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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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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图书馆不是小女孩该来的地方。”红堡图书馆的梅里修士拦住她。
阿黛拉大为惊讶，像端详稀世奇珍一般将这干巴巴的年轻人好一番打量：“我上回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你也知道我父亲失势了？”
猎狗威胁地抖抖肌肉。
“我很尊敬史塔克大人。”修士客气地说，“但这里没有小女孩看的书。”
性别歧视加年龄歧视！
阿黛拉立刻掂清了他的成色，她不再废话，给猎狗使了个眼色。作为资深打手，猎狗在乔佛里手下有多年从业经验，他二话不说把孱弱的梅里修士推了个趔趄，而且以他一贯的行事风格这已能算温柔。
临冬城足有八千年历史，但藏书塔的书籍只有区区百来本。红堡建成至今还不到三百载，坦格利安家族却能凭借王权从七大王国搜罗到不少古籍孤本。阿黛拉游走在高大的书架间迫切地想寻找和魔法有关的书籍，可惜入目唯一能和魔法沾边的书籍大多以坦格利安家族的龙为主题。
“低魔世界就是麻烦。”阿黛拉有感而发，走向尘土积逾三尺的图书馆最深处。
猎狗大字识不了几个帮不上忙，站在旁边不耐烦地看她吃灰。
阿黛拉从一堆发黄的卷轴里抽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小书，封面上草草写着《穿越阴影》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作者是佚名。她一目十行地看完序言：这是一本与亚夏相关的游记。
亚夏位于已知世界的最东南方，地处厄斯索斯大陆东南方的一块楔形地块的尖端，是玉海与藏红花海峡交界处一座港口城市，其起源不得而知。亚夏的东北部就是传说中被阴影笼罩、被称为阴影之地的区域。所以，亚夏也常被称作“阴影旁的亚夏”。
传说亚夏是一座浸淫在魔法中的城市，你能在那里找到男巫、巫师、炼金术士、月咏者、红袍僧、黑暗术士、死灵法师、云空法师、火术士、血巫、毒剂师、女祭司与易形者，身怀超自然力量的巫师术士可以在此随意训练咒语，没有禁忌也没有约束。
阿黛拉拍拍小书上的灰塞进羊毛裙子的口袋，问梅里修士：“通常有哪些人造访图书馆？”
“前首相琼恩·艾林大人，派席尔大国师，瓦里斯大人。”梅里修士满脸不高兴，“如果提利昂大人造访君临，他会整夜整夜地待在这里。”
阿黛拉来了兴致：“乔佛里王子，我是说前任王子，他是否会来这儿看书？”
梅里修士嗤之以鼻：“王太子出了名地对阅读没兴趣，倒是托曼小王子来得相当勤快。”
猎狗吭了一声，曝光独家内幕：“乔佛里字都不识几个，你还指望他读书？”
看来某位王子比她想象得更草包，都说近亲繁殖容易生出呆子智障，古人诚不我欺。阿黛拉愉快地又进去挑了几本故事书让猎狗拿着，他们在梅葛楼前被提利尔家族的侍卫拦下。
年轻人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史塔克小姐，未经国王陛下许可谁也不得探望兰尼斯特家族的叛逆。”
“那您可否代我把这几本书交给托曼？”
侍卫摇头：“这也是不被允许的。”
阿黛拉正在踌躇，空中飘来一股香风，高庭的玛格丽·提利尔携众多年轻女孩走出王家居室。
“嘿！”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冲她喊，“看到王后陛下还不快行礼！”
