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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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凉薄的点缀窗台树枝，风过呜咽。昏暗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酒的气息如纠缠热度而越发浓郁，伴着衣物磨蹭的细碎声响。
在黑暗中，所有不允许都被允许，肆无忌惮吞噬着理智，催发欲/望。
紫白色外衣落了一半在床幔外，掩住一半流苏发钗，无言的昭示什么。
肢体纠缠，灼热的呼吸彼此交错，引燃无法控制的躁动。乐寻远拉过雁渡寒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挤入她的指缝之中，毫无缝隙的紧贴，按在她的头侧。
漆紫色的长发散乱了一床，白色里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露出白皙细致的皮肤，上面还有方才热烈亲吻过的红痕。
“师尊……”他抬眼细细地看着她，原本浅淡的唇色经过撕咬而泛着异样的红肿，似乎他的气息也因此留存在上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轻轻蹭吻，舔舐，从喉间溢出的声音，渴求又无法寻求出口的追逐：“渡寒……”
……是梦？
眼前被黑暗笼罩，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人影在床帐间晃动，仿佛身体不受控制，不同于自己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
曾在邪术中看到的画面卷土重来。
［你心底渴望那人，是谁呢？］
［面容儒雅之人微笑靠近，食指划过脸侧，轻轻念道：“渡寒。”］
“教教吾。”
患天常……
雁渡寒动了动，乐寻远骤然睁大眼睛，往后撤了一些。
近在咫尺的距离，身下的人明显还未清醒，眸子因为动情反射出一抹潋滟的水光。
是梦啊。
手从乐寻远掌下抽了出来，她推开乐寻远。
雁渡寒的长发顺滑柔软，落在乐寻远面颊上带来微末的凉意，垂下头靠近。不比乐寻远本能一般的舔吻与啃咬，她轻轻启唇，掩藏在唇内的柔软舌尖划过了他的下唇，一如本人温柔沉着的性格。
乐寻远只是愣住了一秒，紧接着回过神来，抬手按住她的脖子，同样张开唇，舌尖扫过她唇齿，缠着她的舌尖吻的更深。
“唔。”
炙热的、亲昵的、泛着酒香和檀木的气息，无论是哪种都足够让他陷入深渊。
渴望与挣扎交织，在唇齿间含糊的声响与温度，反复贯穿梦境和现实，将一切都卷入漩涡。
呼吸渐渐加重，意识也开始混沌。他低喘着，手从她后颈一路向下滑，拨开薄薄的里衣，碰触衣物下光洁的背脊。
肆意的亲吻转移了位置，趁着呼吸的间隙，乐寻远伸手去抽她腰侧带子时，忽然感到脖子一痛，雁渡寒咬了他一口。
并不是多痛的力道，但肯定留下了痕迹。
他像是被这微末的痛感点燃了，失手扯断她腰侧带子：“师尊。”
雁渡寒好似一瞬间清醒过来，声音含糊且震惊：“远儿？”
乐寻远反应比思绪更快，在她未看清他的时候，伸手点晕了雁渡寒。
身上的人陡然软下身子。
房间就剩下一个人急促的喘息声，那声呼唤也叫醒了他的理智，他抱着雁渡寒，慢慢等身体冷静下来。
不能这么做。
以师尊的性格，必无法接受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最糟糕的情况便是她离开藏晦居，从此不再与他相见。
乐寻远慢慢的收紧手臂，明明人就在怀里，却总感觉什么都没抓住。
他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从心底涌起的燥热，想要这样继续下去，将师尊永远按在床笫间，让她因为自己而露出这副昳麗淫靡的神色。
“师尊，再陪吾一会吧。”他的声音还带着无法满足的沙哑，抬手用修长的手指轻轻蹭了蹭她身后的长发。
在天亮之前。
雁渡寒醒来的时候头都要裂了。
她扶着头想要坐起来，却感觉到自己手中握着什么，顺着看过去。
白发少年别扭的趴在床边，眉毛紧皱，一只手角度奇异，手腕被她掐在手里。她抓的很紧，甚至在他本就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也许是她松了手，乐寻远因此醒了过来。应该是休息的很不舒服，他先皱着眉头动了动肩膀，然后才像意识到什么一般抬起头看向她：“师尊，你醒了。”
“嗯。”雁渡寒看到自己长袖，外衣还在，不过头发是散了。她略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道：“你怎在此？”
面色正常，是不记得了吗？乐寻远垂下眼睛：“师尊昨晚喝醉了，侠儒前辈要吾送你回房。”
她昨晚没做什么吧？雁渡寒一直记得自己酒量浅，酒品也不行来着。她侧头看了一眼乐寻远，他除了刚开始时抬了一下头后，便一直低着头，大概也觉得呆在师尊房内不合礼数。
罢了，这般模样也不适合交谈。
“辛苦你了，你先回房，稍后吾去寻你。”
“是，师尊。”
乐寻远起身离开，雁渡寒掀被下床，一身酒味忍不了了。
沐浴过后，她收拾衣物的时候，发现衣服的肩膀处有晕开的血渍。
嗯？这是何时留下的？
沉凝回想，无奈大脑隐隐作痛，实在想不起什么，对昨晚的记忆就只剩下侠儒说要把君奉天介绍给她认识。
想起昨晚的对话，雁渡寒忍不住抬手揉额头，侠儒那个不着调的性子……
