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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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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婴芭拉趴在娜梅莉亚身上，张着嘴巴傻里傻气地看天上的苍蝇飞，然后她又被扫来扫去的狼尾巴吸引住，扑过去，扑了个空。娜梅莉亚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茉丹修女坐在旁边织着一件在艾莉亚看来去年起就在织的东西，仿佛永远也织不完似的，也许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艾莉亚，如果你的针线活儿有你这件针线活儿一半好……”
艾莉亚握着缝衣针道：“人一辈子能做好一件事就很了不起了。”
修女努努嘴：“这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是什么时候呢……她们在临冬城的缝纫课室——守卫室塔顶的房间，那会儿国王王后还没来呢，女孩儿们轻声谈论英俊的王子，艾莉亚和阿黛拉都叫人头痛，布兰像个傻瓜似的到处乱爬，但生活大抵上是平静的。来到君临后，一切都变了，布兰坏了眼睛，大家族间要打仗，好多人在她眼前离去，凯恩、韦尔、海华、戴斯蒙、凯恩、卡伦、波瑟等人安置于圣堂的尸身现已化作骨骸，战争一结束就要把他们迎回北方的家乡，安葬在临冬城爬满青苔的墓园里……
命运是如此叵测，而凡人终难逃一死。
珍妮·普尔很吃惊：“修女，你干吗哭呀？”
“是我眼睛累了。”茉丹修女揩揩眼角，掩饰道，“艾莉亚，你这些把戏只能打败小孩子。”
“听听。”布拉佛斯首席剑士笑，“修女要发表高论哩。”
“艾莉亚，要我看呐，你暂且把你的缝衣针放一放，叫铁匠给你打几把钝剑，一件比一件重，几年后等你重新拾起缝衣针就会发现它和羽毛一般轻了。”
艾莉亚违心地说：“我现在就觉得它和羽毛一样轻。”
“还有……”修女织着手上的活儿继续，“你要练速度，除了逮小猫咪，你不妨去捉娜梅莉亚的小尾巴——和她赛跑，世上可很少有哪个动物跑得过冰原狼。”
西利欧·佛瑞尔若有所思，艾莉亚不服气：“你知道得比西利欧还多吗？”
修女笑了：“小丫头，你以为我一生下来就是修女吗，我的父亲是个雇佣骑士，有一身了不起的剑术，我这手也是拿过剑的。他承诺攒够了钱就带我去东方，结果害病死了。我只好去修道院，至少那里有吃有喝。等院长认为我够格侍奉七神后就把我送去你母亲身边，她当时是个爱玩泥巴的小姑娘，当然我也很年轻。我想父亲若是不病死，他在推翻坦格利安王朝的战争中一定会有所作为的，可惜啊……”若真是那样，一切又会多么不一样。
“真难过……”艾莉亚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想了想问道，“你恋爱过吗？”
茉丹修女深沉地笑了：“我14岁的时候给河间地的一户农场主割小麦，那时有个英俊的小伙子和我负责同一块地，他总是一声不吭，但包揽了大半本该属于我的重活，我很喜欢他。”
珍妮几乎要哭了：“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呢？”
“我父亲就是那时生病的，悲伤让我无暇顾及其他，我再没见过那个英俊的小伙子。”
“他一定也很喜欢你。”珍妮笃定地说。
“我想是吧。”修女薄薄的嘴唇拉出个笑纹，“十几岁的年轻姑娘哪个不是美如天仙。”
娜梅莉亚突然警觉地昂起脑袋，芭拉猝不及防，趴在地上嗥了起来。紧跟着，娜梅莉亚也引颈长嗥。
茉丹修女连忙放下手里的织品抱起芭拉小心呵护，艾莉亚冲冰原狼大叫：“娜梅莉亚，你去哪儿？”
