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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十四

      次日清晨,天权王宫锣鼓喧天,百姓们言语间都在议论,他们的王不仅娶了个男王后回来,这男王后还不是个简单的角儿,是凭一己之力复了国的瑶光国君。
      两国大臣们以及一些边境小国的使臣们都前来祝贺,早已归隐的遖宿王毓骁更是引起不小轰动。

      执明就料到仲堃仪也会前来,那人还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走上前来道,“恭喜执明国主啊,终是抱得美人归了。”
      执明轻轻勾了勾嘴角,“这还真是托了仲兄的福。”

      仲堃仪差点没忍住崩了脸色,狠狠瞪了执明一眼,便坐到了一边。
      八抬大轿从向煦台中出来,慕容黎仍是一袭红袍,只是这次的衣裳上用金线绣了两条缠绕的龙,是按着执明的意思来的。他头上盖了个红色的纱布,看不太清前方的路,心中也有些忐忑。

      虽然他与执明早已做过许多能的不能的事情了,但这会心中还是不由得雀跃,今天过后,他与执明便是名正言顺了。
      到了正宫中,慕容黎感觉到有人来牵自己下轿子,忍不住撩起一半红头纱,不料执明直接取掉了那层碍事的纱,将慕容黎摁在轿子中吻了一会儿。

      待到外面有人开始催了,执明才起身,轻声道:“不用戴那个了。”
      慕容黎便不再纠结于此,拉着他的手下了轿。

      众人看到二人进场的那一瞬,吵闹的前厅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慕容黎本就长得俊俏,此刻稍作打扮,便是唇红齿白,黑发被一块血玉做的发簪束起了一小把,额边仍是留两缕细发,衬得那张脸更是小巧精致;若是别人穿了这么一身艳红,多少会显出些俗气,偏是慕容黎穿出了风华绝代之感。他本就肤白,与一袭红衣更是相衬。
      而执明今日也着一袭红衣,他身材颀长,站在慕容黎身边更是丝毫不输气质。

      众宾客看着执明牵着慕容黎的手进来,一时都有些忘记这是违背伦理的两个男的在成亲了,毕竟这二人实在过于登对。
      哪怕是一直看不惯执明的毓骁,此刻也被二人惊艳的说不出什么难听话来了。

      慕容黎仍是那副喜怒不显于色的模样,只有执明摸着那人出了一手心的薄汗,知道他肯定很是紧张。

      二人行至厅中祭祖的高台前,双双下跪。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本王今日与慕容黎国主成亲,以性命起誓此生心中只有他一人,从今往后,有本王在的一天便必保慕容黎国主的周全!”执明拉着慕容黎起身,话虽是隆重,但神色却很是平淡。
      只有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里,有一点看不真切的炽热。

      仲堃仪听着起哄的众人,不禁冷笑出声。
      他也是不明白了,慕容黎到底是有何等法术,怎么就每次都可以有办法起死回生?
      想想又觉得好笑,慕容黎在外装作一副傲骨的样子,殊不知早都让执明压了无数遍,尊严都没了何来骄傲。
      这场典礼的两位主角陪着大家喝了会儿,主要是执明喝得多。他多少还算有点良心,昨晚打着接受道歉的幌子可劲折腾慕容黎,这会还是让他休息休息。
      慕容黎也不推脱,他本就不喜热闹,便早早回了向煦台。

      仲堃仪见执明来给自己敬酒,心中不住想起上次见面被对方淋了一脑袋水的事,忍不住嘴贱:“怎么,执明国主是只愿意与慕容国主床上相见啊,这么多人呢,装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
      “仲兄,”执明凑近了对方,声音不大,却很是有力,将每个字都嚼得作响,“这可是本王的地盘,若是那日仲兄觉得茶水不够,不如今日来试试这上好的酒水?”

      仲堃仪瞬间变了脸色,闷闷喝下那口酒,转身离开了。
      执明正得意对付完了一个呢,转眼又看到坐在角落里自己猛灌酒的毓骁。

      毓骁确实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正苦恼没倾诉对象呢,从酒杯中抬起头见执明盯着自己,便朝着他招了招手。
      执明低头微微笑了笑,走了过去。

      “毓骁国主,何必自己喝闷酒。”执明坐在桌旁,看着毓骁带着不甘愤恨的眼神,淡淡问。
      “执明……嗝……我告诉你,你……你给我对阿黎好些,听见没你……别再混蛋地伤他心了……天知道阿黎把你看得有多重要……”毓骁酒量并不差,只是喝了太多,再加上情绪激动,一时讲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执明听了这话愣了愣,下意识笑着问:“慕容国主可还真情实意在乎过本王?”
      毓骁用那双通红的眼望向执明,狠狠咬了咬牙,好似要咬断执明脖颈似的,“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
      没想执明又问:“本王何时伤过他的心?”
      平复了一下心情,毓骁叹了口气,说:“太多次了,光是本王知道的,都有那么多次。”

