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紧张就犯二》赵世木

11、皇茶会开始

　　第二日茶会，何一水特意起了个大早，他一脸雀跃，跟着顾春风进了皇茶苑。

　　不过，顾春风并没有让何一水跟着他的打算。将他带至偏门后，他就要往正门走去。

　　……他这是不打算带他吗？何一水拉住他，不解道：“为什么？明明昨天你都答应我了……说好的泡茶带我呢？”

　　这个顾春风，真的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出尔反尔没压力。让他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做彼此的天使不好吗？

　　果然，顾春风会干的事，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他算是信错他了。下次他要是再信他，他就是个猪。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何一水没好气地道：“什么重要的事？”……不会是让他主持茶会分场？

　　“唐棠。”顾春风朝偏门外面喊了一声。

　　紧接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但先应声的并不是唐棠，而是一群类似猪叫的声音。

　　……大白天的哪来的猪？何一水偏头看去。

　　只听一声“来了来了”，唐棠牵着三只穿着红色衣服的猪，往二人这边赶来。

　　见到这几头猪，何一水头顶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方才他听见的哼哼声哪里是像猪叫，分明就是好嘛！

　　这是……猪……猪猪侠三侠组合？……不是办茶会吗？为何还要赶着猪来？难不成猪成精了，也来泡茶吗？

　　看着一脸无语的何一水，顾春风一本正经道：“这三只猪，皆是由皇上精挑细选出来送人的，这么重要的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全权交给你负责的好。毕竟，这也是你的一个‘表现’机会。”

　　说到“表现”二字时，顾春风特意加重了语气。

　　他不是想在皇上面前秀自己吗？那就大秀特秀一番好了。身为池渊阁阁主，他可从来不会……埋没任何一个敢于踊跃表现自己的人；所以，他给他机会。

　　何一水默了一默；他可以理解为，他这是在嘲讽他养猪的事吗？

　　何一水表示不服，一把拽住顾春风的胳膊，他反驳道：“要我做这样的事，根本就是在暴殄天物，我不管，我就是要跟着你，你想撇开我，门儿都没有！”

　　“松手。”顾春风眯着眼，冷声道。

　　“你想都别想！”他这一松手，就等于是向他认怂了，他何一水是谁？认怂是他能干的事吗？他就是死，也绝不认怂。反正就算他不让他做助乐，他也绝对不会赶着猪在皇上面前晃悠。

　　顾春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唐棠；虽仅是一眼，但早就看何一水不顺心的唐棠懂了，他甚解顾春风心地会意，一把拽住何一水的后衣领，将他提起来道：“腻腻歪歪像什么话？撒手，别想耽误阁主大人的时间！”

　　“你干什么？！”被唐棠这么一提，何一水重心一个不稳，撒开了拽着顾春风的手，而顾春风则趁这个时候，头也不回地走了。

　　“干什么？”唐棠一把将何一水拎在猪身边，毫不客气地道：“这三只猪，分别是皇上要特别献给太子、三王爷、以及七公主的。要是你把事情搞砸了，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敢情这三只猪，是皇上要送给家人的，……那他还真是责任重大。何一水不服道：“要去你去，反正我是……”

　　“嗯？”唐棠举起拳头。

　　“我去！我这就去！”作为一个曾深深领教过唐棠手段的人，何一水很怂地向唐棠低头了；他牵起三只“猪猪侠”，往茶会赶去。

　　路上，何一水不解道：“为什么皇上要送猪……”

　　“你再说废话，”唐棠吼道：“我头给你打爆你信不信？！”

　　……一路无言，何一水百无聊赖地赶着猪，路上不时有人经过，经过之人无一不向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些人服饰各式各样，不同于后延服饰，看上去有些另类，应该都是外域的人。

　　只是何一水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里，竟然会有露着大腿就敢走在去往茶会路上的人。看到这样赤裸裸的一双长腿，穿越到古代一年了的何一水竟然有些不适。

　　姑娘这身装扮，若是搁在二十一世纪，或许是件很正常的事，但可惜，现在是古代，古代时，只有青楼里的女子才会这么……放浪形骸。

　　何一水别过脸，却见身边的唐棠看直了眼，他不由咳了一声，示意唐棠收敛。结果他这一咳，直接把那露着双长腿的姑娘给咳了过来。

　　姑娘上身穿着件红色短襦裙，脸上画着妖艳的妆，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只是相貌不大像是别国的人。

