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宇纪事［校园］》礼钺

24、chapter24

　　徐皓康买了面粉驼着回来，车把上还挂着两瓶冰可乐，他把面粉放好，提着可乐上楼，走到辛宇门前，敲着门说：“你晚上不会还要学习吧？”
　　课本摊在书桌上，辛宇刚静下心看了半页，听见徐皓康的声音，他扭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门没锁，别敲了。”
　　徐皓康出去这会儿功夫，辛宇已经冷静下来并想到了一个剑走偏锋的主意，他本来还要去找徐皓康谈，想不到徐皓康先送上门来了。
　　徐皓康把可乐放在辛宇桌子上，“你还真在学习啊。”
　　辛宇拿起可乐拧开瓶盖，“下次要打架，记得叫上我。”
　　徐皓康只觉得匪夷所思，嘴巴张了张，没发出声音。

　　辛宇说：“你觉得我不能打？”他是这样想的，徐皓康容易冲动上头，如果事先告诉他，他或许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没有。”徐皓康立即否认。
　　“那说好了。”辛宇故意卖一点惨，“你要是不叫我，我会觉得你看不起我。”声音略显委屈。
　　徐皓康登时觉得头大，心里又软得不行，他可不能让辛宇这个好学生因为近他这块墨变黑了，看来以后不能轻易再打架了，他心里这样想，却又怕自己一口拒绝，伤了辛宇的自尊，便特别认真地说：“行，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叫上你。”说着他转过身往外走去，“那个，你学习吧，他们说分班情况出来了，我打给班主任问问。”

　　他其实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他不敢再跟辛宇对视，更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怕自己会忍不住。
　　辛宇想不到他突然就走，登时觉得怅然若失，他看着徐皓康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叫住他。
　　他默默想，如果是以前，这种情况下自己会怎么办，可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

　　……
　　很快就正式开学了，辛宇和周朗选理科，自然还是留在原来的七班，只是从高一七班变成高二七班，楼上搬到楼下，班里的同学没什么大的变动，连任课老师都是高一老师直接升上来的。
　　陶恒和徐皓康则一起分到了文科一班，俩人不光做了同桌，还同宿舍。原来和李雪同在一八班的张优优同样选了文科，也分到了一班。
　　宿舍是按照班级单位分的，所以徐皓康虽一早就跟周朗和辛宇约定要住一起，现在也不能够了。
　　至于林敬翔，他转学去了市里的私立高中，据说那个学校升学率比他们实验高中要高很多。
　　李雪学理科，仍旧留在八班。

　　上学期期末辛宇又考了班级第一，所以开学调整座位，肖群仍旧放他第一个进教室，上次期末周朗考得不错，肖群叫到他名字的时候班里还有很多空位，他就坐了辛宇隔壁，俩人就隔一条走廊。
　　一报道就开始正式上课，升入高二，离高考更近了，上午的四节课，不管是前两节数学英语还是后两节的生物化学，任课老师都说了一堆让他们尽快收心、珍惜时间、好好学习的话，像是商量好的一样。
　　要说上午的新鲜事，就数辛宇的同桌，转班过来的胡西岭，他一节课能打三四个喷嚏，起初辛宇以为胡西岭是感冒了，后来发现他是故意拿纸捅鼻孔才造成了这接二连三的喷嚏。
　　上午下课，辛宇饿得前心贴后背，在人流中和周朗一起往食堂方向走。以前他们笑陶恒和李雪隔那么远，现在他们跟徐皓康的教室也隔了很远。

　　他们几个分别从两条马路走出教学楼前的小广场，最终在旗杆下面汇合，一起往食堂走去。
　　学校强制高二和高三生住校，连吃饭也必须得在食堂里。
　　周朗勾着徐皓康的肩膀，“打抱不平康。”
　　徐皓康甩开他，“别加前缀，好好说话。”
　　“新班好不好？”
　　“好。”
　　“女同学多不多？”
　　“多。”说完徐皓康飞快地瞥了辛宇一眼。