      “阿黎在遖宿救下本王时,本王曾在他府中见过一副画。他几乎每日都要拿出来看一番,有时还出神地用手轻轻触碰画上人,每次碰完神情又懊悔得不行。那副画他宝贝的不得了,都不肯挂在墙上,每次看完都要小心卷好,再放回书橱最深处去。当时本王对他仍有偏见,便没怎么多问。
      “后来他助我成了遖宿的王,本王便见他有段时日招了一群顶尖画师入府。一日我去寻他,正巧看到他对着那副画出神,口中似喃喃着 ‘还是阿离亲手画的这幅最像您’ 之类的,便上前去问他画中人是谁。
      “我从未见过阿黎笑得那般开心,笑得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眼里似乎装了几盏烛灯,微微发着光亮,说 ‘一位挚友,突然很是思念过去罢了。’
      “我当他是思乡,问他可是瑶光故人,他说不是。我到这时才看清那副画,画里分明就是执明你。”

      执明愣了愣,他从未听慕容黎提起过这幅画,之前二人在瑶光住了一月之久更是没见到过。
      毓骁语气中是明显的羡慕,“我当时就想,是不是阿黎在我遖宿待得不开心了,就多与他说了几句。王上能猜到,当时阿黎是如何回我的?”

      *
      那日在遖宿,毓骁看着画里的人,心中有股难言的滋味。
      便问:“阿离可是在我遖宿过得不顺心?”
      慕容离仍是好看地笑着,缓缓摇头,“不,遖宿很好,王上对我也很好。”
      “那阿离为何还要看他天权国君?莫不是人在我瑶光,心还留在天权?”话甫一出口毓骁便有些后悔,这话里溢出天的酸气未免太过明显,再说慕容离本就不是他的附属物,他愿意去哪愿意想谁毓骁怎么有权指责。
      慕容离又摇了摇头,并不气恼,“王上多心了,阿离既在遖宿便定会为遖宿效力。只是我与天权国主乃挚友,有些感叹过往时光罢了。”

      毓骁也很好奇慕容离和执明走到了哪一步,试探道:“阿离……既然与他是挚友,为何不曾与他有书信往来?”
      “我现在是遖宿的臣,有什么立场与天权的王私自传信?”慕容离面上的喜色下去了不少。

      “阿离与他关系当真如此亲密?”毓骁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礼了,但看着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想着他喜欢的人,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慕容离这会儿便又弯了弯嘴角,“嗯。阿离很想念他。他曾经还不知晓我的身份时,便将我安置在天权王宫最好的楼台之中,每日给我最鲜美的食物,最华丽的衣裳。”

      毓骁刚想说这些他也能做到,便听慕容离声音很轻很轻地说:“执明国主曾告诉阿离,不论阿离去了哪处,做了何事,天权都是阿离永远的家。”
      慕容黎估计没料到毓骁听到了这些,自顾自走起了神。
      但这些话却被毓骁一字不差地听了去,甚至为此而对执明有些刮目相看。

      *
      执明听完毓骁的话心里也很是难受。他曾经虔诚地将自己的爱意双手奉上给慕容离,从未想过慕容离有一天会回报这份爱,但他仍是心甘情愿。
      他以为慕容离的心这辈子都不会为任何人而跳动的。
      没成想自己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被那人牢牢记在心中。

      毓骁摇了摇头,说:“执明国主,你可知你亲自率兵攻城那日,阿黎有多心碎?他当时既不愿放弃瑶光,也不愿见你难过。他当日给我的信中说,若是他死于你刀下,这辈子也就值得了。
      “他说他想过与我沙场相见,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做出如此之事。你我都很了解阿黎,你也不比我了解的少罢,他这人从来不肯轻易袒露心扉,你可知他为何这么做?”
      毓骁顿了顿,“因为他已做好了死在爱人刀下以此赎罪的准备,他怕他再也没机会把自己的心打开来给你看,便嘱咐我来做。”

      执明被这话戳中了心,半天不知该作何回应。
      “今日是你们大喜之日,我本不该说这些扫兴。但执明国主知道我对阿黎的感情,你若是不懂如何好好待他,那便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我可不想再看到匆忙逃到我遖宿的伤痕累累重病在身的阿黎第二次了。我心胸没有您开阔,我受不住。”
      毓骁说完后一口闷了杯中的酒。他也不想再提些什么了,点到为止,有的事需要慕容黎自己开口说,他不方便代劳。

      “本王比你爱他爱得更深,你根本没权利来批评本王。”
      执明丢下一句后便匆匆离开,连佣人都顾不上唤,往向煦台奔去。
      他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救命药材的病人,刻不容缓。
      再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更急不可耐了。

      执明心里只有一个念想,我要见慕容黎,现在,立刻,马上。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з^)!
    毓骁神助攻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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