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地成巫》曾经会念经

18、天道令

　　那胖子也不见外，大咧咧的坐在黄小鹤对面说道：“大哥，我叫马衷，你是好人。我决定以后就跟着你了，不用工钱，管饱就行。”
　　马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黄小鹤有些哭笑不得，你谁啊，非亲非故的你就跟着我了，还要工钱？因此语气逗弄地说道：“你想跟着我？那我问你，我凭什么让你跟着？”
　　马衷似乎一下就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急的抓住自己头发，不断重复黄小鹤的话：“对啊，凭什么让我跟着。。。”
　　黄小鹤看马衷这样，知道他可能心智不全。黄小鹤虽说心地不坏，可是他不会在土司府久留，带着这个累赘他还怎么救人？
　　他正想着给些钱将他打发走，马衷却突然那跳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喜笑颜开的说道：“我把这个给你，就凭这个跟着你。”说着哈哈的傻笑，无比的开心。
　　黄小鹤接过一看，令牌巴掌大小，质地非金非玉，看不出用什么材料做的。通体灰色，正面铸了龙纹夔纹鸟纹等纹饰，中间用阳文篆刻有天道令三字。反面是许多浮雕的人脸，密密麻麻的，但每一个人脸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黄小鹤只觉得这令牌说不出的诡异。他才拿住一会，便觉得手臂冰凉，阴气逼人。虽然他不知道这令牌有什么用处，但光看令牌上繁复的纹饰，也能肯定这令牌是件宝贝。
　　于是他对马衷说道：“我不要你的东西，这令牌很珍贵，你自己收好，不要让人看见。”说着便把令牌还给马衷。
　　心道也不知马衷是谁家的孩子，他的父母真的心大，就让他一个人带着宝贝，孤零零的在外面闯荡。
　　马衷听到这话，神色一呆，然后喃喃道：“季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也让我不要拿出来，说被人看到，会引来杀身之祸的。”他默默地转过身，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瞬间眼泪鼻涕便流了他一脸。
　　黄小鹤大惊，心说胖子这是搞什么鬼。他劝了半天，马衷却还是嚎哭不止，撕心裂肺的，仿佛天底下的伤心事都被他一个人赶上了。
　　黄小鹤幽幽的说道：“我答应你暂时跟着我就是了。”马衷立即停止哭泣，十分高兴地扑过来抱住黄小鹤，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脸。
　　黄小鹤无奈的苦笑，自己有些滥好人的毛病，恐怕是遗传了娘的。她当年不就是救了个白眼狼么？
　　马衷把令牌又塞到黄小鹤手里，黄小鹤也知道这东西放在马衷身上的确不安全，便暂时收了下来。
　　马衷见他收了东西，仿佛马上有了底气一般：“为啥还不上肉？”他突然大声喝问，气势如虹。
　　这气势哪里像个傻子？黄小鹤实在有些无语。
　　“季韶是谁？你爹娘呢？”黄小鹤问道。
　　“爹娘早死了，季韶是保护我的人，不过他也死了。”马衷大口啃着肉骨头，含糊着答道。
　　“那你家里还有谁？”黄小鹤仔细打听，希望他家还有人，能把他和那块令牌接回去。
　　马衷捧着那块肉骨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还有兄弟们，许多兄弟，他们见到我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我。然后他们会为了令牌互相杀，杀到一个不剩。还有，你能等我吃完再问么？难道没人教过你打扰别人吃饭是很没礼貌的？”
　　。。。
　　黄小鹤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
　　这胖子太会吃了，不是会吃，而是太会吃，专挑贵的吃。
　　一大早伙计就上来催钱，黄小鹤还有点不相信。当伙计拿出厚厚一叠账单来，黄小鹤发现自己已经欠了客栈八两银子。
　　这几天来，黄小鹤一直四处打听接近土司府的办法，所以没怎么管马衷。让他郁闷的是土司府守卫森严，他根本接近不了。
　　他肉痛的付了钱，气急败坏的叮嘱伙计以后不准胖子点菜，只准给他馒头和青菜。胖子一声哀鸣，其声甚悲，黄小鹤哼了一声，直接将胖子哀怨的眼神给无视掉。
　　他来到街上，发现土司府的人越来越多，看上去都很精壮。一打听都是来参加募兵大比的。
　　黄小鹤对参加募兵没有半点兴趣，他想卖掉一些野兽材料换点银子，从猎长那得来的银子快被胖子吃完了。
　　他一抬头，看见一个‘禾记杂货铺’的招牌，便走进店铺。
　　这间店铺不大，只有一个木质柜台，货架上放着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日常杂货，一个老头正带着疑惑的望着自己。
　　“老人家，我想将这对些兽材卖了，你出个价吧。”黄小鹤问道，随即掏出一大堆兽材放在柜台上。
