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贤狼的恩典》琚光

43、第四十三章

　　小厅的长桌边坐满了北境与河间地的封臣勇士，奈德、罗柏、席恩与几个家族代表占据了高台上的餐桌，另外还有一个黑衣弟兄。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忙着把肚子填饱再找个地方睡觉。
　　这个时候，孩子们宁可在自己的房间吃饭。阿黛拉坐在卧室里慢慢吃着太迟的晚餐，蕾佳娜可能路上打过猎，没吃任何东西就在她身边蜷成一团睡着了。吃完饭，她摇铃叫来女仆收走餐具，自己草草洗了洗，然后上床睡觉。
　　凯特琳整晚都待在布兰的房间，第二天早晨，主桌上只有他们一家人，那几个北境与河间地家族代表都另找了安身之处。凯特琳坐在罗柏与布兰中间，脸上毫无笑容。
　　珊莎打破沉默：“父亲，霍兰·黎德大人没随您一道来君临吗？”
　　奈德哪里知道小女孩的心思：“他得留守灰水望，我的孩子。”事实上，自极乐塔一战后，被负罪感折磨的霍兰·黎德发誓再不会踏出颈泽一步。
　　阿黛拉问他：“桑铎·克里冈呢？”
　　“他伤得太重了，目前还在奔流城养伤。”
　　阿黛拉脱口而出：“魔山死了，他是克里冈家族城堡和封地的唯一继承人，对吗父亲？”
　　“确实如此。”奈德语出后愣了下，她怎么知道魔山死了，再一想阿黛拉总有她自己的办法，正如现在的布兰也有他自己的“看”法，但他不知该如何跟凯特琳解释这些。
　　“你们会怎么审判兰尼斯特？”布兰为了让母亲高兴起来，故意多说话，“你们要杀了瑟曦与詹姆吗？”
　　奈德很乐意与年幼的儿子谈论政事：“你怎么看呢，布兰？”
　　“我……”布兰犹豫了下，“若把他们杀了，他们的孩子怎么办，弥赛菈和托曼什么都没做。”除掉大人，留下孩童，斩草不除根，日后恐有疯狂的复仇，因为兰尼斯特有债必还。但他放在心里没说。
　　“布兰。”席恩·葛雷乔伊开口，“想象一下，若是我们处在如今兰尼斯特的位置，泰温会放过你们这些孩子吗？”他停了一息，“我敢打赌他连婴儿都不会放过，想想他对雷加儿女做的。”
　　“瑟曦和詹姆不止犯下乱·伦罪，前首相琼恩·艾林察觉乔佛里等人非劳勃亲生，暗中调查，瑟曦买通他的侍从以毒药杀他灭口，那可怜的孩子紧接着在首相的比武大会上为魔山所害。”奈德面向众人道，“这正是我答应劳勃接任首相职位的主因，艾林大人不明不白地死去，我要为他讨还公道。”
　　阿黛拉抿抿嘴唇，她想起那日奈德与瑟曦在神木林交谈，她的一缕幽魂亦环绕在侧。她听瑟曦诉说她与詹姆始于童年的爱情，斥责新婚之夜在她耳边轻唤莱安娜的劳勃的寡情，她看到瑟曦以轻柔的指尖划过奈德的大腿，在他耳边如兰地吐息，奈德拒绝与她结成同盟，建议她携父兄带着三个私生子远走天涯，瑟曦尖利地大笑，嘲笑奈德的荣誉不过是虚有其表，琼恩是何人所生？一个可怜的多恩农家女，抑或妓·女？还是投海自尽的亚夏拉小姐？
　　可叹啊，他们说了这么多，奈德唯独没问“琼恩·艾林是否为你所杀”。
　　“蓝赛尔·兰尼斯特招认了一切，那次御林狩猎，瑟曦指使他以平常更浓的烈酒灌醉劳勃，间接害他死于……”奈德不忍说出“野猪”一词，他年轻时何等光辉灿烂，到头来竟以这种充满讽刺意味的结局收场。
　　“这个女人……”凯特琳出声感慨，“倘若她尚存一分人性，便不会有今日之绝境。”
　　这时管家维扬·普尔进来传报：“老爷，夫人，多恩的奥伯伦·马泰尔亲王将于今日上午抵达君临，女王陛下希望您出城迎接他。”
