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紧张就犯二》赵世木

21、一人饮酒醉

　　那边三人对坐而饮，这边凤谙倚在门前，焦灼地候着绛珠。等了很久过后，总算是把绛珠候来了。

　　绛珠身着一袭白色罗衫，衫上用银丝绣着朵朵山荷花，衫外则罩了层细白软纱。她走过来，凤谙细看，见她鬓间还插了朵山荷花簪子。

　　看到她这身装扮，原本因等她而无比焦灼的凤谙突然笑了；这衣服若是穿在绯色身上，他或许不会觉得奇怪，但若是穿在绛珠身上……凤谙走过去，干笑道：“皇妹，今日又不是是爱国日，你披这么身山荷花干嘛？”

　　与其披一声山荷花，倒不如来的时候给他送点儿吃的，比如鸡腿啊啥的。

　　绛珠面色微红，一脸歉意道：“抱歉三哥，方才你命人寻我时，母妃也在，适才来的迟了。”

　　“没事没事，不迟不迟。”来迟了、没带吃的也无所谓，眼下还是赶紧去办正事的好，凤谙拉她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知哥哥要带我去见谁？”

　　“去了你就知道……”刚走了一步，话还未说完，凤谙就一头撞人身上了，他抬头一看，就见顾春风正站在他面前。他嘴角一抽，干笑道：“春……春哥……”

　　顾春风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微风吹过，四面送爽，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桃花酒香气，这香气萦绕在凤谙和绛珠鼻尖，很是好闻。而顾春风站在原地，面颊微红，看上去像是吃醉了酒；他定定地看着绛珠，眸含深情，却并未说话。

　　“顾公子？”被他这么一看，绛珠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凤谙！”

　　正当三人僵持在原地时，何一水从走廊外快步走进来，他一脸薄怒。

　　春末夏初，天还是冷的。本来他怕刨粪太热，穿的就少；方才凤谙说有人找他，他天真地去了，结果在他槐花树下边儿等了半天，头都要冻掉了，别说是人了，就连只蚊子都没等到。

　　一见何一水走来，凤谙心道完了；要是这个时候，绯色也来的话……

　　“顾春风，你跑什么？”说曹操曹操到，绯色来了。

　　方才他们三人正饮着酒，顾春风不知怎地，突然就往门外跑去。她本以为他是如厕去了，然而等了半天，却左右不见他回来，她这才出来寻他；然而刚一找到他，就见绛珠也在：“你怎么来了？”

　　抬眸见这么多熟人在此，绛珠也是微微一愣，她答绯色道：“三哥唤我来的。”

　　她来之时，听闻三哥人在池渊，心中就已大致猜到三哥要他见谁了。绯色是他亲姐，她喜欢顾公子。是以……三哥十有八九是想让她拖延住一水，从而为二姐和顾公子拖延时机。

　　但她没想到的是，他竟叫了这么多人来：“你方才说，要带我去见谁？”

　　凤谙刚要说话，就被何一水揪住了耳朵；他才不管这几人在说什么：“叫爷爷是吧？叫的呢？”

　　方才哪个孙子说骗人叫爷爷呢？爷爷我现在就在此，叫啊。

　　“哎呦，”冷不丁地被揪住耳朵，凤谙“嘶”了一声，痛苦道：“春哥，春哥救我。”我怎么也是把你心上人叫来的人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忍心站在那里放任他欺负我吗？

　　听凤谙喊他，恍惚之间，顾春风醉眼惺忪地看着面前的人，他身形不稳，伸出手来，想要去捞眼前人的胳膊。却一个模糊，拽住了上前揪凤谙耳朵的何一水。

　　头发冷不丁地被拽住了，揪耳朵的动作一顿，何一水回过头，一脸狐疑道：“你拽我……”

　　话音未落，顾春风一把抱住了他，他将头埋在何一水发间，虽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早已乱成一片：“我……心里难受。”

　　被这么卒不及防的抱住，一阵怪异之感涌上心头，何一水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见在场几人都看着他，他整张脸瞬间红了，他难受干他何事？何一水挣扎着推他道：“你你你……你放开。”

