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神域]非典型青梅竹马》Tritonlink

6、第 6 章

　　法那提欧的来意很明确。
　　‘希望作为矛盾根源的加奈在骑士长劝服爱丽丝之前保护艾尔多利耶。’
　　（受伤了就应该去找精通回复神圣术的术士，带来我这里做什么？）
　　“再厉害的术士也不能一直救他，希望阁下可以在骑士爱丽丝冷静下来前为骑士艾尔多利耶提供庇护。”法那提欧一针见血地指出：“毕竟是您故意将这件事说给骑士爱丽丝听的，如今的结果您如果满意了，就请负起责任来把这个事件彻底了结。”
　　艾尔多利耶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加奈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贝尔库利已经和爱丽丝谈过了，她不会再对艾尔多利耶出手了。）
　　法那提欧并不认同：“说实话，我不认为骑士长是真心维护骑士艾尔多利耶，根据在下以往的经验，骑士长有一定可能对这种情况乐见其成，不会全力阻止。”
　　啊，某种程度上，法那提欧真的很了解自己那个成天摸鱼的顶头上司骑士长啊。
　　贝尔库利的确没有站在艾尔多利耶的角度上为他说好话，而是完全把仅有的那点对后辈的关爱投注在了爱丽丝身上。即使是劝架他大概也是那种“别打了手会疼”的白痴家长。
　　加奈忍不住赞同副骑士长道：（很明智的判断，法那提欧。）
　　“是。”法那提欧完全没有谦虚推辞这褒奖的意思：“所以为了维持整合骑士的稳定，请您留下艾尔多利耶。只要骑士爱丽丝不再和他‘交流’，他的伤会自己好转的。”
　　加奈十分欣赏这位整合骑士仅存的管理人才，痛快地点头了。
　　（可以。）
　　法那提欧还没松一口气，就听加奈继续悠闲地说：
　　（你正在考虑圣堂卫士挑选的事项吧？）
　　副长难得地吃了惊：“啊，是的，您是怎么……？”
　　加奈挥了挥手：（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已经得到了最高祭司的许可，明天启程前往央都圣托利亚修剑学院负责卫士的选拔。）
　　在其他三人呆愣的注视中他隔空点了点艾尔多利耶，年轻的骑士被他指的浑身一僵。
　　（收拾好你的行李，明天一早我们就跑路。）

　　“诶……诶？？？？！”

　　作为整个公理教会最初，也是最低调的整合骑士；骑士加奈辛赛西斯泽罗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不愧是（不为人知的）最强整合骑士。
　　加奈看着艾尔多利耶震惊到呆滞的表情，有些自得地想着。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爱丽丝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自然也就无从得知“加奈明天将离开中央圣堂”这个消息。
　　她忙着整理自己繁乱的思绪，用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下定决心不再主动去接近加奈。
　　‘明明那么厉害，居然还故意误导我！’
　　爱丽丝将自己一时气愤伤害了徒弟的行为归结到了加奈身上——他居然对她装可怜，她以为他是被艾尔多利耶欺负了，当然会挺身而出保护他。
　　卸下黄金铠甲，和衣而卧的少女辗转反侧。
　　‘而且叔叔说的不要接近他，也就是说不要主动去找他。’
　　眼看着天光微亮，索鲁斯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在爱丽丝的金发上，她深吸一口气，毫无睡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护理自己的剑。
　　她一边擦拭着金桂之剑，一边皱着眉自我开导。
　　‘没关系，就算不去主动找他，每个安息日后的朝会他也会出现的。再不济，当有新生的整合骑士降生时，他也会带他们到大家面前，总会有机会见面的。’
　　将爱剑从剑柄到剑尖护理得闪闪发亮后，爱丽丝总算略感安慰。
　　‘马上就可以见到的。’

