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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齐妙到姑姑家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姑父怕女孩子这么晚一个人不安全,早早就去车站等着了。这两个孩子不容易,偏偏还都很懂事,怪惹人疼的,无奈家里都是穷亲戚,帮不上什么忙,即使能帮上,明知道癌症有多可怕,又有谁愿意把钱花在上面呢。
      到了姑姑家,姑姑坐在客厅的老旧椅子上抹着眼泪,齐磊一条腿打着石膏,懒散地靠在土黄色的布艺沙发上,明显都在等她。
      看到她进门,齐磊马上坐直了身体,少年的脸上透着倔强,不等她开口,抢先说:“姐,我知道我这次肯定不能治好了,咱们就别浪费钱了,人早晚都有这一天,我不怕。”
      齐妙冷静了一下午的情绪,随着弟弟的几句话,瞬间崩盘,眼泪唰唰地涌出来,她直直地看着齐磊,有着生气,又有不舍,她怎么舍得吼他,她走到齐磊面前,十五岁的齐磊已经一米七多了,他遗传了父亲的英俊挺拔,如果没有生病,他这会应该是许多同龄女孩的爱慕对象,他的人生应该是璀璨耀眼的,这么好的孩子,却不停地被病痛折磨。齐妙蹲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像是要把全身的力量都传给他,她嘴角微微颤抖着,语气却很坚决:“小磊,听话,我们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放弃。”
      看到这一幕,姑姑齐美玲呜咽的声音更大了,扑过去抱住两个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都怪姑姑,都怪姑姑没本事。”对这两个孩子,她有些愧疚,齐磊第一次得病时,一听说是癌症,她吓坏了,以为根本治不好,家里本来条件不好,又要供自己的儿子读书,又接了小磊来养,负担很重,两口子一商量,就决定不给齐磊治病了。那段时间她心里不好受,这毕竟是他们老齐家的独子,哥哥已经不在了,如果这孩子再没了就断了根了,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于是每天做各种好吃的给齐磊吃,自己的儿子都不让吃一口,对齐磊各种好,以为这样至少可以减轻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可是齐妙这丫头,硬是谁的话也不听,一个人带着齐磊去治病,还有章家的孩子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居然把小磊的病给治好了。齐美玲高兴之余,也深深地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齐磊没有哭,曾经的经历使他比一般同龄的孩子都要成熟,他伸开长臂揽住两个抽泣的亲人,轻轻拍着她们的背,柔声安抚着:“别哭,我没事,姐,这次就听我的吧,别治了,我不想再受那样的苦了,姐,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前几天还能打篮球呢,姐不治了,好吗?”
      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了,齐妙也不希望弟弟的最后时光都生活在医院里,可是就这么放弃了吗,她看着弟弟年轻的脸,她舍不得,“小磊,小磊,你听姐说,咱们听听医生怎么说,好吗,咱们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先让医生看看,如果医生说治不了,姐一定不强求,好吗?”她近乎于哀求地望着齐磊,乞求着少年的点头。
      齐磊又怎么会看不到姐姐眼中的苦苦哀求呢,他无奈地摇摇头,“姐,有必要吗,癌症哪有治得好的,你忘了爸爸是怎么死的吗,没用的。”
      齐妙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连呼吸都是颤抖的,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表情近乎狰狞,似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吼道:“不行,你不能放弃,我只有你了,小磊,我只有你了,你要抛下我?你连努力都不努力就要抛下我?你怎么可以,不行,你不可以。”
      这样的齐妙是齐磊从未见过的,少年错愕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齐美玲也被齐妙吓到了,忙安抚:“妙妙,不要这样,小磊也是为你好,他不想你太辛苦。”