　　顾春风不但不放，反而还抱的更紧了。正在这时，绯色第一个冲了上去；看着这两个不伦不类的抱在一起的人，她冲上前，十分暴力地拽开他们，怒声道：“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好容易灌醉了他，她想要的效果达到了，结果他却抱错了人，她如何能忍。

　　与顾春风分开后，何一水一跳老远，他跑到凤谙身后，死命掐了他一把，附和绯色道：“就是，成何体统！”

　　完了完了，这下全乱了。被何一水掐了把胳膊，凤谙丝毫不觉得痛，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见绛珠一动不动站在一边，凤谙偷偷观察了下她的表情，好在她面带浅笑，似乎没什么异样。他不由松了口气，呵呵笑道：“我们哥几个难得聚上一聚，在外面站着瞎聊成何体统，不如……我们进去品品茶、喝喝酒？”

　　绯色没好气道：“别了，免得待会儿再发生什么不该看的事情，”说着，她挑眉，对绛珠道：“七妹，你不是有事找何一水？”

　　“我？”绛珠眨着眼，指了指自己，笑了一笑：“我没什么重要的事，主要还是三哥唤我来玩……三哥？”

　　只见凤谙姿势怪异，似乎要往门边遁去。要是事后让春哥知道了，肯定会误会绯色是他带来的，那时他不扒了他层皮才怪。

　　就着绛珠清脆婉转的声音，几人皆将目光投向凤谙。被这么多人盯着，这个时候，他干笑了声，不得不收回脚。

　　凤谙缓缓站直身体，弱弱道：“我就是觉然觉得吃多了，人有三急嘛，你们先进去喝酒，不用管我……真的……”

　　“休走。”听到这么浮夸的解释，何一水一头黑线，直接拆穿他道：“茅房又不在外面，你往门外跑什么？”

　　大街上如厕吗？

　　“马邳，”顾春风被绯色扶着，由于没怎么喝过酒，他几乎是一喝就醉了。此刻正头晕的厉害，他只觉脑中犹如装了一坛浆糊，就连身边是谁都分不清楚：“送我回去吧。”

　　马邳在哪里？几人面面相觑。

　　最先反应过来的凤谙推何一水道：“贴身侍卫，叫你呢，快送春哥回去。”

　　他现在可不能带着春哥一块儿跑路，不然何一水这个大嘴巴，不知又要说什么了。

　　眼下春哥似乎醉得不轻，若再留他在此，前有狼后有虎，待他酒醒之后，回忆这时的事，……不定又要怎么惩罚于他。他当真是流年不利，与其这样，倒不如将两个祸根送走的好。

　　至于剩下的妇女团，……他包了。

　　“凭什么？”绯色一拽顾春风，反驳道：“要送也是我送。”

　　“你送什么送啊？”她要是送了，那他明天就得妥妥地送人头，思及此，凤谙不由硬气了一把：“我的意思是说，二姐恶名在在，要是让人看到你扶春哥回去，指不定又要说你什么……”

　　“那又如何？”

　　“……”

　　何一水暗想来时路上绯色曾救过他，而顾春风已经醉的连人都不认识了，倒不如……他笑了一笑：“就让绯色去……”

　　“爷爷！”

　　凤谙大喊一声。他真的是跪了，他姐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了，除了男人能做的那啥，她不会之外，她根本就没有做不出来的事。要是真让春哥落入贼子之手，他首当其冲地难辞其咎。

　　“去跟你们一块儿叙旧吧。”卒不及防被叫了声爷爷，何一水心花怒放，得意忘形道：毕竟是三兄妹嘛，聚在一起也不容易。”

　　“对啊对啊。”凤谙两手同推，死命将二人往外面推。顾春风醉的晕头转向，不管此刻身边的人是谁，他都只管拽着那人，深怕一个撒手，自己就摔倒了。

　　二人被凤谙往外推出去，绯色正要去拦，这时莫逆从后面跑了过来，他喘着气道：“绯将军，绯将军莫走。”

　　绯色权当没听见他的话，抬腿就要去追，岂料莫逆一把拽住她道：“我有一子一直视您为偶像，只可惜他今日不在府中，您既然来了，不如签个名再走也不迟……”

