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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琴师与捕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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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犹豫,苗先生抽了袖子往外走:“妈妈既然己另有高明,奴家就不履行契约了,就此作罢!”
能离开这烟花之地,苗先生心中很是激动,自己已经摆脱了赌鬼丈夫,虽没有这姑娘如此琴技,但要找一小户人家做琴师的话,应是不难的。
看苗先生快速离开的背影,孙妈妈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该如何让这姑娘出名,得好好思量思量。见她未曾开口,众人自不会阻拦,苗先生就这样轻松的离开了欢颜馆。
孙妈妈转过身,满是无奈的对廖春红说道:
“姑娘,你也看到了,因为你,我馆中没有琴师了。”
“大娘,我不是故意的。”
廖春红有些讪然,看苗先生离开的方向,连忙提醒道:
“大娘,那苗先生还未走远,你还是赶紧遣人去将她追回吧。”
“呵呵。”声妈妈忍不住笑出声,可真是闺中小姐啊。
“姑娘,苗先生她怎可能回来?她在这儿丢了面子,哪还愿意留下。”
“那…那…那可怎么办?”廖春红有些慌了。
孙妈妈看了她一眼,重新走到桌子边坐下,嘴里还吩咐道:
“丽儿去让小荷沏壶来。”
“是!”
年轻女子行了一礼,瞄了眼廖春红,退了出去。可真是好运呐,她应该是不用卖身了吧。
“你也坐吧。”孙妈妈掏出帕子,沾了沾鼻子,同廖春红说道。
“哦,好的。”
廖春红点头,挨到桌边,小心翼翼坐下。不知这位老鸨要同自己说些什么,琴师跑掉了,是怪罪自己?还是让自己来…
廖春红有些忐忑,入了青楼可不敢想有什么好事了,却又有些祈望,同时也对那位琴师心存愧疚。
“咳咳!”
孙妈妈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入我欢颜馆,自不可能放你离开,现在琴师也被你气走了,你说怎么办吧。”
孙妈妈说完,慢条斯理地叠着手中的帕子。
“啊?这……”
廖春红嚅嚅不知说什么,怎么办?自己又做错事了吗?整个人因自责变得缩手缩脚起来。
孙妈妈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嗯,不错,就是要敲打敲打她,久了便会没了主见,只知任人摆布了。
一时室内无声,很快的一串脚步声传来,丫鬟小荷端了茶壶茶杯进来,朝孙妈妈行了一礼后,为两人倒上茶水便站到了一旁。
“姑娘,我想你也是拿不出什么方案来,我这倒有2点供你选择。”
说着妈妈将茶盏盖子掀了掀,发出清脆的声响,抬眼看认真听自己讲话的廖春红,接着说道:
其一,出门见客,允你先做清倌人。”
时刻观察着廖春红的孙妈妈见她一脸迷惑,便解释道:
“清倌人只需同客人弹弹琴,陪陪酒,聊聊天,不用入幕。”
听了这话,廖春红脸腾的一下红了,咬咬唇看着孙妈妈,问道:
“那其二呢?”
“其二嘛…”
孙妈妈老神在在的端起茶,吹了吹,轻抿了一口,看了眼紧张盯着自己的廖春红,笑笑放下杯子说道:
“这其二嘛,便是,姑娘做我馆中的琴师……”
“琴师!我选琴师!”
廖春红有些惊喜,按住因激动噗噗噗跳个不停的心口,不待孙妈妈说完,便急忙忙开口,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中。
孙妈妈咯咯笑着摇摇头,说道:
“你等等,先让我说完吧。”
“好的好的!”廖春红连连点头,亮晶晶的眼睛紧盯着孙妈妈,满是劫后余生的兴奋。
“做馆中琴师除了教受姑娘们外,每晚须去前厅为客人奏琴,再一点,你有卖身契在我手中,可是没有工钱的哦,馆中除了提供衣食住行外,其余一概不管了。”
“要去厅中奏琴么?”廖春红有些迟疑。
“放心,为客人演奏的琴师是会有幕布阻挡的。”孙妈妈歪了歪嘴解释道,看廖春红仍有些犹疑,挑眉问道:
“姑娘是要选一吗?”
廖春红连忙摇头:
“不!我选二。”说完后,又小声的问道:
“大娘,去前厅弹琴,隔着幕布真的没问题吗?”
