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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过堂 ...

  •   果然到了第二天正午,便有衙役来传,说是云南王派人召见六郎,因前日已经听到罗小四的一番绘形绘色的铺陈渲染,此刻六郎反倒无惧无恐,那云南王所派之人见六郎神态自若,满脸豁达之气,反倒略略有点诧异,他略一弯腰低头道:“杨郡马,再下乃云南王驾前中侍郎补瓦,云南王要召见杨郡马,请!”

      六郎点了点头,跟着来人一行出了营房奔西而去,不久便到一座山谷之前,六郎抬头望去,之见两壁绝崖几乎合拢,微显一线之天,云雾缭绕间可以看见山顶白皑皑的万年积雪,此时虽是盛夏,一阵山风吹来却让人觉得浸骨彻寒。

      顺着崎岖的山道,六郎一行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二十几里山路,此山道越走越见险峻,待到黄昏之时,路径已经矗在半山云中,有时一侧山壁斜倒下来掩着山路,有时悬藤凸崖擦脸摩臂,往下看,淡淡的霭雾象稀薄的云岫,万木丛笼深在谷底,六郎心中不禁暗自嗟讶,这个地方难道是云南王屯兵之所?真是兵家之绝地,若是派兵来攻,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走在六郎身后的几名军校此刻对六郎也是钦佩莫名,六郎所走这条道路苗人谓之‘天梯’,别说是外人,就是本地人走这样陡峻险绝的路,也都要累得筋软骨酥的,更有胆小之人吓得脸如死灰,双腿发软,需人搀扶才得行完全程。他们原以为六郎原为三关元帅,必是养尊处优,出则轩车驷马入则仆从如云,却没有料到他不但毫无怯色,步履稳健,几十里的山路走下来似乎越走越精神健旺的模样.

      待到天将黑时,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个洞寨外,与山脚下大不相同,此寨门前山顶一片三十余亩大的空场,场周匝都围的巨石堞雉,象一片天然的演兵校场。穿过这片空场,六郎一行站住了脚,见寨门里边星星点点的火把蚰蜒一样沿山道过来,因见两丈高的松木寨门紧闭,上面密密的插着钢刀,六郎皱了皱眉扭头问道:“这位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杨郡马,”那中侍郎淡淡说道:“这便是我们苗人的习俗,大门只给最尊贵的客人而开,要么杨郡马便从这刀山上过去,要么。。。”说着那人有意无意的向山门的左侧瞟了一眼。

      六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山门的左下角有个一尺见方的洞,心中便明白倘若怕了这刀山,便要从此洞钻入,六郎微微一笑,随手脱下自己的外衣,‘唰’地从中间撕开拧成了根布绳,一扬手,布绳已是牢牢地缠上了钢刀的刀把,接着他单足一点,腾身飞起,再一翻身,已是从寨门轻轻跃下,俨如一叶飘坠,落处无声。

      “杨郡马好身手!”还未等六郎转过身来,就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人轻轻的击了几掌,赞道:“杨郡马身为三关大帅,看来日常的练功习武竟是一刻也不曾松懈,慕硌今日算是开眼了。”六郎回头望去,见云南王驾前大将军慕硌一身轻盔亮甲含笑站在不远之处。

      六郎也不客气,轻轻一笑道:“慕将军过奖了。我皇对杨景有天高地厚之恩,封我高官厚禄,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坐享玉食之人若不砺志奋发,最易堕入纨挎无能之流,杨景自然该砥砺修养,为我皇分宵旰之劳宸函之忧。”

      “杨六郎,那宋皇若是视你为股肱之臣,也不会将你发配到此。”慕硌心里雪亮,嘴上却也不说破,只是淡淡微笑道:“杨郡马,王爷在大殿等候您呢,请吧!”说罢将手一让,六郎这才仔细向前看去,方见两排火把队沿阶疾趋而下,将里边夹成一道火胡同,几百名断发赤足的大汉手持长刀,赤膊上身挺立在道旁,一个个神情严肃,目不斜视。六郎看了看火把夹道里闪着寒光的兵刃,面无惧色,仰头走了进去。

      “杨郡马,”出了火把队伍,六郎等人已到一座大殿之前,这里月高风大,刚从亮处出来,四周骤然暗得难辨道路,慕硌在前面放慢了脚步,深深吸了两口清冽的空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慕硌虽身处苗疆,却自幼仰慕中华文明,谨守南疆屏障,将来若有机会一定要向杨郡马多多讨教治军之道。不过今日慕硌却是有王命在身,一会儿若有得罪之处愿杨郡马海涵!”

