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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人类肉身之躯达到的修行极限,这种人被尊称为先天。而在雁渡寒眼中,脱不了凡胎,入不了仙道,留存一身执念的人,便叫做先天。
经过漫长的修行,生命脱离生死界限。无论是外貌、性格亦或者是感情,都随着停止的时光凝固下来,不管历经多长的岁月都无法轻易改变。
所以当她开始动心,许多事情就变得不可控。
雁渡寒在外面休息了一夜,把自己和乐寻远收拾干净,才踏入藏晦居。
患天常和两位师兄都已在门口等待,看到师徒两人回归之时,脸上带了一些笑容。
“回来了,比吾想象中的要早些。”他轻咳了两声,面色苍白,眉目却依旧含着坚毅温和的神色,沉稳可靠,半点都不似身染痼疾多年的人。
雁渡寒一见他,便觉得有些感情难以压抑。
还好她修行已久,强行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才低低的应了一句:“嗯。”
就这一个字,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患天常柔和下眉眼,视线更多是落在她身旁,唤道:“寻远,雁渡寒。”
“伯父。”乐寻远站在雁渡寒身后,毕恭毕敬的回应。
她扣住琴身的手指微微发紧,喉似火烧,从中溢出的声音却如深井幽泉,冷淡不可捉摸:“患天常。”
患天常。
这三个字刻在心底,有种微微的疼痛,她若去摸索痕迹,又是那么欢喜雀跃。好像只要这三个字还在,她就能够从中得到力量,能够靠着这仅有的联系来靠近他。
那些因挣扎产生苦涩与情感,也不必告知他。
才初秋,患天常就裹上了披风。他好似被雁渡寒的声音惊醒,看向她:“劳累许久,吾已吩咐人打扫房间,既然归来,便好好休息吧。”
“有劳。”雁渡寒低下了眼帘,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害怕自己潜藏的情思被发现。
“你吾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患天常轻咳了两声,雁渡寒往前走了一步,想去扶他。
“师弟。”识元异率先一步挡住风口,皱眉道:“吾就说了让你在内等待,你现在的身体,不宜过多劳累。”
雁渡寒收回手,终究是忍住了靠近的冲动:“天冷气寒,于你身体不好,入内吧。”
患天常应了一声,回身的时候被粗心的门生撞到,身体朝她倾斜过来,雁渡寒不得不出手扶了他一把。
“小心。”
门生连连道歉,他挥挥手,表示不介意。
识元异喝斥了几句,让门生退下。
“多谢。”患天常身上有淡淡的药香,随着距离的缩进扑面而来。
时光似乎冻结,风止树息。
尘嚣褪尽,璀璨的光线驱逐所有阴影,儒雅容貌在晨光中泛着柔和金光,衬得深色眸子静如夜色。他说话时微低下头,两双眸子便不可避免的对上,眼神的相触,似花落入寒潭,使平静的湖面泛起点点涟漪。
“伯父。”乐寻远靠近,接过了她的手,扶住患天常。
一瞬间,雁渡寒便清醒了过来,触电一般的后退,情绪在眨眼后消失的一干二净:“举手之劳罢了,让远儿扶着你入内吧。”
患天常怔忪片刻,轻咳道:“嗯。”
他走在前头,雁渡寒则落后了几步,看患天常侧头问乐寻远这些年的经历。
交谈的声音隐隐约约,她听不真切。
雁渡寒啊雁渡寒,枉费你在这世间沉沦百载,自认看遍风云变换,未曾想到一朝入情关,便无可回头的坠入,连自控都做不到了吗?
患天常今夜很高兴,连饭都比平时吃多了半碗。
若不是他和雁渡寒都不能饮酒,或许今晚会变成不醉不归的局面,至少识元异就拖着萧鸣凤喝了半谭,乐寻远作为众人的后辈,吃力的从两位师伯手上抢酒,满脸慌张的表情倒也可爱。
雁渡寒端着热茶,看乐寻远被识元异拽住,非得拖他去练功房切磋,而萧鸣凤在一旁敲桌起哄,不由得闷闷笑起来。不知两人明日记起自己丢脸的一幕,会有什么感想。
“师尊,伯父。”那边的乐寻远扛不住了,着急的朝两人求救。
“咳咳,今日月色尤美。”患天常假装没看见,转头和雁渡寒聊天。
雁渡寒憋着笑,也当做没看见:“单有月色,未免无聊。若你不介意,不如我在此抚一曲如何?”