“梅歌，别这样，你吓到她了。”小王后满面笑容，亲切地看着阿黛拉，“你是史塔克大人的女儿是不是，我来的那天看到你了。”
“我是阿黛拉。”她头一次这么近地打量玛格丽·提利尔，觉得她的美貌真是无懈可击，她虽然只有14岁，但双眼已然褪去天真，透出聪慧老道的光芒。
玛格丽转头向她介绍自己那些莺莺燕燕的表亲们，她们分别是％＆@&＃@&＃*#＃&@％……
阿黛拉一个名字都没记住，她问玛格丽：“你来梅葛楼做什么？”
漂亮又苗条，为人机智的埃萝骄傲地说：“王后陛下来看她未来住的地方，要我说，国王应该把那些兰尼斯特叉到地牢去，囚犯就该有囚犯的样子。”
梅歌说：“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待在梅葛楼是史塔克大人的意思。”
“要我说，你们应该闭嘴。”小王后喝止她们，但并不严厉，“阿黛拉，我能叫你阿黛拉吗？你又来这儿做什么呢？”
“我给托曼送几本书。”阿黛拉皱着眉头，“我不喜欢兰尼斯特，但托曼和弥赛菈是无辜的。”
“真可爱。”玛格丽叫来侍卫，命令他把书送进去。
阿黛拉顿时觉得有戏：“能再给他送只小猫吗？托曼很喜欢小猫。”
“我会考虑的。”
“托曼看起来好吗？”阿黛拉问起最关心的问题。
“我没看到他们。”玛格丽承认，“侍卫认为那些囚徒很危险，尤其是瑟曦·兰尼斯特，我想我将来不会住在他们待过的房间。”
“蓝礼……呃，国王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这要看泰温·兰尼斯特的表现。”玛格丽愉快地说，“可是真奇怪，凯岩城那边至今毫无反应，国王陛下都等得不耐烦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高庭入驻君临声势浩大，还有史坦尼斯散向七大王国的那些信，再加上某个自以为是的内鬼，泰温·兰尼斯特当然能获悉君临发生了什么。阿黛拉试着代入老狮子的思维：如果我是泰温·兰尼斯特，对我来说进攻君临的最佳时机是在蓝礼与史坦尼斯两败俱伤之后。但她没有把她的想法说出来。
“亲爱的，回去劝劝你父亲，蓝礼陛下并非他想得那么糟糕。”
“大人才不会听小女孩的话。”阿黛拉漫不经心地说。
翌日，一群衣服上绣金玫瑰的高庭人造访首相塔，以玛格丽王后的名义给首相的儿女们送来许多礼物，其中有三个女孩玩的娃娃，据说出自君临最出色的匠人之手，弥赛菈过去的玩具都是他做的，但即便是小女孩心思最重的珊莎也早从八岁起就不玩娃娃了。
史塔克家族的人吃软不吃硬，奈德觉得这个小王后倒比她的夫君聪明得多，前一阵子蓝礼还半开玩笑地建议奈德把他的女儿们嫁给提利尔家族的年轻人，儿子则和王后身边某个小表亲结婚。如今，比起继承权奈德更担心未来的战争，蓝礼固然如劳勃重生，几乎和他年轻时一样俊美：四肢纤细，肩膀宽阔，柔顺平直的炭黑头发，湛蓝的眼珠，甚至那浅笑也一模一样。怪道领主大人们对他趋之若鹜，但奈德仍觉得他不及史坦尼斯的一半，蓝礼手握更多军队，深受民众爱戴，但他从未率兵打过仗，史坦尼斯就不同了，此人作风严厉，冷酷无情。然而大敌当前，蓝礼又是如何应对的？红堡夜夜歌舞升平，小王后玛格丽身边一堆歌手，诗人，弄臣，杂耍艺人……他们从未见识血光沙场，对他们而言，这不过是场游戏，一场盛大的比武会，而他们将在其中猎获光辉、荣誉和宠幸。他们是沉溺于歌谣和故事的小孩，小孩子总以为自己力大无穷。
而奈德呢，他处在如同囚徒的地位，名义上仍是首相，但所有人都不拿他当回事，蓝礼不肯听他的，却又急于向他证明自己，渴求史塔克公爵的认同。
“你在看什么书？”布兰从石柱后探出脑袋，阳台的花丛在他身上打下阴影。布兰努力感知方向，小心翼翼地朝她走去。
“一本图书馆里搜出的破烂。”
“给我念念。”
