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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自醉酒后,又过了几天,雁渡寒收到从儒门寄来的飞信。
门人前来送信时,乐寻远正巧在雁渡寒院中。雁渡寒身份特殊,虽非藏晦居中人,但患天常尊她是乐寻远师尊,吩咐过门人须以礼相待。门人规规矩矩的向她行了礼,而后递上格外厚的书信。
雁渡寒今日难得未奏琴。相反她坐在一旁,正指导乐寻远琴曲。
她接过信件,向门人道了一声谢,等门人退下后,才奇怪打量起了这封信。
乐寻远停下动作,侧过头:“这是……德风古道寄来的飞信?”
是那人……
“嗯。”雁渡寒拆开封口,里面是一本书和一张信纸。
[雁亲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雁渡寒:……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么想着的雁渡寒将书翻到正面。
《儒门美男录》
“师尊?”乐寻远看着雁渡寒越发阴沉的脸色,扣住琴弦的手指微微收紧,声音却是恰到好处的疑惑:“……这是何人送来的书籍?”
他的话甫落,雁渡寒的脸色便明显不好了。
带着两分尴尬,三分愤怒和五分杀气。
“尹潇深!”雁渡寒将书拍在桌子上,以坚硬闻名的岩石琴台自她掌下裂出几道裂缝,她咬着牙:“竟如此——如此——”
胡来!不着调!
“师尊?”乐寻远看雁渡寒取走自己掌下的琴,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水袖:“你要去何处?”
她要去见侠儒吗?
“昊正五道。”雁渡寒轻而易举挣脱乐寻远桎梏,一字一顿的说:“我这就让他明白,雨余山色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着,她陡然化光离去。
隔日,江湖上就流传出雁渡寒情场失意,连闯昊正五道四关,暴揍侠儒的故事。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顺利闯过前三关,大概是因为前三关的尊驾相继请假,昊正五道只剩下最后两关的侠儒和皇儒吧。
过了几天,侠儒从儒门寄来洋洋洒洒的万字陈情书和两罐绮垂茶,两人才重修友谊桥梁,恢复通信交流。
雁渡寒行事从不避着乐寻远,所以他常常看见她对着书信露出柔软的神色,好似在里面看到多么愉快的事情。
乐寻远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低着头看信,漆紫色长发因垂头的动作微微散开,露出小片颈部皮肤,白皙细腻,犹如上好的瓷器。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一度拥有过的亲密,潜藏在心,久而久之便会发酵,形成某种难以抑制的渴求,在无法控制的角落兴风作浪,横生许多可称为大逆不道的想法。
翠绿色的眸子深如水井,无法捉摸。乐寻远垂下眼睛,遮住里边不该有的情绪。
“远儿?”雁渡寒发现自己徒弟过来了,放下书信:“你何时来的?”
“方来不久。”乐寻远正了正心态,迈步向前,将茶盘放置在桌子上:“见师尊在看书信,不敢打扰。”
说着,他替雁渡寒倒了杯茶:“师尊面上带笑,是书信上写了何事?”
侠儒在书信上写了洛平秋的近况,说洛平秋剑法修炼有小突破,下次见到她的时候,会展示给她看。另外她关注的古琴木材也已寻到,只要等那木材再生十年,吸收天地灵气后,便可取来雕琢。
雁渡寒想给乐寻远一个惊喜,遂摇了摇头,避而不谈:“不过是一些琐碎的小事。”
乐寻远的眸色深了些,声音低沉:“是吗?”
这个时候若是亲一亲师尊,她必定会露出很愕然的表情吧。
察觉到乐寻远异常的情绪,雁渡寒皱眉,面色有些担忧:“你有心事?”
“……武功迟无进境,吾……”
乐寻远故意欲言又止,雁渡寒果然换上了安抚的语气。
“是识元异?”识元异对乐寻远太过严厉,常常以言语斥责他。虽明白识元异其心非坏,但雁渡寒并不赞成他的行为:“不必将他话语放在心中,躁进乃习武大忌,不可为之。”
乐寻远看着雁渡寒穆如清风的模样,忽然开口问道:“师尊,不曾后悔收吾为徒吗?”