      “不,他就是要抛下我,他不肯去看医生,我辛苦什么,我从来不辛苦,我,对,小哥呢,你这样对得起小哥吗,他为了你......不行,你必须去医院。”齐妙已经无法保持冷静了,她觉得大脑像爆炸了一样,没有办法去思考,齐磊快要死了的念头扼制了她的呼吸,她感觉就要窒息了。
      齐磊的手被姐姐抓的很疼,但比不上心口的痛,是他让姐姐这么痛苦,是他毁了小哥的自由和前程,他有什么权利放弃,他低头沉默了半晌,终于在齐妙果决的眼神中妥协,“好,姐,我去医院。”
      医院在省会城市,也是齐妙学校所在的地方,当时之所以选Z大,就是因为放心不下齐磊,想着Z大离家近些,而且照顾齐磊方便些。他们坐了最早的客车去医院,齐妙怕姑姑总是哭影响大家情绪,没有让她跟着,小磊腿不方便,由姑父陪同。
      到医院时,齐妙去借了轮椅,推着齐磊去了医生的办公室,李副主任今年五十多岁,架着金属边框眼镜,举手投足都透着儒雅,他看了看齐磊的检查报告,表情略显凝重,说“确实不太好,先办住院手续吧,明天做详细检查,看结果再研究治疗方案吧。”
      大家心情都比较沉重,齐妙一遍一遍安抚自己的情绪,冷静地办理各种手续,缴纳费用,安顿好齐磊,又给姑父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小旅店,所有都安排好后,返回了学校。
      她先去给留学生补了课,现在钱对她来说太重要了。然后回宿舍用李响的电脑查询一些招聘的信息。薪水很高的兼职工作很少,她也有想过是不是办理休学一年,找一份全职的工作,可是第一她还没毕业,没有高文凭,第二,全职工作薪水月结,远水救不了近火。最后她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份酒水销售的兼职上,齐妙在刚上大学时曾和室友喝过一次酒,她的酒量特别好,千杯不醉是夸张了点,但是一般还醉不倒。她漂亮,还能喝,利用自己的优势,应该能多挣些钱的。
      室友对她的情况都比较关心,她简单说了小磊住院的事,室友要去探病,被齐妙拒绝了。李响问她找了什么兼职,她说了想试试酒水销售,三个室友都很不赞同,但是也确实找不到很合适的工作。
      李响问:“你知道吧,这工作说的好听叫酒水销售,难听点就叫陪酒女,以后是要有污点的。”
      齐妙沉思着想了一会,说“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响说“要不我和我爸说说,管他要点钱,你还是别去了。”
      于静也说要帮忙,王沫沫家里条件不好,就没有吭声。
      室友们让齐妙很温暖,她拒绝了室友的提议,说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了,自己一定找大家帮忙。
      李响看齐妙的态度很坚决,也不再劝,只说:“既然要做那行,至少得保证安全,这样吧,我有个姑姑,在一个会所做经理,她们的会所也需要陪酒的,那比较高端,一般还会有小费,可以多挣些钱,要不我和我姑姑说说,你去那,至少有事还有个人能罩着你。”
      齐妙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电视上演过很多这种工作的,大都很危险,她也有些害怕,于是采纳了李响的意见,李响和姑姑通过电话,说等小磊的检查结果出来,齐妙再过去上班就行。
      齐磊的检查很顺利,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李主任将齐妙叫到了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从检查结果看,很不好,你们的情况呢,我也比较了解,如果让我给意见,我建议你们不要再治疗,当然,作为医生,正常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是我怕你们钱花了,罪也受了,最后人还是留不住。”
      这种结果原本是预料之中的,但是从医生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被彻底判了死刑的感觉。医生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她咬着唇,眼中氤氲着泪光,双手使劲搅在一起,顿时觉得自己的话太残忍了,于是又说:“我们研究了治疗方案,我和你说一下,要不要治疗,你们家里人自己选择。淋巴肿瘤可以采用联合化疗方案,结合靶向药物。骨肿瘤可以采取瘤段切除或者全股骨切除,用人工假体置换,采取保留肢体的“局部广泛切除加功能重建”辅以化疗,当然也可以截肢治疗,但是我们不建议。”
      这番话无疑给了齐妙希望,她马上问:“李主任,如果不截肢,用你说的那个什么肿瘤切除之后他还能走路吗?”