她回到房间略作收拾，找出一瓶去淤的药前往乐寻远房间。他房门没关，听到了脚步声匆匆忙忙的放下头发，回过身来。
“师尊。”
雁渡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孩子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呢？
她没想太多，拿出药瓶示意道：“手伸出来。”
“师尊？”乐寻远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是要看自己手腕淤青，手往身后一背，低声道：“吾自己来就好。”
雁渡寒偏头看去，上前将他的手抽出来，俨然严师的模样：“你一个人要如何上药，莫要胡闹。”
手腕已经有些肿了，她拉着乐寻远在桌前坐下，倒了一些药在手中，用力的揉了起来。
“痛。”乐寻远低呼一声。
“不用力，淤血便无法散去。”雁渡寒揉的力道不减，动作略微停了一下，声音带了几分无奈：“抱歉。”
乐寻远一怔，急忙开口道：“不是师尊的错，师尊只是……喝醉了。”
“错了便是错了，无需其他理由解释。”雁渡寒蹙了一下眉，自己昨晚下手真是一点都没客气，偏偏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我昨晚没有做其他事情吧。”
乐寻远下意识摇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道：“无、无。”
雁渡寒说这句话本是无心，看他神色，就知道他远隐瞒了事情，声音微沉：“远儿。”
乐寻远闻言，快速的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那抹深绿色泽：“师尊……昨夜很难过。”
雁渡寒半晌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略略收敛情绪：“这样啊。”让这孩子看到自己伤心的一面了吗？怪不得他想要隐瞒，是不想自己尴尬吧。
“吾担心师尊，便……自主留下了。”乐寻远仿佛害怕她会因此生怒一般，反手握住了她的掌心，药油染了一手也不介意，双眼在睫毛下不安的观察她的神色：“师尊，可会觉得吾僭越？吾只是……只是不想看到师尊难过，吾也想，帮助师尊。”
雁渡寒想的拨开他的手，无奈他握的很紧，简直是怕她跑掉一样，无奈道：“远儿？”
“师尊不要离开吾。”他低低的说着，声音里满是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无论发生了何事，吾都不想失去师尊。”
这孩子自失去父亲后，便格外粘她。
也许是将对父母的依赖移情到了她身上，害怕失去仅有的羁绊。
“不会的。”她的声音轻柔温和，带着一贯的安抚语气，“我是你的师尊呀，傻远儿。”
直到雁渡寒将手抽出乐寻远掌心，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好意思，脸色稍红，连忙用帕子擦她掌心的药油。
雁渡寒用沾湿的手帕擦干净手，换了水，把乐寻远掌心的药油也擦干净：“放心罢，不会有下次了。”
既然无望，就不该继续下去。
时间越久，控制感情就变得越力不从心，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再也无法忍耐，或者在那困境一般的感情中，变得不像自己。
患天常和雁渡寒，本就不曾在一条道路上。
擅自动心的只有她，那又何必因为自己的自私，去为难他呢？
该放下了，趁着还不够痛的时候，将所有感情自心间挖除。
雁渡寒总算提起一点精神，双眼落在他眼中，突然道：“趴在床侧睡的不好吧，你的眼睛……”
她抬手碰了碰他的眼角，不知是睡眠不足还是其他缘故，他眼角微微的发着红：“去休息吧，稍后我会和你师伯言明原因。”
抚摸眼角的手力道轻柔，乐寻远内心一动，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侧，眼睛里带着浅淡细微的笑意：“师尊，这是天生的。”
说着拉着她的手细细蹭过自己的眼角。
雁渡寒他这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连带着反应也慢了半拍。
不过他眼角红痕似真是天生所有，幼时不显，五官长开后便越发清晰起来。雁渡寒看了一会才松开手，笑道：“总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我记得你小时候脸还没有我手掌大。”
她说着抽开了手，掌心撩开他颊边散发时，眼神自然落下，看到他衣领间有一道伤口。
“嗯？”雁渡寒低头欲看。
乐寻远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站了起来，躲过了她探查的动作：“师尊，藏晦居应到早食时间了。”
雁渡寒轻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往窗外看天色，道：“是我粗心。走吧，用过早食过后，你再回来休息。”
“嗯。”乐寻远急急忙忙就要离开。
“远儿。”雁渡寒拉住了乐寻远。
她抬手动作极其轻柔的整理着他的发冠，眼里好像只有他，道：“这样可以了。”
乐寻远心头一窒，眼神很快的掠过了她的唇间和白皙的脖子。昨夜他留下的痕迹很淡，不过数个时辰就消失了。他随意找了一句话：“师尊，吾不是小孩子了。”
“是，不是孩子的远儿，该去吃早食了。”雁渡寒推了推他，两人一道往门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