　　陶恒在旁边笑说：“我们班就十四个男生，三十几个女生。”
　　李雪见陶恒说起女同学多的时候，眼睛都要笑没了，心里很不爽，她不是那种会羞涩的人，当即就咬牙切齿地冲陶恒比划一个威胁的手势。
　　陶恒忙说：“你要相信我是很专一的。”
　　几人都笑起来。

　　周朗又勾上徐皓康的肩膀，“你也十七了，努把力，争取今年能脱单。”
　　徐皓康下意识去看旁边的辛宇，随后抬脚踹周朗，“然后跟你和林敬翔一样，被家长棒打鸳鸯？”
　　周朗郁闷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徐皓康说：“你这么嘚瑟，看来已经从劳燕分飞的痛苦中走出来了？”

　　周朗伸手将辛宇拉过来，也勾着辛宇的肩膀，特别没行地挂在俩人身上，“痛苦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我还不如开心点。上午调座位，我现在跟咱表弟就一条走廊之隔，羡慕吧？”
　　周朗的意思是他上学期考得不错，能坐在学霸周围，徐皓康领会错了意思，将辛宇从周朗的魔爪下拉过去，“我擦，你可别对我表弟下手。”

　　“我擦，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相信同学！我是那种人吗！”周朗说，他又学着陶恒的语调说：“你要相信我是很专一的。”
　　陶恒作势踹了他一脚，当然只是象征性的，不重。
　　李雪走在陶恒的外侧，看见他们几个打闹的时候，张优优因为插不上话，有些讪讪的，便撇下陶恒走过去挽起张优优的胳膊，“你中午打算吃什么？”
　　“去看看吧，我还没想好。”张优优说。
　　到了高二，就算班主任没有时刻耳提面命，很多学生仍自然而然地有了紧迫感，午饭后教室里很安静，学生们都在自觉上自习，几乎没有说话打闹的。

　　班主任肖准在教室里巡视着，走到辛宇旁边时，看见他桌子上摊着本英文书在看，不禁拿起来翻了翻，又递了回去。
　　肖群走远了，周朗扒着桌子问辛宇，“看啥呢？”
　　“《芒果街上的小屋》”，辛宇将书封面展示给周朗看。
　　如果说辛宇有什么薄弱的学科，那就是英语了，这本书相对来说单词简单点，他一章章反复读，不认识的单词查字典后做备注，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写作和阅读理解能力。
　　周朗听见这个名字有点无语，他还以为表弟这个好学生看修真小说被抓包了呢。

　　肖群在班里巡视了一圈后，简单做了一段新学期的开学陈词，主要还是纪律方面的，用周朗他们的话说，一流学校抓学习，他们这种三流学校只会抓纪律，肖群讲完纪律要求，由于原来的语文课代表转了文科班，他就任命了辛宇为语文课代表，其他班干部人选维持不变。
　　而文科一班，情况跟他们大同小异，班主任讲的东西也差不多，只是由于是新组合的班级，班干部需要重新选，陶恒有多年当班长的经验，就在新班级里再次当选了班长，而徐皓康因为身高体型优势，当选了体育委员。

　　九月的枣卫，天气已彻底凉爽下来，但很多学生做了一个暑假的夜猫子，到了下午还是会犯困，有的学生自觉站起来，有坐中间的怕挡着别人自觉去了最后一排，当然也有周朗和辛宇这样用书挡着打盹补觉的。
　　到了晚自习的时候，犯困的学生们又纷纷生龙活虎起来，辛宇默默刷题，不时走神，虽然跟徐皓康已经不在一个班，也换了新教室，他还是会无意识地朝斜后方看，等看不到人，回过神，他再转回来继续做题，周朗几次看到他往后瞧，觉得纳闷，飞过来一个纸条问，“表弟找什么呢？”
　　辛宇把纸条朝桌兜里一丢，直接转过去对周朗说：“没什么。”
　　周朗却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班里开学转来了两个女同学，就坐在那个方位，莫非辛宇春心萌动了？