      “如果后期恢复好,应该是可以的。”
      “那好,我们就按医生的方案治。”女孩都快喜极而泣了,仿佛已经看到了齐磊健康地站到自己面前了。
      李主任有些不忍再打击这个单薄的孩子,可是作为医生,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这个方案的预后效果我们并不能保证,你要有心里准备。还有就是,治疗的费用很高,连手术带预后治疗和放疗、靶向药,初步估计要近30万,你也要考虑一下的,毕竟对你们来说,不少。”
      几年后,出现了一个词,叫做众筹,当齐妙第一次在众筹中捐款时,她想到了弟弟那张年轻的脸,和那时焦虑到不知所措的自己,不禁感慨,如果那时也有众筹,该有多好。
      30万对许多家庭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是这许多家庭中不包括齐妙的这个支离破碎的家,齐妙在医生的面前表现的还算冷静,回到病房对着齐磊也没有漏出任何不安的情绪。她努力表现得很开心,告诉齐磊,医生已经研究好了治疗方案,他要好好配合医生。少年听到消息时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整个病房的氛围异常轻松,同病房的几个病人和家属也被这气氛感染,不住地恭喜他们。
      照顾齐磊吃了饭,简单帮他擦洗身体和解决上厕所问题后,齐妙离开了医院,走出医院大门那一刻,再也抑制不住悲伤,她找了个角落,蹲下来,放肆地大哭。与此同时,病房中的少年也收敛了脸上的喜悦,无奈和痛苦涌现出来,他深深地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直至死亡。没有人知道,他多想离开医院、离开病房,再去看一看心上的女孩,然后,潇洒地离开这个世界。可是他不能,他不可以自私地抛下姐姐,也不该那样辜负小哥,他必须苦苦撑着,一直到再也撑不住。
      微凉的夜,空气中弥漫着悲伤,涌入心扉,渗透骨髓,有谁能为少年抵挡住死神的预告,又有谁能为女孩摒开离别的警铃。这夜的他们,怀着各自的沉重,等待黎明的曙光。
      齐磊自己可以用拐棍,不需要很多人照顾,姑父已经先回家了,齐妙请了一周的假,所以早上不用去上课,新接了兼职,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到下班,买了饭给齐磊送去,又匆忙去了地下商场,淘了件晚上穿的装备。
      天色渐晚,绚烂的灯光完全掩盖了月的清凉,齐妙穿着一件即膝的外套,吃力地跑着,年轻的脸上泛着潮红,汗珠从额头滑向嫩白的颈,未做停留,沿着曲线直至打湿了衣襟,她现在有些懊悔,里面的衣服如果被汗湿透,一定不会很好处理,但考虑到今天是第一天去“夜宴”上班,一定不能迟到,还是咬牙将奔跑的步伐又加快了一些。
      “夜宴”的牌匾很典雅,整个外部的装修透着大气、高档,但怎么看也与糜烂二字粘不到边,齐妙心里的忐忑消了很多。门口站着两位很英俊的迎宾,连伸手的动作都十分绅士,被拦住的齐妙愣了一下,继而听到其中一位说:“您好,欢迎光临,请出示您的贵宾卡。”
      她有些尴尬:“对不起,我没有。”
      “那您要现在办理吗?”
      “不是,我是来应聘的。”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齐妙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歧视的准备,然而完全没有,对方依然很绅士“应聘啊,那不应该走这里的,我带你去吧。”说完和另一位迎宾打了声招呼,带着齐妙走向会所的侧门。
      迎宾的帅哥将齐妙交给一位李经理,转身出去了。
      李经理年纪不大,应该在35到40之间,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给人很正式的感觉,说话前先微笑,语气中带着和蔼,“齐妙吧,我是主管人事的李经理,也是李响的姑姑,李响和我说过你今天过来。”说话的同时,眼睛从上至下将齐妙打量了一番,扫视的目光让她感觉像做CT,很不舒服。
      “李经理好”齐妙边礼貌地问好,边略显拘谨地擦拭额头正在滴下的汗。今天她是做足了准备来的,目的很明确,就一个字--钱!从确定要做这份工作时,她就已经将自己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所有有关这一职业的信息在大脑中过了几遍,下午特地去买了今天的装备,一件布料少的可怜的吊带和一条热裤,由于不适应这样的穿着,她谨慎地在出门前套了件外套。可是由于距离太远,一路小跑,现在她很怀疑外套里的吊带已经被汗湿透了。
      “我们这里的工作很简单,主要就是陪酒,你表现越好,小费就越高,我听李响说了你的情况,你缺钱,酒量还好,在这好好表现,咱们这里的客人,最不缺的就是钱。李响说了要我照顾你,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当然会所有明确规定不许出台,如果你想出台多挣些钱,可以留顾客联系方式,私下联系,这个我们是不管的。”这样一番让齐妙脸红得想把自己藏起来的话,从李经理的嘴里说出来,像是聊家常一样自然。
      其实对于这份工作,齐妙也有犹豫和退缩,她很清楚这段工作经历将会是她人生一个抹不去的污点,但是想到曾经和小哥的对话,至今她仍然能清晰地记起当时他嘴角的苦笑,以及他的话“我的前途会比小磊的命重要吗?丫头,我要你记得,和生命比起来,前途、尊严什么的都不重要的。”是的,在生命面前,污点算什么呢。在来之前,她还曾想过,也许她会在这里碰到一个有钱人,也许很帅,也许大腹便便,愿意花很多钱包养她,一切都解决了,她会愿意吗?答案还没浮现在心头,她便自嘲地笑了,那是小说,世上哪有那么多也许。
      “我明白,李经理,谢谢你。那我可以今天就上班吗?”
