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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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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年第四个守夜人逃兵，在这个可怜的家伙被处死的当日，临冬城接到渡鸦传信，获闻了当今首相琼恩·艾林病逝的噩耗。
另一个消息也称不上多好：国王先斩后奏，已经拖家带口地在前往临冬城的路上了。
之前随冰原狼一起运回临冬城的一鹿一狮供城堡上下吃了好几个星期，它们的皮经由匠人精心清洗切割，鹿皮缝制了好几双暖和的小皮靴送给珊莎、艾莉亚等几个较小的孩子，阿黛拉没得到皮靴，但奈德给了她那件威风凛凛的狮皮斗篷，兜帽由狮子头部改制，保留了鬃毛和森森利齿，眼珠换成了黑色的玻璃珠。这可把男孩们羡慕坏了，她披着斗篷神气活现地走在城堡里，后面跟着一长串拖口水的小小子。
但是国王要来，凯特琳把狮皮斗篷收走了，因为当今王后是个以怒吼雄狮为家徽的兰尼斯特，史塔克家的小丫头披着狮子皮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可不是个好主意。素未闻那位王后在民间有什么心胸宽广之名，而她老爸更是个杀人如麻的狠角色。
自打开始用碎肉喂养，六只小狼长得飞快，他们的归宿是毫无疑问的，正好对应奈德的六个亲生孩子，包括私生子琼恩·雪诺，小白狼除了他对谁都爱答不理，琼恩给他取名为“白灵”( Ghost)。珊莎觉得这个名字很阴森，艾莉亚却觉得很酷，而布兰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先想到这个名字。
罗柏给他的小狼取名为“灰风”，因为他跑起来像风一样迅速，对狼来说，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名字；年龄最小的瑞肯另辟蹊径，管他那只坏脾气的小黑狼叫“毛毛狗”，小名“毛毛”。艾莉亚的“娜梅莉亚”取自古代一个骁勇的女战士，珊莎的“淑女”取自她自己。
只有选择困难症的布兰还在为小狼的名字苦思冥想。
阿黛拉举着流血的死兔子说：“鉴于布兰你是我们家最受宠的，‘小甜甜'如何，要不‘小甜心‘也行？”
“胡说，母亲从不厚此薄彼，我已经和她说过好几遍了，不要那样叫我！”
“在北境的传说中，最后的英雄在森林之子的帮助下组成了最早的守夜人军团，带领人类把异鬼赶回了永冬之地。筑城者布兰登用寒冰，砾石和魔法筑起了一百里格的长城以抵御异鬼的再次入侵。为了纪念北方人与史塔克家族的荣光……”
“最后的英雄？”布兰狐疑，“对狼来说，这个名字是不是太复杂了些？“
“不。“阿黛拉摇头，“异鬼，警戒人们不可耽于长夏，牢记历史。“
布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好，异鬼是恐怖故事里的怪物，我想给他取个积极向上、让人高兴的名字。”
“邓肯爵士。”阿黛拉用一种官方的认真口吻说，“从一文不名的雇佣骑士到声名赫赫的七国御林铁卫队长，他的故事堪称小人物奋斗的励志典范，这个名字也表达了你想成为一名骑士的美好愿望。”
“这个……”布兰谦虚地说，“只谈我个人的愿望实在狭隘了，如果能表达七国所有人民的愿望……“
“七国人民的愿望是长夏永不终结。”阿黛拉不屑地说，“但对北境来说，夏天和冬天有什么区别呢？“
布兰眼前一亮：“好主意，我就叫他‘夏天'！”
阿黛拉觉得这个名字对狼来说太甜蜜了，对比下来，琼恩和瑞肯的取名水平是最高的。
蕾佳娜在神木林捕捉到一只野兔，作为母亲的本能，她打算把兔子肉嚼碎了反哺给孩子吃，但阿黛拉觉得这样可能不卫生，于是狼口夺兔。
蕾佳娜：委屈屈。
“你去哪儿？“布兰带着喜提名字的小狼夏天追上去。
“我和艾莉亚约好了处理这只死兔子。”阿黛拉晃了晃兔子，几乎把血甩到他脸上，“艾莉亚捡到一只没人要的头盔，我们打算把它当成汤锅，她去厨房偷菜刀和火石了。”
布兰精神一振：听起来真有意思！
“你要跟来也行，但必须帮我们捡柴。”阿黛拉边走边教训他，“还有……”她想起了什么似的站住，“温泉全临冬城的人都进去扑腾过，那水没法用，你现在给我去井边打桶水。“
“好的！”布兰一溜烟跑了，小狼颠颠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临冬城的神木林是一个阴暗原始的地方，万年未变的古木横亘周边三英亩。主要的树种是哨兵树、橡树和铁树，也有山楂树、岑树及士卒松。而树林中心的鱼梁木心树扎根于一泓黑冷池水，树干粗至需十数人合抱，如一堵城墙，长出水面的遒劲根系爬满青苔，繁茂的枝叶似巨伞将池水笼罩。它那形如手掌的叶片是深红色，而苍白如骨的树上刻有一张深长忧郁的面孔，深陷的眼睛满是干涸的红色树汁，这些树汁甚至淌下了两道痕迹，似在泣血哀悼。
这片广阔的神木林已经自成一套生态系统，栖息着不少鸟类和小型食草动物，蕾佳娜就是在神木林中猎获了这只兔子。
