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天》天使本该堕落

17、第十七章

　　本以为重披上战袍的我，绝对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与其他对手痛快地再赛几场，可惜世事总是难以估料，当你度过一个环节后，接下来也未必能顺利进入下一个环节。
　　计划永远是计划，天总有不测风云。
　　而当当今皇上派来的使者意外出现在试场，就已经注定打乱了所有人的所有计划。

　　北方邻邦小暮月国举兵来犯我边境雁潼关，皇上急召诸王、臣与将士到霆鸣殿议事，比试暂停，所有进入决赛者也一同进殿参议。
　　短短几句话在一时间激起场内的骚动，就像石击起水中涟漪一点一滴、无声地逐渐扩散，无情的暗流在空气中慢慢凝聚。
　　我看见秦王低头沉思，还是洞察不了他在想些什么，转目间却看见单泽云的投来遗憾的目光。
　　是很遗憾，本来我回赛场，这场较量就该是我和他。
　　真想知道被恩准直接进入决赛的他，有何本事；但愿以后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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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我的一生中，倒真是从曾想过自己有面圣的那一刻。
　　回想起以往百姓对这位皇帝的总总评价，早在心里认定了他是一个昏庸无用的君主。
　　身置远处，举目偷眼窥望——没想到上座的君王，在知晓敌兵已临城下的状况下，依然能神定气若，犹如坐在祥云之顶颠，丝毫无惶遽的神情。
　　如果他不是无知之极的人，那就是胆识根本过于常人。

　　“诸王都到齐了吗？”不是来讨论对付敌国的事情吗？怎么先问的是——
　　“禀陛下，众王储中独缺晏王。”有人小心翼翼地报告着。
　　听到这个答案这位掌权者并没觉得意外，只是脸色变得凌厉了许多，冷哼了声道：“每次都是这样，是不是又是段垣将军代劳，来朝圣？”
　　“段垣在此。”段垣没等他人回禀，便急忙在堂下出列跪下。
　　“这回，他还是守皇妃陵墓不能前来？”皇帝不紧不慢地问着。
　　“陛下圣明，正是。”
　　回复段垣的依然是声冷笑：“那朕听闻到的是，他到各国游山玩水是假的喽？纯属空穴来风？”
　　“起奏皇上，这肯定是谣言。”依旧是谨慎的回答。
　　“哦？那前些日子，听闻他下令火焚十七、八少女近两千多人，随即又狂怒下砍杀了当时点火的领头兵士，也是朕——道、听、途、说？”最后那句问话语气不再有丝毫和善，顷刻间只让人觉得已经陷入冥府地狱之中，四周寒意咄咄逼人。
　　这次段垣完全没了以往的笃定，慌乱中抬头，口中却吐不出一个字音。

　　上座的皇帝已经没耐心等他的狡辩之词，盛怒难抑，拍案而起，殿内顿时议论声四起，纷纷怒形于色。
　　“烧死那么多人不算，事后反悔又再杀动手的手下，他也太过怒喜无常了！”怪不得，那天花湄堂会那么慌忙地撤离军营，我想多半是为这事。两千多个生命，两千多个无辜，就这样命丧他晏王之手，也难怪皇上如此大发雷霆，这种败类的行为实在令人发指。最好马上下旨，诛杀了他才让人后快！

　　“陛下息怒，段垣自知有罪在前。末将作为晏国的护国将，没能阻止自家主公过激行为，实在是辜负了皇妃当年临终重托，皇上如果要责罚，罪臣愿承担全责任。”
　　心里真是不明白，段垣怎么会如此袒护晏王，难道这就是效忠的结果？真是愚忠的蠢人一个！
　　殿堂上下为段垣那段慷慨激词没了气焰，或者更多的人是为了探晓当今皇上真实的想法，没再出声，继续察言观色而已。