“患某恭听。”
“师尊!伯父!”乐寻远挣扎不开,而两位师尊见死不救的看他被识元异越拖越远。
“哈哈哈。”
*
患天常的身体始终是她内心的一个刺,好在乐寻远心性已定,雁渡寒不需要再教导他书面上的知识,便时不时离开藏晦居,帮患天常寻一些门生难以得到的药物。
关于这点,患天常曾婉言拒绝过,毕竟雁渡寒只是乐寻远的师尊,不是他藏晦居的门生。
雁渡寒以“远儿还需要你的教导,我为你也是为他。”敷衍了过去,两人交往不多,过去十年,多是为了乐寻远的事情聚首,平时都是各忙各的。
君子之交四字足以形容两人,虽交情不算深,但若一方有麻烦,另一方必定伸手援助。
这样的距离不远不近,无法再进一步。
也许有一天会出现转机,无论如何,他们总会有一个结局。
雁渡寒刚从外头回来,第二日起的略晚,已近午时。
门外传来敲门声。
“师尊。”乐寻远干净的嗓音在外面,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稍等。”门内传来沙哑的声音,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雁渡寒随意拢了拢长发,洗漱整装过后才打开门。
乐寻远的脸色有些红,然雁渡寒并未注意,将碎发拂到肩后,注意到了他掌中的鹊鸲。
“这是……”
17岁的乐寻远比雁渡寒高了半个头,垂头的时候能够清晰的看见她纤长的睫毛,漆紫的散发垂落在脸侧,更衬得容颜胜雪。
“受伤了?”雁渡寒就着乐寻远的掌心查看了一下那只鹊鸲,发现对方翅膀受伤了。这个时候正是鹊鸲的繁殖期,这大约是和同类争斗留下的伤势。
乐寻远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抬起手:“嗯,吾在院内听见它的叫声,似是飞不起来了。”
他从小就这般,时不时捡回一些小动物或是垂死植物过来找她,是以雁渡寒已习惯了,捏着它的翅膀顺一圈:“不是多大的问题,只是我这里药刚好用完了,要去你伯父那里拿。”
“太好了。”乐寻远笑了出来,原本紧张的眉毛舒展开。
“就知道麻烦师尊。”雁渡寒淡淡的笑着,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大的孩子,性格直率善良,不由得软下声音:“它饿了许久,远儿你先喂一下它,我去找患天常借药。”
“吾现在就回去。”乐寻远捧着鹊鸲,想要回院子。
“不必麻烦。”雁渡寒拦住了他,“在我房内等即可。”
乐寻远一愣,面色迟疑的道:“但……”
雁渡寒自然知道他顾忌着男女之别,毕竟他已经不是幼时几岁的年纪了,于情于理都到了要避嫌的时候。
“无妨。”雁渡寒并不在意,无论乐寻远多少岁,于她而言始终都是徒弟:“你不是担心这只鹊鸲吗?那就在此等待吧。”
“是。”乐寻远看不能推辞,面色微红的答应了。
雁渡寒把他推进去,回身前往患天常院子。
乐寻远抬起眼,看着雁渡寒渐行渐远的背影,低低的笑了一声,干净眸色一扫而空。
雁渡寒从小路穿过,来到患天常院子外。
藏晦居位于山间,隐在山峰与崖瀑之间,门派外便是广袤的森林,夏季常青,山间鸟鸣悠长。被翠绿所围绕的房屋错立有致,木质房屋建筑风雅大方,很是符合世外高人的隐居之地。
地面日色渐渐暗淡,云层掩去正午炽热的光线。
“掌门。”
院子内有别人的声音,是萧鸣凤。
对方在和患天常交代门内事务,她从不插手藏晦居工作,脚步一动,准备避让。
萧鸣凤说完,看着患天常苍白的面色,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说:“师弟执掌藏晦居,已有许久了。”
患天常对于他这样的开头感到疑惑,但还是平静的回复:“确实。”
“不曾想过成亲吗?”