西利欧却道：“小女孩，修女牌舞蹈特训即刻启动——快跑！”
艾莉亚只好扔下缝衣针，拿出逮猫的劲儿追了出去。
阿黛拉登上君临的城墙，望眼欲穿。
诸神门下，还是那两个守卫——“小乖乖，您快下来吧。”他们望着上面扯开喉咙，“首相大人今天内定是到不了啦，您看地平线上连个影子都没呢。”
阿黛拉思忖，这两个家伙不是守红堡大门的么，怎么又在这里见到了，莫非是NPC千人一面的缘故？
“谁说的？”她只是这样道，刚刚娜梅莉亚和夏天一前一后跑出了诸神门，不理会她的叫喊，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国王大道上。
有人出城。
“小指头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呀？”守卫甲点头哈腰。
培提尔·贝里席把脑袋探出马车窗户：“我已向女王陛下请辞，不再是什么大人了。”
都城守卫其实并不感兴趣，但还是带着奉承恭敬的姿态佯作吃惊：“这是何故？您做得这么好，财政大臣这个位置，从来没有谁比您做得更好。”
“谢谢你们。”小指头微微一笑，“只是谷地有位女士在等我回去，她等了我十五年之久，我不能再辜负她了。”
“您是要回去结婚呐。”
“这确实是耽误不得的。”
二人高声赞美。
小指头望向俯视自己已久的阿黛拉，日光让他眯起了灰绿色的眼睛。他挥挥手，抬高声音：“阿黛拉小姐，替我向令堂问好。”
阿黛拉含糊地摆摆手。
他指使莱莎·徒利毒杀琼恩·艾林，又嫁祸兰尼斯特，旨在挑动狮狼相争，瓦里斯说这人撒谎就同呼吸一般自然，“混乱是阶梯”是他的座右铭，但迄今他没能向上攀升一步，因为瓦里斯一早就警告过他，凡人的智慧在神秘的魔法面前不值一提。比起名利他更爱惜小命，好在上天另赏出路。
要不……放过他吧？毕竟这件事牵扯到母亲的妹妹。奈德势必大义灭亲，但阿黛拉可以容忍私心的存在。要是莱莎也被惩办，鹰巢城谁来做主，莱莎和艾林大人只育有一个小罗宾，今年六岁还是七岁，听说那孩子又病又弱，更匪夷所思的是，他至今仍未断奶。
利用女人对他的爱意借刀杀人，这人真是坏啊，坏透了。她阴沉地目送小指头的马车渐行渐远。
她的估算没有错，小指头的马车消失一小时后，远方冒出一线细长的黑影，她怀疑前者可能还停下与奈德的人马寒暄了几句。
阿黛拉回到地面顺着笔直的街道往回走，中途邂逅一身男孩打扮的艾莉亚，后者看到她毫不惊讶，问她有没有见到娜梅莉亚。
“我看到父亲的人马出现在地平线上，娜梅莉亚和夏天都出了城。”
艾莉亚耸耸肩：“他们一定是嗅到其他狼的气味了。”她们一起往伊耿高丘走，途中被派店的香气馋得直流口水，翻遍双方的口袋才勉强凑出六个铜星，而一个苹果派要七个铜币。
艾莉亚回头在地上抓到一只咕咕叫的鸽子：“一只肥鸽顶一个铜星如何？”
老板不乐意：“你们当我是傻瓜，我要鸽子做什么用？”
阿黛拉道：“你可以做皇家乳鸽。”
老板气笑了，勉为其难收下六个铜子。二人分享了这个刚出炉的热派，阿黛拉嫌弃地看艾莉亚用衣裳下摆擦拭手上的油腻。
“反正这是布兰的衣服。”艾莉亚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她们在老吉姆的铁匠铺找到布兰，布兰在帮忙拉风箱，詹德利光着一身黝黑的肌肉哐哐敲打手下的红热铁片，他的手艺是红堡御用老铁匠都要啧啧赞叹的。
阿黛拉扯布兰的衣服：“今天我去了诸神门，我看到……”
布兰拍开她的手：“我管你看到了什么，横竖如今有人和你玩，比我又会念，又会唱，又会作，又会说会笑，又是送花，又是白鸟。引得你半夜里溜出去，白长了十年教养，一点分寸都没有。”
阿黛拉：“？？？”
詹德利看过来，不明所以地摸着短短粗硬的黑发：“什么花啊鸟的，阿黛拉，你又去找伽弗洛什了？”他又道，“说起来，那孩子我也认识，很机灵义气的小伙子，我们还一起喝过酒哩。”
阿黛拉恼了：“谁找他了，我是去等父亲的，我看到他们的人马了。”
布兰哼哼：“无论如何，淑女是不该三天两头往外跑的。”
