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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长安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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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上班受了气，便来找鲁班七号。不知道为什么公孙离也在，或者说又在。
“李白，你在生气吗？”
“……”，李白虽说让她别叫先生，但直呼其名也够可以的，“翰林院那帮家伙，真的是假正经，不准我喝酒，说喝了酒就不能写诏书。”
“那你待如何？”鲁班七号放下手里的机关锁，抬起头看着他。
“……不写就不写。”
“那便来喝酒吧。”鲁班七号笑了，“阿离，那边的坛子拿过来一下。”
捧住阿离递来的酒坛，李白就是一顿豪饮。
“真痛快！”李白感叹，“阿离，你又跑到这儿来了。”
阿离挠了挠头：“教坊太无聊了……”
“宫里就是这样，”李白说，“个个战战兢兢，说话声音大点儿也怕被杀头。”
“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鲁班七号给阿离拿来一个酒杯。
“女帝手腕虽硬，”李白摇摇头，“做臣子的只要忠心，不生谋逆，女帝宽容得很。不然怎么会把我这种人留在宫里？”
“太白先生好久不出宫，不知道自己的诗集风靡长安，大街小巷都在背‘宫苑傍山明，云林带天碧’。”
“阿离真会夸呀！”李白啧啧称奇，“说起来，女帝要请牡丹方士到麟德殿对弈，你们知道么？”
鲁班七号和阿离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
“牡丹方士？”
“小鲁班，你不会连牡丹方士都不知道吧？”
于是李白说起牡丹方士的故事来。
很多年前，先皇还不是先皇，甚至都不是太子。当时的太子心里不安稳，找来世外高人卜卦，结果卜出的卦象对他相当不利，太子恼怒之下便要杀了那高人，一刀砍下去，原地只开出一株牡丹，高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易怒的太子终究没坐上皇位，又发生了许多历史，先皇成了先皇。
很多年后，女帝征召观测星象、修订历法的能人，其中最出众的一个方士，在应征之前就已在长安出了名。
他院中的牡丹美得叫人挪不开脚步，即使是最自私的人也不舍得将花朵从花枝夺走，最恶的恶人也不忍心破坏那些花朵的一瓣。
女帝召见他时，这个叫明世隐的方士即刻呈上了三条卦象，每条卦象都对应长城守卫军一场战事的预测。而这些预测，数日之内都一一应验。
这一切都令人不由得与传说中那位牡丹方士联系起来，因此人们也把明世隐叫做牡丹方士。
“传说重现了！多有意思。”李白叹道，“而且牡丹方士还很会下棋，我们院里有个打败过日本国王子的棋待诏经常去找他。”
“这么厉害。”鲁班七号眨眨眼，偷偷瞄一眼阿离，阿离呆呆地听李白说故事。
“观星修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女帝压根没在意。”李白滔滔不绝，“但听说牡丹方士会下棋，女帝便与他对弈一局，你猜怎么着？结束后立刻要授他官职。”
“但他拒绝了。”阿离喃喃说道。
“其实，女帝想重用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来自民间。”
“这怎么说？”鲁班七号心想李白可真八卦呀。
“因为朝廷呀，”李白压低了声音，“现在朝廷里的世家大族都势力颇强，没那么归顺女帝，女帝又不能直接拿掉他们。”
“所以女帝想组建一个属于她的朝廷？”阿离不禁抢答道，鲁班七号看着她，心想她居然像个小孩一样听得入迷。
“公孙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小鲁班你佩不佩服？”李白鼓掌，“大兴科举就是最直接的行动，尤其近年还加了殿试，女帝想彻底杜绝世家的人进入翰林。”
“太白先生参加了科举么？”阿离捧着脸问。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参加考试。”鲁班七号回答她。
“嘿嘿，鄙人不才，免试入宫啦。”李白爽快地喝了一口酒。“女帝在科举的前一天叫牡丹方士去下棋，想必是还要劝他做官。”
“这么个大能人搁在民间也不放心啊，”鲁班七号低头检查机关锁，谈话间他已做得八九不离十，“谁知道他有没有做些什么不该做的呢？”
“你的意思是，女帝是要检查他有没有，”李白又压低了声音，“谋逆之心？”
“对弈在麟德殿举行吗？”阿离假装没听见李白的话，不自然地提高音量， “我上次跳舞好像也是在麟德殿。”
“公孙姑娘尚且在麟德殿向外邦一展风华，”美女说话，李白立刻接茬，“可见女帝想要全天下知道她对牡丹方士的看重。”
阿离被他说得脸红，一边在心里庆幸话题被引开。
而鲁班七号在冷静之下却陷入了一种不寻常的焦虑。
他昨日从尧天回来，本应立即禀报女帝他得到的信息，却碍于不知道黑暗中那个说自己将与女帝对弈的人是谁。今日李白一番话，立刻解了他的疑。
但是，不知为何，鲁班七号还是没有禀报。女帝派人来问，他也只说找到了地方，还没找到破解机关的办法。
女帝说，曲江游宴之后她一定要端掉尧天，听得鲁班七号心里一紧。
瑞烟深处开三殿，春雨微时引百官。
科举前一天的棋局很精彩，出席的官员也都以谈论麟德殿的棋宴为荣，巴不得所有下级都知道自己有资格围观女帝和牡丹方士下棋。
只是棋没有下完，反而成就了一个经典的残局，被在座的史官刷刷记录了下来。
女帝似乎很满意这次会晤，还邀请牡丹方士在科举后的曲江游宴时，同去芙蓉园。许多人猜想女帝是暗示牡丹方士将他种的驰名长安的牡丹花带来一道观赏。
芙蓉园是“禁苑”，一年中唯有曲江游宴时，女帝特许文武百官随从她进入。园内有许多珍稀或名贵花种，平常难得一见。
对朝臣们来说，被允许进入“禁苑”，就跟出席麟德殿宴会一样，是很光彩的。
而今年进京考试的人数创了新高，女帝或许是高兴，准备大搞一番曲江游宴。
教坊被指派随宴表演，公孙姑娘领衔。
翰林院收到了应制诗章的通知，太白学士为此又多喝了几斤酒。
而鲁班七号则主动请缨与狄仁杰一同，受女帝特命，充任游宴时的贴身千牛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