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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很久很久以前,在七国还未统一的时候,遥远的北境有一名老伯爵,他空有贵族头衔然而家族早已没落,他和女儿相依为命,共同守着空寂的城堡。伯爵老来得女,如今白发苍苍,他自感时日无多,怕自己过世后女儿遭人欺负,那些如日中天的贵族看不上他,但有很多商贾巨富家族希望与他这样的贵族结亲以提升自己的阶层。老伯爵的女儿已经24岁,以当时的眼光看已是蛮大龄的姑娘,伯爵千挑万选,给女儿挑了个14岁的夫婿。

      女儿埋怨他:父亲,亲爱的父亲, 你对你的女儿犯下一个巨大的错误,你把我嫁给了一个没有成年的男孩,我二十四,可他才十四。

      老父亲说:亲爱的女儿,我没有做错,他还年轻,但他正日复一日成长,我把你嫁给豪门之子,当我百年之后,他会是你的依傍,他还年轻,但他还在成长。

      女儿想了想便说:父亲,亲爱的父亲,如果你认为可以,来年我们就送他去临冬城做史塔克少爷的侍从,我会为他裹上蓝色的头巾,告诉年轻的女孩他业已成婚。

      有一天呐,伯爵的女儿站在父亲的城堡上隔墙远眺,她看到一群少年在踢球玩闹,她的爱人恍若鲜花,在人群中熠熠生辉,是的他还年轻,但他还在成长。

      那是一个清晨,东方曙光微微发亮,伯爵的女儿和少年去到干草堆旁嬉闹玩赏,他们的爱情是那样神秘,她才不开口讲,可是真奇怪啊,从此以后她不再怨他青涩飞扬。十四岁,他初为人夫,十五岁,他已为人父……”

      “等等!”布兰打断她,“他们在干草堆边做了什么,为什么伯爵的女儿不嫌他年龄小了?”

      “你的关注点好奇怪,听我讲下去!”阿黛拉暴躁地说,“度过16岁命名日的少年跟着他的主人去了河间地打仗,伯爵的女儿朝思暮盼,她向新神祈求,她向旧神祷告,终于有一天,身披灰白服装的侍卫把她的郎君一直送到城门下。伯爵的女儿用法兰绒为他编织寿衣,针针相织,泪如泉涌。线线相错,泪如雨倾。十四岁,他初为人夫;十五岁,他已为人父;十六岁,他墓上草木郁郁苍苍。也许是命运的捉弄,少年不再成长。”

      ”好悲伤的故事。”布兰评价,但他的内心毫无波动,仍然在意着之前的问题,“伯爵的女儿和少年到底在干草堆边做了什么啊?”

      阿黛拉板起脸:“他们做了瑟曦与詹姆在首相塔做过的事,做了爸妈经常做的事,做了马夫与女仆在马厩偷偷做的事。总之,伯爵的女儿因此被少年征服,她爱上了这个比她小10岁的少年。”

      布兰摸摸下巴:“我大概有点明白。”然后他感叹道,“你们女人呐……”

      阿黛拉被他意味深长的咏叹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脸皱起来,正待说点什么,夏天突然昂起脑袋,与此同时,她听到传自楼下的骚动。

      今天奈德一早就出了门,因为梅葛楼那边出了点事。

      阿黛拉牵着布兰拾级而下,奈德坐在小厅里,周围围着一圈人,管家维扬·普尔正给他脸上疑似抓伤的血痕上药。

      阿黛拉很吃惊:“爸爸,你的脸怎么回事?”

      “瑟曦抓的。”

      阿黛拉又注意到奈德缠着绷带的左手:“那你的手呢?”

      “乔佛里咬的。”

      侍卫队长乔里一脸晦气:“他们兰尼斯特应该把家徽换成疯狗才是。”

      埃林冷冷道:“别的不说,乔佛里确实是条不折不扣的疯狗,他让我想到坦格利安家族。常言道,疯狂和伟大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每当一位坦格利安降生,诸神就将硬币抛向空中,整个世界将屏息观察它的降落。他们自诩为神灵,我看纯属胡说八道,乱lun就是乱lun,注定为诸神不容,哪怕是坦格利安也不例外。”

      听者纷纷点头。

      阿黛拉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弥赛菈和托曼就很好。”