艾莉亚不乐意了：”布兰，你怎么也念起‘淑女经'了？”
阿黛拉故意刺激他：“弟弟还管起姐姐来了，要管管你媳妇去。”
“他怕是管不了，女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怜的小布兰。”艾莉亚扮了个鬼脸。
詹德利套上了外衣，眼看布兰要被两个坏女孩说哭了，他摇头：“两个欺负一个算什么？”
阿黛拉傲娇地说：“喜欢他才欺负他，换了别人我理都不想理。”
詹德利感慨：“太扭曲了，太变态了。”
回去的路上，阿黛拉又说起小指头“告老还乡”的事，批评这个财政大臣跑的不是时候，铁王座还欠着600万金龙外债，身为债主之一的提利尔家族姑且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兰尼斯特家族眼下这副倒霉景象，他们的帐是不是可以赖掉了？
布兰逮到了机会抢白她：“你操心什么，又没让你还钱！”
艾莉亚不这么看：“可你要和女王结婚呐布兰，布兰，我们先说好，未来王室再入不敷出，你万可不能拿娘家的钱来贴……”
她和阿黛拉异口同声：“我们临冬城已经够穷了！”二人高高兴兴地击掌，在布兰发作前一溜烟窜入首相塔的大门。
首相的居所却是一派忙乱景象，原来吉德罗学士已经收到了信鸦，奈德的人马即将抵达的消息适才从女王的会议室传至此处，珊莎也自玛格丽的居所返回，要求几个兄弟姊妹都去换上得体的衣服。
她特别强调：“信里说了，母亲也在队伍里。”
这倒是个大惊喜，“起先不是说霍斯特祖父病重，母亲要留在奔流城看护他。”
“她改主意了，”珊莎告诉艾莉亚，“我想是婚礼的缘故，她不想缺席罗柏和玛格丽的婚礼。”
“我以为婚礼会在临冬城举行。”
“奥莲娜夫人必须见证孙女的婚礼，但她可受不住从君临至北境的车马劳顿，我们要通情达理些不是么？”珊莎说着拧起眉毛，“艾莉亚，看你穿的是什么？这又是什么？”她将食指拦在鼻下，盯着小妹衣服上的油渍，“想想我们多久没见到母亲了，你要让她失望吗？”
阿黛拉胆战心惊，凯特琳一定会失望，她难以想象母亲看到双目残疾的布兰会是什么反应。
玛格丽·提利尔给女孩们送来新衣服，阿黛拉得到一条领口袖口乃至裙摆都是荷叶边的绿裙子，茉丹修女说裙子的颜色把她的眼睛衬得很漂亮，然后扭头数落艾莉亚：“艾莉亚，你若是好好梳个头，把脸洗干净，也能和你姐姐们一样漂亮。”
艾莉亚抱着裙子不服气：“奥莲娜夫人说我像莱安娜耶。”
“你的个性确实有几分莱安娜小姐的神韵，这所谓的奔狼之血让她吃了大苦头。”修女警告艾莉亚，“可别在你父亲跟前提起她。”
“好嘛，知道。”
莱安娜和琼恩的生母一样，在临冬城是作为禁忌话题的存在。她死得固然凄凉，但这个故事很难说得上光彩。几个孩子有时难免忍不住私下里偷偷谈论这个素未谋面，年仅16便香消玉殒的姑姑，但无论他们如何透过历史里的只言片语构想，莱安娜留给他们的，也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倩影，她脆弱地立在蓝色花瓣的暴风中，每一片上面都沾了血。
对于她的故事，阿黛拉有一件疑惑，雷加背叛妻儿掳走莱安娜，为何戴恩家族的拂晓神剑还要在极乐塔前阻挡奈德霍兰等人的前进，难道亚瑟·戴恩对雷加的忠诚，竟高过了伊莉雅·马泰尔公主的荣誉？那可是他们的公主！
“阿黛拉，你在发什么呆，我们该走了。”珊莎推了她一把。
女王和太后派了荣誉护卫出城迎接，王室领着一干贵族廷臣候在红堡高耸的青铜大门之前俯瞰下方的街道，伊耿高丘一带的贩夫走卒酒鬼乞丐早已被疏散一空。阿黛拉等人站在女王与太后身后，近旁是提利尔家族的人。她不得不做出庄严肃穆姿态，眼睛不安分地偷瞟身边的布兰，对方面无表情，惜福不见踪影，她知道他早已神游太虚，另一半自己不知飞到哪个星系去了……
艾莉亚低头深深叹了一口气，詹德利无时不刻皱着眉头，被迫打扮一新的他看起来极漂亮，也极不舒服，而他也确实感到很不舒服。