　　过了半晌，皇上终于挥挥手，带着妥协的语气道：“国战大敌当前，没时间追究这事了。先讨论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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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终于回到今日主题上。
　　只因现下各位臣子都处于偏殿之上，而非往日早朝的金銮殿前，再加上君主也在事先示意可以畅所欲言，所以堂上开始众说纷纭起来。
　　小暮月国，之所以要在前在个小字，完全是因为当年真正的暮月国已经被我朝歼灭，现在存在的不过是当年背叛暮月，投降本朝，其国原来的外戚王族所组成的国系而已。
　　除了降天麟朝自愿称为臣外，还将他国主的大王子送到京畿当作人质，答应年年进贡。今朝派兵来袭，完全是因为老王已病入膏肓，对于当权王子而言，人质不过是他的以前的一个竞争对手，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当年父皇真该在灭了暮月国的同时，也将他们这些贪生的贼子一举歼灭。”
　　“想当年他们连自己的手足都能出卖背叛，今天有这样的行为也不足为奇！”
　　“好了，朕不是要你们谈论以前的是非恩怨的。朕要的是对策，哪位领兵出征？”
　　一句话换来的是一片寂静。

　　“没有人请缨吗？”当皇上回到这个话题上时，语气又开始悠闲起来。也难怪，本来就是战败之国，应该没什么过分的担忧。
　　“儿臣愿往。”一鸣惊天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在我听来并不觉得陌生，说话的正是秦王。
　　“其实朕也有这个意思，毕竟雁潼关是秦国管辖范围，你对那里的地理位置应该比别的皇子更为熟悉。不过，朕还是很欣赏你的勇气。不知道皇儿在出征前，还有什么心愿，想要什么呢？”

　　“儿臣无论想要什么，父皇都会喜欢吗？”
　　我听到他的问题，心里隐隐感到不妙，总觉得他不是那种喜欢多问无聊问题之人。
　　“这个自然。”皇上却对他的问题不以为然。
　　秦王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后，却也不着急说出希望，只是向上座再施礼，缓缓地抬头，坚定地道：“儿臣以为人到头来最寻常的心愿不过是——长生不老。只可惜，天下似乎没人能够做到。”

　　这句话说出，我也终于开始体会到秦王和晏王一样不讨皇上喜爱的原因了。谁都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更绝的还在后面。
　　“硬要说的话，儿臣在年少时想过坐坐父皇的龙椅，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君临天下。”
　　全殿顷刻鸦雀无声，有人张大的嘴巴，回不了神；而能回神的也已经开始偷偷拭去额头上的斗大汗珠。
　　“再长大些，想的是杀尽佞臣贼子，清君侧，为父皇分忧解愁。”
　　朝中有那么多奸臣吗？满朝文武，他倒都不怕得罪；原来他也是个目中无人的骄傲人。
　　“过些日子，我肯定会想征服番国，使之永无纷乱我朝的能力。”口气缓和了不少。
　　“而今天此时，此地，儿臣想的是——请父皇将凤九天赐封秦国护国将，助儿臣阻敌实力！”
　　绝对没想到他的要求是这个，真被他吓得不清。

　　也就是这最后句，使得瞬间空气中那根慢慢搜紧的弦一下松了，像空中阳光终于透过乌云射出光芒，如同高坐在颠峰皇上眼中的笑意一样，散出丝丝暖意。
　　可惜这喘息也不过是瞬间。
　　殿上的主宰者态度很快恢复从容，殿内气氛依然严肃如旧。
　　一场战争迫在眉睫，却不是单靠一句说“出征”就能立刻金戈铁马出兵的。

　　“这次护国将殿试取消，所有进决赛者自动入编兵部，均隶属九皇子帐下听命。朕希望你们都能助吾儿，在三个月内攻下小暮月国的国都，全部凯旋而归。”

　　三个月？竟然限定三个月就要打赢这场仗，此次派的又是我们这种毫无作战经验、全新的军将。是这场战事对当今皇上而言就那么儿戏？他不是疯了，就是故意刁难秦王。
　　种种决定草率得不象话，莫非刚刚对他的看法是完全错的，他真的是无知到极点的君王？

　　反观秦王的神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一直莫不作声，显然是被他的父皇“反将一军”成功。
　　“三个月似乎有点苛刻，这样吧你把小暮月国当年送来的人质一同带上，助我军一臂之力。到时候我儿定将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质，对这场战争还有什么帮助？我想在场每个人都弄不懂皇上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没个人敢置疑。

　　“怎么还不满足吗？”皇帝已经等秦王的答复有些不耐烦了，连语气都开始变得略微有些僵硬。
　　“儿臣遵令！”
　　“好!”皇帝微笑着道：“诸卿退下，明日早朝再议此事！”
　　一声如锤定音，三个月必须守住雁潼关，攻破小暮月国。

作者有话说

　　继续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