      “今天不行,你要先熟悉一下咱们会所的规定,你是新人,我得安排个人带带你,一会给你安排一下,你明天白天和她联系,多请教,虚心点。明天正式开始。”
      “今天开始不行吗,我一定会很守规矩的。”齐妙恳求着,一天对她来说也是很宝贵的。
      “你还不知道规矩是什么,怎么守。今天肯定不行,正常还要经过培训的,主要是培训时间长,我看你是大学生,领悟能力应该很强,所以才没要求你培训的,对了,你有健康证吗?”
      “健康证没有,不过我很健康,学校都有体检的。”没想到这样的工作还这么复杂,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那不行,健康证必须有,不然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有理也说不清了,你明天去办一下,我可以给我的熟人打个电话,让他加快给你办出来,明天上班就能用了。”李经理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应该是很熟稔的样子,和对方说了下办健康证的事。
      等她挂了电话,齐妙马上道谢:“谢谢你,李经理,太感谢了。”
      李经理表情比刚刚又和蔼了几分:“你说你一个小姑娘,也怪不容易的,还得上学,怎么挣那么多钱啊,好在长得美,身材也讨喜。”
      脸颊的潮红还没消散,少女的表情越发僵硬了。虽然在这样的境遇里,这样的场合下被称赞长得漂亮身材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齐妙也不得不庆幸,自己有这幅还不错的外貌,至少能多给自己带来一份收入。
      随着李经理见到了明天要带自己的师傅,小倩,名字就很迷人,人也漂亮的夺目。小倩没有齐妙的扭捏,很落落大方,妆容也得体,没有电视上的浓艳,也没有故作清纯,一件黑色小礼服,将身体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骨子里透出的性感。小倩对她不是很热情,但也算不上冷淡,简单聊了几句,留下联系方式,就去忙自己的了。
      李经理带齐妙简单熟悉了一下会所的环境,然后拿出几张订在一起的纸,说是会所的相关规定,要求她回去多看看,又交代了明天去办健康证的事,这项工作就算尘埃落定了。
      出了会所,一门之隔,隔开了喧嚣与寂静,不必像来时那样奔跑,她是做好了今天就上班的准备的,忽然不能上班,她生出一种无所事事的失落感。路过几个关门的店铺,找其中一个台阶坐了下来,双臂抱着曲起的膝盖,将额头抵在膝盖上,这么一折腾,她也真的有些累了。不知不觉间,意识开始模糊,慢慢陷入梦境,梦中小哥俊朗地笑着,伸手揉捏她的脸蛋,她边推开他边撒娇似地说:“讨厌”。他的手离开她的脸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赖皮地说:“你不讨厌,所以我喜欢你。”甜蜜袭上心头,笑意漾开。忽然弟弟也出现了,拉着她的手说:“姐姐,我也喜欢你。”她刚想打趣弟弟,瞬间收敛了笑容,明显意识到不对,弟弟怎么来了,他不是该在医院里吗。
      一阵争吵将齐妙从梦中惊醒,刚刚的甜蜜瞬间被冰冷的现实取代,齐妙为自己这样也能睡着感到无奈,是啊,这只能是梦,现实中,小哥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呢,摇摇头,摆脱梦中的不清醒。争吵声仍在继续,齐妙所在的地方是在一处阴影,加上路边的昏暗,所以前方争吵的两人应该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那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穿着笔挺的西装,女的一身职业套裙,职场精英的模样,灯光的昏暗使她看不清两人的脸,这个处境很尴尬,她明明没有偷听,却实实在在“被偷听”了一把。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行的正,坐得端,随便你怎么想。”男的情绪似乎很激动,相比起来,女的要平静的多,“好。”“好?好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解释了吗,这是谈业务需要,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男的更激动了。“我回家了。”女的转身要走,被男的一把抓住手腕扯了回来,在她转身的刹那,齐妙心头一阵紧缩,如被一双手狠狠箍住般,因为她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她只见过一次,却深深刻印在脑海,怎么也忘不了的脸,方敏,那是方敏。
      齐妙已经无暇去听两个人的对话内容了,她仿佛被禁锢在这个小角落,呼吸都不敢大声,她怕被方敏发现,她如同一个小偷,一动不动地躲在那里,直到前方争吵的两人已经离去很久。
      齐妙呆呆地坐了良久,意识到该回去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宿舍关门的时间,跌跌撞撞来到医院,与齐磊同病房的两个大哥呼噜声交替起伏,齐磊还在睡着,15岁的少年,消瘦的脸,黑暗中依然无法忽视它的苍白,许是做了好梦,嘴角上翘着,他本就该是个开朗的孩子。齐妙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在心里默默说道:“小磊,愿我们也有苦尽甘来的一天,姐姐知道你很辛苦,但是相信我,坚持住,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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