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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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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小区楼下,祁倞便不由自主的抬了抬墨镜:
“哟,这人还挺有钱么!”
拘魂鬼瞥了一眼祁倞:
“还没进去就能看的出来有没有钱?”
祁倞左手打了个响指,朝着他说:
“这你就不懂了,像你们这样在阴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鬼,哪里知道人世间的社会百态啊!”
拘魂鬼懒得听他在这儿装派头,直接忽略走向前去,只得何伟来收场:
“倞哥,咱,咱们也去吧。”
“诶!——走走走”
祁倞摆摆手,但随即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俩是鬼,旁人看不见,自己可是有肉身的,咋进呢?
他恍然想起自己伪过一本警察小证件,便拍拍身上四下搜罗着,突然好像摸到了类似的东西,一抽,眉飞色舞地说道:
“看见没,这叫什么?未雨绸缪,学着点!”
这话是对何伟说的,但前面的拘魂鬼总觉得耳朵不大舒服。
得了“令牌”,祁倞无所顾忌的大摇大摆走起来,警卫室的保安大哥没法子不注意,腿一跨,胳膊抬起挡住了祁倞的去路: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祁倞套近乎似的拍了拍保安的肩,同时另一只手出示了□□件,那保安也是不识货,更不识人,刚扫了两眼,便恭敬地耷拉下脑袋:
“长官好!”
“欸!”这一声叫的祁倞心里美滋滋的,但还是强憋住笑意,正色道,“不要声张。”
保安点点头,满脸都是理解的神情,手放了下来,朝里示意:
“您请!”
祁倞把小本本揣回兜里,对保安抿了抿嘴,大步迈了进去。
他还没行几米,便听到那保安打电话说:
“亲娘啊,你知道吧,俺第一天上岗就碰见警察办案呢……”
祁倞听见这话已经是满额头的细汗,何伟倒是在一旁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
祁倞瞅了他一眼,便立即止声,他昂起下巴朝面前楼指了指:
“喏!到了。”
这拘魂鬼已经在门前恭候多时了,祁倞瞧见他:
“你咋不进去?”
拘魂鬼正把玩着自己冒着青烟的黑锁链,回了一句:
“您不来我们哪敢动啊!”
祁倞觉得这只拘魂鬼,与旁的极其不同,人家都是结伴可话挺少的,这位大爷总是自个,业绩也不咋地,除了整日套着件紫衣服,估计也认不出是拘魂。
祁倞为了显得亲切一点,扒下了墨镜,轻叩了两下门。
毫无动静。
“没人?”
何伟问道。
“不可能啊!”
祁倞不会相信,家里刚有个被咒死的,常人早就吓破胆了,不老实待着往哪跑?
“不好。”
祁倞自言自语,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铃声回旋在楼梯间,是人是鬼都惊了一跳。
“喂?”祁倞接通了电话,“好,我知道了。”
头一回,剩下俩几乎同时问了一句:
“发生什么了?”
祁倞倚着墙,苦笑道:
“得,又死一个。”
死者孙大志,1.78米,体重83公斤,47岁,为上一个死者王丽芬的丈夫,失踪女学生孙舒舒父亲,死亡方式与王丽芬,一模一样。
祁倞简直有点怀疑人生了,死一个不够,还想怎样,灭门吗?
“看来那人一定非常恨孙先生一家了。”
何伟从旁附和道。
“要是恨他一家,孙舒舒就不会只是失踪。”
拘魂鬼难得有了正确的观点,祁倞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却被他头一扭,拒绝接收了,祁倞挑挑眉,又看了一眼七窍流血的孙大志:
“让他们在这儿留着吧,咱们去找孙舒舒。”
“欸?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找孙小姐,我们留下检查尸体呢?”
何伟觉得祁倞有些搞反了,他们是鬼,对魂比较敏感,可找人实在是不擅长啊!
祁倞现在没有多少时间跟他解释,只好先说道:
“我说了你先去做,之后我会解释,拘魂,你去探探孙大志和王丽芬的魂如今在何处,小伟,你回去查查他们一家的资料。”
“那你呢?”
“我再回趟新源小区。”
这次刚到大门口,就又遇见了刚才的保安,看见是祁倞,那人也是激动的不行,赶忙拦住他:
“嘿!长官长官,解决了没?我,我说不定可以提供些线索!”
祁倞本来被他拦的一头雾水,一提“线索”,才回过神来:
“哦,还真需要你的协助!”
保安大喜过望,睁大了眼:
“真的?”
“可不真的嘛!”祁倞揽过他的肩膀,压低了声腔,“你认识,孙大志吗?”
“认,认识!13号楼302。”
“哟,这么熟?”
“其实之前半年我都是做徒弟,昨儿才转正,光成记门牌了!”
说到自己的光辉事迹,保安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情。
“那你知道,他经常和谁来往密切吗?”
保安挠挠头:
“密切,这倒是不大清楚,只知道他老婆前年死了,后来娶了姓王的这个,奥,对了,上边还留了个闺女叫…什么来着”
“孙…舒舒?”祁倞试探的问道。
“对对对,孙舒舒,孙舒舒!”
“那这孩子平时有什么好些的朋友吗?”
“这小孙吧,是个挺有礼貌的孩子,也没见早出晚归过,是咱镇高中的学生,今年好像是刚升高三,不过…”
“不过什么?”