　　如此这般，当爱丽丝在朝会上不动声色地左顾右盼了好几次后，副骑士长总算抬手遮着面罩发出示意：“咳咳。”
　　少女透亮的蓝色眸子里满是疑惑，直直瞪向法那提欧。
　　法那提欧：“……”副长把目光转向骑士长。
　　贝尔库利看天看地，事不关己。
　　副长只好把脸转回爱丽丝的方向，短暂的对视后，开口道：“根据最高祭司大人指示，整合骑士加奈于今早前往圣托利亚修剑学院执行卫士选拔的任务。”
　　副长可疑地犹豫了片刻，而后用一如既往的坚定声音宣布道：“允许其缺席朝会。”
　　爱丽丝：“……”

　　沉重的神器，金桂之剑，在主人“一不小心”下脱了手，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坑。
　　路过的下位整合骑士发出一声羡慕的惊叹。
　　“哇！”
　　爱丽丝：“……”
　　可以说是非常委屈了，哇。

　　同一时间，加奈与艾尔多利耶已经在前往圣托利亚修剑学院的路上了。
　　虽说是按照最高祭司的指令，前去执行值得感到光荣的任务，二人的行装却十分低调。
　　并没有乘坐威风又迅猛的飞龙，而是一路骑着普通的马匹，沿着平民也可以通行的央都道路行进。他们出发的时间很早，索鲁斯尚未完全升起，此时起身的人们大多都在为接下来一天的工作而忙碌，故而这仿佛普通贵族出行的二人组合也没有引起什么广泛的围观。
　　艾尔多利耶曾就加奈做出的这个决定提出疑问，却意外地得到了“因为骑马方便看风景”这种听上去十分轻率的回答。
　　不过这风格也十分符合这位的少年外表就是了。
　　‘但是加奈大人的话，用意应该不止这么简单……难道这次出行不只是挑选卫士，还有什么需要暂时掩藏身份的任务吗？’艾尔多利耶如此想到。
　　为了方便行走，艾尔多利耶带了头部盔甲来遮挡脸上的伤势；而加奈则是为了掩饰自己嘴部的异状，同样带了只露出上半边脸的面罩。
　　“怎么了，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啊艾尔多利耶。”加奈虽然是发问，却没有看向艾尔多利耶。他的目光游荡在路旁还未开门的各色商铺，和已经开始晨起劳碌的人们身上。
　　艾尔多利耶猛然从沉思中回神：“啊，失礼了，加奈大人。我只是在思考您低调出行的用意。”
　　加奈把目光从路人身上收回，转头看他：“哦？有什么结论吗？”
　　艾尔多利耶摇了摇头：“十分抱歉，并没有。”
　　加奈发出一声轻笑：“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笑罢他轻提缰绳，带着马头转向一旁。
　　“加奈大人？”艾尔多利耶抬头看了看加奈前行的方向，发现那是一家装修精致的店面，此时正从店内散发出迷人的面点香气。
　　年轻的整合骑士疑惑地看了眼店招牌。
　　“跳鹿……亭？”
　　他还来不及思考这店名的涵义，就见到自己少年模样的大前辈飞快地跳下了马，带着一种莫名熟练的亲和力，向店门口打扫地面的年轻女人行了个见面礼。
　　“早安，这位女士，请问贵店开门了吗？”
　　身着华丽铠甲的少年一手放在身前，微微弯腰致意。索鲁斯的光芒为他铂金色的头发镶上一圈光环，那清澈的红色眼眸里有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可以说是所有女人都最为偏爱的温柔气质。
　　“啊，这位客人您早。”那女人看到这位少年骑士，先是愣了愣，随后有些羞涩地微笑回礼：“我们已经开门了，要来点刚出炉面包么？”
　　“是的，说来不好意思，我和同伴早起出行，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加奈笑着挠了挠额角。
　　“咦，这样的吗？”明明是初次见面，年轻女人却流露出了切实的担忧：“那要不要买些面包路上吃呢？我可以给您打折哦。”
　　加奈的语气中是再真实不过的感激与喜悦：“那还真是不买不行了呢，多谢您的宽待！”
　　艾尔多利耶连下马都忘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面色微红的女人有说有笑地将加奈迎进了店里。
　　挑了两三个不同种类的面包后，趁着年轻女人哼着欢快的小调去装面包的时候，加奈回头看了看艾尔多利耶：“看，这就是我对你说的骑马出行的好处。好了，别光看着了，快下来付钱。”
　　艾尔多利耶动作僵硬地下马，感觉自己似乎在某些方面被打败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好看着加奈在向那名初次见面的女人告别后，和他一起带着面包袋子翻身上马。
　　“那个，加奈大人。”艾尔多利耶的声音有些沙哑：“您是第一次见到刚刚那位小姐吧？”
　　“嗯？是这样没错，怎么了？”
　　艾尔多利耶沉默不语。
　　年轻的骑士忽然明白了，为何自己当初会被错认成美丽少女的前辈疯狂记仇。
　　……因为同类相斥啊！！！