阿黛拉在温泉边找到了艾莉亚留下的钢盔，把死兔子丢进去，然后带着蕾佳娜在林子里兜兜转转地捡柴火。
潮湿的树林几乎让她一无所获，因为温泉的存在，神木林的气候比城堡外面的野林子温润得多，而厨房平常烧的柴大多是砍下新鲜树木后晒干的成果。
阿黛拉两手空空地往回走，蕾佳娜倒是又逮到了一只兔子和一条无毒蛇，她把兔子自觉地上交，把蛇咬死囫囵吞了下去。
热气腾腾的温泉边来了三个人，还有三条狼。
“听说你们要过家家，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琼恩提着水桶，布兰抱着一捆干柴满脸自豪，艾莉亚从口袋里丢出两块火石和一小罐盐巴。
“不是过家家，”阿黛拉辩解，“是给小狼吃的。”
“那食物上不能抹太多盐。“琼恩看起来很专业，“法兰说摄入过量的盐分会让狗生病，我猜狼也是一样的。”
白灵、娜梅莉亚和夏天直勾勾地盯着两只带血的肥兔，垂涎三尺。
艾莉亚没带来菜刀，琼恩贡献出了自己的匕首，接下来，他们就拖着口水看琼恩熟练地给兔子剥皮、掏内脏、清洗，抹上薄薄一层盐巴。火石点燃了篝火，琼恩用硬树枝把兔子串起来，递给艾莉亚一只，教她如何在火上转动兔肉使之受热均匀。
渐渐地，兔肉表面渗出晶亮的油脂，变成诱人的焦黄，香味也在逸散开来……
艾莉亚转动着兔肉，另一只手不停地擦口水。
布兰从野外烧烤中找到了乐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狼林钓鱼？”他问琼恩。
“不行。”琼恩否认得很干脆，“恐怕最近一年都不行，那个地方对七岁的小孩来说还是太危险了，别忘了狮子。“
“狮子不是被杀死了嘛，皮都做成斗篷了。”
“那不过是运气好。“琼恩看了阿黛拉一眼，阿黛拉死盯着兔肉，“我们可不知道野外还潜藏着多少大型猛兽。”
“我们有冰原狼。”
“他们还小。“琼恩撕下条兔腿，阿黛拉垂涎欲滴地扑过去。
琼恩把兔腿丢给了劳苦功高的蕾佳娜，阿黛拉扑了个空。
“你做什么，这是小狼的食物！”琼恩佯作吃惊。
“我也是狼！”阿黛拉目露凶光。
琼恩恭恭敬敬地递上剩余的兔子，她面色稍有缓和，撕下另一只前腿嚼了嚼，觉得鲜美异常，抄起落在一边的匕首把兔子切割成几份丢给三只眼巴巴的小狼。
小狼们把手足恩义抛到一边，激烈地争抢食物。
然后四人分食了另一只兔子。
布兰吃饱喝足，开始思考问题：“说来也有一个月了，国王怎么还没到？”
“也许他们遇到强盗了。”艾莉亚猜测。
“也许掉进沼泽里淹死了。“阿黛拉憧憬地说。
“你们不要这样嘛。”善良的布兰有点不高兴。
“有什么好的。“阿黛拉气呼呼地说，“为了喂饱这些家伙，临冬城要花好大一笔钱，我们已经够穷了，我希望国王能够自带口粮。“
“这是不可能的。“琼恩打趣。
“可是能看到穿白袍的御林铁卫啊。”布兰梦幻地说，“谁都知道他们是七国最棒的骑士。“
“布兰的梦想是成为御林铁卫。“艾莉亚毫无淑女仪态地剔着牙，口气听不出是贬是赞。
“琼恩的梦想是什么？”布兰问他的私生子哥哥。
“我……”琼恩·雪诺内心苦涩，私生子哪配谈梦想，当然他不能把这种消极情绪在弟妹们面前表露出来。“守夜人。“他灵机一动，随后他意识到，对私生子来说，长城确实是个逃避史塔克夫人冷眼的好去处。
布兰瞠目结舌：“哦琼恩，你真勇敢，去长城打野人吗？”
阿黛拉指出：“我听说守夜人不能讨老婆耶。“
琼恩傲然一笑：哼，老婆是什么，能吃吗？
“这算不了什么。”他说，他并非席恩那种花花公子。
阿黛拉再指出：“御林铁卫也不能讨老婆。”
布兰这个年纪对嫁娶之事毫无概念：“同保卫国王陛下与七国的事业相比，没有婚姻算不了什么。”他说得大义凛然。
阿黛拉与艾莉亚捧场地鼓掌。
“我的梦想也是成为一名骑士。”艾莉亚兴致勃勃地说，“但我不会依附任何领主，我要成为一名自由的骑士，一边锄强扶弱一边游历世界。“
“伟大的理想。”琼恩心想，艾莉亚确实和大多数领主千金不一样，“可是我的小妹啊，你的父母亲恐怕不会同意。”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艾莉亚恼火地说，“嫁给陌生人，住进陌生的城堡，然后不停地生孩子，这太无趣了，我不想过这种生活。“
“没错！“阿黛拉大声说，“我也不想结婚，我想回我出生的地方看看，看巨人和森林之子，还有冰龙，我要骑着冰龙环游世界。”
琼恩和布兰面面相觑。
“你知道吗？”布兰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过父母谈话，未来你会和我、罗柏、瑞肯中的任何一个结婚。“
“我不会的。“阿黛拉为他的措辞皱起眉头，“罗柏就像父亲，太无趣了；瑞肯是个小豆丁；而你……”她想了想，鄙夷地撇起嘴，“如果我的丈夫长到三四十岁还像个傻瓜似的到处爬来爬去，你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笑话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琼恩：哼，不要老婆，没老婆算得了什么……女野人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