保安突然扭捏了起来,抠了好长时间的指甲,就是不出声了。
祁倞看出端倪,反问道:
“他们家,虐待过孙舒舒,是不是?”
祁倞的眼睛透过墨镜都迸射出一股凌厉的光,让保安也不敢躲闪,怯怯的点头。
那就对了!
祁倞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刻笑眼盈盈得对保安问道:
“他们家不是有个对门吗,什么来头?”
保安看他变了脸,也放下心来:
“哦,说起这个,这人还真挺重要!”
“怎么个重要法?”
“他叫,宋清远,是个老师,在镇高中教学。”
“教孙舒舒?”
保安连忙点头。
“有意思。”
祁倞莫名其妙的多了条线,还是这么有用的,一时间觉得片刻舒畅,刚想进去,又记起什么,回头向保安“温柔”的警告了一句:
“今天我的话,谁也不知道,清楚?”
保安被他吓得一愣,使劲点头。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这次走到门前,祁倞也索性不敲门了,上去就是一脚。
“还敲门,敲门给鬼听啊,我他妈之前还是太文雅!”
两道防盗门,硬是被他踹开了。
进去之前,他还貌似很专业的戴上了手套,按开了灯钮。
王丽芬的身体就摆在客厅,已经有了些许腐烂的味道,法医还没来得及搬走,倒是让这小子捷足先登。
祁倞也不用口罩,好像那恶心的气味压根不存在,他蹲下身,仔细瞅了瞅尸体。
这符都是极普通的符,不可能有杀人的功效,与其费力写这些符,还不如去做个傀儡娃娃。
七窍出血倒是像被吓得呀,怎么会?
上下思虑了良久,祁倞得出结论:
绝对不是人干的。
他绕过了尸体,想去再看看屋里。
先挑了孙大志的书房,打开抽屉,在极靠下的地方,拽出了一张纸:
“保单?”
是一张人身意外险保单,投保人受益人,写的都是孙大志,而被保险人——
“李—淑—梅?”
祁倞想了一会儿,他前妻?
刚想再翻出些东西,忽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一颤。
谁?
他们家人都死光了,这时候还有谁来?
不过有,的确有一个。
“孙舒舒!”
祁倞藏在阳台帘子后面,注视着门的动静,不久,便看见一个人影,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祁倞一下子认出来。
就是孙舒舒。
他屏息感受着女孩的气息,并无异常,只见她顺手打开了灯,定定的望着王丽芬的尸体,不禁捂住了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祁倞一震,继续观察着她的动作。
孙舒舒猛抽了一口气,把眼泪逼了回去,看着天花板笑的吓人:
“哈哈哈,我,我也不想的,这是你欠我的,欠我妈的,你凭什么,凭什么!”
“我妈妈做错了什么!你们,还有孙大志,他有什么资格做我爸!”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祁倞蹲的有些麻了,伸了伸腿,却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花盆,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去!”
祁倞心里已经数百匹神兽呼啸而过了。
孙舒舒听到阳台有声响,居然一扎头跑出去了,祁倞马上追出去,却被王丽芬的尸体绊了一下。
要不是事情紧迫,祁倞指定又要开始骂街了。
孙舒舒慌慌忙忙的跑下楼去,不小心在单元门前撞到了一人,自己反而倒地,那人扶她,看清了她的长相后,疑惑道:
“孙舒舒同学?”
孙舒舒摔得脑袋一片空白,一听到这声音,惊愕的抬起头:
“宋,宋老师!”
又想起后面正追赶着自己的祁倞,也来不及多想,挣脱了宋清远,飞快的跑开了。
这位宋老师被撇在一旁,凝视着孙舒舒远去的身影,蹙了蹙眉。
刚要往里走,又下来一人,蹭了他肩一下。
祁倞不经意的斜了斜眼,只看见了宋清远的侧脸。
霎时顿了顿,脑间一幕瞬间闪过,竟然也忘了追人的事,他好似被定在了原地,眼睛死死的钩住了宋清远。
宋清远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冲他摆了个标志性的礼貌微笑,上楼去了。
祁倞还站在原地,两只手攥拳揉了揉眼,再次瞅了瞅宋清远的背影。
“我不会眼花了吧?”
祁倞的眼里第一次蒙上了一层不知是什么的色彩,这个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哎呀!”
他突然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坏了,人!”
他立刻回头张望,早已经连个人影也没有了。
咱祁倞大爷郁闷不已,索性也没回住处,搁机关处呆了一晚上,同各种鬼们耗的整夜没合眼。
不知道哪里来的鸡,已经咯咯的叫上了。
祁倞梳起了头发,将墨镜换上了茶色镜片,特地还穿的嫩了一点儿,别说,乍一看确实分辨不出是个奔三的人。
“咱这回吧,去镇中,我看看…”祁倞扫视了一圈这鬼模鬼样的一群,“呃,溪囊跟我走!”
一个稚儿模样的回道:
“为啥是我?”
祁倞捏了下鼻子,手又揣在了裤兜里:
“你吧,化成人身还比较…”
祁倞警惕的看了看几位的脸色:
“比较,比较亲切,对,亲切!”
为了避免溪囊再问,祁倞只好一把提起他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名字起得很随意,凑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