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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守卫室塔顶的房间是临冬城的女孩儿们的缝纫课室,除了公爵夫妇的几个千金,管家女儿珍妮·普尔、罗德利克爵士的小贝丝和在马厩工作的乔赛斯的双胞胎女儿班蒂席拉也经常和她们在一起接受茉丹修女的教育,这些女孩儿都是珊莎的粉丝。

      女孩们织着手上的东西低声聊天。

      “你们说王子是不是很帅啊?“珊莎的朋友珍妮嘴角挂着痴笑。

      “那是肯定的咯,王子都很帅。“

      “会有罗柏少爷好看吗?”

      “其实席恩大人也不错啦。“

      双胞胎七嘴八舌地说,这些十岁左右的女孩在心智上几乎没什么两样。

      阿黛拉没有参与她们的谈话,她盯着墙上绣有灰白冰原狼的巨幅织锦,手指捻住绣花针,暗自发力。

      “葵花宝典。“阿黛拉得意地低喝一声,绣花针破空而去,不偏不倚钉在冰原狼的眼睛上。

      茉丹修女只顾盯着艾莉亚,没去管窃窃私语的女孩们,也没发觉阿黛拉的小动作。

      “艾莉亚,专心,别看窗外。”

      “艾莉亚,这是什么?”

      “冰原狼。”

      “我已经弄了最简单的图样给你,可你难道连自己家的家徽也绣不好吗,史塔克大人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我父亲才不会为这种无聊事伤心呢!”

      凯特琳推门而入,女孩们停止说话,正襟危坐。

      不苟言笑的茉丹修女对着夫人笑开了花:“凯特琳夫人,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孩子们,她们的功课做得怎么样?”

      “珊莎的针线活儿就和她的人一样漂亮,她的手纤细又灵巧。”笑语。

      “艾莉亚的手和铁匠没什么两样!”冷哼。

      “阿黛拉小姐,你的缝衣针去哪儿了?”茉丹修女惊呼。

      “我……“阿黛拉思考着借口,瞠目结舌。

      凯特琳大惊失色,掰开她的嘴巴:“圣母保佑,但愿你没吞下去。”

      阿黛拉挣脱母亲的钳制:“我不蠢,我也不知道它去哪儿了,反正……就是不见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凯特琳叹了口气,拾起她的织品,上面只有一只灰白花色的冰原狼,却惟妙惟肖,绣得非常精致。

      “这是谁?”

      “随便谁啦,反正那些狼长得都差不多。”阿黛拉灵机一动,“母亲,布兰的命名日快到了,我想把这块织锦做成短裤送给他。”

      “嘘——“茉丹修女喝止她,“淑女……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这没什么。“凯特琳忍笑,“我们会的。“她收起她的作品,又对着艾莉亚那块模糊不清的东西叹了几口气,一言不发地从缝纫课室离开了,城堡里可还有一大堆活儿等着她处理。

      凯特琳夫人离开后,艾莉亚把插着缝衣针的织锦往篓子里一扔。

      茉丹修女那薄得几乎看不见唇的嘴愤怒地张大了:“艾莉亚,你去哪儿?”

      艾莉亚没好气道:“去做我这双铁匠的手该做的事儿!”

      “阿黛拉,你去哪儿?”

      阿黛拉奇怪地看着她:“母亲夸了我呢,我的功课已经做完了。”

      茉丹修女那又直又尖的鼻子喷出一股气:“可是你只会绣冰原狼。”

      “是啊!”阿黛拉愉快地说,“人一辈子能做好一件事就很了不起了,贪多嚼不烂。”

      “什么!?”

      阿黛拉溜出去后,听到茉丹修女发出一声尖叫:“谁,谁把缝衣针扎到墙上的?”