　　她阔步走来，环胸看着唐棠，不客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还是说，你嫉妒我的美色？”

　　唐棠被她这话吓得回过神来，挠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只是觉得……”唐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信口胡诌道：“您这身妆扮和我家猪还挺像的。”

　　霎时之间，空气静止了。

　　这个唐棠，净给他找麻烦。何一水清了清嗓子，他解围道：“姑娘，我这属下四肢发达，说话不经大脑，给您添麻烦了，您若是看他不惯，……只管揍他便是了。”

　　唐棠猛地转头，瞪了一眼何一水。

　　绯色挑眉，向何一水看去，只一眼，她就顿住了。……这个人，长的真好看，这是她见过第二个比她好看的人。绯色面无表情，她冷声道：“你是谁的人？”

　　一般看了人后，对方应该不会开口问身份，一旦这么问了……这厮莫不是要把唐棠冲撞了她的事……说出去吧？

　　那感情好啊，思及此，何一水一本正经道：“我们是池渊阁的人。”

　　“池渊阁？”绯色登时张大了眼，她道：“顾春风你认识不认识？”

　　池渊阁专产美男的吗？她平生以来见过的比她好看的人，竟然都是池渊阁的。

　　“……认识。”何一水被猪拽的踉跄了一步，这一踉跄，差点撞到绯色，他悻悻地闪身，问道：“……怎么了？”

　　“我男人。”

　　哈？何一水不由瞪大了眼：“你男人？”

　　顾春风什么时候有对象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相信是吗？”绯色不再环胸，她垂下手，不屑地往前走去，摆手道：“一会儿我爹公布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告辞。”

　　“唐棠？”看着走的很是潇洒的姑娘，何一水一脸不可置信，他没听错吧？他推着唐棠，呐呐道：“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潇洒、漂亮、这姑娘真有……”何一水一拍他道：“唐棠！”

　　唐棠回过神来，愣愣道：“啊？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何一水摇了摇头，往“八卦”中心赶去。这年头，真真是，奇葩的事年年有，今年显得格外多。

　　茶会已经开始一会儿了；一路走来，何一水一直觉得茶会的人不算多，直到进了皇茶苑中的明月天时，他才知道他想多了。

　　明月天地处皇茶苑中央，四周种了很多茶树，这些茶树都是高大的乔木，乔木枝干粗壮无比，看上去大约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茶树直接将整个明月天包裹了起来，只有正中心上方露着一个圆形的洞；据何一水目测，这洞大抵是用来观月亮的。

　　明月天很大。茶枝底下，则依地形建造了不少高低不一的座位，座位旁边则是供人经过的小路。这些座位皆都摆放着茶海，每一茶海旁边都坐了位茶艺师。

　　最高的座位在最中心处，最中心处名唤“明月心”，其四周尽是木制阶梯，顺着阶梯走上去，那里正是皇上与各国大臣交流之处；同样的，也是顾春风泡茶的地方。

　　穿过万人空巷的人群，何一水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他喵的把猪赶上去？当然，他是不可能这么沙雕的。

　　何一水吩咐唐棠道：“我上去看看情况，你先在这里等我。”

　　“凭什么？”唐棠嚷嚷道：“我直接把它们扛上去送人不就好……”

　　“就这么定了啊。”何一水飞速踏上台阶，往上面奔去；扛猪，亏他想的出来。唐棠就这么被他给瞥在了下面。

　　上了明月心，只听琴声悠扬，满座皆静。

　　明月心边缘站了不少围观的人，看着这些人，何一水放轻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在其中。顾春风坐在前面，正和茶艺师们一起泡着茶。

　　茶艺师们穿着同样的茶服；由于气质出众，他一眼就从中认出了顾春风。

　　同样的，正在旁边看阁主泡茶的马邳也一眼就瞥见了何一水。

　　他挤过人群，往何一水这里走来；何一水偏头，就看见了马邳。正要说话，却被他给打断了，他小声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阁主让我……”

　　“行行行，先别说那么多了，”马邳拽着他往前面走去，走到一片空地，他压低声音道：“我见阁主状态不对，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消除紧张的？”

　　马邳心道何一水是除了他之外，第二个知道顾春风一紧张就会犯二的人。所以在他面前，他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他紧张？”何一水现在站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顾春风的正脸，只见他一脸惨白，状态很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