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地成巫》曾经会念经

8、山顶的斗刀

　　第二天一大早，黄小鹤穿戴整齐，将铁匠送的刀别在腰带上，就急冲冲的赶往滟滪山山顶，村长乌桕就是在那里教授孩子们战技。
　　他想起昨天，阿公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靠谱，巫术怎么可能自己就会了，他缠了阿公好久，但阿公就是不给他解释，他也没辙。阿公只是一句话，先学好战技再说。
　　所以黄小鹤一大早就登上山顶，滟滪山顶有个石坪，最多也就能容纳一百来人，十分干净平整。
　　黄小鹤来到山顶的时候，村长还没有来，却有二三十来个大小孩子已经到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倩怡，只见她头上用一条蜡染的头巾缠绕，然后从头巾边沿隔一束抽出一束手指头粗的发辫来，显得十分天真可爱。
　　此时倩怡和一大群孩子正围着明森和阿非两人，争相传阅着两件物品，个个都露出羡慕的神情，人群中没有阿达，想必猎长的失踪对他多少有些影响。
　　只看到阿非满脸得意，唾沫横飞，正对众小孩吹嘘得起劲。
　　人群中弗儿第一个看见黄小鹤走过来，兴奋的大声喊道：“小鹤哥哥，你来了！”
　　这一喊立即将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自从黄小鹤打了明森，戏弄了阿非之后，人气大涨，一瞬间众小孩便丢下阿非，纷纷上前询问黄小鹤的伤势如何了。
　　那阿非见到黄小鹤，立时心中怒火冲天，他一把推开众人，喝问道：“你这个野种怎么来了。谁要你来的？”口气咄咄逼人。
　　黄小鹤冲大家微笑着点了一点头，转身对着阿非说道：“到底是用大粪洗过澡的人，说出的话就是臭。”说罢一掩鼻继续说道：“村长让我来，我怎么不能来，莫非你对村长说的话有意见？还是觉得你父亲可以替代村长了？”
　　阿非被黄小鹤噎的一愣：“我说的话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的。。。”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听村长的。让开！”说着他便不再理会阿非。
　　却不料明森此时也从人群中走出来，拦在黄小鹤身前，满是轻蔑的说道：“你是野种，你不是苗人，没有资格学习我们苗人的战技。”
　　明森对上次吃亏一直耿耿于怀，黄小鹤受伤的这段时间，他是非常快意的，巴不得他死了才好。此时更是分外眼红。
　　黄小鹤只是冷冷地说道：“我是不是苗人，你有什么资格评判，白痴。”
　　明森冷哼一声，但也无可奈何，现在不比以前了，自从他在黄小鹤手上吃过亏以后，便不敢轻易动手。
　　他略一转眼，正好看到黄小鹤腰中别着的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黄小鹤，你腰里的是什么鬼？”
　　只见一把尺来长的小刀别在黄小鹤腰间，这把刀通体黝黑，刀身就像一把曲尺，中间突兀的向内弯曲，表面凹凸不平，如同厚厚的附了一层铁锈在上面。
　　看来这把刀被闲置了很多年，从来没人打理过。
　　黄小鹤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护住自己的腰间，警惕的问道：“问我的刀做什么？”眼里满是疑惑：“此刀可不是凡物，你们不识货罢了。”
　　“哈哈。。。”明森忍不住狂笑，出声讥讽道：“一块破铜烂铁，值得你这样当宝贝？真正没见过世面，你这也算刀？比我家的粪叉都不如，真真笑死我了。”
　　小孩子们也看到了黄小鹤的刀，也爆发出一阵哄笑：“哈哈，果然是好刀。。。”
　　“肯定是看到我们都有父亲赠与的刀，他是个没爹的野种，于是就把家里的柴刀拿出来撑门面了。”阿非大声叫嚷道。
　　黄小鹤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只是哼了一声，嘀咕道：“不懂就不要乱说。”说着便准备走开。
　　“等等，别急着走啊。”明森怎会错过这个好好教训黄小鹤的机会。
　　他一步上前，拦在黄小鹤面前，笑吟吟的说道：“既然你说我不懂，那我们就比试一下如何，我用我的刀和你的刀互相砍一下，谁的刀出现缺口就算谁输可好？”
　　他知道他的刀可是他爹在土司府用一张完整的老虎皮换回来的，刀刃是精钢打造的，锋利无比，岂是黄小鹤那把生铁打造的柴刀可以抗衡的？
　　“哥哥，你要干什么？”倩怡在一边有些不忿的说道：“大家都是来学战技的，可不是来比刀的。”说着她向黄小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黄小鹤对着倩怡笑了笑，干脆的说道“不比。”说着便对明森翻了个白眼。
　　弗儿拉了拉倩怡的衣袖，对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倩怡疑惑的看着弗儿，内心焦急，弗儿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是最维护黄小鹤的，今天眼看着黄小鹤的柴刀出丑，居然来阻止她帮黄小鹤解围。弗儿却只是笑了笑，示意让她放心，并没有解释。