　　晚自习下课后，周朗去食堂加餐，恰好碰见同样来加餐的徐皓康，俩人很自然地又勾着肩搭着背，买好饭坐一起吃。
　　“你表弟好像有情况。”
　　“什么情况？”徐皓康嘴里咬着米线问。
　　“他吧，上课总往后边看，那边坐着俩刚分过来的女生，还挺漂亮，我觉着吧，你表弟可能要脱单了。”

　　徐皓康嘴里的米线差点掉下去，他匆忙吞咽，又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周朗诧异说：“你这什么反应？”
　　徐皓康把嘴里食物咽下去，脸上晴转多云，半晌才踌躇满志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套套他的话，看他是不是真的对谁有意思了。”徐皓康这会儿很难过，虽然暑假里他已经决定要把对辛宇的心思收起来藏好，可是如果辛宇喜欢上了别人，那情况就不同了，这让徐皓康觉得很难过，碗里的米线也变得没滋没味起来。

　　周朗不解道：“他是你表弟，你直接问他呗。”
　　徐皓康却有点为难，“我，算了，你要觉得麻烦就算了。”如果辛宇真的有喜欢的人了，问了也是白搭，反而是自己连一点幻想的余地都没有了。
　　周朗上下打量徐皓康一番，觉得他这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劲头有点不太对劲，就算辛宇真的谈恋爱，他一个当人表哥的有啥好纠结的，人家父母都没说啥呢，忽然一个念头闪入脑海，他一把拍在桌子上，“我擦，你不会想跟表弟搞不/伦之恋吧。”自从他自己弯了之后，他看谁都给给的。

　　徐皓康手里的筷子都被周朗给震掉了。
　　周朗见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登时有点舌头打结，“不是，你不会真暗恋他吧？”
　　自从和周朗携手共揍过刘庄一号流氓后，徐皓康觉得他跟周朗的交情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台阶，况且在这件事情上，他一个人也憋了挺久，非常渴望找个人倾诉一下，犹豫了半分钟，他点头说：“是吧，不过我也说不清楚，而且我觉得吧，他对我应该没什么意思。”
　　“你跟他说过？”周朗登时来了兴趣，连米线都不顾上吃了。

　　“那倒是没有，就是一种感觉，而且吧，咱们上次那事，我不是瞒着他嘛，后来让他猜到了，他大概是觉得我故意瞒着他，最近吧，他跟我待着的时候，不像以前那么自然。”徐皓康捡起筷子，用纸巾随便擦了擦，“对了，我还一直没问过你，你跟林敬翔是怎么搞到一起的，一开始是谁主动的？”
　　周朗嗦了一口米线，“说你呢，怎么又说到我了，你暗恋他多久了？”

　　徐皓康想了想说：“大概是暑假里开始的吧，反正天天待一块，感觉特别好，看不到他就，就坐立不宁的，干什么都没劲，也静不下心，其实我真的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喜欢。”
　　青春期的男女在感情问题上都会经历一个迷茫期，周朗是过来人，这些都懂，他懒得安抚徐皓康那些无关痛痒的小情绪，喝了口碗里的汤水，关注点仍然不动摇，“你们回头要成了，是不是骨科啊？”

　　徐皓康无语道：“我跟他既不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又不是五代以内的直系血亲。”
　　周朗‘哦’一声，碗里的汤已见底，他从徐皓康手里抢了一张纸巾抿了抿嘴，又问：“生物学得不赖，要不要我帮你刺探一下他的情况？”
　　徐皓康纠结了得有五分钟，才期期艾艾说：“也行，不过你一定要含蓄点。”
　　“知道了。”周朗冲他眨眨眼，一副‘哥们办事你放心，就擎好吧’的表情。