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地成巫》曾经会念经

5、少年的争执

　　阿非一怔，虽然他不明白黄小鹤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自己的战技打黄小鹤还不跟玩儿一样么，黄小鹤肯定是被自己打怕了，但是你想就这样放过你，那你就想错了。作为弱者，你就要有作为弱者的觉悟啊。
　　想到这阿非一把推开黄小鹤，嘿嘿笑着将两腿分开站立：“黄小鹤，你怕了，你不敢打。要我不打你也容易，你从我□□钻过去我就放过你。”说罢，他阴笑着望向黄小鹤，十分得意。
　　苗人最看不起无勇之人，众小孩看到黄小鹤小心翼翼的说话，已经有几分鄙夷。此时阿非要他从□□钻过，更是肆无忌惮的嘲笑起来：
　　“钻吧，别故作犹豫了，装相给谁看啊。”
　　“就是，快点，别矜持了。”
　　弗儿气得满面绯红，怒目看着众小孩：“你们。。。”却根本没人理会她。
　　黄小鹤拍了拍双手，依旧微笑着，慢悠悠的说道：“十。”
　　众人一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却听到黄小鹤继续数道：“九，八，七。。。”
　　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这是要数十下才钻么？”
　　阿非也哈哈大笑着接道：“钻吧，黄小鹤，钻过去又不会少块肉。”
　　“。。。三，二，一。”
　　“黄小鹤，别再想拖延时间，你再不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阿非狞笑着，目露凶光，就往黄小鹤逼来。
　　突然他停下脚步，紧接着嘴角抽了两抽，挠了挠头。
　　他往前再走了两步，嘴角却抽的更加厉害，又伸手向头上挠去，这次却是两只手都用上了，而且越挠越用力。
　　众小孩看得愣住了，怎么回事？刚才还稳占上风的阿非这是怎么了，长虱子了？那也要打完人再去挠吧。
　　明森和阿达似乎看出不对了，连忙走到阿非身边询问状况。但此时阿非已经没有余力来说话了，双手一直挠个不停。
　　“黄小鹤，你对他做了什么？”明森厉声问道。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看他这样子是真的皮痒了。”黄小鹤嘿嘿笑着说道。
　　他在阿公屋子里找到的乌蛇粉，人沾上一点就会痒得钻心，何况他在仡慷非头上和手上都撒了点，不痒才奇怪，而且还会越挠越痒。
　　“你。。。”明森咬咬牙，一时说不出话来。
　　“明森，走，我们带着阿非找村长去。”阿达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黄小鹤。
　　“咦，刚才不是有人说找大人就是狗仗人势么，怎么，这么快就承认自己是狗了，那叫两声再走吧。”黄小鹤慢悠悠的说道。
　　人群中传来两声低低的笑声，明森眼睛一扫，笑声很快就抑止住了。
　　却听黄小鹤说道：“不就是皮痒么，这个我能治，而且药到病除。”
　　阿非早就痒得不能忍耐，听到黄小鹤如此说话，立即走到黄小鹤身前，双手使劲挠着头：“小鹤，你会治就赶紧帮我治一下吧，你知道的。。。我们兄弟。。。求你，我实在受不了了。”
　　黄小鹤笑着看着他并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分开的双腿之间。
　　人群中一片哗然，大家兴致勃勃的看着阿非，倒要看他钻是不钻。
　　“钻吧，又不会少块肉，哈哈。”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这话正是刚才阿非说的，人群不由得又是一阵哄笑。
　　“黄小鹤，你不要太过分。”明森扫了一眼人群，再冷冷的瞪着他，接着双手拉开架势，准备用武力解决了。
　　过分？阿非要我从他□□钻过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过分？
　　“明森，我们打一架有用么？”黄小鹤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当然，你可以打完架再去找阿公。但是阿公正在主持祭祀，你可以等两个时辰的，反正我又不痒。”
　　明森望向躺在地上，阿非此时正痒得恨不能拿自己的头去撞地。
　　明森只觉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当即飞身扑上：“老子管你有没有用，先揍死你个野种再说。”说着欺身上前，一甩手就要抽黄小鹤一个耳光。
　　黄小鹤微微冷笑，也是一扬手，一片白光便从他袖中飞出，速度奇快的向明森面门扑去。
　　明森只觉眼前一亮，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觉得脑中猛地一晕，手上便不由慢了下来。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就听自己脸上啪啪两声响，他用力的摇摇头，感觉两颊火热，显然已经被黄小鹤抽了两个耳光。
　　幸亏黄小鹤没有学过战技，力量不大，不然明森早就被抽飞了出去。
　　人群突然变得出奇的安静。小孩子们互相看看，想从对方眼里看出自己有没有看错，黄小鹤竟然抽了明森两个耳光，这怎么可能？接着人群中一片哗然。
　　“你。。。你竟然敢打我？”明森捂着脸，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在河上村，从来都是他打别人，没人敢打他。更何况是黄小鹤这个他最看不起的废物。
　　其实论打斗，黄小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这两耳光对他精神上的冲击太大了，一直是他才有资格骄傲的俯视黄小鹤，但今天，这个脸丢的太大了。
　　“打的就是你，你现在可以哭哭啼啼去告诉村长了。”黄小鹤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明森：“难道只准你打别人，不准别人打你？”
　　明森愤怒的盯着黄小鹤，恨恨的说道：“你等着，今天这事没完。”
　　却听到黄小鹤懒懒的说道：“滚！”接着明森又看到白光在自己眼一晃，他再次陷入迷糊之中，直到自己胸口中了大力一脚才醒悟过来，他连着倒退几步，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围一阵哄笑传来，明森什么时候受过这般欺负，他坐在地上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又有些迷茫。
　　“你那白光是什么东西？”明森甚至都忘了站起来，坐在地上如同撒泼一般尖声问道。
　　黄小鹤哈哈笑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白痴么，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说罢便不再理会明森，而是走到阿非身前，戏谑的问道：“你还要半推半就多久啊？”
　　阿非艰难的抬起头，筋疲力竭的说道，“我。。我受不了，我。。我钻。求你。。。求你。。。”说着，他就艰难的爬着，从黄小鹤□□钻了过去。
　　黄小鹤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指着阿达说道：“你去提一桶大粪来。”阿达一愣，有些犹豫的问道：“要大粪做什么”
　　“长个猪脑子还偏有这么多问题，当然是治痒了，还不快去。”黄小鹤严肃的斥责道。
　　阿达正要反驳，却听见阿非嘶哑着声音说道：“阿达，求你快去吧，我实在挺不住啊。。。”