雁渡寒一愣,有些不明白乐寻远要这么问,但看他神色低落,便只当他是心情不好,道:“既已决定的事情,后悔并无意义。况且,我从未后悔收你为徒。”
她话落不久,乐寻远突然倾身上前,靠在雁渡寒的肩膀上。
雁渡寒眨了眨眼,温热的体温透过衣物蔓延到皮肤。从她的视觉看过去,只能看到乐寻远弯着背脊,银白色的发丝散了一片,一如小时候依靠着她的模样。
她伸手轻轻拍着乐寻远的背,叹道:“还说你不是小孩子。”那么大了还不改爱撒娇的习性。
乐寻远抬手环过她的肩膀,在雁渡寒看不见的角度,吸了一口气:“吾不是小孩子了。”
“……”这样真有说服性吗?
雁渡寒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养孩子真的不容易啊。听闻皇儒顺利养大了两个,真是令人敬佩,不愧是武林上的大前辈,她养一个就够操心了。
“……算了。”雁渡寒无奈妥协,任他抱着:“你欢喜就好。”
*
十年后。
素手鸣弦发清商,慢捻轻笼,拂袖东风软。一曲千愁万思绪,奏者无心听有意。
雁渡寒自来到藏晦居后,除了必要的外出,甚少离开院中。除此之外,倒是不拘他人前来,毕竟她是乐寻远的师尊,且无意避人。
一曲拂毕。
“你之琴艺越发精湛。”患天常惯性轻咳两声,语调温和的说。
雁渡寒收回手,弯唇笑了起来:“你我相识已有二十载,怎可能无一丝进步。”
“二十载,咳咳。”患天常似有感慨,神色深重:“已这般久了。”
“喝杯茶吧。”雁渡寒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你面色有异,是与方才前来的大师有关?我听闻他们在讨论什么玉枢令,那是何物?”
“你可曾听过古原争霸。”
雁渡寒沉吟片刻:“曾在好友口中听过,听闻胜者可得到山海奇观内所有的宝物,但这杀戮争斗之宴怎会和你有关系?”
患天常低头抿了一口茶,眉宇微敛,神色却平静:“当年吾将此物丢弃,未想今日它又回到藏晦居,想来如夸幻之父所说,一旦被选上,便无可摆脱。”
他话语里明显透露要参加这场争斗的意思,雁渡寒反倒不知要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夸幻之父其人阴险狡诈,这场争斗怕是没那么简单,以传闻而言,此事非善。”
患天常:“吾知晓,但就算丢弃,也还有诏明途虎视眈眈,让他们得到此令,恐有危害。”
诏明途之人向来与藏晦居不合,况且他们如今的掌门亦不明心性。
雁渡寒握着茶杯,幽幽叹了一口气:“你来寻我,想必已经做好决定,若需要我的帮忙,但说无妨。”
“吾决定让寻远前往旷世穷武。”患天常以手掩唇,轻轻咳嗽:“未问过你便做下此决定,你可会怨吾?”毕竟乐寻远是她唯一的徒弟。
雁渡寒听后反问:“怨的话,你便会改变主意?”
他声音清润温雅,却果断非常:“不会。”
其实她完全能够理解患天常的想法。在藏晦居内,他身有重疾,本就不应操劳。况且为了后面的古原争霸,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保留实力,而萧鸣凤与识元异欲心太重,易陷困顿,她又和藏晦居一门功法不同,不能帮助。
乐寻远是最佳的选择,作为师尊的她,同样信任乐寻远。
“我不怨你。”雁渡寒伸手搭在琴弦上,无心的拨弄:“但关此会,我希望你再三考虑,无论是远儿亦或是藏晦居,都不能失去你。”
“吾知晓。”
点到即止,雁渡寒和患天常都非冲动之人,说多不过是徒劳。
“难得你前来,我再抚一曲吧。”
“咳咳,有劳。”患天常并不拒绝,语气中藏着一丝不甚明显的感叹:“风波将起,或许吾今后难享平静。”
雁渡寒用力一勾琴弦,发出沉重带威胁的铮声:“……安静听琴。”
“咳……是。”
患天常离开不久,识元异和萧鸣凤先后前来,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她能够劝说患天常。
雁渡寒:……怪不得患天常提前过来和她打招呼,原来是预料到他两位师兄也会过来。
“这是你们藏晦居的门内事,我不便插手。”
——言下之意,你们该找谁找谁去。
雁渡寒三言两语打发走他们,等只剩下她的时候,才在院内深深的叹息。
心烦意乱的拨着琴弦,琴声亦轻亦重不成调。她拨了半响,干脆扣紧琴弦,沉默不语。
过去,师父常说她生性随和,心思温吞,对事专注却不曾执着。就如她曾对患天常有过的暗昧情愫,在决定放下的那天起,他便不能再牵动自己的情绪。