　　当着夫人和女儿的面，奈德生生把差点冲口而出的脏话咽回去：该死，他们来得不早不晚，实在是巧的很！
　　阿黛拉也觉得这个传说中的红毒蛇实在是狡猾得讨厌，艾德瑞克·戴恩的信是一早就发出去的，多恩装聋作哑，直到今日才跑来分一杯羹，而且十分明显地叫人看出来——他们就是故意的。
　　吃罢早餐，奈德带上罗柏席恩……他想了想，把詹德利也叫上，侍卫队长乔里·凯索清点了一些人马随侍同行。
　　凯特琳挨个检查儿女的房间，待走到艾莉亚的卧室——“这是什么？”她一眼看到挂在壁上的缝衣针。
　　艾莉亚暗叫不好，茉丹修女帮她解围：“是奈德大人的意思，夫人。艾莉亚一向喜欢舞刀弄枪的，奈德大人便给她请了个布拉佛斯剑士。”
　　凯特琳拔剑出鞘，就着窗口透出的日光审视精钢剑身流转的色泽：“这是密肯的手笔，你从临冬城的武器库取出刀剑，我们身为父母却一无所知。”
　　艾莉亚蜷在衣裙褶皱里的手指不安地打着圈：“是琼恩送我的。”
　　阿黛拉摸了摸裙子口袋里的匕首，她确实随身携带，和艾莉亚的“缝衣针”一样，父亲亦知道“烧火棍”的存在，对她除了“别弄伤自己”不作其他要求。
　　“琼恩？”凯特琳叹了口气，把剑收起放回原处，“我当然知道你和他亲。天呐，在我看不到的时候究竟还发生了多少事？”
　　“夫人，这一年来发生了许多事，女孩子家学点剑术防身没什么不好的。”
　　凯特琳惊诧于修女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但她并不作否定：“她毕竟是个史塔克，随她去吧。”
　　艾莉亚面露喜色。
　　凯特琳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别太过了，别弄伤自己。”
　　习武哪有不受伤的呢……艾莉亚在心中说。
　　“可是布兰今后该怎么办……”凯特琳颓然坐倒，泫然欲泣，“他眼睛坏了，但仍值得最好的女孩子。我并非说希琳不好，她变成那样是她的不幸。只是我实在不想……奈德你好糊涂……”昨晚的昏暗火光，把那可怜小女孩的脸照得一片惨淡，凯特琳苦痛地抱住双臂。
　　“母亲……”布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是政治，我们别无选择。”
　　“为何男人的政治总是妇孺付出代价？”凯特琳无意间发出叩击时代的一问。
　　阿黛拉心里清楚凯特琳不过是瞧不上希琳容貌罢了，但这种心情糅杂了布兰的残疾后就显得尤为惨痛。
　　“阿黛拉，真是对不起……”
　　阿黛拉惊讶地张开嘴：跟我道歉做什么？
　　凯特琳抱了抱她，又亲了亲她的脸：“我原本多么希望能看到你和布兰结合，你们如此般配，不要笑我，我多次想象你们的孩子该有多漂亮。”
　　布兰冷笑一声：“这倒未必，也可能奇丑无比，就如提利昂·兰尼斯特丝毫不像他的兄弟。”
　　阿黛拉猜他还在为他们间某些不愉快的对话耿耿于怀，心想你都是女王童养媳了，成天吃莫名其妙的干醋有何意义？“无论我们结不结合，布兰又与谁结合，他都永远是我的兄弟。”
　　布兰噘起嘴巴。
　　“母亲，布兰和希琳都还小呢，况且世无定数。”珊莎轻柔地说，“就如我和乔佛里。”
　　布兰忙道：“希琳答应我可以回家住几年，母亲……女王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她毕竟是个小女孩，可怜的孩子，这桩婚姻她定也是受太后和群臣摆布的。”凯特琳毫不怀疑，这“群臣”里也包括自己的丈夫。
