁绯色还没发现他来内阁了，何一水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说起来，凤谙还欠了他不少银子未还……想了想，他还是暂时去他那里避避风头……

　　刚想到此，绯色就一手拎着凤谙，从门外走了进来。堵住了何一水的路，绯色微眯着眼，冷声道：“你想去哪？”

　　“好……好巧啊，我突然觉得……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出去走走……”说着，何一水就要越过她，往池渊门外走。

　　“今天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是啊是啊，”凤谙附和道：“既然你们有事要谈，而我饭还没吃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

　　绯色瞪了他一眼。

　　被他这么一瞪，凤谙转口笑道：“我突然觉得在一边儿听你们讲话挺好的，你们说，你们说。”

　　“什么事？”何一水心中忐忑。

　　莫非昨日忽悠她去仙人馆后，还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大事？

　　“进去说。”说着，绯色一手揪着凤谙，一手拽着何一水，往内阁走去。

　　昨日傍晚潜入仙人馆后，她凑巧看见沈折也在；本来她没多心，但见太子也进了沈折的屋内，她不得不起疑心，故而便附耳偷听了二人对话。

　　岂料她这一听，竟听到沈折妄谈谋逆一事。听到此言，还未待太子说什么，她便飞身冲了进去，作势就要手刃了那沈折，可却被太子拦住了。

　　后来，她越想越气，便把这事闹到了父皇面前。可在父皇面前，太子却倒打一耙，说她以下犯上，污蔑于他，有独揽大权，做后延第一女皇之疑。

　　父皇表面虽未怪罪于她，而她如何能忍？

　　下了大殿，她思来想去，这事都跟何一水有关；如若不是他引她去仙人馆，她也不会发现太子的狼子野心。是以，她便来此见他了。

　　待三人进入内阁，绯色一脸严肃地关上了门；确定四周无人偷听之后，她正色对何一水道：“我今日要说的事，关乎国家大事，你必须得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突见绯色这么认真，何一水不由一：“什么事？”

　　“昨日我去仙人阁……”

　　“你真去仙人阁了？”凤谙不可置信道。

　　绯色冷睨了眼凤谙，淡声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去仙人阁碰见了沈折跟太子。”

　　“啊？他们也去□□？”凤谙很是耿直的接话道。

　　没想到，今天一早他来找何一水，被二姐抓到之后，二姐非但没有揍他，反而还跟他一起八卦陈酒的事。这简直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

　　不过话说回来，陈酒和沈折？他倒没怎么听说过二人有甚交集啊。莫非是……凤谙瞥了一眼何一水，思及他跟春哥在外的关系……

　　见凤谙说起□□，却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何一水怪道：“我又没嫖，你看我作甚？”顿了顿，他又对绯色道：“男人相约去嫖是很正常的事，应该没什么……”

　　“你少跟我装聋作哑。”绯色一把将他摁在墙上，冷声道：“说吧，这么好心帮我是为什么？”

　　为了感动她，从而让她自愿离开顾春风？

　　“我……我做什么了？”被她摁在墙上，何一水无比尴尬，他企图向凤谙求救，然而那厮却一副若无其事，丝毫要帮他的意思都没有。

　　绯色放开他：“太子跟沈折的事，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莫非沈折还背着他搞了什么小动作？思及此，何一水企图试探道：“你去仙人馆，碰见他们后，是都听到什么了，竟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跑来见我？”

　　看她这反应，应该不像知道了他跟沈折合作的事。但他前脚刚走，沈折却后脚就跟太子见了面，行为实在太过可疑了。

　　“没什么。”谋反这等大罪，既然他不知道，她万不能轻易说出口来。

　　凤谙这是第一次见绯色有话不说，他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了。所以，大哥跟沈折见面，动机应该绝不只是□□这么简单。

　　根据他对陈酒的了解，他企图揣摩道：“莫非，大哥□□被你看见，他深怕被父皇知道后怪罪于他，所以倒打一耙，说你也去妓馆嫖了？”

　　“……滚。”嫖嫖嫖，就知道说嫖。不过他这话，倒是说对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