“嗤,姑娘,你隔着个幕布谁会来打扰你?人家有透视眼么,你是高看你自己呢?还是高看了那些客人。”孙妈妈边说,边蔑视的上下打量廖春红。
廖春红脸腾的一下红了,是呢,那般说,好像自己是什么绝世美人一般,的确是叫人脸上烧得慌。
孙妈妈看她红彤彤的脸,心情不错,扯了扯衣袖,接着说道:
“别叫大娘了,大家都叫我孙妈妈,你就叫我妈妈吧。”
廖春红连连应是。
“还有,姑娘!”孙妈妈似漫不经意般说道,
“你要想清楚了,做馆中的琴师可是很清苦的,除了衣食住行外,其余一概不管,记住哦!是一慨不管。”
这是孙妈妈第3次说一概不管了,“当然,你是有卖身契的,想出门么,那是不可能的!”
孙妈妈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慢慢来吧,见识到了恩客们的一掷千金后,又怎能忍受那般清贫的生活?
廖春红睁着闪闪发亮的眼睛,连连点头:“谢谢妈妈!我想好了,就选琴师。”
一一一
廖春红坐在琴师住的屋里,小小的两间套房有些简陋,原以为要以死明志呢,谁想,竟还能活下来!能活着谁又会想去死呢。只是,不知柳儿、梁大娘他们怎样了?应该是找疯了吧,谁又能想到自己被拐进了青楼里,做了一名琴师呢?
的确,众人为了廖春红,将整个姑苏城翻遍了。
“余大哥,你可以有小姐的消息?”
柳儿站在衙门前,看从大门里出来的余青急忙迎上前问询。
“还没有。”
余青也是很着急,兄弟们都帮着找了10多天了,却是半分线索也无。
“小姐,小姐出了什么事呢?”柳儿急得直跺脚:
“平日里,小姐就不与人来往,现下该去哪里找她呀?”
“你家小姐从不与人打交道吗?”余青古铜坚毅的脸上满是疑惑。
“是呢。”柳儿点着头说道:
“老爷夫人去世后,小姐就立了女户,那以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最近倒是喜欢逛街了。”
“你们小姐也没有什么亲戚吗?”于青皱紧眉头接着问道,当真是奇怪了,这谁家会没有个亲戚朋友呢?一个孤身女子,也是不容易。
“没呢!”柳儿摇头,抬眼看到紧盯自己的余青,面上竟有些发热,忙低下头说道:
“我…我自小就跟着小姐,除了老爷夫人,就没见什么亲戚朋友。”
当真是奇怪呀,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人,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肯定是活着,就是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最怕的是,这么久了,也许并不在姑苏城内。
这般想,余青烦躁的扶了扶帽子,心中叹息,唉!这些拐子们真是太坏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样被毁了。回想起廖春红的模样,余青心似被钝物戳得闷痛,左手握拳,用力捶了捶手心,似乎胸口的闷痛,因捶打而变得能忍受。
就算再不能接受,你也知道都10来天了,这人要找,也早就找着了,这找不着,也是希望渺茫啊。
“柳儿姑娘,我会找的,我一定会将你们小姐找到的,你先回去吧。”余青说完抿紧了双唇,这话是在劝服柳儿,也是在告知自己。
余青站在衙门口双眼放空,面对柳儿一步三回头的背影,心思不知飞到了何处。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粗犷的声音,
“你小子不错呀,什么时候招惹人家小姑娘了?在这里依依惜别。”
“捕头,你误会了……”余青连连摆手忙解释。
“知道知道,又不用跟我解释的。”壮年男子陈捕头吡着牙,挤眉弄眼的连连挥手。
“捕头捕头,真不是的!不是的!”余青有些手足无措的辩解道,额上因急辩竟还冒出了薄薄的汗。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陈捕头挥着大手,拍了拍余青的肩膀,“就说上次你请帮找的人,这么久了,肯定不在姑苏城里,我看你也别找了。”陈捕头安慰般的又拍了拍余青,接着说道:
“今晚,我请大伙儿去欢颜馆坐坐,听那酸儒们说馆里来了名琴师,弹得一手好琴,咱们也去看看,放松放松。”
“还…还是不了吧,我我我再四下看。”余青笨拙的拒绝道。
“哎,你要找的那名小姐跟你有什么关系呀?我怎没听伯父伯母提起过?”陈捕头见他如此上心,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