　　“至于我的眼睛……□□上的残缺无关紧要。”布兰继续说，“我现在可以用渡鸦的眼睛看，用夏天的眼睛看，是不是很棒？”
　　关于易形者和布兰的怪梦，凯特琳或多或少了解到一些，她如坠云雾，气若游丝：“终是没有原来的好，布兰啊，巫术是无柄之剑，不好掌控。”
　　“不，不。”阿黛拉纠正她，“这是魔法，巫术是人类的雕虫小技，魔法却是神的恩典。”
　　冰龙，狼灵，易形者，绿先知，横过天空的泣血之星，平地起尸的塞外死人，羊皮纸卷上的预言悄悄兴起，而魔法重现人间……凯特琳毛骨悚然，我们在进入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啊？
　　这天奈德很晚才回，对兰尼斯特的审判安排在第二日下午，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得以在王座厅找到一个自己的位置。奈德要求年幼的孩子留在家中，他觉得到时免不了一群丑角儿落井下石，即使作为政治教育也没什么可看的。兰尼斯特家族最关键的两个人物业已死去，瑟曦突然变得疯疯癫癫，一会儿喊腹痛，一会儿喊关节痛，面色十分可怕，嚷嚷眼睛看不清东西，甚至声称不认识自己的孩子，所有人都认为瑟曦因为受到太大打击而发了疯，吉德罗学士却把他叫到一边，悄悄告诉他瑟曦疯得蹊跷，可能系中毒。什么毒？谁下的？如何办到？这是个谜。恨兰尼斯特家族的人太多了。
　　庭上要求处死瑟曦的呼声很高，奥伯伦·马泰尔冷冷一笑，告诉众人终身囚禁于极乐塔对瑟曦·兰尼斯特而言是个更好的去处，而她的儿女将成为阳戟城的“养子”，众人忆起昔日泰温对伊莉雅·马泰尔及其孩子的所作所为，毫不怀疑红毒蛇会将瑟曦的儿女百般折磨。詹姆·兰尼斯特和13岁的乔佛里则被来君临出差的黑衣弟兄艾里沙·索恩爵士趁机要走，因为守夜人军团一直人手不足。凯冯的长子蓝赛尔据说在囚禁期间大彻大悟，那漂亮少年在庭上痛哭流涕地忏悔他与瑟曦的私情及助其谋害劳勃国王的经过，众人眼里他已与疯子无异。大主教当众剃了他一头金灿灿的长发，剥去衣服，将他赤·裸·裸地呈于上百双眼目之下。蓝赛尔披上道袍，随大主教走了。
　　来自河间地的佛雷家族代表声称他们会管好吉娜·兰尼斯特，而凯冯的双胞胎儿子威廉马丁将成为孪河城的“养子”，迎娶佛雷家族的女孩。
　　新任财政大臣梅斯·提利尔建议剥夺兰尼斯特的凯岩城和所有的财产，将这个家族的剩余人口通通流放至东方，赛丽丝太后头一个响应，因为国库正值空虚，至于谁将荣任新的西境守护，贵族们为这个问题还需要吵上许多时日。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233333……)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守夜人艾里沙·索恩爵士出列，向小女王和太后陛下禀报他们找到了两个失踪已久的游骑兵，他们已经死了，但尸体运回长城后，却在深夜里复活。其中一个杀了杰瑞米·莱克爵士，而另一个试图谋害总司令大人。
　　艾里沙爵士的话在王座厅里掀起一场快乐的风暴，梅斯·提利尔得意忘形：“你的弟兄们把那些个……呃……死人都杀死了吗？”
　　“是的。”艾里沙爵士谨慎地说。
　　“你确定死人这次真死了吗？”奥伯伦亲王的情人娇俏地发问。
