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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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国向北便是邶都，乃天麟朝疆土中央，传说中天佑地灵的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十二国国主每年春秋朝觐天子，春为朝，秋为觐；今年又逢天祭大典，不难猜出这次护国大将最后的角逐，不过是让皇帝看场戏，让各国君王与朝臣一起娱乐下而已。
所有人纷纷离开了营地。
上官铳回白，毕竟在外多年，回家探望应该的；
晗放回玄，护送体弱的玄王上京，忠其君主应该的；
即使临行前，我提醒过他玄王未必善类，惜潋的事情大有蹊跷；他也只是对此琢磨会，应诺会有提防。
那个秦王也积极准备出发了，再怎么说论礼当今皇上是天子，论亲更是他的父亲，也是应该的；
倒是晏国的两名大将，行事有点古怪。
听说前些日子，晏派人来过之后，花湄堂便神色慌张地调兵回晏了，只留下的段垣倒是不慌不忙地嘱咐晏国的士兵拔营赶赴邶都。
每个人都是做着应该做的事，即使看着很古怪。
真是好笑——我能一旁冷眼看着，却不免一样随波逐流，忙碌着安排自己行程；也许在旁人的眼光里因为那个叫单泽云的也会到邶都，一直没找到机会解释来意的霜儿，自然借与我同行借口，一起上京畿。
知道她心仪，却无奈地看她少有的扭捏，女孩有时都是这样。
不知道在十五看来，我是什么样的？
来到那繁华之都，原以为一切都是一帆风顺的。
却没想到，我的秘密有被揭穿的那一天。
就在入进比赛场那刻，我便被官兵拦住。
“公子止步，有人上报当朝，说有贱民冒充贵族参与比赛，乱朝规；我等奉命复查身份，请公子告之贵家族的族旗标志。”
我一愣，眼前帮我的一个人都没有。当真是祸躲不过？我能说出什么？
我莞尔笑道：“不用查了，就是在下。”其实，当时想的是，如果他们得知我非男儿身，非贱民而是贱奴，又该是怎样鄙夷的表情？
直接压赴刑场，我倒是一点都没觉得意外；走上这条路，早该预计了有这一天，不过是这天的到来，比我想象得早了许多。
在别人眼里我又是怎样的人？利欲熏心？为得到功名不自量力？
眼前所有人都是怒目而视，有贵族，有贫民，所有的人都是面目狰狞；不就是个冒充参赛，当真那么罪大恶极，罪不可赎？
秋风萧瑟。
繁华的邶都，看热闹的真是不少。
我等待着死亡的那瞬，冷睨了下刽子手上雪亮的刀，心却不甘。
人生下为什么要有贫贱？是奴隶，就世世代代是奴隶吗？
我不过是想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得多远，仅此而已。
却已经十恶不赦。在他们的眼中，人是不能改变自己命的；命由天来定！天就是一切吗？
也许是自己要死前的时候，才了解自己在想什么。
我不过是想为家人报仇，为受欺的民众能出口气，才走到这里，我绝不甘心！
午后的阳光普照大地，真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风仍在吹，吹乱了我垂下少许的发丝。
承认自己毁约，明年再见不到那个人；即使想到与他不开心情景，在最后的时候，还是让我无比怀念。
自己怎么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要失信了。
风卷叶飞旋而舞，一声：“时辰到！”让人的心狂跳，生死一线原来如此！
我闭上眼睛。这样也好，我再也不用过得太累了。
耳边听到，刽子手刀高高举起的声音，心里想象着它的雪亮森人。不知道当它落下的时候，自己还听不听得到声音？
声贯耳，石火电光间，却听到清脆金属抨击的声音。周围惊呼后，鸦雀无声。
“刀……下留……人……”一声气喘吁吁的声音，好熟悉。
风尘仆仆的一骑，站在数丈之外，秋日中，麒麟铠甲下是张熟悉的脸。上官铳，他居然赶来。
地上还见那被他掷出的剑打飞的刀。
“大胆！竟敢阻挠法司！”
“是本王，指示他那么做。有什么不满，冲小王来。”这时候，才发觉铳的身后有人正骑着马，缓慢前行。
“秦王！”再一次见到纷纷下跪叩拜的情景，我冷笑。我依然不能行礼，因为被捆绑得很结实。
他似乎看到我的表情，笑了笑，问执行官：“他犯了什么事？”
“禀秦王，假冒贵族，参加护国将比赛。”
如实的回禀，却换来他冷冷一哼。“我以为什么大事，把人给我先松绑。”
“这恐怕——”
他眼一凛，宽罗袖一挥：“等我把事情办妥了，你再惩戒不迟！”
执行官员再也不敢怠慢，忙差人替我解开绳索，我还没来得及舒展筋骨，就被强压到了他的马前。
我记得那个角度，很多年前的我只能看到的地方。
耳边清晰地辨认出，他讥笑的声音，不服气地举目。
“冒充贵族，罪名真是不小；当日比试还挑下了本王的头盔，所以本王就——封你贵族，赐你‘凤’姓！归属为我秦国！”
晴天霹雳！在场所有人都没有从这个骇人的宣布中，缓解过神。
除了他和铳。
“现在他是贵族了，不算欺瞒。是不是该允许他进入赛场了？”
一句问话，别人只有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一刹那天翻地覆，风云突变得让我震惊。
感激地抬起头，直直地望他。
还是冷漠没分毫热力的笑容：“凤九天，我不要你表面的感谢，我等待你成为护国将，宣誓对我效忠！真心的诚服，而效忠！像——上官铳一样。”
上官铳？像他一样？
原来是铳决定效力听命于秦，作为条件他才会来救我。
依然卑鄙！
可他为什么不隐瞒下去，让我甘心称臣？为什么要说的那么明白？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确是救了我这条在他们看来的贱命。
“我记得，殿下曾经评价过我，说我是个废物。既然是个废物，殿下要我效忠何用？”大胆地回瞪。
他并没有勃然大怒，反倒哈哈大笑，这次的笑容不再冷漠，而是使人如浴春风中。
“我是答应了个人，这次一定要钦点于你。不过，我现在更期待你真心的折服。”
阳光下，他自信地笑着。
秦封炎，赐我姓氏的人，要我效忠的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