      “一个恶魔换得两个好孩子,正常人家的儿女尚且良莠不齐,何况乱lun的种。”侍卫队长说,“乔佛里撕毁托曼的书,还掐死了那些小猫,除去纯粹的疯狂,我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好心的玛格丽·提利尔不仅代她送去书本,还真的给托曼送去了三只小猫,如今这三只可爱的小猫……阿黛拉遍体生寒,想起曾从托曼口中听闻的乔佛里的过往事迹。

      我有部分罪责,她悲哀地想。

      “听提利尔家族的守卫说,乔佛里每天都要疯上几个钟头,他坚称劳勃国王才是他的亲生父亲,辱骂瑟曦詹姆的乱lun行径,把他的母亲称作荡fu……”

      “哈尔温。”奈德制止他,“孩子们在这里,不要再说了。”

      阿黛拉觉得好笑,劳勃在世时几乎不管这个“儿子”,难得管教一次动辄饱以老拳,她不敢说乔佛里对劳勃有什么感情,但劳勃不把女人当回事的德行他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要不也不会这么羞辱自己的母亲。

      现在,乔佛里和瑟曦作为危险分子被关押去了地牢二层的贵族VIP单间,留他们隔墙对喷相爱相杀。

      艾莉亚忧国忧民地盯着父亲的“漂亮”脸蛋:“爸爸,你不会死吧?”

      这是亲生的吗?!

      珊莎白她一眼:“父亲只是被抓了一下,又被咬了一口。”

      “瑟曦多久没洗手了,乔佛里的口水有病菌怎么办?”艾莉亚的担忧不无道理。

      奈德只觉自己也快得破伤风,皱着一脑门抬头纹告诉几个不识愁滋味的儿女:“史坦尼斯的舰队正在行军路上,到时你们就与玛格丽王后及奥莲娜夫人待在一起,提利尔家族的重兵会保护你们。”

      艾莉亚叫起来:“那你怎么办?”

      “我是首相,我得出城迎战。”

      珊莎尖刻地说:“这管你什么事,蓝礼可没把你当首相。”

      奈德拍拍她的脑袋:“但我有责任保卫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民。”

      珊莎哭了,艾莉亚也哭了:“万一你死了怎么办呐?”

      布兰的声音细若蚊蝇:“我让夏天跟着你。”

      “不行。”奈德断然拒绝,“冰原狼得保护你们。”他安慰了孩子们好久,告诉他们蓝礼的十数万重兵把君临保护得密不透风,在他看来这场战争毫无悬念,即使蓝礼在真正的武人看来毫无男子气概,但他光凭人海战术也足以战胜史坦尼斯。

      听说龙石岛上的新王史坦尼斯攻陷风息堡后,他身边的红袍女祭司驱使他烧了城堡的神木林,他将树木积成一个巨大的柴堆奉献给他的新神,这让信仰旧神的奈德十分不舒服。蓝礼在他还是公爵时就深受人民爱戴,如今的他俨然已是铁王座上的正主,其实老百姓才不管什么乱lun不乱lun,继承权谁先谁后的问题,他们只知道蓝礼带来了无尽的财富、食物与欢笑,而且他对请愿者是那么慷慨公正,慈悲又和蔼。

      小指头在御前会议上提议用野火对付史坦尼斯的军队,蓝礼向瓦里斯了解野火的性质后否决了这一提议,他认为野火不好掌控,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伤了自己人,而且火焰着实过于酷烈残忍,无论如何史坦尼斯总还是他的兄弟。

      然后大主教跑来向蓝礼国王请愿,根据《七星圣经》所言,但凡犯下乱lun通jian同性恋的罪人都需赤身裸体踏上从贝勒大圣堂至红堡的“赎罪之旅”,大主教的提议遭到了蓝礼的嘲笑,他认为这毫无用处,而且太不体面,他告诉大主教他会用自己的方法惩办兰尼斯特,然后让金袍子把他叉走了。

      蓝礼适合做个和平年代的好国王,留给穷人休养生息,就像劳勃只适合打仗,奈德如是想道。

      史坦尼斯本人还在行军,但他的先锋部队已于两天前趁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先行抵达。早上醒来,全君临都看到了他们的帐篷与旗帜,旗帜上并非是家族的家徽,而是神的标记:光之王的烈焰红心。听说他们有五千人之多,几乎相当于城里金袍卫士的总数,但和蓝礼国王的全部大军相比无异于小巫见大巫。