　　“你怕了，你不敢比。”明森轻蔑的说道：“那就收好你的废铁，不要拿出来现眼。要不这样，”他灵机一动：“你要是赢了，我便把这个给你。”
　　说着明森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老虎的獠牙，虎牙通体上下如白玉一般光滑，上面穿了一个洞，一根虎筋从中穿过做成了一条项链。“这是虎牙，是我爹亲手猎到的，虎牙上带的血煞之气，可以辟邪秽，防阴鬼。怎么样，你敢不敢比？”
　　“没兴趣。再说我把你的刀砍断了，你会甘心？到时候又要去告诉村长。让我罚跪么？”黄小鹤鄙夷的说道。
　　明森脸上一红，那天黄小鹤被罚跪还真是他去告状的。他当然不会承认，而且这次跟上次一样么，这次他是稳赢的。今天非把他的破烂砍断砸碎，再当着他的面扔进茅厕不可。
　　明森咬着牙说道：“这次谁输了去向大人告状，谁就是狗娘养的野种。”
　　“那他呢？他拿出什么东西来？”黄小鹤眼睛瞟了一眼阿非，懒洋洋的问道。
　　阿非咬咬牙说道：“我也拿出一根虎牙项链作为彩头，明白告诉你，这颗虎牙我是要送给我未来老婆的。”说罢，眼神便向仡慷倩怡飘去。
　　让阿非失望的是，他看到倩怡不但没有看他，反而是有些担心的望着黄小鹤。
　　他不由更加愤怒，便厉声说道：“那要是你输了怎么办？你拿得出什么当彩头？你身上的破衣烂衫我们可不要，当抹布都嫌脏。”说罢呸呸两声，往地上连吐了两口吐沫，两片极薄的嘴唇展现出露骨的仇恨。
　　明森心里却在暗暗叫好，他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将黄小鹤袖中的东西弄到手，只要黄小鹤答应用那件东西赌斗，自己岂不是白捡个便宜。
　　他心里正在得意，却听黄小鹤嘿嘿一笑：“那算了，我没有彩头，我不比了。”
　　阿非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明森却笑着说道：“你那天袖中飞出的白光是什么，你就用那个当赌注如何？你要证明你是苗人，就拿出来赌斗，你要不敢，那就滚下山去，从此不要再来丢人现眼。”
　　他一心想挤兑住黄小鹤，就算今天拿不到那件东西，以后还有机会。至少可以将黄小鹤赶下山去，自己多少也算出了口恶气。
　　黄小鹤心下冷笑，早知道你觊觎这串手链，但是你也就是白日做梦罢了，难道我会怕你不成？
　　他从手腕上取下一串手链，朗声说道：“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因为这串珠子中间一颗上面雕刻着一只仙鹤，我便由此得名。只是你两的虎牙还不够，将身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我便依了你拿这个做彩头。”
　　黄小鹤刚一拿出手链，就吸引了众人惊异的目光，黑色的珠子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白色的银星璀璨夺目，所有人都被这串珠子给震住了。
　　明森与阿非两人眼神中更是毫不掩饰的射出贪婪的绿光，没想到这个穷小子手里居然有这么个宝贝，他们不约而同的拔出各自的刀，几乎同时说道：“就依你，来试试我的刀。”
　　这两人都想抢在对方前面比刀，只要将黄小鹤的柴刀砍出一个缺口，自己就可以得到那串手链了。这是有十成把握的事情，岂能落后？落后可就啥也没有了。
　　两人同时一怔，明森沉下脸来对阿非说道：“你要和我争？”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阿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沉默不语。白白放过这个机会他真的不甘心啊。刚才自己要是再快一点，只要抢先一步砍断黄小鹤的柴刀，那手链就归自己了。
　　“要不你们先打一场看看？”黄小鹤不失时机的奚落道，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
　　阿非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黄小鹤，这家伙的脑子莫非是进水了？你究竟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们二人谁先来也是你输啊。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实力肯定比不过明森，当下退后一步，示意明森先上。
　　明森嬉笑着走向黄小鹤，一举手上的苗刀，信心满满的。黄小鹤也走上前来，抽出柴刀也是高高举起。明森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下一声大吼，抡圆了右臂，当头劈下。
　　黄小鹤举刀相迎。只听得一声巨响，声如裂帛，接着当啷一声，半截断刀已经落在地上。
　　黄小鹤连退七八步，胳膊被震得一阵酸麻。却听明森哈哈大笑道：“黄小鹤，快将那串手链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