雁渡寒陡然停住脚步,心里不断浮起的念头和情绪压倒理智。明知她不应藏于暗处,像个贼寇一样偷听,可她……控制不住。
是啊,患天常会怎么回答?
“师兄为何这么问。”
“你年纪不小了,连重玄的孩子都这般大,于情于理,你也该为自己打算。”萧鸣凤望着患天常桌子上高叠的文件,低低的说道:“吾见你亦欣赏雁渡寒,不是吗?”
雁渡寒心脏猛地一跳,周遭的景色似乎在一瞬间远去,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从心脏往四肢百骸流转出,沿途揪紧每一寸神经,隐隐的刺痛起来。
患天常沉默了许久,院子内拂过的风声都清晰可闻。
“师兄,慎言。”
他什么都没表示,但她知道……他拒绝了。
患天常,对她并没有相应的情愫。
原来知道答案,是这样的难过,仿佛以前有过的那些心思,都化作利刃,将她的内心割裂成千百片,血渍斑斑,满目苍痍。
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跟患天常借药。她冷淡的,一如既往的和他对话,平静的可怕。
回到院子。
“师尊?”乐寻远看着雁渡寒,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
“好了。”雁渡寒包扎好鹊鸲的翅膀,轻手轻脚的放到乐寻远掌上,“这样便可以了。”
师尊很冷静。
太过冷静,好像失去了灵魂,只剩下躯壳一般。
乐寻远直觉有什么不对,然而雁渡寒并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
她拂上古琴,淡淡道:“离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是,师尊。”乐寻远捧着鹊鸲,抿着嘴唇,纵使不甘心,也不得不起身离开。
等他离开院门的时候,房间内响起了琴声。
雁渡寒手指按在琴弦上,看那一根根丝弦勒进指腹,缓缓拨动。琴声在室内漾开,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琴声突然断裂,回弹的琴弦划破了她的手指,她怔怔的看着指尖血珠,那微末的疼痛从伤口一路蔓延到心间。
十指连心,大梦初醒。
雁渡寒只觉得胸中如压下万斤巨石,痛得喘不过气,连身体都弓下来。
原来她还是难过的,就像是在内心扎根了许久的情丝,即使知道会无望,仍旧纵容它成长,如今真的要除去了,是生生的挖了一块肉。
比想象中的痛。
十年情思——
一滴眼泪自雁渡寒的眼眶中滚了下来。
一朝空。
*
是夜,藏晦居一片安静。
雁渡寒修好琴弦,正在房内试音。
忽然,一个油袋从窗外飞了进来,雁渡寒轻抬手接住。
“尹潇深。”几乎不需要猜,就知道来人是谁。
“哈,好久不见。”来人自树上一跃而下,身姿挺拔潇洒,正是侠儒。
雁渡寒抬眸看了他一眼:“来此何事?”
“这话真伤吾心。”侠儒叹了一口气,眼神却透着笑意:“听闻你有了心上人,吾特意过来提供帮助,感动吗?”
不感动,雁渡寒面无表情:“我失恋了。”
万万没想到。
侠儒轻咳了一声,从善如流的转换话题:“如此,吾这酒带的正是好。”
本来是借她壮胆的,现在变成借酒消愁了。
两人寻了一个高处,望着青山流水,对月而饮。
雁渡寒向来是滴酒不沾,不为其他,她酒量实在是差,酒品也很一般。
侠儒和她结识已久,两人曾一起纵剑江湖,共度生死,感情自是不同。两口酒下去,雁渡寒就抱着侠儒哭诉。
“呜呜呜,我失恋了。”
“两口就这样,你未免太夸张。”侠儒对雁渡寒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一般,苦哈哈的摸了摸她的头,劝说道:“别哭了,是说天下何处无芳草。实在不行,吾给你介绍君奉天。”
雁渡寒干哭没眼泪:“呜呜不要。”
侠儒卖同事卖的顺手:“嗯,墨倾池怎么样?性格也是稳重。”
“你闭嘴。”
“好吧。”侠儒双手投降,任由她揪着领口摇晃。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雁渡寒认真的站了起来,朝着侠儒吼道:“你知道我心仪你很久了吗!”
侠儒赶紧拉住这个发酒疯的好友,以免她踩空掉下房顶:“你站稳点。”
遍寻不到雁渡寒,乐寻远内心不安,四处寻找。在藏晦居的角落听见雁渡寒的怒吼,闻声而来,就看见雁渡寒和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在房顶拉拉扯扯,眼神微沉。
“师尊?”