“影子杀手由施术者与求告者通过性jiao产生，所以它也被称作影子婴孩。在"妊娠"过后，施术者能够通过"分娩"召唤出影子杀手。杀手的形貌与求告者酷似。当影子杀手攻击目标时，几乎无法被看到，一旦达成目标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求告者能在梦中感知影子杀手的行动，使用此术对其反噬极大。世间只有极少数人知悉破解之道，吾仅知破解此术需要用到一种破坏性极强的魔法物质，一旦破解求告者必死无疑……”
布兰摸索着坐到她身边：“你相信世间存在魔法吗？”
阿黛拉又翻过去一页：“我如果不相信，等同否认自己的存在。”她又问他，“最近还做噩梦吗？”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噩梦，我现在经常梦到自己在很黑的地方奔跑巡猎，蹶翻泥土，我能尝到血的味道。梦中有棵大树呼叫我的名字。最可怕的是那只三眼乌鸦，它不停地叫我飞，用力啄我的额头，说要让我的第三只眼睛长出来。”
“你在梦里变成了狼吗？”
布兰不是很确定：“是你叫我变成狼。”
阿黛拉捏了捏他的肩膀：“我只是给你指出方向，是你的血脉让你变成狼。”
“我的什么血脉，史塔克家族的血脉？”
“是狼灵的血脉，或者易形者。”
布兰吃了一惊：“但在老奶妈的故事里，狼灵和易形者都是凶兽，是坏人。”
阿黛拉觉得好笑：“别孩子气，任何种族都有坏人。”
“你才孩子气，我不要成为凶兽，我要当骑士！”
“骑士是你想当的，狼灵是你将成为的。”阿黛拉跟他讲道理，“或许你梦里出现的三眼乌鸦正是我故事里的绿先知，即使不是，也一定与他关系匪浅。”
布兰狐疑：“那只是你编的故事。”
“情节是我编造的，但巨人，森林之子，火龙，异鬼，当然还有绿先知……如今大部分人类不再相信他们的存在，但我知道他们都是真的。”
布兰觉得阿黛拉说得应该不假，他很不情愿地说：“那又能怎样？”
阿黛拉揉乱他的头发，语重心长：“你现在还小，等我们都长大一点，我带你去长城外找那个绿先知，也许他不仅能让你长出第三只眼睛，还能治好你现在的眼睛呢。”
布兰心中燃起希望，顿时觉得生活有了奔头：“治好现在的眼睛就够了，三只眼睛太丑，我不要。”
然后两人一起策划去长城外要带些什么行李，穿多厚的衣服，他们一致认为长城以南的马恐怕无法耐受极北之地的冰雪，最好是做个雪橇让冰原狼拉着他们跑，夏天和蕾佳娜两条狼可能不够力气，到时把淑女、娜梅莉亚、灰风和毛毛狗借来一用即可。路过长城顺便探望一下琼恩，让七只阔别已久的冰原狼母子团聚岂不美滋滋。
“无论如何，史坦尼斯大人都是你的兄长。”奈德第一万零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诫，“如果你们兄弟俩真有这个权利要求铁王座，那也应当是史坦尼斯大人。”
蓝礼大笑：“史坦尼斯要当上国王那才叫可怕。他不适合当国王，人们尊敬他，畏惧他，但没人喜欢他。艾德大人，三百年前，一位史塔克的王向龙王伊耿屈膝，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机会成功。这是明智之举。您为何就不能学习您的先祖当个明理的人呢？只要您投入我帐下，便能奠定大局。我们——” 他正待滔滔不绝，派席尔大学士一步三喘地走进王座厅。
“大人，我收到了这个。”学士递过去一卷羊皮纸。
“是‘国王陛下'。”蓝礼阴沉地纠正，条件反射地生出厌烦之情，他在每场会议里听够了他的咩咩叫。蓝礼在御前会议里原本最讨厌小指头，但当上国王后派席尔成功上位，瓦里斯名列第三。然而他的国王之位尚不稳固需要他们的支持，他最喜欢也最可靠的艾德·史塔克却偏偏和他唱反调。
蓝礼把羊皮纸撕成两半：“史坦尼斯趁人之危带兵攻打风息堡，他抓走了艾德瑞克·风暴。艾德大人，如果你现在还拥护他，那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