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宇纪事［校园］》礼钺

41、chapter41

　　关于读三本还是读大专的话题两个人之后都没有再提起过。
　　等到再开学之后，不管是辛宇所在的附中，还是实验高中那边，学习氛围都变得更加浓厚，高三的学生们都像是上紧了发条，起得越来越早，睡得越来越晚，拿起笔来做题，放下笔就可以入睡。

　　在这样的氛围中，高考一天天临近，黑板上的倒计时从两位数变成一位数，到了这个时候，大概很多人觉得该学的都学了，没掌握的知识就算是再学也来不及了，比之之前，学习的氛围反而略有松动，课间大家说说笑笑，心态平稳地等着那最后时刻的到来。
　　晚自习的课间，张英涛见辛宇低着头发信息，凑过来问：“跟你女朋友商量好没有？准备考哪里啊？”
　　“B市，不过他成绩一般，可能读不了一个学校。”辛宇很平静地说，手指不停，在键盘上敲敲点点。

　　“哦，那也很好啊，至少在一个城市，周末都可以见面，好过现在异地恋。”张英涛说着也摸出了手机，开始玩俄罗斯方块，“我真惨，单身十九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单。”
　　“你少来，上次还有人朝你抽屉里塞情书，我可都看见了。”辛宇说。
　　说起这个，张英涛就更苦逼了，“可是没感觉啊，那句话怎么说的，强扭的瓜不甜，我能有什么办法！”
　　辛宇白他一眼，“那就少卖惨。”

　　“嗯，我不卖惨了，我卖瓜行吧，正想跟你说呢，晚自习下课咱们去吃西瓜呗，我发小家的，包红包甜不要钱，他原话。”
　　“行。”辛宇答完，想起什么，抬起头说：“上次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好了没有？”
　　“打听好了，你这边到时候一出考场，那边就可以过去上班。”
　　“行，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不是，我说你又不缺钱，为什么那么着急要去打工呢？”张英涛问。
　　“上了大学，各项开销都会多的，你这样的单身狗当然不懂。”辛宇故意开了个玩笑。
　　张英涛却当真了，“我擦，你这是想要宣战吗？”
　　“自信点，把吗去掉。”辛宇再次挑衅。
　　张英涛要来勒辛宇脖子，辛宇闪身躲开，指着他的手机说，“快点把那个竖条换个方向，不然你就死了。”

　　张英涛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辛宇果然没骗他，他立即松开了手。
　　距离高考还有三天，理论上学校是鼓励学生们不要再熬夜学习，早睡早起，以最佳的状态和最好的精神面貌来迎接最后的考试，实验高中这边的晚自习已经没再安排任课老师，老师在办公室里，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过去问，如果不想学习，那么不管是回宿舍睡觉还是在校园里闲逛也没人管你。

　　周朗和徐皓康并肩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路边花坛里的木槿都开了，花瓣被路灯的光芒照成暗红色，没有白日里那么鲜艳。
　　周朗瞥了一眼被花朵压弯了的细软花枝，感慨似的说：“这两年咱们学校总算想起来要在校园里种点花了。”
　　“听你这么个意思，你还不舍得毕业了？”
　　“还真有点。”

　　“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徐皓康得意洋洋说。
　　“我就知道，这学校，老师，加上所有的同学，在你心里都比不上一个那谁。”旁边有同学走过，周朗生生把辛宇的名字用‘那谁’给替代了。
　　“去你的。”徐皓康说，“对了，你早上说你们寝严永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回去，今天在教室里看到他了没有？”

　　“看到了，他昨天晚上可能是在教室里学了通宵，其实他不回去，寝室里几个人反而高兴，你知道，他个人卫生真的，哎，一言难尽，现在天又热，那晚上脱了鞋，活脱脱生化武器，以前我还以为是他不洗脚才那么臭，后来发现他就算洗脚了也没用，他那双鞋不知道有多久没刷过了，鞋子本身的原因。有几次体委被熏得实在受不了，把他的鞋扔到了寝室门外面，就因为这个，他们两个差点吵起来，然后他那张脸吧，就更阴沉了，高乔我们就劝体委，忍一忍算了，他那个人阴恻恻的，闹僵了万一干出点什么事儿，那多吓人啊。”
　　“是啊，不值当，所以你看，并不是我一个人盼着快点高考，快点离开校园的。”
　　“呵呵呵呵。”周朗不以为然。

　　徐皓康在一旁笑了好久。
　　盼望着，盼望着，高考终于到来了。
　　周朗走进考场，看着讲台上面色严肃的监考老师，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他拿着准考证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他斜前方的赫然便是严永，前两天他才刚跟徐皓康聊起过这个人。

　　严永端正地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一直水笔，一会打开笔帽，一会又合上笔帽，直到发卷子的时候，他才朝身后张望了一眼，看到了斜后方的周朗，两人目光交接，严永眼里忽然露出几分厌恶的神色来，周朗倒没往心里去，反正严永也一直没拿正眼看过他，他只是有些意外，按理说同一个班的学生，分到同一个考场的概率是很低的，偏偏让他和严永坐在了一起，讲台上，监考老师咳嗽了一声，开始讲考试的注意事项，周朗这才回过神，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语文试卷上。
　　徐皓康和辛宇打算一起考B市的学校，周朗对未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设想，也就想和他们考到一起，这样上了大学还有得玩。