侠儒看见房下走来一个白发少年,知道他就是雁渡寒收的徒弟,顿时像看到救星,揪住雁渡寒跳下房顶:“你师尊喝醉了。”
乐寻远扶住雁渡寒,警惕的打量侠儒道:“你是谁,为何带师尊来此?”
“尹潇深。”侠儒真没想到雁渡寒酒量那么差,心虚的揉了揉额头:“你师尊这样,看来是不能叙旧了。”
“吾送师尊回房。”乐寻远沉默了一会,将雁渡寒背在身后:“不送前辈了,请。”
侠儒本就是不告自来,闻言轻咳一声,带着空酒瓶离去。
乐寻远背着雁渡寒在月下行走,银色的光辉洒在石板路上,蝉鸣在树荫之间响起,风吹动树枝,拖动影子在地上绵延晃动。
些微的光芒洒落于雁渡寒的手背和宽袖上,她身上带着奇妙的酒香,怒而挥了挥拳头。
“纵横天地!唯我独尊!一见钟情!听他放屁!”
没想到师尊醉了之后会是这样的模样,乐寻远扣紧她的手,内心动了一下。方才前往之时,师尊似和侠儒……
像是被人戳中了心脏一般,他气息陡然一窒,面色缓缓的阴沉了下来。
“师尊,心仪何人?”他问。
“没有了。”雁渡寒埋在他脖子中,特别无力:“远儿,我失恋了呜呜呜。”
乐寻远:……
“吾心仪你呀……”她醉的迷迷糊糊,一反过去性格,甚至有些执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抿了抿嘴唇,乐寻远不言不语。
字字句句,都昭示着那人在她心底的分量。
师尊因为他隐瞒过自己。
师尊常常与他书信。
师尊珍惜的收起了他赠送的胭脂。
他一点点的回想,发现那个人占了那么多的时间,心底里忽然涌出了一股控制不住的怒气,激烈的情绪在内心狂乱翻涌。
原来师尊是懂情的,只是那人不是他。
在意识到这点的一瞬间,他甚至起了杀念。
背后的人似乎睡着了,深深浅浅的呼吸在他脖间徘徊。
乐寻远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带着雁渡寒回了房。
屋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淡淡的月色透过半开的窗户,投在桌面的琴身上。乐寻远挥掌关上窗户及门,房内顿时陷入黑暗。
漆紫的长发散落在床上,适应了黑暗的乐寻远一点点抽掉雁渡寒头上发饰,流苏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师尊?”
雁渡寒闻言睁开了眼,只是惯性的反应,眼瞳内毫无神思。
乐寻远伸手勾下床帐,柔软的布料披了半身,他低下身子,一只手在她脸上摸索,从平静的眉眼一路下滑到淡色的嘴唇,忍不住张开唇靠近。
“师尊……”
酒的气息在唇间缠绕,他环住雁渡寒的腰身,侧头亲的深入,唇齿相碰,带着要将对方拆吃入腹的力道。冲动的,莽撞的,毫无经验的,只凭靠本能辗转撕咬。
“师尊,教教吾,吾该如何做?”含糊的字夹在两个人的唇齿间,乐寻远半阖着眼睛,一如幼时他捧着书询问雁渡寒一般,却吻的更亲密。
“唔……”雁渡寒低低的吟了一声。
乐寻远用空余的手把她的散发撩在肩后,扣住了她的脖子深吻,好像要借助这个动作传递自己内心的焦躁与愤怒。
唇间不断辗转,犹如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他翻身压上去,手掌向下扯开她的衣领,一边喘息着,顺着唇角吻下去,埋首在她脖颈间撕咬亲吻。
“师尊,教吾吧。”
和基友互相飙车到深夜三点,第二天起来进入了奇妙的贤者时间。
于是开始敲文,更完这篇就去写人觉,我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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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我又通宵到三点的份上,不要举报我(死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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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一章的时候我是深切的考虑过换男主的,我超喜欢患天常!!(躺
内心争斗了一番,还是大侄子占了上风(噫
绝对不是因为我桌面摆了大侄子明信片,而他盯着我码字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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