      “杨郡马,”出了火把队伍,六郎等人已到一座大殿之前,这里月高风大,刚从亮处出来,四周骤然暗得难辨道路,慕硌在前面放慢了脚步,深深吸了两口清冽的空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慕硌虽身处苗疆,却自幼仰慕中华文明,谨守南疆屏障,将来若有机会一定要向杨郡马多多讨教治军之道。不过今日慕硌却是有王命在身,一会儿若有得罪之处愿杨郡马海涵!”

      “得罪?”六郎微微皱了皱眉,“请将军明言。”

      “杨郡马,”慕硌的脸上似乎毫无表情,他解下身上的佩剑扔给六郎道:“元帅若是不嫌弃,请先用再下的佩剑防身。我们云南王定下的规矩,见我家王爷之前,需先过了我们这天雨阵。”

      “天雨阵?”六郎心中一阵疑惑,刚想开口问个究竟,就见四周火把忽然一起熄灭,瞬间伸手不见五指,刹那之间六郎诧异之极:“难道事先有人埋伏?”心念未已,只听得“嗤”的一声,却是暗器破空之声。六郎来不及细想,随手舞动手中长剑,只见剑光之处寒光电射,剑花错落,宛如黑夜繁星。一阵暗器打过之后,火把又亮了起来,待到光散声沉,慕硌才从不远处的墙角走了过来,他低头一看,只见地上布满了暗器,排列的甚为均匀,慕硌刚才已经见到了六郎的轻功,此刻见他这手听风辨音之功,不禁骤吃一惊,虽然云南王事先早有交代所用暗器的材质均需更换,锋利之处也需除去,但是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击破如此多的暗器,照实不易。

      “慕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六郎不满的说道:“倘若杨景不会武功,是不是云南王在此便要了再下的性命。”

      慕硌抬头看了六郎一眼,没有答话,他自己本也是南疆第一勇士,军中内外无人能敌,故一向心高气傲。此刻见六郎竟是难得一遇的对手,好胜之心陡起,于是缓缓举起手中的长鞭道:“杨郡马好身手,慕硌今日定要领教一二。”

      说完,也不等六郎答话,竟是长鞭一振,如一条毒龙一般,张牙舞爪,只向六郎霍地卷来,眼见鞭上的锯齿就要将六郎勾着,六郎却纵身从鞭梢上凌空掠起,那鞭圈了个空,连六郎的衣角也没沾着。慕硌一招未得手,紧接着长鞭一起,另一鞭又到,这一鞭势沉力猛,长鞭在空中舞成一个圆圈,将前后左 右的退路全都封住,六郎毫无惧色,身形变换,剑如飞凤,反手削去。本来鞭长剑短,远攻是长鞭有利,但慕硌给六郎之剑却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使到疾处,只见漫天剑影倏然间化作了一道银虹,这一剑快如闪电,“咔唰”一声,就把慕硌的长鞭削去一截,慕硌一愣,只见寒光扑面,耀眼生花,六郎的剑尖已是指到了他的咽喉。

      眼见胜负已分,六郎当即收了招式,将手中的宝剑丢在地上,抱拳说道:“慕将军,得罪了。”

      直到这时,慕硌才算真心佩服六郎,心中不禁想道:“武学之道真是无穷无尽,我只道自己勇冠三军,却没有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下还了一礼,道:“杨郡马果然武艺超群,慕硌甘拜下风,王爷在正殿恭候杨郡马,请!”

      这座悬崖之上的大殿比起汴梁的皇城,那自是远远不如,但也算金碧辉煌,甚为雄伟。六郎跟着慕硌向前走去,转眼便到了大殿之前,只见殿门紧闭,一排值岗的亲兵护卫穿着簇新的袍褂官靴,个个腰中悬刀,钉子似的目不邪视,。

      “杨郡马,请吧,王爷在殿中恭候。”慕硌将手一让,自己却不进去。

      六郎迟疑的推门而入,而后朱红的大门又无声无息的关上。等进得大殿后六郎才发觉,偌大的大殿正中,除了须弥座正中肃坐一人外,竟空无一人。因那人面前设了帘子,故也不看清相貌。

      “你就是杨延昭,三关元帅?”

      “犯官正是杨景。”六郎也不下跪,只是略略躬身一礼。

      “杨元帅,请坐!”那云南王似乎并不计较这许多,指了指阶下的椅子,而后开口说道, “小王久仰杨元帅的高才,只是家无梧桐树,难招风凰来。目下特将元帅请到我的殿中是想求教于元帅!”

      “求教?”六郎微微一哂,说道:“王爷,杨景这一路走来,若不是运气好些,此刻怕早成了无名之鬼。再说了,杨景读书无作文材,磨剑无破敌胆,何敢当这‘求教’二字?”