      君临距临冬城约1200英里,国王人马众多大大拖慢了速度,昨日临冬城又收到了国王的来信,他们终是要到了。

      厨房外头瓜菜兽肉堆积如山,主厨盖奇一边给肥猪开膛破肚,一边骂骂咧咧该怎么喂饱国王这三百多张嘴,猎人门外还拴着不少待宰的家畜。学士塔楼临近厨房,鲁温抱怨屠宰家畜的血腥气让鸦巢躁动,狗舍里的狗儿也不安地在笼子里来回跑窜。

      临冬城从未这么热闹过,为了应付王族,素来节俭的奈德大人大出血,请来工人、乐队、歌手、理发师、马僮和大量男女仆人。校场和大小庭院人来人往,帮忙搬运酒桶,清理地面,洗刷牲畜。女仆忙里偷闲地和临冬城的侍卫调情,歌手则当场在衣裳破烂的人们中间练起了嗓子,农民小贩闻风而至,直接在城堡外头练摊儿兜售蔬菜瓜果。

      大厅里凯特琳夫人与管家维扬·普尔指挥工人们把沉重的烛台吊上天花板。

      凯特琳特别嘱咐维扬:“提利昂大人的房间要备好大量蜡烛,据说他通宵读书。“

      维扬扁起嘴巴:“我倒听说他通宵饮酒。“

      “他能喝多少酒啊?“凯特琳面有难色,也许是觉得下一句话很粗鲁,“他那样的……身量。“

      “我们从酒窖里取了八桶麦酒。“

      凯特琳点头:“不管怎样,蜡烛不能少。”

      阿黛拉牵着蕾佳娜的绳儿,走到哪儿人们都给她清出一条道,大部分人都会害怕一只体型赛过小马的冰原狼,父母和鲁温师傅建议她把狼关进神木林,她死活不让,蕾佳娜很乖,蕾佳娜是一只成熟稳重的冰原狼,从不乱咬人。在家人的坚持下,她只好退让一步,给蕾佳娜上了绳。

      艾莉亚戴着前几天捡来的那只破头盔,娜梅莉亚与罗柏的冰原狼灰风在地下撕咬,发泄生长期的小狼过剩的精力,琼恩的白灵静静地站在一边,对兄弟姐妹的游戏毫无兴趣。

      这个灰暗的房间是临冬城的常驻理发匠Tony老师的工作场所,琼恩抱着胳膊厌恶地看着这一切:“你母亲为何硬要我们打扮漂亮见国王呢?”

      罗柏摸着刮干净的下巴:“肯定是为了见王后吧,听说她是个挺讲究的女人。”

      席恩脱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健美的肌肉,他是个身材修长的俊美少年,今年只有十九岁,生活作风却已很成问题,阿黛拉听说他和很多有夫之妇有染,将来哪个女孩肯定是倒了大霉才会和他结婚。

      席恩接着罗柏的话嘲讽王室:“我听说王子是个正宗的王族傻·屌,想想他用那根傻·屌,日·过多少南方姑娘。”

      罗柏把不情愿的琼恩摁到座椅上:“席恩,妹妹们在这儿,别说这种话。”他狠狠把琼恩微卷的黑发捋到脑后,露出他龇牙咧嘴的面孔:“Tony,好好给他剪,还没有姑娘能撼动他对自己头发的喜爱。“

      艾莉亚不怎么在意,她只顾盯着Tony老师剪头发的动作,席恩却注意到阿黛拉正盯着他看,不由得意地飘飘然,这个黑发碧眼的小丫头出落得一年比一年动人,性格也比以前有趣得多,简直是珊莎和艾莉亚的完美合体,顶多再等两年就可以上·床了吧。他露出最迷人的微笑,有意无意地挺起性感的胸肌。

      “席恩。”阿黛拉被一股无形的骚气熏得皱起眉头,“你胸前好多毛毛哦,胳肢窝里也有好多毛毛,不如叫Tony都剃了吧。”

      罗柏扭过头来:“席恩,把衣服穿上。别笑了,阿黛拉不懂的。”