      如今黑水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空旷,所有渡船都撤到北岸,而商船要么逃走,要么被国王扣留用于作战,有些船长甚至折服于蓝礼的人格魅力主动献上船舰。

      国王的舰队保持在河中央的深水区,与南岸史坦尼斯的弓手飞箭往来。

      由于君临处在南境军队重重防守下,城市倒没怎么陷入恐慌,但提利尔家族那些衣服上绣金玫瑰的年轻人还是挨家挨户地提醒老百姓关门闭户,无论如何,这都是要打仗了。

      敌舰抵达的消息传到城堡之后,人们潮水般涌入王家圣堂,巨大的七彩光束透过水晶高窗斜射进来,蜡烛的火焰如群星一般闪烁。天父、圣母、老妪、铁匠、战士、少女、陌客——神的每一面祭坛都沐浴在光辉之中。而城市的彼端,成千上万的人拥入维桑尼亚丘陵上的贝勒大圣堂为蓝礼国王齐唱颂歌。

      除了几个在城门楼边巡逻的卫兵,整个城堡空寂无人,驻足聆听能听到远方战斗的声音,阿黛拉听到战号的低吟,听到投石机的甩动和撞击,听到燃烧的沥青桶噼啪作响,弩炮射出一码长的铁头箭……

      奈德带走了所有的临冬城护卫,连猎狗都跟他出去打仗了,只留下管家维扬·普尔照看顾他们。

      他们没有随波逐流去王家圣堂祷告,而是带着三只冰原狼前往神木林,红堡的神木林占地一亩之广,俯瞰黑水河口,距离战场很近,阿黛拉等人能清晰地听到外头的金戈铁马之声,比起留在城堡内闭目塞听,他们宁可待在这里。

      这片遍布榆树、柏树和黑色三叶杨的神木林没有鱼梁木,心树是一棵爬满烟梅藤的巨大橡木,但旧神信奉万物有灵,他们认为神灵应该不会介意这等区区小事。

      没有传道的牧师,没有虔诚的祷词,没有赞美的颂歌,甚至没有崇拜的仪式,北方人在心树前跪下无言祷告,一如在家乡的鱼梁木底。

      清风吹过,树叶在空中低吟,这是旧神在回应信徒的祈祷。阿黛拉偷偷抬头,看到冷月轻薄如刃,泣血之星划过天空,与它进行着短暂的交汇。

      它究竟意味着什么?阿黛拉想,她思维发散开来,想起魁尔斯的古老神话,传说亘古以前天上有着两个月亮,这个多出来的月亮因过于靠近太阳而备受炙烤,像蛋一样碎裂开来,于是上百万条龙从中奔涌而出。

      漫漫长夜,珍妮·普尔早已靠着父亲睡着了,艾莉亚和珊莎挨着淑女与娜梅莉亚松软厚实的毛皮,阿黛拉听到她们打着小鼾。她招招手让夏天过来,躺在遍布暗红花朵的龙息草地上,让昏昏欲睡的布兰刚好靠到他身边,她则挪过去,解下自己的小斗篷披到两个人身上。

      其实布兰并没有完全睡着,他在满天星光下睁大玻璃珠一般的眼睛,“黛,”他问她,“艾德瑞克·戴恩也去打仗了吗?”

      阿黛拉才想起这几天一直没在人群里看到他,想也是随黑港伯爵出去作战了。“当然,他可是贝里大人的侍从。”

      “我已经八岁了,我将来还能和他一样吗?”

      “什么和他一样?”

      我是说……做一名贵族的侍从,然后有朝一日受封成为骑士。”

      “为什么要和他一样?”阿黛拉反问,“你有其他过人之处,比如狼灵。”

      布兰叹息:“绿先知能治好我的眼睛吗?我问梦里的三眼乌鸦,它说这超出了它的能力。”

      阿黛拉想了想:“如果你再梦见它,告诉它来我的梦境,我要和它好好谈谈。”

      布兰长吁短叹地去与三眼乌鸦神交了,阿黛拉直到夜莺时才睡了一小会儿。他们在黎明的曙光与城堡的凯歌中醒来,蓬头垢面,但只受了点轻伤的侍卫队长乔里·凯索在心树下找到他们,带他们去参加城堡的庆功宴。

      艾莉亚忙问他:“父亲没事吧?”