　　同一时刻，公理教会中央圣堂的最顶楼，一声怒斥响彻整个空间。
　　“你怎么敢？！”
　　随着话音，一具人形的躯体轰然落地。
　　如果加奈在此处，一定能认出那被击倒在地上的人正是昨日准许了他的外出的银发少女。她被人远远地击飞，那力道令她整个身躯都陷进地面里，鲜血四溅。
　　此时银发少女已然没了气息，仿佛尸体般惨败的面容上，原本的右眼处有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洞，眼球已然消失不见。
　　而房间中央的巨大立柱卧床上，正坐着一位同样银发银眸，只是看起来比她更加成熟韵致的女性，那与其如出一辙的绝美脸庞此刻已然被愤怒扭曲到了极点。
　　“丘德尔金！”
　　她面沉如水地咬牙叫出一个名字。
　　顿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形象颇为滑稽的矮胖男子，二人外貌的对比堪称惨烈。可偏偏那矮胖男子的眼中流露出的都是对她的贪念，他用那虚伪浮夸的声调答道：“最高祭司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被称为最高祭司的银发女子熟练地无视了他的谄媚嘴脸，只低沉质询道：“整合骑士零号，谁准你放他离开的？”
　　“大人怎么忽然这么问，不正是您本人下令……”
　　丘德尔金粘腻的谄媚语调被一声冷笑打断，银发女子望向那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少女：“呵，我本人？”
　　丘德尔金顺着她的视线，仿佛这才看到一旁死状凄惨的少女一般，做作地捂住嘴，惊叫道：“这是……？！”他又把视线转回最高祭司的方向：“正是她！是她向小人传递了命令！”
　　惊叫完后他又做作地倒吸一口气，捂住了嘴：“大人，莫非是胆敢假冒您的不法之徒？史提西亚女神在上，这是何等的不敬与冒犯……”
　　最高祭司冷眼看他自导自演，不等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耐烦地揉了揉额角：“闭上你的嘴，吵得我头疼。”
　　丘德尔金立刻噤声，只有眼球在眼眶里不安分地来回转动。
　　暗自咬牙后长呼一口气，银发女人逐渐压下自己高涨的怒火，恢复成了那位高贵而喜怒不形于色最高祭司。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晶状体里面的人性化情感全部消失，只留下无机质的银色，仿佛神明审视人间。
　　“向元老会下达命令，随时监控整合骑士零号的状态。接触的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旦有任何可疑之处，立刻向我汇报。”
　　“最高祭司大人，‘可疑之处’是指……？”丘德尔金一副好似茫然无知的样子。
　　最高祭司的眼眸暗了暗。
　　“有任何迹象，他与当初那个反叛教会的女人联系的迹象，都是可疑。”
　　丘德尔金倒抽一口凉气：“您是说，那个该死的木匠的后代……？”
　　见最高祭司面色冷漠，不打算再开口的样子，丘德尔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费力地弯下腰回答：“是，小人明白了！小人这就去安排！”

　　在最高祭司看不见的角度，如同小丑一般形貌鄙陋的男人咧开那肥厚的嘴唇，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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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桐老爷和优吉欧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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