      席恩悻悻地套上衬衫,琼恩乐得合不拢嘴:“别在妹妹们面前来这一套,席恩,她们还没到欣赏男性魅力的年纪。”

      Tony老师给琼恩剪了头发,又帮席恩修了面,他有点迟疑地看向阿黛拉和艾莉亚:“那么,小姐们……”

      阿黛拉连忙护住自己泉水般柔顺光亮的齐腰黑发摇头,艾莉亚今天扎着北境小淑女的麻花辫子,难得的整洁。“她们不需要。“罗柏道,“阿黛拉,把布兰叫来,他的头发实在太长了。”其实他只想把阿黛拉和她的巨型冰原狼支开,毕竟Tony老师的手抖得厉害。

      阿黛拉去找布兰。

      地上是没有布兰的。

      毗邻守卫室,废置的首堡下,阿黛拉扯起嗓子:“布兰!”

      布兰趴在首堡之上,置身于形状早已不复辨识、被风霜雨雪摧残殆尽的石像鬼间,眺望东大门外的国王大道。

      “我看见国王了!“他喜悦地叫,“他率领着上百号人马!”

      “上百张嘴!”阿黛拉愤愤然。

      “我们要往好的方面想,想想御林铁卫,还有闪亮亮的王子公主。“布兰手脚并用往下爬。

      “我对闪亮亮的王子公主没兴趣,听说他们都是金发,我不喜欢金发,看起来不聪明。”阿黛拉显然在发色上有自己的偏见。布兰的屁股就在眼前,她邪恶一笑,伸手扒住他的腰带。

      “你干什么?”布兰惊恐地尖叫,“放手,不然我就告诉母亲!”

      “嘻嘻。”阿黛拉不买账,在布兰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弟弟不就是用来欺负的。

      “你快过去,罗柏叫你理发呢。“

      “你等着,等我长大了,一定把这笔账讨回来。“布兰跳到地上,含着泪跑了。

      东大门前,国王大道路口,大人贵妇公子小姐们都裹着厚厚的灰白色披风,脸膛被冰冷的北风无情拍打,身后站着几十个打扮整齐的临冬城眷属,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一条业已进入视线,由金、银和钢铁交融而成的璀璨河流。

      阿黛拉觉得扣住披风的银质冰原狼别针冰冰凉地抵在下巴上,她站在布兰与珊莎中间,瑞肯早已挪到了阿多身后,用他厚实的身躯为自己挡风。

      奈德急切地向四周询问:“艾莉亚,艾莉亚哪去了?”

      小狼女头顶一个破钢盔进入人们视线,奈德大人大吃一惊:“艾莉亚,你戴的是什么?“他赶紧取下女儿头上的装饰丢到一边,凯特琳皱眉理顺她乱糟糟的发辫,叫她去站好。

      某些人的窃笑声中,艾莉亚寒着小脸走过来,没好气地命令她最好欺负的弟弟:“Move!“(闪开!)

      布兰没脾气地往旁边挪开一步,在他和阿黛拉中间给艾莉亚空出位置。

      国王的队伍为数一共三百,由封臣与骑士、誓言骑士和自由骑手组成。十数面金色旗帜在北风中猎猎飞舞,上面绣了象征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阿黛拉看到一个一头亮眼金发的英俊骑士,一个身材魁梧高大却脸带恐怖烧伤的男人,他身旁有个同样生有金发的英俊少年,不同的是他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王冠,从身边人的细语中她得知那是乔佛里王储,席恩口中的“正宗王族傻·屌“,可能王宫伙食太好,他年仅12岁身高看着却比14岁的罗柏和琼恩还高。王子确实英俊,但阿黛拉不喜欢他那副嘴唇上噘、看不起人的刻薄相。