      “杨元帅,你多心了。”云南王哈哈笑道:“小王虽不才,但是每日毛遂自荐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若没有真才实学,又岂能进得了我这寿康殿。杨元帅,你看我云南雄据云贵粤闽,占铁盐茶马之利,兼山川关河之险,不知可比前朝何人?”

      眼见云南王说的如此直白,六郎不由警觉的看了他一眼。六郎虽到云南时日不长,但是也看出这个云南王大有虎视中原的野心,故淡淡的说道:“王爷虽然拥兵云南,可惜单丝不成线,孤掌难自鸣。前朝的安禄山,一时风头如何?照我看来,王爷虽有雄师劲旅,却自保都难!”

      “小王难以自保?”云南王拉长了脸,冷笑一声,瞬间语气象结了冰,“杨元帅,你也是带兵的,倘若我屯兵至此,这地方你攻得上来吗?”

      “我攻不上来。”六郎回答的干脆无比。

      “这是天险,若时事有变,我至少可以在这里守三年!”

      “这是天险,也是绝境——王爷是可以受三年,可是三年之后呢?王爷的军心呢?我皇英明天纵,拥天下雄资,如果王爷无粮无药弱兵疲民,举族都成饿殍,还谈什么自保?”

      “你。。。”一听这话,云南王霍地站起身来,眉棱倏地一跳,死死盯着六郎,突然他释然一笑,说道:“三年之后谁能说得定?算了今日我们不谈这些。夏堇,”一个侍女应声而出,“时辰不早了,你先带杨元帅下去歇息吧!”说罢也不再理会六郎,竟是转身向殿后而去。

      “杨元帅,”那个叫夏堇的侍女一身苗家打扮,她对云南王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后,恭恭敬敬的对六郎说道:“请跟我这边走。”

      事到如今,倒是颇有些出乎六郎的意料。他本想云南王厌恶京城中人,自己今日上堂定会受到诸般刁难,却不曾想这一路走来竟像似在考校自己的武艺,尤其是刚才云南王的一番话,招揽之意尽显,但是自己出言相激,云南王又强压怒火的生气拂袖而去,六郎以为自己定会被重新投入大牢,可没有料到的是云南王竟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处置,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六郎反倒懵懂了,不过昨日为上宾,今日成阶下囚的也不少见,所以当那个叫夏堇的侍女头前带路时,六郎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默默的跟在其身后。

      出了宫门,夏堇举着灯笼导引着六郎一路朝东而来。此刻,悬在疏朗的星汉之间的细月如钩,浅淡的月光洒落在两人脚下石子铺成的小路之上。不知何时,吹来的清风已经带着稍许花香,大约又走了一箭之地后,二人来到一个西墙月洞门门前,夏堇停住了脚步,似笑非笑的望着六郎道:“杨元帅,今晚您就在这儿歇息吧!”

      “这是什么地方?”

      夏堇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自然是去您该去的地方呀!”

      “该去的地方?”

      “是呀。”那夏堇捂嘴偷笑了一声,却马上正容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家王爷有个小妹,早就听说您是个大英雄,有心求见,都不知求了我家王爷几日了。这不,好不容易王爷才松了口,奴婢现在就是带您去见见我们家王爷的这位小妹的。”

      “你家王爷的小妹?”六郎真的被吓了一跳,“这位姑娘怕是在开玩笑吧?自古男女大别,更何况现在时辰已晚,杨景怎敢。。。?”

      “开玩笑?”夏堇板了脸,语气生硬的说道:“我家王爷的钧旨,谁敢开玩笑?杨元帅,我家王爷历来性急如火,脾气暴躁,奴婢伺候了王爷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王爷对谁有这么的好性呢,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说了,”那夏堇眼珠转了转,略带孩子气狡黠地一笑,道:“奴婢听说这些日子,您的郡主一直都和王爷的这位妹子一起,您就不想知道郡主的下落吗?”

      “郡主?你知道她在哪儿?”六郎猛然转过身急切的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您自己进去问问不就成了。”夏堇调皮的眨了眨眼,俯身行礼后,转身便走,顷刻之间消失在房角的暗处,也不知去了何处。

      六郎一时无奈,也只得推门而入。进得大厅之后,只见这个房间红烛高烧,一位女子背对着门口而坐,那女子也是苗女装扮,长发披垂头上带着一个窄窄的银环,银环上垂挂着两串珠链,龙眼大的珍珠在映着烛光闪烁生辉,更显得她分束两边的发丝光亮轻柔。从身上看,她上着一件淡青色短衫,领口袖口处皆镶满錾花银片,一袭细褶长裙拽地,大异中原风采。

      “这位姑娘,”六郎硬着头皮说道,“再下杨景,刚才领我前来的姑娘说您知道郡主的去处,不知可否。。。?”