      “奈德大人就和他年轻时一样英勇,放心吧小艾莉亚,他几乎毫发未损,只被一支流矢擦破了点皮。”

      阿黛拉想到了其他:“临冬城的护卫可有折损?”

      乔里现出难过的神色,说了一串名字——凯恩、韦尔、海华、戴斯蒙、凯恩、卡伦、波瑟和瓦利,还有好几个他们不怎么熟悉的人。他们中有的只是十几岁的男孩,有的已为人父,也有父子双双阵亡,静默修女将处理他们的遗体,由活着的人送返远在北方的家乡。

      阿黛拉不敢想:“我们该怎么和他们的亲人交代?”

      “这就是战争,我的小姐。”乔里道,“他们战得英勇,他们死得光荣。”

      艾莉亚激动地说:“太不公平了,这根本不管我们的事,让蓝礼和史坦尼斯去打好了!”

      “奈德大人可不会容忍自己沦为小指头瓦里斯之流。”

      珊莎实在想不通:“他们是亲兄弟呀,我敢发誓,如果是罗柏决意戴上王冠,布兰、瑞肯甚至琼恩都不会有任何异议,是不是布兰?”

      布兰用力点头。

      乔里微微一笑:“好孩子,但天底下不是所有的兄弟都和你家一样的。在临冬城时你们的父亲一年要碰上好几桩同室操戈骨肉相残的好戏——为财产,为土地的继承权。弑亲为诸神不容,但凡人终是软弱。蓝礼与史坦尼斯,说到底和这些人无任何区别。”

      艾莉亚问他:“史坦尼斯死了吗?”

      乔里摇头:“他和他的残兵败将退回了黑水河对岸,在战场上时奈德大人甚至试图劝说史坦尼斯和蓝礼和解。”他叹了口气。

      阿黛拉彻底为奈德折服了:“他真是个扎扎实实的大笨蛋。”

      他们行经王家圣堂,那里聚集着数百号哀鸣的伤兵,从圣堂内部一直躺到台阶,骨折的,破相的,瞎眼的,丢了耳朵的,缺胳膊断腿的,浓郁的血腥味让人晕晕作呕。许多携带背篓、肩负七芒星旗帜的女性医务人员穿梭其中,以圣母的名义为他们治疗。

      “你的这条腿已经感染了,必须锯掉。”一名小护士不容置疑地告诉她手下的伤患。

      那男孩哀嚎起来:“不,不要锯我的腿,求你!”

      几个受伤较轻的士兵过来将他按住,其中一名递出自己的手帕给伤员咬紧,小护士看来已经身经百战,她面不改色地举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木锯……

      “别看了阿黛拉,没什么可看的。”乔里拉起她,这时一名修士过来,客气地建议他们离开,并带走手下的冰原狼,这三头硕大的猛兽已经在伤员中引起了恐慌,尤其是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某个受伤严重的人看时。

      男孩的惨叫一声一声为他们送行,娜梅莉亚依依不舍地频频回顾,于是那男孩叫得更惨烈了。

      乔里把他们带到最大的广场上,先前聚在王家圣堂,或与玛格丽王后一起待在太后舞厅的孩童、贵妇与仕女此刻站在那里,贵族与骑士们也陆续涌出王座厅,其中好些挂了彩,阿黛拉看到七个彩虹护卫的披风都变得脏兮兮的,其中一名蓝衣卫是个高大健壮的女人,观外表不会超过20岁,一双碧蓝的大眼睛充满神采,精神状态看起来比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好。塔斯的布蕾妮骄傲地走在蓝礼国王身后,但国王只顾和旁边的洛拉斯讲话,百花骑士毫发未损,国王身着单薄常服,肩膀为绷带缠绕,看他轻松而喜气洋洋的神态,俨然把它当成了荣誉的奖章。

      走在奈德旁边的猎狗看起来也没受什么伤,但阿黛拉没在人群中看到贝里·唐德利恩,更重要的是,她没找到艾德。

      她失魂落魄地奔过去:“父亲,艾德有没有受伤?”