　　。。。
　　黄小鹤此时正跪在禾场上。
　　祭祀早就结束了，人们却并没有散去。许多人将他和阿非围在中间，大家都纷纷捂着鼻子，冲着他两指指点点，时不时爆发一阵笑声。“这就是传说中的屎人么？”
　　“你说话能不能文雅些。”
　　“积点德吧，没看到阿非都快哭了。”
　　“我怎么不积德，我又没去惹巫公的孙子。”
　　“这孙子太坏了。”
　　“外孙子！”
　　黄小鹤笑着向众人点头打着招呼，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而身边的阿非被他剥得只剩下底裤，全身上下都被涂满了大粪。此时也看不出他的脸色，只有屎色。
　　阿公、村长、猎长和渔长四人站在他们身前，脸黑的如同锅底。渔长更是气得脸色通红，自己儿子被人整成这样，不生气才怪。
　　“说说，怎么处理吧。”村长首先说道。他知道此时连他自己在内，老巫公和渔长都不太好说话，所以将目光投向猎长。
　　猎长只觉得此事过于滑稽，看着涂满大粪的阿非，几次差点没忍住笑场，此时见村长问他，赶紧板着脸说道：“小孩子胡闹而已，罚跪吧，罚他跪一个时辰，跪在先人灵柱下面。”
　　跪灵柱是河上村村民犯事最轻的处罚了。黄小鹤看到猎长对他的处罚并不重，不由得对猎长大有好感。心想这个人平日里不苟言笑，心地还算不错，再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渔长有些不服气，毕竟他儿子今天实在太丢人，只怕在村里会被嘲笑很久的。但他看到村长点了头，也只得无奈的随着村长点了点头，同意罚跪的惩罚。
　　阿公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小鹤，药是拿来救人的，不是拿来害人的。从小我就这样教你，你却还是偷了我的乌蛇粉来恶作剧，你跪着好好反省吧。”
　　黄小鹤一怔，他知道阿公说的没错。既然阿公不愿意教巫术，看来以后还是要去和村长学战技才能在村里立足，不然总不能每次都用乌蛇粉吧。
　　而那道白光，却是他最大的秘密了，是一串手链。娘说那是他爹留给他的，让他轻易不要让人看见。
　　这串手链由十四颗大小均匀的珠子组成，珠子不知由什么材质做成，乌黑发亮，更奇特的是珠子里面还有一些白色的小点，太阳一照，这些小点就会发出银色的光芒。
　　不一会儿众人都散了，黄小鹤才走到阿公的屋子前，跪在先人灵柱下。他正感觉无聊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手铃声传来，两位少女跑到他的面前。
　　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个子高挑，稍显丰腴，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穿着一件水红的衣裙，是村长的女儿仡慷倩怡，另一位却是弗儿。
　　倩怡望着黄小鹤笑道：“小鹤，今晚的酒宴我要和你对歌。”说罢两只会说话的眼睛紧盯着黄小鹤。
　　苗民民风开放，男女老少个个能歌善舞，歌曲舞蹈往往发自天性，歌颂一切热烈和美好的情感，少男少女们彼此爱慕，更是会通过对歌来表达心声。
　　黄小鹤此时正是青涩少年，听得不由面上一红，只觉心跳突然加快，热血上涌，喉咙也变得有些干涩，仿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到了，说不出什么滋味来，一时竟有些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倩怡却带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拉着弗儿早已去得远了。此时黄小鹤眼里都只剩下那抹水红，眼珠不由随着那水红色的人影不断在人群中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