      六郎的话音还未落,只见那女子站了起来,她缓缓的转过身,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六郎,是我呀!”

      “珺儿!”六郎大吃一惊,他揉了揉眼睛,直到确定眼前这个苗女装扮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妻子柴珺平,这才快步走向前,一把将她整个搂入怀中,喃喃地说道,“珺儿,真的是你,这些日子你在哪儿?云南王可曾难为你?宗勉呢?”

      “我怎么会难为自己的妹妹?宗勉这孩子今天玩累了,听下人说他已经睡下,明日一早你们父子便可相见。”随着话音一个不到四十的中年男人身着便服笑着走了出来,傍边还跟着一个双目含笑的女子。

      “延昭,怎么样?”看着六郎一幅瞠目结舌的样子,那男子面露得意之色,说道:“我的这个妹妹还不错吧!”

      直到这时,六郎才发觉郡主依然在自己的怀中,他脸一红,赶紧松开了手,郡主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那男子却不以为然,几步走到二人近前,笑道:“盈儿,今晚你和妹夫就在这里休息,我已经派人为你们收拾好了处所,只待明日便可搬去。”

      “是呀。”傍边那女子也接口说道:“室内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照昔日郡主在宫中的装饰,王爷真是没少费心呢。”

      “盈儿,妹妹?王爷?”六郎彻底有些糊涂了,他看了看那中年男子,又打量一眼她身边的女子,忽然觉得那女子的眉眼有点眼熟,却再想不到是谁,便试探的问道:“郡主这是怎么回事儿?您二位究竟是。。。”

      “六郎,”郡主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水,略带激动的说道:“这位便是我失散多年的二哥―――柴宗熙,现在你刚才见到的云南王。那位是嫂子,你忘了,十年前你们在汴梁也见过的,当年她还是侍卫长呢?至于盈儿这个名字是当年父皇给我取的小名,后来太祖赐名珺平后,这个名字便渐渐被人忘了,现在也只有老宫人和我哥哥知道。”

      “原来是王爷和王妃,”六郎心下顿时恍然,忙行礼道:“杨景不知二位的身份,慢待了。”

      “不知者不怪。”云南王若有深意的看了六郎一眼道:“六郎,你可知道盈儿这名字的来历么?”

      六郎想了想道:“我想大概是出自‘青莲居士’那首‘小小生金屋,盈盈在紫微’之意。”

      “是呀,金屋,紫微。”云南王像似自言自语,又像似对六郎说道:“我们兄妹从小便没了双亲,我们兄妹又自幼失散,让我这个妹妹吃苦了。如今老天有眼让我们兄妹重逢,从今之后,我定会好好补偿她,你说呢?”

      “二哥,”六郎还没有答话,郡主却抢着说道:“其实这些年八皇兄对我很好,我在宫里没有受到一丝的委屈,八皇兄对我亦兄亦父,这份情分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

      云南王不屑的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道:“赵德芳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昭显自己孝恪天地,仁德忠厚,替他父亲补一笔良心债罢了。妹妹你太过良善,才会被他蒙蔽。”

      “二哥,不是的。八皇兄他为人良善刚直,就是皇叔他。。。”

      “好了,盈儿,我今天不想提赵家的人。”郡主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云南王一口打断,话语里已经带着生气,“他赵家父子欺我孤儿寡母,夺了我柴家的天下,还说什么良善刚直?一点小许的恩惠,盈儿你就忘了大哥是怎么死的?母后又是为何早亡?真是女人见识。”话说到这里,屋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云南王妃棣华见郡主和六郎面露尴尬之色,忙笑着圆场道:“今天本是一家团圆的好日子,说那些往事做什么?王爷,我看郡主和杨元帅也都累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以后日子还长呢,你们兄妹还有的话说。”

      此刻云南王也发觉了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心中也有些后悔,于是尽量缓和着语气,勉强笑道:“是呀,是呀,王妃说得对,盈儿,延昭,今日你们早些歇息吧!等过两日我再来看你们。” 说罢又叮咛了几句,这才和棣华一同离去。

      一时间屋里安静了下来,郡主呆呆地望着黑洞洞的门口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扶着座椅把手缓缓坐下,她秀眉微蹙,眉宇间浮动着淡淡的忧虑,似乎隐藏着什么心事,六郎心中一阵不忍,刚想安慰她几句,郡主反倒抬头笑道,“其实我二哥原来不是这样的,这些年他受了不少的苦,又一直对大哥和母后的离去耿耿于怀,所以脾气也变了些,其实他心本还是善良的,我还记得小时候。。。”郡主的声音越说越小,后来竟似喃喃自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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