玛格丽·提利尔今天显得分外娇艳动人，看得出她精心打扮过，她是珊莎迄今交过最上得来台面的一个朋友，珊莎心中充满了期待与自豪，她是几个兄弟姐妹中最关心这场婚姻的人，她希望罗柏与玛格丽的结合能和自己的父母亲一样美好。
等到天黑下来，四周亮起火把，大家彼此不怎么能看清对方的脸，饥肠辘辘的人们总算不那么拘束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他们来了！”。
阿黛拉松了口气，踮脚张望闪耀在鳞鳞火光里的军队，街道渐渐为鳞次栉比的火把与旗帜充塞。马蹄踩踏，步兵行进，车轮滚动与武器摩擦的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影响着黑夜与人们的情绪。
小女王奔过来的那一刻，奈德承认他是受宠若惊的。
但是小姑娘扎扎实实地扑到了近旁洋葱骑士的怀里。
凯特琳被马车颠簸得够呛，浑身又酸又痛，不比那些骑了一路马的男人舒服。罗柏和席恩搀她登上伊耿高丘，艾莉亚欢呼雀跃，连珊莎也失了形状，尖叫着奔向母亲。
“真让人感动。”荆棘女王评价，梅斯·提利尔大人身材本就圆润，平日缺乏锻炼，此时由一双儿女扶着，气若游丝。
“亲爱的小玛格丽，看到你未婚夫了吗？”高庭公爵得意地笑，“他和你很般配，而且就我所知，罗柏·史塔克还是个雏儿呢。”
凯特琳·徒利吻过女儿，把布兰小甜心的脸盘成各种形状，柔情蜜意满是爱抚：“布兰，你长高了不少，越来越像个男子汉了，妈妈好想你啊……”
布兰睁大双眼，看起来很无辜：“我也是。”
心虚的奈德汗如雨下，斟酌着告知凯特真相的词句。
除了夏天、娜梅莉亚和灰风，蕾佳娜和淑女也随军回到了各自的主人身边。阿黛拉靠在庞然的冰原狼身上注视纷乱的人群，通过旗帜可以分辨，有少数北境与河间地的家族来到君临参与对兰尼斯特的审判。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古老的家族之间或多或少都存在姻亲血缘关系，比如泰温和凯冯的亲妹子吉娜·兰尼斯特就是河间地瓦德老侯爵次子艾蒙·佛雷的妻子，他们育有四个孩子，但据说吉娜夫人完全掌控着她懦弱无能的丈夫，甚至常常严厉斥责他。
远道而来的北境与河间地封臣单膝下跪，在火光与星光下向新任女王与赛丽丝太后宣誓效忠，太后对凯特琳很热情，小女王则怯怯地站在母亲身边，凯特疲于应付，不露痕迹地叹息一声。
另外两个政治婚姻的主角的会面差强人意，罗柏大概知道提利尔家族的玛格丽是美丽的，但在只有火把照明的朦胧夜色里终归少了些惊艳的效果。高庭的玛格丽说了一通盛赞他容貌品格、作战英勇的漂亮话，他觉得她口才挺好，不愧是南方的女人，身为北方人的父亲与母亲为事起争执时永远是落败的一方，而罗柏只会说一句“见到您我很高兴，您和我想象得一样美丽”。他觉得自己累得快散架了，只想快点有个地方歇息睡觉。
回去的路上，洛拉斯·提利尔对罗柏的冷淡反应很生气，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都想揍他了。玛格丽却毫不在意：“原谅他吧，他还是个雏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擅长的东西，如权谋，战争，我会略写。
布兰那句话，读过红楼梦的都懂，黛玉对宝玉使小性儿时说的。黛玉真是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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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曾 13瓶；卖女孩的小火柴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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