      奈德一阵茫然,以为她在说自己的名字,但他很快回过神来:“那孩子?贝里伯爵在他的住处养伤,艾德瑞克·戴恩正照看他呢,他很好,索罗斯也和他们在一块儿。如果你愿意,过会儿我和你一起去看他。”

      广场上列着一块整齐的方阵,总共三个队列,每列七个人,他们俱是来自不同家族的弓箭手,史塔克公爵手下的多恩人安盖亦在其中。

      射手们依序踏出一步,每人斜斜向天空射出一箭,统共21发箭矢,以抚慰战场上逝去的英灵。

      蓝礼国王陛下站在高台上,玛格丽王后与彩虹护卫随侍左右,阿黛拉、珊莎、艾莉亚与布兰跟从父亲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因为三只冰原狼的存在,他们周围空出好大一块。

      阳光强烈,红色彗星高悬于空,他们称它为“蓝礼国王之星”。

      “……我将拨出一笔巨款作为抚恤金分发给烈士的家属,并且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们应该在城内建立贫儿院以抚养那些失去双亲的孩童,让失去顶梁柱的孤儿寡母有所依靠,身无所长的女人不至于为了养活自己的孩子沦为ji女,母亲们可以在贫儿院工作以照顾大家的孩子,那些孩子长大了便编入都城守卫队为王国服务……”

      小指头道:“可是我的陛下,钱从哪里来?”

      蓝礼瞪他一眼:“我的大人,你不是财政大臣嘛,当初劳勃花天酒你是怎么给他找的钱,如今就怎么给我找。”

      小指头扁嘴。

      蓝礼又道:“我自己会出一部分,往后这笔社会抚养费均从税收中扣取。尊敬的大主教,七神素以慈悲为怀,我想他们不会介意我借贝勒大圣堂的房间一用。”

      “啊?”被点名的大主教张大嘴巴。

      蓝礼冷冷地说:“今后老百姓给的香油钱,其百分之七十将用于贫儿院的建设,这比喂饱你们这些无所事事的修士有意义的多,我想即使是天上诸神也不会反对我的决定。”

      白白胖胖的大主教目瞪狗呆地望着国王,活像头看到流星的呆鹅。

      底下的贵族龃龉不断,但奈德已为蓝礼的胸襟远见折服,贵族从人民那里收取税款,再将这笔钱用于公共建设,这比为已经足够宏伟华丽的圣堂行宫添砖加瓦有意义的多,当妻儿父母有所依靠,没了后顾之忧的战士会愈加忠诚地为领主服务。这是个很新鲜的想法,奈德知道在它正常运转之前会走许多弯路,还有很多制度需要完善,但这完全是可行的。

      “奈德大人,你怎么看?”蓝礼笑容满面地问他。

      奈德正待表示赞同,但蓝礼只发出一声细小而粗浊的喘息,喷涌的鲜血便阻塞了他的喉咙。

      “陛下——不!”当邪恶的喷流脱缰而出时,蓝衣卫布蕾妮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和寻常受惊的小女孩无异。国王蹒跚着倒在她怀中,大片鲜血在胸前流淌,猩红的潮流淹没了淡蓝色的衣衫。

      蓝礼挣扎着想开口,却被自己的鲜血哽住,他的双腿已然倾颓,全凭借布蕾妮的力量支撑。

      洛拉斯·提利尔扑上去夺过蓝礼,他放声呼叫,英俊的五官在极度苦痛中变了形。他徒劳地捂住那个流血的伤口,痛彻心扉。

      人们惊叫着奔向国王,也不再管什么冰原狼不冰原狼,珊莎把布兰抱在怀中,以防看不见的他被汹涌的人群冲散。

      蓝礼在阳光普照的大地上投下黑影,但他的影子里还蠕动着一个更加阴暗的东西,它从天而降夺走他的生命。那个邪恶的东西完成了任务,划过人群的面庞,正待悄然身退,阿黛拉取出随身携带的龙齿,漆黑坚硬的物质脱手而出,狠狠刺透阴影扎下硬结的石板地面。

      相克的魔法立即生效,通红的火焰蔓延开来,在地上灼烧出一个扭曲的人形痕迹,阿黛拉听到一声利如尖针的嘶喊。她知道,那人死了。

      蓝礼望着碧蓝的天空,泣血的彗星映入他永不瞑目的眼睛。

  • 作者有话要说:  阿黛拉讲的故事源于《Daily growing》,一首哀伤的中古风民谣。
    21发箭矢有现实原型,有首歌叫《21guns》,反战题材,是为战死的士兵举行国葬时,鸣礼炮21响。
    电视剧的蓝礼形象很好,在做国王上他确实能比劳勃做得更好,劳勃去御林打猎时蓝礼与他有过一段对话,有兴趣可以回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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