      人群中一个畸形矮子同样惹人注目,传说中的“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双腿粗短,头大得不合比例,前额突出,容貌丑陋,两只眼珠一黑一碧,一头长直头发几乎金亮成白,下巴上长着褐色和金黄色交错的胡须。传说兰尼斯特家盛产金发碧眼的美人,如瑟曦詹姆这对闻名遐迩的黄金双胞胎,如美少年乔佛里王子。这个家族盛行表、堂兄妹姐弟通婚,泰温·兰尼斯特的妻子就是他的堂妹乔安娜,毫无疑问这也属于乱·伦,和盛产疯子的坦格利安没什么区别,所以生出提利昂这等侏儒也不奇怪了。

      阿黛拉跟着大家一起单膝下跪,向国王陛下行礼。

      “奈德!啊,见到你真好,尤其是看到你那张冻得发紫的脸。”国王劳勃·拜拉席恩发出洪钟般的呐喊,翻身下马,狠狠拥抱了童年老友和青年时的战友,他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他一番,朗声笑道,“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这就是国王?阿黛拉大失所望,劳勃那张饱受酒色浸淫的面孔只能看出一丢丢吟游诗人歌颂的英俊痕迹,真难以想象这个腰围和身高同样惊人的胖子就是昔日万千怀春少女倾慕的风息堡公爵。

      但他还算亲切,他像拥抱妹妹一样拥抱了凯特琳夫人,夸奖罗柏的强壮和珊莎的美貌。

      他打趣地问珊莎:“你的妹妹,哪个是冰龙送来的小野孩?“

      乔佛里王子正看着她,珊莎今天突然想幽一默。“两个都是。”她眨眨眼,毫不做作的纯真揉着三分机敏,羞涩又不失俏皮,这是她从三岁起就开始练习的微笑,堪称千锤百炼。

      艾莉亚背过身去,偷偷翻了个白眼。

      “我猜你是阿黛拉。”国王乐呵呵地揉揉她的脑袋,“我喜欢你的黑头发,你会出落成一个别具一格的美人的。“

      阿黛拉正要问“别具一格”是什么意思,劳勃已经走到了一脸不羁的艾莉亚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艾莉亚仔仔细细地打量国王的笑脸,嗓音短促干脆:“艾莉亚!“

      “给咱展示你的肌肉。”

      布兰抬起瘦巴巴的小胳膊,努力鼓起那并不存在的肌肉。

      国王昧着良心夸他十分强壮,将来一定是个出色的战士。

      躲在阿多后面的瑞肯理所当然地被忽略过去,以至晚上吃饭时国王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北境公爵还有个儿子。

      此时其他人纷纷下马,城里的马夫过来照料马匹。劳勃的王后,瑟曦·兰尼斯特和她年幼的孩子们乘坐的轮宫是一辆巨大的双层马车,以油亮的橡木和镶滚金边的金属搭建而成,由四十匹骏马共同拖拉,因为太宽,只得停在城门外。在贫瘠的北境,没人见过这等华丽阵仗。

      奈德在雪地里跪下,亲吻王后手上的戒指,阿黛拉觉得这个场景很好笑,她很高兴自己不用亲吻王后的戒指,因为即使是她也看得出王后脸上的微笑只是表面功夫,看着她的面孔,阿黛拉明白乔佛里那满脸“这什么鬼地方“的表情遗传自谁了。她希望珊莎也能看出这一点。

      弥塞菈公主和她的母亲一样美丽,托曼小王子是个小胖子,但脸庞清秀可爱,这三个王家贵胄俱是兰尼斯特的金发碧眼,无一人遗传到他们父亲的发色眼睛。

      劳勃要奈德带他去史塔克家的墓窖,王后却抱怨道:“亲爱的,我们赶了一个月路,要看死人也不必这么着急。”

      在大庭广众之下,劳勃说臭女人少管我闲事。

      传言劳勃内心一直爱着16岁就香消玉殒的莱安娜小姐,阿黛拉目送奈德身边的肥胖背影,内心毫无波动,听说这个国王在外头足有一打私生子,这不是专情之人会做出的事,也不是国王该干的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描述照搬了《她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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