只不过是……有些,意难忘罢了。
暗色的天空,沉如泼墨帷幕。云层叠涌,露出一轮圆月,月色洒满寂静无声的小院,带着微微的凉意。
乐寻远前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她坐在琴台前,抚琴不语的模样。苍白月光将影子拉长,落在石砖上,斜斜地倚向回廊朱栏杆,透出几分沉默。
走得近了,乐寻远才看见她唇角微抿,桌边茶具留有水渍,想来在他之前已有人前来拜访。
察觉背后来人,雁渡寒收敛情绪:“今日倒是热闹。”她侧过身来:“远儿,你还要站在那儿多久。”
她背对月光,朦胧清辉披洒一身,面容模糊得让人看不真切。
乐寻远缓缓靠近,目光清亮又安静,谦恭的唤了一声:“师尊。”
他从树下阴影走出,雁渡寒才发现他手中端着托盘。
乐寻远放下手中托盘,有些无奈的将一旁茶壶收起,斟酌道:“吾见师伯相继前来,是来寻师尊讨论古原争霸之事吗?师尊亦知晓了?”
“是。”雁渡寒示意他坐下,平静道:“你伯父也来过,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是自愿参加,还是因为患天常的要求,才去参加?”
“吾等待这个机会许久,自是愿意。”言语之间,他举起瓷壶,斟满一杯水饮,放到雁渡寒面前:“听闻山海奇观内藏有许多异宝,也许其中会有治愈伯父的药物。”
“是这样吗?我身为师尊,虽不愿你多涉纷争,只是你既做下决定,我唯有尊重。”雁渡寒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少有单独出行之时,在外需冷静细察。患天常让你前往宴会,或存试探之意,若察觉有何不对,便往门内传递消息,万事以自己为先,明白吗?”
雁渡寒难得说那么多话,乐寻远却只问出了自己关注的事情:“师尊担心吾吗?”
“怎能不担心。”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投入了许多心血,感情自是不比旁人。她打量着乐寻远,昔日的小团子也成长为如今温恭谦逊的模样,轻轻叹道:“那又如何?寻远,你不会永远在师尊的身后,总有一天你会比我走的更远,比起担心,我更愿意相信你,相信你能独当一面。”
雁渡寒是第一次叫他寻远,不是远儿,而是更为谨慎正式的寻远。
乐寻远侧头看她,她的双眼在月下透出琥珀色泽,静水流深,凝成一片浅淡的柔和之意。
气度渊穆,淡色嘴唇碰了水,泛出润泽亮光。
“嗯?不是茶。”她喝了一口就放下,杯中液体随着动作晃出一圈涟漪。
乐寻远回过神,眼眸微微一敛:“是花泉,吾无意中自书中学来。师尊不是说这几日容易疲累,吾便想试试此方。”
“你有心了。”雁渡寒低头饮尽,将杯子放一旁。
他见状收起茶杯,开口说:“吾许久未听师尊奏琴。”
大概是修炼琴止三关的缘故,雁渡寒常常以琴证武,拂琴静心。久而久之,琴于她便不止是武学,更多用来陶冶心性。
雁渡寒想了一下,问道:“你想听什么,鹤鸣?”
“师尊不觉得诗经于今夜月色而言,太过飘渺吗?”乐寻远抬起眼角,难得任性的要求:“吾想听虞美人。”
虞美人就很符合今夜月色了?
雁渡寒无奈的看了乐寻远一眼,到底没有驳他的话语,指尖落在琴弦上。
“银床淅沥青梧老……”
她低垂的袖口落了一半在琴台上,纤长的手指扣着透明的琴弦,暗红的琴身与白皙相映,一个微小的挪动,便能引起无限旖旎遐思。
“——十年踪迹十年心。”
每天切来切去码字,感觉自己要精神分裂了QvQ
温恭这个词,曾经用来形容过勾践,就是被范蠡称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那位,用来形容大侄子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对他来说不正是:失去了利用价值后,就会被杀掉或者落的比别人更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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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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