　　上午的语文考试很顺利，周朗走出考场，和同样分在这个考点的同学在事先约定好的地点汇合，打算一起出去吃饭休息。
　　等在考点外的老师把手机分给大家，周朗拿到自己的，拨了徐皓康的电话打过去，“你中午怎么吃？”
　　“回家吃，我考试的地方离家很近。”

　　“对，我都忘了，你说过步行十分钟来着。对了，你猜我跟谁分到一个考场了？”
　　“猜不出。”
　　“严永。”
　　徐皓康笑起来，“你中奖了诶。辛宇转走之后，他在你们班每次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跟学霸分在一起，说不定你这次会超常发挥。”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周朗也乐起来。
　　“我有电话进来，应该是辛宇，不跟你说了啊。”徐皓康说。
　　“好嘞，下午继续加油啊！”
　　“你也一样。”徐皓康挂了周朗的电话，接起了辛宇的电话。
　　“你走到家没有？”辛宇在电话里问。
　　“走了一半了，早晨我爷爷说要骑着三轮车来考点门口接我，我没让他来。你呢？你吃了饭有地方休息吗？”

　　“有啊，我们就在隔壁学校考试，本来可以回学校教室里休息的，我爸非要在旁边宾馆里开房间，我现在跟同学们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就回宾馆。”
　　“宾馆也好，比教室安静一点。”
　　“嗯，他也是这样说的。你上午考得还好吧？”
　　“还行，题都写完了，作文写得还不错。”徐皓康愉快地说。
　　“那就好。”

　　“你呢？”徐皓康问。
　　“我应该算正常发挥吧。”辛宇答。
　　“正常发挥就好。”徐皓康说完又道：“那先不说了，我奶奶抱着俊杰过来了，我过去帮他抱一下，俊杰现在特别调皮，我奶奶都快抱不住他了。”
　　“嗯，我也看见我爸了。”辛宇笑着说。

　　下午考数学，数学考试结束之后，周朗将准考证和文具等物一一收进笔袋里，正要离场，忽然听到周围有人歇斯底里地‘啊’了一声，叫声突然想起，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特别突兀，周朗吓了一跳，险些撞翻身后的凳子。他抬头望过去，就看见严永尖叫着冲出了考场。
　　周朗不明所以，“严永，你干什么呢？怎么了？”说着就追了出去，可等他冲出教室门，严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周朗想起自己的东西还在考场里，严永刚才跑出去的时候也没带东西，忙又返回教室，教室里还有几个学生，望着严永的位置窃窃私语，周朗走过去问道：“你们知道他怎么了吗？”
　　坐在严永后面的女生吐了吐舌头，“他好像是有一面卷子没有写，老师收卷子的时候发现的，诧异了一下。我看他本来还好好的，怎么又突然跑出去了？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吗？”
　　“我们是一个班的。”周朗说。

　　女生说话间已经把严永的东西整理了出来，递给周朗说：“那你给他拿回去吧，能劝了尽量劝一下，后面还有英语和理综呢，要是现在心态就崩了，那可就麻烦了。”
　　周朗接过女生递来的东西，“谢谢你。”
　　女生微微一笑，“不客气。”

　　出了考点，周朗第一时间从领队老师那里拿回电话，他将电话打给肖群，把严永的情况反应了一下，肖群让他把严永的准考证先交给带队老师，至于严永，肖群说他自己会去找他。
　　毕竟是一个班的，又一个寝室，虽然平时关系不怎么样，但这个节骨眼上，周朗也有点放心不下严永，他吃完饭没有回家，打车回了学校，到校后他先去了教室，没在教室看到严永，他又跑去了宿舍，想不到高乔和舍友甲两人却都在宿舍床上摊着。
　　“你不是天天说学校食堂饭难吃吗？怎么又回来了？”周朗看到高乔，有点惊奇。
　　“虽然饭不好吃，但睡在这张床上踏实啊。”高乔用手拍了拍身下的床板，“你怎么也回来了？”

　　“我回来找严永呢。”
　　舍友甲诧异道：“你找他干什么？”
　　“他下午考数学的时候好像是漏做题了，走的时候不太正常，我们考点的带队老师也说没看见他，所以我就回来看看。”
　　高乔坐起身说：“漏做题？怎么会呢？”
　　周朗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能是他太紧张了。”

　　舍友甲说：“有可能，他那个人，心思比较重，把考试看得太重要了。这个时候越是紧张，就越是容易出错。”
　　高乔跳下床，思索着说：“那要不咱们出去找找吧，他家又不是这里的，应该也没什么地方能去，估计还在学校里。”
　　舍友甲提醒两人说：“我觉得先跟老肖打个电话问问吧，说不定在老肖那里。”
　　“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周朗说着摸出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