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的同人》向前进

7、第 7 章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马季都不怎么高兴，愁眉苦脸的，上次我把石头还给他，他还很高兴的。我坐在后座看了他半天他都没反应，只顾埋头开车看红绿灯。

　　“马季？”我叫了他一声，他没听见。我提高音量又叫了他一声，“马季！”这次他听见了。一脸迷茫外加疑惑的回头问我，“芷若，有事吗？”

　　我好笑的回了他一句，“没事就不能和你说话了？”

　　他立刻紧张的解释起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没休息好，有些走神。”他的语气有些低落伤感。

　　我见他如此不开心，刚想问，你的鬼朋友呢？和它聊天诉说心事啊，它是鬼，你和它说什么都没关系的，把它当树洞啊。可转念一想，我竟开口向他邀请道，“马季，你喜欢吃甜品吗？有时间陪我去吃甜品好不好？就当散散心！”

　　他一听，神情蓦地惊喜起来，“好啊！我很喜欢吃甜品的！”他的声音雀跃，仿佛所有的忧愁都一扫而空。

　　我看马季重新笑起来，我也感觉开心了许多。

　　下午医院一切正常，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紧急的事件要处理，我准备提前下班请马季去吃甜品。可临走时一个从养老院送过来的老人被推进急诊室，我就又留下来加入抢救室的抢救中……

　　病人六十四岁，半身瘫痪二十年，肝癌末期。

　　生死一线，采用电击疗法十分生硬的给抢救了回来。仪器显示恢复心跳的时候，抢救室的医生都松了口气。

　　看着手术台上的老人那副苍老的身躯，随着一次次电击弹起又重重落下，如此循环……在精神上，实在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恢复呼吸的老人被送往重症病房，二十四小时看护。我看过他的病历，情况很糟，几乎已经无力回天，身体属于药石无灵的状态。

　　“最近半年里，他被送过来好几次，身体状况一次比一次糟糕，肝癌发作的时候给他用了最大剂量的止痛药都止不住痛，可他就硬撑着一口气，每次都从手术台上活下来……我们希望他签下放弃抢救的文件，不用再这么痛苦的煎熬，希望他走的安详些，可他不同意……”他的主治医生叹了口气，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顽强的要活下去。

　　我心情复杂的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他是那样的瘦弱苍老，即使在睡梦中，他满是褶皱的脸上，花白的眉毛也依旧痛苦的皱着。他这么想活下去，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他有亲人吗？”我问。

　　“有，他还有一个儿子，叫郭展明。不过从未来看过他，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主治医生遗憾地说。

　　我听到郭展明这个名字，一瞬间以为我听错了。亦或是同名同姓。我拿过病历，又仔细看了一遍病人姓名：郭永城。

　　这个名字是有些熟悉，我转头盯着病床上的躺着的老人看了许久，终于把现在这张苍老颓败的脸和记忆里那张年轻而又凶神恶煞的脸联系到了一起。

　　他真的是郭展明的父亲，那个当年比小混混都不如的警察。

　　晚上，在一家甜品店里，闻着空气里浓浓的香甜的味道，我用小勺一下一下戳着杯里的双皮奶。盯着餐桌上的纸巾发呆出神。

　　坐在我对面的马季笑得一脸灿烂，可他看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疑惑，“芷若？”他小声叫我，“甜品不好吃吗？”他问，“我看你都没吃啊。”

　　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不是甜品不好吃，是我自己没胃口吃不下。”

　　他听我这么说，脸上灿烂的笑容消失了，他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关切的问我，“你有什么心事吗？工作遇到麻烦了？”

　　我说，“不是，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我今天…看见他的父亲了。可之前……他告诉我说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马季惊讶的张大了嘴，他一脸惊愕，不可思议的说道，“那他为什么撒谎诅咒自己父亲死？”

　　我叹口气，“可能他实在太恨自己的父亲！”恨自己的父亲……这真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可我竟一点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的父亲对他实在太恶毒。一想起郭展明小时候被打的浑身是伤的样子，我就心酸。

　　我的心情更糟了……

　　马季见我一提起这个话题，脸色更加不好，连忙转移话题，“呃……芷若，这个甜品好好吃，我想再要一份……”

　　之后，他一直讲笑话哄我开心，我心下藏着事，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走出甜品店，我才愧疚起来，原本明明是想拉马季出来散散心，想让他的心情好一点，没想到最后变成了我不开心，反而还要他哄我开心。

　　医院里，我查房查到郭永城，护士正在喂他吃饭，他不肯吃，抑或是实在吃不下去。他现在每天吃的药比饭还要多，护士和他说话，他理都不理，就像没听见一样。就那么神情呆滞的坐在病床上。

　　我在心内叹口气，上前和他说话，“伯父，你还记得我吗？”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看都不看我。我又继续说道，“我是展明的朋友，我是芷若，伯父，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邻居……”

　　他听到展明这个名字。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满是褶皱的脸望向我，表情十分激动，“带展明来见我……带展明来见我……”他干枯瘦弱的的手抓住了我的袖子，一个劲的重复这句话。

　　我见他这副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还是心软了，不管他年轻时做了多少坏事，可他现在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我回握住了他的手，答应了他的请求，“伯父，我答应你，我会把展明带来见你……”

　　他听到我的回答，松了口气，表情十分疲惫，但他浑浊的眼睛还是放着光，那抹光透着暗沉，“谢谢。”他沙哑着嗓子道谢。

　　“伯父，你先吃些饭，不然身体熬不住的，展明现在是警察，应该很忙，我也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约到他，你要多吃点才能继续等他……”

　　他听了我的话，看着那些饭菜，由护士喂着，艰难的一口口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