　　“你让开！”

　　被他这么一拦，绯色再要去追时，二人已经走远了。不甘心地跺了跺脚，他正要跑去追二人，却被送完人后的凤谙拦住了，他一脸视死如归：“珠珠，快拦住二姐！千万别让她追出去了。”

　　“二姐。”

　　绛珠听后，依言拽住了绯色的袖子。她虽不甚明白三哥为何突然变了卦，不撮合二姐跟顾公子了。但她深知命里无时莫强求，二姐这般，到最后只会伤人伤己。

　　顾公子醉酒之后，心中所念都是一水，能对一水有这番深情，着实不枉他对他一片盛情了。她虽心仪何一水已久，却也忍不住想要祝福他。

　　是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二姐走。

　　“你拦我作甚？”绯色诧异，她指着门外：“你心上人不也在吗？你就甘心这么放他走？”

　　绛珠咧嘴一笑：“之于我们，最好的爱，是放手成全啊。”

　　鉴于方才顾春风拽着头发抱他的那一下，何一水耿耿于怀地揪着他的头发，一路往池渊牵去。

　　走到开始被袭击之处，那些被绯色打了顿后的人早已没了踪迹，地上只剩下几滩发暗的血迹。方才蒙面人的惨象又重现于脑海；他不由摇了摇头，这次的埋伏，恐怕又是江湖派来的人。

　　昨日皇茶会一事过后，想必天下人都知道他与顾春风的关系了。只怕江湖是忌惮他“傍”上池渊之后，再卷土重来，所以才千方百计想要将他杀之而后快。

　　殊不知，如今他在池渊的地位……似乎除了喂猪就是放牛铲粪堆。一个挖粪少年郎，能有左右池渊的资格算他输。

　　但他既然是蛰居于池渊阁的，只要宫主身份还在一日，就迟早会有暴露的一天。可若要他装深情博顾春风喜欢，……他也不是未曾尝试过，可是他喵的他做不来啊。

　　他又不是断袖，又没有龙阳之癖。

　　何一水将顾春风牵进池渊，他走了一路，没少引茶人注目。见路上有人看他，何一水稍稍矜持了下，他忙将牵头发的动作改成扶胳膊，很是“贴心”地往十里坡走去……

　　等到了十里坡后，何一水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人连“牵”带“扶”的送回来了。

　　把顾春风粗鲁地推进房后，何一水就要往门外走去。然而还未迈出一步，胳膊就被抓住了。

　　何一水回头，不解道：“你干嘛？还有什么事吗？”

　　顾春风一脸希翼：“陪我。”

　　想不到这厮醉倒后酒疯还没撒，人倒先变色了。

　　何一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抽回胳膊就要往门外走，岂知这厮却越拽越紧，大有一种他不陪他，他就将他胳膊拧下来的架势。

　　无奈之下，何一水“呸”了他几口，推他道：“已经呸完了，放开我。”

　　被他喷了一脸口水，顾春风不怒反微微一笑，拽着他就往床边走去。

　　？？？

　　一看到床，何一水只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类，酒后乱性这种事，虽然他没经历过，但至少也听说过一打。哪怕二人都是男的，可酒醉过后，难免雌雄莫辨……

　　“你你……你个死断袖，放开我！”何一水使出吃奶的劲抽回胳膊，要往门外跑去。

　　被何一水这么一拽，顾春风晕头转向，他左脚拌右脚，成功地倒了下去。

　　他这一倒，竟不慎将何一水的裤子扒了下来。

　　……

　　光天化日之下，何一水只觉身下一凉，他目光缓缓向下移去，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的双腿，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顾春风：“你他妈的老色鬼，老子踹死你！”

　　说是这么说，何一水很理智地蹲下身，企图提上裤子。

　　然而，顾春风胳膊一揽，直接将何一水两条腿都禁锢住了。他力气大的惊人，这回何一水别说是想往外面跑，就连裤子都提不上了。

　　挣扎了一会儿，何一水踹着他，怒不可遏道：“死变态，你给我放手！”

　　当然，踹是不可能踹到的；放手也是不可能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