　　“他们早就死了！”艾里沙爵士怒气冲冲地大喊，“尸体苍白冰凉，手脚发黑。野种的狼把杰佛的手扯了下来，我把它带过来了。”
　　小女王好奇：“谁是野种？”
　　“呃……”艾里沙爵士偷瞄奈德，“是史塔克大人的私生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赛丽丝太后喝令众人安静，问艾里沙：“好吧，你说的手在哪儿？”
　　艾里沙爵士不自在地皱起眉头：“它在路上悄无声息地烂成了碎片，如今除了骨头已没什么可看。”
　　嗤笑声在大厅里回响。
　　梅斯·提利尔说他会买一百把铲子捐赠给英勇的艾里沙爵士，让他带回长城去，好让他把死人埋起来，免得他们半夜出来惹是生非，有必要的话，他可以请詹姆爵士与乔佛里王子帮忙。
　　三个小时后，艾里沙爵士坐在首相的餐桌上，闷声不响地切割盘子里的食物。遇到黑衣弟兄，艾莉亚照例要问一句：“琼恩过得怎样？”
　　艾里沙乜了奈德一眼，回道：“比你我都好，不仅笼络了一大帮死心塌地的小弟，还交了个富富态态的女朋友，俩人感情好的很哩。”
　　“可我听说长城没有女人。”席恩高兴起来，“临近的鼹鼠村倒是有个窑子。”
　　“确实。”艾里沙不怀好意地说。
　　奈德皱眉，罗柏替父亲说道：“请不要在我母亲和妹妹面前说这种话。”
　　艾里沙爵士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抱歉夫人，抱歉小姐。”
　　阿黛拉冷静地开口：“班扬叔叔找到了吗？”
　　“至少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艾里沙嘀咕，神色总算显出几分哀戚，“奈德大人，您也不相信我的话吗？”
　　“眼见为实。”奈德说，“俟吾儿婚礼结束，我即刻卸任北上。”
　　艾里沙大喜。
　　阿黛拉听说七神的婚礼仪式末尾有场闹洞房的戏码，男女宾客说着下流的俏皮话，分别把新娘新郎扒得·一·丝·不·挂送到床上，她自觉难以接受，女孩恐怕都不会喜欢这些。玛格丽·提利尔恐怕已经经历过一回，罗柏自到来后倒是未曾就她的“贞洁”提出过异议，可能蓝礼·拜拉席恩在那方面的癖好在七国确实已经人尽皆知。
　　高庭方面同意以北境的风俗举办婚礼，红堡神木林的心树是一颗大橡树而非鱼梁木，史坦尼斯与蓝礼开战那夜阿黛拉布兰等人曾于树下祈祷，只要树上刻有森林之子留下的人面，北方人相信旧神的力量依然能照拂到这对年轻男女。
　　一个秋阳融融的白日，盛装打扮的人们簇拥新娘来到明亮清新、遍洒阳光的树林。
　　罗柏身披灰白两色礼服，等在那棵长满烟莓藤的巨大橡木下。
　　“何人来见旧神？” 他问。
　　梅斯·提利尔作答：“提利尔家族的玛格丽来此成婚。她不仅是长大成熟、有了月事的女人，更是嫡亲所生、血统纯正。她来此祈求诸神的祝福。何人要迎娶她？”
　　“我，”罗柏应道，“史塔克家族的罗柏，临冬城的继承人，我要迎娶她。何人将献出她？”
　　“提利尔家族的梅斯，高庭公爵暨南境守护。”他转向新娘，“玛格丽，您愿意接受这个男人吗？
　　“我愿意。”少女两颊有点红。
　　梅斯把新娘的手交给她的丈夫，向后退开，这对新婚夫妇在心树前跪下，无声地祈祷了几分钟，重新站起来。罗柏解开新娘颜色青翠、用真正的金线绣着金色玫瑰的提利尔斗篷，为她披上灰皮毛镶边、沉重的白羊毛斗篷，上面绣着史塔克家族的冰原狼纹章。
　　至此简短的仪式便告终结，这就是北境的婚礼。
