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神域]非典型青梅竹马》Tritonlink

7、第 7 章

　　贝尔库利与爱丽丝差不多，都是在加奈与艾尔多利耶出发后才得知了这个消息。
　　骑士长闻言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执行任务？那个加奈吗？”
　　正在处理事务的法纳提欧点点头：“正是，由元老长传达，据说是最高祭司大人亲自下达的命令。”
　　骑士长倒吸一口凉气，粗壮的手指磨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要命了，加奈这么多年没出过教堂一步，个中缘由贝尔库利还是知道一些的。当年正是那位最高祭司下令，禁止加奈离开中央教堂半步，为何忽然改口，要求他外出去执行任务？
　　贝尔库利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就像他对爱丽丝所说的那样，加奈与最高祭司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参与的。不管再怎么挂心，也只需要默默旁观就可以了。
　　他抱臂看向头顶高耸的天花板，其上绘制着繁复精致的壁画，讲述着古老的人界历史与传说。看到最高祭司以一己之力建起了中央教堂的画面时，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一旁批阅文件的副骑士长捏紧了手中的羽毛笔，半晌后，又默默松开。

　　而此时，话题中心的加奈与艾尔多利耶二人已经到达了圣托利亚修剑学院的正门前。门卫早早听闻近日会有整合骑士前来选拔圣堂卫士，不等二人下马表明身份便颇为激动地上前问候并打开了大门，恭敬地站在门旁目送二人经过。
　　“两位大人，请进，院长已在前面恭候。”
　　“呜哇，感觉有点难为情啊，哈哈……”加奈干笑着向他点了点头，结果那人看上去更加激动了，加奈连忙收回视线。
　　艾尔多利耶倒是一副适应良好的模样。
　　加奈忍不住在内心里叹气。
　　“不过作为学院来说，这可真是壮观啊……”加奈看着那足有五梅尔高的白色大理石门柱感叹道：“在我那个时代，就连领主的房屋都没有这么高大的大门。”
　　艾尔多利耶有些在意加奈口中的“那个时代”，却对所谓的“高大的大门”不以为意：“这算什么，我曾经进修的……”
　　“唔！”艾尔多利耶痛呼一声，仿佛被一记重击打在头上，咬牙捂住前额。
　　疼痛中，他的脑海中隐约浮现起一个荒诞的念头。
　　像这样的修剑学院，他自己也仿佛……
　　加奈垂下眼帘：“看吧，不吃早餐的后遗症。”
　　艾尔多利耶按住痛的他冷汗直流的头，忍耐片刻后，那疼痛终于散去。
　　加奈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态，确认他没事了之后，发出一声轻嗤：“像你这种每天深夜喝红酒，早餐也不好好吃的人，你不头痛谁头痛。“说完他掏出刚买的馅饼连着纸袋丢给艾尔多利耶：“喏，吃了会好一点。”
　　艾尔多利耶看也不看，反手稳稳地接住了纸袋，苦笑着回答道：“您说笑了，在下再怎么也是堂堂整合骑士的一员，怎会因为饥饿而……”
　　加奈语气懒洋洋地打断了他：“好了，快趁热吃吧。这是前辈友好的提议哦。”
　　艾尔多利耶被他那太过理所当然的态度打乱了思绪，愣了愣后，听话地打开面罩的下半边，吃了一口。
　　才刚咬了一口，艾尔多利耶就顿住了。
　　“……好吃。” 就算是骑在马上吃这样的“平民食物”，艾尔多利耶也尽量保持着优雅的仪态，仔细将口中食物咽下后才开口， “这份美味不输给圣堂里的美食。”
　　不过他只吃了一口，随即将装着食物的纸袋收了起来。
　　“请允许我稍后细细品味。”
　　礼仪要求他不能在骑着马进食。
　　虽然二人出发的时间很早，但到达学院时也已经是众多学生开始一天的修行的时刻了。宽阔的广场上并没有什么人影，哒哒的马蹄声显得格外突兀。
　　远远地迎来一名身着贵族服饰的中年男人，他不像之前在正门处遇到的守卫一样把崇拜表现得过于露骨，而是以一种恰到好处的神情迎接二人下马：“尊敬的整合骑士大人们，在下卢里安德普路菲斯，乃是这所圣托利亚修剑学院现任院长。欢迎二位的到来。”
　　加奈与艾尔多利耶一前一后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位院长行了个恭敬的见面礼，而自己只是微微颔首，连头部的面铠都没有摘下来。
　　加奈纯粹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礼节，稳妥起见慎重地不做什么回应；但艾尔多利耶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种仿佛上级贵族一般的矜傲，不认为自己有还礼的必要。
　　二人都不说话，那位院长也只能维持着躬身致敬的姿势，不敢擅自抬头。
　　“我名为加奈，这位是艾尔多利耶辛赛西斯萨蒂万。普路菲斯院长应该已经得到通传，知道我们来此的任务了。”加奈率先开口。
　　虽然加奈身上只穿着样子好看实际一般的铠甲，不过艾尔多利耶腰上的神器和他的名字做不了假。这两位是货真价实的公理教会来的裁定者，而其中如惯例一样，有着一位尊贵的整合骑士。
　　“是的。”院长这才地直起了身，越发恭敬地回话：“二位大人是为了卫士选拔一事而来的吧！在下已经向全体修剑士下达了指示，如果二位需要，他们可以即刻集合起来，进行选拔。”
　　事实上作为每年的固定项目，卫士的选拔早在三个月前就被早早筹备了起来。此次选拔会挑选出四名杰出的剑士，成为候补的圣堂卫士，守护公理教堂。而其中有一条不曾言明的规则，即，高等贵族出身的上级修剑士不会参与选拔。因为对这些剑士来说，成为卫士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更有一些贵族剑士认为，成为区区护卫是一件耻辱的事情，他们更愿意在半年后的四帝国统一大会上大展身手。
　　这些细节加奈都不知道，也无意知道。他不打算插手比“选拔”更复杂的事项，所以他也没有询问院长参选人员的细节，而是颇为随意地点了点头：“真可靠啊，那就都交给你了。”
