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天》天使本该堕落

15、第十五章

　　第三轮，陆上夜战。漆黑的夜，被困在军营的特制的巨大皮制帐篷中，帐内光亮程度绝对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每位赛者胸前都佩带朵秋日里的雏菊，规定在帐内摸黑混战足一个时辰，并妥善保护好花，结束后花无恙者胜出。

　　获胜条件表面来看比较简单，却因留下的都可以算是精英份子，知道要赢这场绝对并不轻松。难怪在我一味的坚持下，晗放并没有列举太多反对的理由，多半从他角度看来，在这场混战中我能取胜的可能性根本就极为渺小。

　　比赛开始前，皮帐内的气氛就万分地压抑异常。

　　虽然表面我不露声色，可心仍如小鹿蹦跳；这心绪不定的时候，感到肩头一沉，回头见上官铳带着鼓励坚定的目光，我心领神会，长吁口气平和下自己略微紧张的神情。我怎么可能会输？
　　一声号角划破静寂的长空，帐内所有烛火顷刻间随之熄灭！全身神经倏地紧绷，一切杀机在黑暗中瞬间并发，唯一辨析出对方的是气息和棍棒撩空袭击的呼啸声。混杀声可以说是弥天盖地，耳必要听八方，淆杂中连那如裂帛音都不能轻易放过。

　　原如鹰拿燕雀般容易的事情，却因为周围环境的不同，变得犹如逆流行舟样困难。

　　那幽暗中，我终于意识到危机；我在赛前一直忽视了其他人的心态，而现在对我攻击始终络绎不绝，当下心里认识到了一点：其余人早已经心照不宣，联手解决掉那些上一轮出类拔萃的者，以此提高自己这次比赛的胜算。

　　承蒙他们的抬爱，我该是算是他们结果的目标之一。
　　难怪我会如此吃力，心里有了这层领悟，立即抡开手中武器，格挡中，身体故意不着痕迹移地转方向，避开了风锐交点。
　　但仍不得不承认，脚上的伤让我分心了不少；也是我因隐去他们群攻的方向，一时疏忽，却不料身旁冷不防听到疾风迎面撩拨奋起，一个迟疑，我还是能感觉胸被闷击了次，花碎了。

　　心在花碎那刻，空荡！沮丧失落无比，头一遭感受到失败那种怅然。
　　心不在焉，以至我又连挨几闷棍！神乱间，一声鸣锣，时辰到了！
　　“各位出帐交花！”
　　骤然灯火通明，刺得人根本睁不开眼。

　　“九天，你的花掉了。”眼睛在努力适应前，却听到上官铳的声音。
　　花？我的花早已经粉身碎骨，荡然无存了，倏地睁目还没反应过来，铳已经将朵雏菊塞到我手上。接过那黄色的小菊，从铳眼神里我马上明白了他的用心。
　　“可是——我”
　　“这不是你一直希冀的吗？”没有任何置疑的目光，紧紧锁住了我，打断了话头。
　　众目睽睽下，我的花现在没有丝毫损伤，即使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不能揭穿铳的谎言，否则累及到他是肯定。不知所措中，已被上官铳拉出帐外。

　　帐外，见我“顺利”过关晗放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其实真想告诉他，我这次真是滥竽充数了。胸闷愧疚，逃避其他投来目光时，无意间却瞥见那清逸冷漠的眼神。
　　人不能太正，他的评论。

　　忽然心底冒出一种奇怪的念头，回头仔细想想，这场比赛处于一片漆黑中进行，其实作弊的可行性极大。此外赛前规定宣读中，对作弊冒犯者并未作出明文惩罚。

　　这一切的一切，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这场比赛并非单纯地考大家混战能力，而是在混战中的冷静程度。

　　在实战中证明自己的征战能力只是其一，而隐含着智胜的可能性。

　　即使我现在有了这层悔悟，却已经太晚了！上官铳为了我，丧失了继续比赛的资格。

　　人不能太正！空有计谋，不能应用自如，如同纸上谈兵，什么都是假的！

　　真是惨败！

　　“为什么要让我？”即便一切成了定局，我仍然心里没有片刻的塌实。

　　“放心吧，我将来还有做将军的机会；而你恐怕就只有这次了。”

　　其实我知道，铳的话只是安慰我而已，他的确有做将军的机会，可惜的是他再也没做护国大将军的机会了。

　　“对不起……”我支吾地开口，却不知如何继续说不去。

　　“别傻了，师弟。你还要收拾行装准备起程去邶都呢。”他并不领情捶了我肩头下。

　　“铳，那你呢？”我再次着实地悔恨自己的迟钝，早点洞悉玄机，早动歪念的话。

　　“我已经准备好行李了。有晗放在，我可以先放心回白一次，到时也会赶去邶都帮你打气。你可一定要赢，连带我那份！”

　　“我……”

　　“像个大姑娘样，婆妈些什么。还不为我送行？”铳还是那么豁达，从我认识他那天起，他就一直那么坚定，从不迷失自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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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九天，小九天，九天！”帐外一阵乱叫！是霜儿，因为没告诉她实情，所以她一直认为小“玖”的字为“九”

　　一直寻觅不到恩人的她，精神常常表现得委靡不振，今日反倒是极其兴奋。

　　果然没出我的所料她果然找到了那人，不过令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些日子，她都很积极地去寻人了，却一直是石沉大海，今天倒是不明白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了。

　　跟她走出自己的营帐，却见有一男子正在前方不远处栓马，看他背影的打扮，猜测不出他的身份。
　　袖口被她拉扯下，她的神色更加表明了目标就是那人。
　　他转身那刻，我却从没料想竟然会是他？

　　不由地怒火中烧。

　　“这种小人，有什么好说的！”气愤甩开霜儿牵制我的手，瞪了眼那人，独自回帐。单泽香，居然还好意思装无辜样。即使十五并未被他还是，小人还是小人！真不理解，霜儿怎么会相中了他。

　　“这位兄台，我打算去军帐报道，请问怎么走？”说的比唱得好听。

　　是否因为我是男装，他没认出我？

　　没回他话的打算，更没了必要，因为他的崇拜者，已经积极做了他的向导。

　　只是奇怪，当日，我明明记得伤了他一目，怎么今天？

　　真有华佗在世？
　　而且，口气不浮华半分，伤好了，人也能转了性情？

　　事后，我的层层疑惑，才被解开。原来是我自己认错了人，来人并非单泽香，而是那歹人的同胞弟弟单泽云。那日，我的确是伤了单泽香的眼睛，也使他不得不卸去护国将军的大任；而这次就是这个叫单泽云来参加比试，使得他单家重获殊荣。
　　即使不是同个人，我依然并不改变对他的执念，仍然对他有敌意；原因就是他已被特别恩准，直接进入决赛，不要参加任何初试。估计也和他哥哥一般，用的是非常手段吧。
　　同一张脸，同样的黑心黑肺。绝非善类。他日，一定要提醒霜儿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