　　那老头瞟了一眼兽材，不以为然的说道：“兽材并非稀罕物，换不了多少钱，我看你第一来，便多给你一些，总共五百吧。”
　　黄小鹤看出老头眼睛一亮，随即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开价，哪能看不出这老头奸诈！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掌柜的不想买，那我去别处问问。”说罢转身就走。
　　那老头急忙拦住道：“小兄弟别急，这样吧，八百文怎么样。”
　　黄小鹤还是微笑着不说话，那老头咬咬牙，说道：“我给你三两银子，就算你去别家也不会更高了。”
　　黄小鹤想了想，说道：“再见！”便走出了这家店铺。他虽然不知道这些兽材值多少钱，但他绝不相信老头子的话。这个糟老头子，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会这么好骗？
　　那个老头张了张嘴，心里后悔，暗恨自己出价太低。
　　黄小鹤转身又进了另一家店，这老板还算实在，对黄小鹤说道：“小兄弟我不瞒你，这些兽材要是能卖给山外来的马帮，少说也值二三十两银子。”
　　黄小鹤面露喜色，但那老板话锋一转：“但是马帮一年也只来我们土司府一次，这次刚走，所以你至少也要等一年。你要是愿意卖给我，我只能给你十二两银子，你看怎样？”
　　黄小鹤与老板一番讨价坏价，最终以十六两成交，老板还附送了一副飞索给他。飞索其实就是一根绳子，前端有铁爪，是翻山越岭的最好工具。
　　黄小鹤收下银钱，马上去买了几个包子，就在街上闲逛起来，想要打听倩怡和弗儿的消息。
　　刚走了一段，便见前方围着一群人，人群里一阵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和马衷带着哀嚎的哭喊声传来。
　　黄小鹤紧走几步，将包子塞入怀中，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年正对着胖子连声叫骂，拳头像雨点般向胖子身上落去。
　　那锦衣少年正是霭翠，黄小鹤喊了声住手，就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一手挡住霭翠的拳头，另一只手在他腰间一推，将他推开。
　　霭翠大怒：“又是你这个野人，居然敢管我的闲事？上次放过你了，你又来找死不成？”说着走上几步，一脚踹向黄小鹤。
　　黄小鹤看他出手架势，知道他练过一些战技，但养尊处优惯了，基础并不扎实。但他知道这是土司府，他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侧身闪开，一把扶起马衷问道：“胖子，他为什么打你？”
　　胖子鼻青脸肿，站起说道：“他说我挡了他的道，我争辩几句，他就发脾气打我，还说我是傻子。”
　　黄小鹤有些无语，怒其不争的说道：“下次记住了，别人打你，你不用废话，打回来就是。”
　　霭翠冷笑道：“我今天到要看你如何打回来。”说着，便又要扑上。
　　突然人群中一人朗声说道：“这样不懂尊卑的下人，何劳公子动手，我来替你料理了吧。”说着，一名虬髯大汉一跃跳进场中。
　　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片惊呼：“是上洞苗寨的果奉，这下有好戏看了。”
　　“果奉出手，阎王招手。”
　　“果奉已经打伤了好几个其他村里的好手了，是募兵大比最大热门啊。”
　　“这小子，造孽啊。”
　　果奉听着周围的议论，十分得意。他一心想要交好霭翠，只要交好这位公子，好处自不待言。而黄小鹤，他自是不会看在眼里。
　　他面带笑容的说道：“小子，你不该得罪霭翠公子，大家都是苗人，只要你愿意向公子磕头赔罪，我相信公子大人有大量，也不会过分为难你的。”
　　他自觉说话中允，只要黄小鹤愿意低头，他相信霭翠也会给他几分薄面。到那时，他的声望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正当果奉洋洋自得的时候，就听到黄小鹤淡淡说道：“谁的前门没关，把他露出来了？”
　　人群中有几人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
　　果奉阴沉着脸说道：“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十招内我不将你打出屎来，我就跟你姓。”说着一个冲天拳，直扑黄小鹤面门。
　　黄小鹤冷哼一声：我给你三十招，三十招你不跪下来喊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往旁一闪，便躲开果奉这一拳，数了声一。
　　果奉确实有几分本事，他的拳头不但力大势沉，而且变化多端，虚实结合。将黄小鹤的身形笼罩在他的拳脚之下。
　　人群中不断爆发出阵阵喝彩声：“果奉真是了得，我看根本用不了十招。”
　　“你见识太浅，五招之内必见分晓。”
　　黄小鹤运用无痕步法，见缝插针，虽然一直在躲避，但却游刃有余，只是含笑数着招数，并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