　　院长有些愣愣地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加奈身后的艾尔多利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站了出来：“吾等来此只为裁定卫士的资格，至于选拔的场地和时间，可以由学院自行决定。”他解释完加奈的话，顿了顿，又补充了一下：“不必着急。”
　　这句话纯粹是艾尔多利耶的个人意愿，短时间内他还不敢回教堂去面对正在气头上冷酷无情的师傅，只能期待这场选拔可以办他个两天三天，到时候爱丽丝就会去外面巡视，他的伤也可以好了。
　　而他这个愿望与加奈想避开爱丽丝的想法不谋而合，惹得加奈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两眼，心想着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艾尔多利耶清了清嗓：“所以，不必操之过急。按照以往的惯例来就好。”
　　“是，那么我这就前去准备，时间到了再来请大人们前往选拔场地。请二位跟我来，稍事休息。”院长再次向二人致意。
　　加奈发现了，虽说以他的标准来说艾尔多利耶剑术一般，但是在礼节和社交这部分，艾尔多利耶远胜于他。这种打官腔的本事可不是说来就来的，必须是经过从小的培养与锻炼，才能做到像艾尔多利耶一般游刃有余。
　　……是贵族吧。加奈默默想着。
　　整合骑士们在被带到加奈那里降生之前，有关过去的记忆已经随着整合仪式被夺走了，留下的就只有由过去培养出来的性格与习惯。比如爱丽丝偶尔会望着夜空占卜明日的天气，回过神来时，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做出这种行为。所有人的出身都变成了“天界”，只有从一些细节上加奈才能推断出他们曾经的身份。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时，加奈都会尽量回避其中的疑点不谈。毕竟追究起来也不会使骑士们背负的痛苦减少半分，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在二人被带到一间内饰精美的房间休息等待的时候，艾尔多利耶将加奈给的跳鹿亭馅饼认认真真地吃完了。他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高等级的物品操作权限带来的不止是单纯力量，还包括了超出常人的恢复力及耐力，就在他进食的这段时间里，那些淤青似乎又淡化了一些。加奈靠在扶手椅里，一手支着头，双目闭合，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在艾尔多利耶用堪称优雅的吃相结束了这个馅饼后，他将纸袋对半撕开。这个动作耗光了它个位数的天命，纸袋立刻化作光辉碎片消散在空气之中。
　　“加奈大人，谢谢您的食物。”
　　“不客气。”虽然是花的你的钱咯。
　　“其实……我有一个疑问。”
　　加奈没睁眼：“嗯？”
　　艾尔多利耶犹豫片刻，鼓了鼓勇气：“我曾听副长阁下说起过，我等整合骑士皆是由最高祭司大人由天界整合而来，再经由加奈大人的手在人界‘降生’。不知道加奈大人是否知道……”
　　他顿了顿，随即一鼓作气说完：“……我们在天界的事呢？”
　　加奈保持闭目养神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一般人在被问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或许会有身体僵硬的现象，不过他不会，他只是如同从漫长沉睡之中苏醒过来一般，缓缓睁开了眼眸，半晌，又长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想到要问这个？”
　　他的语气无喜无怒，平淡得甚至有点儿柔和。
　　艾尔多利耶垂眸：“实不相瞒，我时常在睡梦中见到一位妇人。”
　　“在梦中，她一直在做同一件事……她抚摸着我的脸颊，虽然面露笑容，我却感觉到她的内心仿佛在哭泣。我离开了她，不停转身朝她挥手，而她也一直目送着我。之后我总会惊醒。”
　　而醒来时，脸上不知为何有泪。
　　加奈不知何时摆正了坐姿，以一个更加端正的态度看向他，目光凝重：“你觉得她是谁？”
　　艾尔多利耶苦笑道：“我不知道。她给我的感觉很温柔，很安心。我觉得她应该是我的……”
　　……母亲。
　　这两个字在他舌尖停留片刻，最终还是被他默默咽回去了。就算那位妇人真的是他在天界的家人又怎样呢，作为整合骑士的他也早已不能回去探望她。他必须留在人界，以己身守护这里，直到终焉。就像他的前辈们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不过，偶尔的瞬间，他会产生这样一个念头：真想、真想再见她一面啊！
　　艾尔多利耶有些痛苦地低下了头，而他的右眼一瞬之间似乎闪过了一道红光，这让注意到的加奈眼神更加凝重。他定定注视着沉浸在茫然与不明原因的痛苦中的艾尔多利耶，思考了许久，才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开口。
　　“艾尔多利耶，听我说。”
　　艾尔多利耶闻言抬头，此时加奈的眼眸是他从未见过的令人不安的颜色，如果说平日里那是清澈的酒液一样的宝石红，那现在就是如鲜血沉淀一般的暗红。他用那双令人不安的眼眸直视着艾尔多利耶，令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你们整合骑士，其实是……”
　　就在艾尔多利耶的心提到最高处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敲门声，打断了加奈的话。“骑士大人，学员们已召集完毕，随时可以开始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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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Joooooooooooo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