　　乐师们开始奏乐，蓝诗人唱起《两颗跳动如一的心》，他们身边的几个仕女跟着唱，奏出甜美的和声。
　　“就这样结束了吗？”玛格丽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罗柏微微一笑，“你觉得怎样？”
　　“很宁静。”她对他诉说自己最大的感觉。
　　“临冬城有个小圣堂，是我父亲当初迎娶我母亲后特地为她建造的，你可以去那里向七神祷告。”
　　在罗柏说话时，蓝诗人曲终，七弦汤姆拨弄琴弦，唱起一首北境的民歌。
　　……
　　在过去那漫长的冬日
　　阳光下难觅爱恋
　　可怖的传说笼罩着大地
　　恐惧威胁着相爱的誓言
　　流尽了多少先人的鲜血
　　空余哭声天地间
　　……
　　“这是地形和气候决定的，冬天的苦寒使我们和颈泽以南的南方人大为不同。”罗柏向玛格丽解释。“我们打一出生就知道凛冬将至，为了生存必须做好准备。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北方人无暇关心空洞的礼貌、宫廷的仪式、花哨的文化或者什么比武大会，其中当然也包括婚礼……”
　　……
　　忘却了多少传唱的歌谣
　　生活之美丽被谎言摧残
　　湮灭的灵魂苍白一片
　　群鸦的羽翼灰暗
　　预兆中的身影漆黑难辨
　　来去的道路只剩荒草连绵到天边
　　……
　　奥莲娜夫人突然鼻酸：“我的小玛格丽要去那样一个遥远的地方……”那样一个穷乡僻壤。
　　凯特琳动情地握住她的手：“您放心吧，我的罗柏是个好人。”
　　……
　　无畏的英雄们心地善良
　　胸中有风暴狂怒
　　呼号如雷鸣般冲破喉咙
　　炽热的气息由口中呼出
　　熊熊的烈焰冉冉上升
　　先祖的血脉沸腾
　　燃尽这冬天最后的寒冷
　　让生机盎然的春天诞生
　　……
　　阿黛拉阻止席恩对漂亮宫女的毛手毛脚，她大为光火：“说真的，席恩，你已经20岁了，再这样下去，哪家正经姑娘愿意嫁你？”
　　“谁说的？”席恩陶醉地摸着自己的脸，“就凭我英俊潇洒的容貌……”
　　“不，你一点都不英俊！”
　　……
　　湮灭的灵魂隐约可见
　　灰鸦群盘旋不散
　　预兆中的身形朦胧黯淡
　　来去的道路偶有过客踪迹现中间
　　神圣的树林光明茂盛
　　从中涌出力量之泉
　　山岩中响起悦耳的歌声
　　爱人相拥
　　民众安全
　　……
　　赛丽丝太后突然异想天开：“史塔克大人，等到将来孩子们长大了，我们以旧神风俗及七神仪式各都举办一场婚礼，您意下如何？”
　　奈德只得尬笑：“如果孩子愿意……”
　　我不愿意！希琳和布兰俱在内心怒气冲冲地大吼。
　　……
　　希望唤醒了冬眠的生命
　　驱散沉默与麻木
　　美丽的女子笑声如银铃
　　阳光照耀进那清澈圣湖
　　湮灭的灵魂永受怀念
　　鸦群仍亘古不变
　　预兆中的身形光辉灿烂
　　来去的道路行人络绎不绝到天边
　　……
　　人们跟随新婚夫妇走出神木林，珊莎难得挽起艾莉亚的手臂：“能和喜欢的人结婚是多么幸运的事。”
　　“我不认为他们互相喜欢。”艾莉亚表示怀疑，一边努力挣脱姐姐的桎梏，“他们认识还不到一礼拜。”
　　“这和时间没关系艾莉亚，罗柏是那么英俊，玛格丽又是如此美丽，他们当然会喜欢对方了。”
　　艾莉亚恐怖地看到珊莎眼睛又冒起粉红泡泡，和当年遇到乔佛里时如出一辙。
　　珊莎十指交握，向天甜美地祈祷：“如果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